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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不知可听说过有种花,花落瓜长,可惜那瓜苦涩无比,无法入口,但最苦的瓜反而是由最雅的花结成,那花十分养眼,颜色粉黄……” 后面的许烟杪都没怎么听。眼睛大亮。 “还有一种绿植,十分有趣,听胡人言,其名‘臭虫’,未成熟前,茎叶所散味道如虫臭,可待它成熟后,竟若茴香。” 许烟杪正好了解过这个知识。他之前弄火锅调味料的时候一直找不到香菜。原来是还没有传进来—— “园中有一树,其……” “另一处别院还有一树,其……” 张前知府仔细观察着许烟杪的脸色,明显感觉到对方越听越认真,越听越高兴。 张前知府微微一笑。 其他京官:“……” 光看这人脸上表情,他们就知道,他肯定是觉得自己投其所好很成功。 ——确实挺成功的,挺多罕见绿植他们听得都觉得很想见识一下。但小白泽……嗯……他更喜欢吃。 咳咳。 张前知府之前说着说着,就坐了下来。 说了好长一段后,也有人在他身旁坐下。 张前知府说到一半,只能转头——对方挨得太近了:“请问这位?” 硬挤到他身边那人一身平民衣服,高高的个子,壮壮的身材,手里握着一个已经盘秃噜皮的土豆。 他笑得很热情:“我看你这园子,挺不错啊。” 许烟杪瞪大眼睛。 梁瑞手一抖,低头拿筷子夹的那一块海蜇皮,“啪”一下掉桌子上。 连沆扭头看墙上的漆底白字牌匾,仿佛上面写的对联是千古绝对。 其他座中,咳嗽声、掉菜声、喷水声,连响一片。 张前知府看他:“你是?” 那人豪爽一笑:“哈哈,咱叫高铁柱。跟着我家主子进来蹭个饭的。” 于是张前知府收敛了尴尬的笑容,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对方却十分自来熟地继续问:“你说的那些奇怪植物,真的在你园子里啊?” 张前知府面无表情:“自然。” 许烟杪:“……” 其他京官默默捂住脸。 陛下,咱能要点脸皮吗! 老皇帝发声震耳欲聋:“说起来,你这大官园子里有不少海外植物。那其他官员也不差多少吧?” 其他京官:“???” 等等,你想干什么?! 老皇帝:没什么,就是想拿你们的园子,给俺老高家养猪。 “啪——” 史官笔一顿,浓厚墨汁滴在刚才记国君抢大臣花园的字上。 作者有话说: 及惠王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蒍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 ——《左传》 * 柠檬直到清朝才传进来(同时期传进来的还有咖啡): 桑园待种咖啡子,上林时见柠檬株 ——《邠州刺史馈梨五十颗赋谢》 *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爱莲说》 * 芫荽(Coriandrum sativum)又叫香菜,是水芹科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原产地为地中海沿岸、西亚和北非地区,英文名“Coriander”源自希腊语,意为“臭虫”,因芫荽的种子未成熟前,茎叶的味道类似甲虫的味道一般难闻,待果实成熟后则转变成类似茴香的辛香味。 ——《中国味道:香料与调料的博物学》 第149章 有杀气!!! 谁家皇帝要抢大臣的花园啊? 哦,我家的啊! 京官们纷纷戴上痛苦面具。 那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一刀把皇帝脖子抹了吧。反正就一些花园而已,送就送了! 但反正许烟杪是很感激老皇帝的。 ——他家又没有花园。 但他确实被前知府烦着不放了! 但自从老皇帝抓着那前知府来来回回询问其花园的细节,前知府立刻找借口离开许烟杪身边,简直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高铁柱慢慢盘着土豆,撇了撇嘴:“跑什么啊,还能跑得掉不成?” 其他人:“……” 高铁柱扭头,盯上下一个官员,笑容满面:“这位大官……” 对方正好是一个京官,当场哆嗦:“不大!” 