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我和徐珊喜好不同，她无辣不欢，我喜好清淡，她讨厌运动，我却喜欢运动。 所以这些年，我总是被迫迁就她，如今难得遇到投缘的，我对张雅印象不错。 微信上，她主动邀请我：「下来散散步吗？」 我闲来无事，便答应了。 换上了休闲服，走下楼，就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孩站在楼下四处张望。 或许是巧合，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大学时期徐珊的影子。 那时她也这么青春靓丽。 「是封霄吗？」张雅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我点了点头，两人走在一块，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回去的路上遇见后腿受伤的流浪猫，张雅还蹲下身来给它包扎伤口，又给它买了火腿肠，好心救助。 看着张雅充满爱心的模样，我一阵恍惚。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猫，可徐珊却重度洁癖，向来讨厌小动物，觉得它们身上有跳蚤病菌，不干净。 为了迁就徐珊，我打消了想养猫都念头。 就连每次我在路上投喂流浪猫，她都不止一次地吐槽说我太过圣母。 她说真对流浪猫好，就应该让他们饿死，免得繁衍死更多。 她向来理性客观，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却是个感性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流浪猫在我眼前饿死，我做不到，也狠不下心。 现在想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合适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张雅见不得流浪猫这么可怜，提出想收养流浪猫。 「封霄，我想收养这只猫。但是，我猫毛过敏，所以能不能把猫养在你家？」 「你放心，我不会白嫖你的，猫粮和小猫的日常开销我都可以出。」 我点点头。 「正好，我也喜欢猫，就养在我家吧。不过钱一人一半就好，就当做是我们一起养的小猫。」 散步了半个小时，我和张雅抱着猫准备回去，却忽然听到身后有阵熟悉的高跟鞋声，转过身，就看到多日不见的徐珊，眼眶红红的，看着我和张雅的身影。 19 「封霄。」 她沙哑地喊了一声，目光深深地看着我。 张雅见状，适时地打了声招呼，抱着猫就回去了，没有多问什么。 我看着徐珊一步步向我走来，她委屈道： 「她是谁？你女朋友？封霄，你説话。」 「还有，你怎么换成了密码锁？我试了我的生日和纪念日，都不对。」 自从上次徐珊私闯民宅后，我就把锁换成了密码锁。 密码是我的生日。 徐珊想了这么多种可能性，却偏偏忽略了我的生日。 「有事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她。 徐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想你了。这些天，我没有一天能睡好觉。」 「我已经和林皓断干净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了证明，她拿出手机，各个社交平台都没有林皓的联系方式。 她眼神里满是留恋， 「封霄，离开你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能没有你。」 「现在公司破产，我负债累累，也算自食恶果。」 「你放心，这笔债我会自己还，不会拖累你，我只是想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冷声道： 「不需要，我现在很好。不仅有蓬勃发展的事业，还有悠闲的个人生活，比以前过得舒服多了。 徐珊却急了。 「是因为刚才那个女生吗？她不适合你，我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刻着我名字的檀木手串。 「阿霄，你还记得这个姻缘手串吗？」 我当然没忘，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一人一条，上面刻着对方的名字。 当初，这手串还是我们一步一拜去庙里特地求来的，还专门找大师开了光。 我们在姻缘树下互相给对方戴上姻缘手串，承诺白首不离。 可惜我们终究没能共度白头。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毕竟林皓刚来公司的时候，我的姻缘手串就突然断掉，连夜带着断掉的手串来到寺庙，求大师补救。 我以为手串补好了，我们的姻缘就能一帆风顺。 可到底是我天真了，断掉的手串怎么可能完好如初？变质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再和当初一样呢？ 回过神来后，我伸手接过手串。 徐珊见状眼里一喜，语气是难掩地激动。 「阿霄，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不等她说完，我却反手把手串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20 徐珊愣在原地，缓过神来后疯了一样地冲往垃圾桶。 向来洁癖的她此刻却不嫌脏地在垃圾桶里一顿翻找，好半天才找到姻缘手串，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她声音颤抖地向我质问。 「阿霄，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象征我们的美好爱情，你怎么可以说扔就扔？」 我一脸淡漠： 「不合适的手串，早该扔了。手串是，人也是。」 「我不想复合，徐珊，算了吧。」 可徐珊却急了，语气不免变得急促。 「为什么，阿霄，我就不相信，你真的能把我这么放下？」 「我跟林皓根本什么都没发生，现在我也承认错误了，你就松松口，我们就能和好如初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始终没吭声。 徐珊直接哭了出来，她死死拽着我的手，哀求我。 「阿霄，别这样好吗？你是不是以为我骗你？」 「我们现在就走，去民政局，等天亮，马上领证，好不好？」 「好不好？」 我被她纠缠得没了耐心，甩开她的手，淡淡道：「好了，徐珊。」 「好聚好散，你继续死缠烂打只会让我厌烦。」 说完，我没管徐珊，独自上楼。 那一晚，徐珊在楼下等了一夜，我也一夜难眠。 第二天，张雅主动约我看电影，帮我转换心情。 就在坐下的时候，却发现隔壁座是徐珊。 「阿霄，好巧。」 她冲我微笑，眼底有些紧张。 我却忍不住皱眉。 徐珊竟然查我的行踪？ 这让我有些反感，冷冷道：「昨天的话，是我没说清楚吗？我们不可能复合。」 「可我想重新追求你。阿霄，你别忘了，以前就是我主动追你的哦。」 是啊，大学时我被欺负，她主动帮我解围。 后来她每次都选跟我同一堂课，坐在我身边，主动跟我聊天，约我出去玩。 前几次我拒绝了，可多次下来，也被她打动。 那时的徐珊不像现在这样成熟，高冷，有种大学生的青春烂漫，所以我不可自拔地沉迷了。 如今，这种感情随着岁月，早就淡了。 事情还是那么相似，可人，却已经变了。 愣神间，徐珊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把手里的牛奶递给我。 「阿霄，我给你买了牛奶，我记得你和我一样都很喜欢喝的。」 我平静地看着徐珊，心里冷不住发笑。 她不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喝牛奶，我甚至还有点轻微的牛奶过敏。 之前每次和徐珊看电影的时候都点牛