眼看着陛下表情变得危险,其他地方官和致仕官员表情变得狐疑,赶紧打补丁。满脸严肃,正义凛然:“谁不知道陛下提倡节俭,上行下效,我平时吃的菜都是自家种的,吃饭用的是瓦器,穿的是短衣破鞋,便连我娘子待客,都是衣不曳地。我哪来的闲心与财力侍弄花园!” 大夏君臣: →_→ 那京官默默扭头。 啊—— 丞相家这窗户居然是纸糊的! 大夏君臣: →_→ 那京官继续盯着窗户看。 哦—— 原来丞相家的纸糊窗户,用的白麻纸啊!还挺便宜! 大夏君臣:“啧啧。” 那京官恍若未闻,一个劲儿盯着窦丞相家窗户看。 嗯—— 这上面贴的大红窗花,也好看得紧! * 张前知府灰溜溜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但,想讨好宠臣的,哪里会只有他一个人! 天统十一年致仕的兵部右侍郎鄙夷地看了张前知府一眼。 和自己友人调笑:“哼,看那厮回来时一脸懊丧,想来是博取许郎青眼并未成功。我就知,以张助贤那浅薄见识,怎会懂得许郎的喜好。还是得我去。” 友人惊讶:“早传闻这位侍中洁身自好,难以讨好,你莫非……懂他喜好?” 这位前兵部右侍郎露出一个神秘微笑。 “你且看我的吧。” 便带着三分酒意,起身往那边去。 依他看,这位年轻的侍中仍有着少年心性,极喜爱看热闹,那张助贤连这点都不明白,急冲冲给年轻人安排什么吟诗作对,品茶赏花的雅事……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家千娇万宠出来的小孩都不喜欢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更别提帝王加冠,荣宠千古无二的许侍中了。 论怎么玩,怎么闹,怎么描述市井趣闻,还得看他俞守中啊! * 俞前侍郎只见过三四十岁正值壮年的天统大帝,没见过六十多岁的老皇帝,再加上对方正好转身去找其他“爱卿”聊一聊花园的事了,俞前侍郎眼尾一扫,只觉得座中人背影有些眼熟,却也没有多想——一心冲着那年少有为许侍中去了。 心里打好如何谄媚取悦的腹稿,说起来时口若悬河,说得许烟杪一愣一愣的。 许烟杪很苦恼: 梁瑞瞧着那俞前侍郎还没意识到交流哪里有问题,轻咳一声:“阁下来此,可是有事?” 拯救小白泽于语文课中.jpg 俞前侍郎面带微笑,又夸了许烟杪一通——还是一句话八个典的那种,随后才慢吞吞地说:“心向往之,特来拜会。” 许烟杪:“……” 俞前侍郎误打误撞地及时拿出大杀器:“许郎如此年少便声名鹊起,不知郎君恩师为何人?” 许烟杪翻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开口之前顿了一下。 梁瑞咳嗽一声,压着声音问:“可是有哪里为难?” 许烟杪也小声地说了自己的苦恼。 梁瑞:“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 许烟杪看向俞前侍郎:“家贫,无有老师,以往是由先考先妣教导,后来……便是自学。” 俞前侍郎:“许郎无师自通,却是颇有奇人风采。” 又叹道:“我年少时倒是随着族中学堂念书,只可惜遇人不淑,那夫子喜好龙阳之事,使得学堂中不少学生无心向学,只担忧着此人暗中下手。本是血气方刚,适合晨起念书的几年,却因着此人早早来掀我等被子,眼神龌龊,我等只能匆匆归家而住,每日花数个时辰来回。” 其他竖起耳朵听的官员微微默然。 如果能遇到好老师,自然是一生之幸,但如果碰到不堪为人师表的,简直是学生噩梦。 大夏君臣:是啊是啊! 大夏君臣:对!曝光他! 许烟杪想了想,试着打听:“如此恶师,阁下难道没想过告官?” 俞前侍郎摇摇头:“没有证据,如何告官。” 许烟杪迟疑着,小心地询问:“难道只有早晨掀被子这么一个事情?难道……我是说,有没有更明显的举动,或者受害者?” 俞前侍郎眼睛一亮,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便笑着说:“这件事都过去了。” 又道:“确实没有受害者,他很……谨慎。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能像是看卖把戏的歧路人一样看待他。” 许烟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好像沉痛的控诉那个老师不太合适,激烈的指责那个老师也不太合适,但总不能让他说“来,说说那个夫子带来了什么乐子”? 大学生懵逼。 然而俞前侍郎还在自得自己给许烟杪带来一个有趣的事情—— “他既故意掀学生被子,却又好像自己是个良家妇女,每次其他夫子和学子邀请他去泡澡时,他都脸红拒绝。” 许烟杪上一秒很高兴,下一秒就仿佛被掐住脖子的仓鼠,瓜子都掉了。 许烟杪的心声震耳欲聋。 大夏君臣:“!!!” 哦豁! 老皇帝都不拽着大臣问花园了,聚精会神听起了许烟杪的心声。 ——这个发展可刺激多了! 快来让朕听听,这个人是怎么把人家夫子看成龙阳之好的? * 对于俞前侍郎,许烟杪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脑海里扒拉出一个词: 俞前侍郎都没发现,自己被一众人用同情且兴奋的目光注视着。 ——他如果能听到许烟杪的心声,绝不会高兴地往下说,还认为自己终于戳中了许郎的痒处。 连沆戳着自己碟子里的那二两肉,笑了笑:“不过其实也没太大差别。” 许郎现在不就是兴头上来了吗。 就连他的兴头也上来了。 ——就是可能不是俞前侍郎想要的那种兴头。 * 俞前侍郎回忆了当初的事情,试图说得清清楚楚:“还有,他不止一次偷偷进胭脂店试胭脂,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不算什么,但他偷偷去,被人问了还矢口否认,说自己不爱傅粉饰面。实在可笑。” 许烟杪开始同情起那位夫子了。 是啊,好惨。 大夏君臣齐刷刷点头。 尤其是大臣们心有戚戚。 每天零点——许烟杪有时候会混着说,他们早就搞懂,零点就是子正,四点就是寅时五刻。一个时辰大概就是“两个点”。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这真的不是什么很能够受得了的时间。 俞前侍郎说的起劲:“还有,他一个大男人,还喜欢吃糕点,还是那种特别甜腻腻的糕点。一般只有那种兔儿爷才喜欢吃甜……” 许烟杪下意识数了起来。 被点名的人:“?!” 不! 没有的事!!! 俞前侍郎心脏猛地一跳。 奇怪,怎么感觉有杀气?! 作者有话说: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 ——《礼记》 第150章 捅破天了! 俞前侍郎左看右看,没有看出问题。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又看向许烟杪,带着自信的笑容就要开口,然后看到许烟杪脸上表情的下一息,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怎么感觉……许郎好像看他的目光都变得冷淡了很多? * 许烟杪确实对俞前侍郎拿这事当谈资十分反感。 许烟杪眼神微微闪烁。 意念化作的虚拟手掌蠢蠢欲动地拖动进度条。 笑声猛地爆裂开来。笑得大夏君臣已经开始疯狂脑补。 ‘不喜欢甜食还买甜食,难道是……用来追这俞侍郎的女长辈,比如亲娘——现在其实他应该喊那夫子爹?!’ ‘又或者,夫子收集甜食是为了讨好别人,那个人也是俞侍郎想要讨好的,俞侍郎晚了一步,一直懊恼,但不知道是谁快了他一步?’ ‘不不不,我觉得是……’ “噗嗤——” 连沆低头发笑,很用力咬住嘴唇,没让自己爆笑出声。 只有一对肩膀抖来抖去。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想笑的,但是一则“恩怨情仇”“快意恩仇”的故事,突然转变为“给我喜欢的学生奖励一颗糖”这种助教故事,反差太大,实在控制不住。 俞前侍郎知道自己不受人家夫子待见吗哈哈哈哈哈哈—— * 俞前侍郎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扭头一看,中军都督佥事笑容狰狞:“刚才听见,你觉得会吃甜食的男人是兔儿爷啊?” 俞前侍郎惊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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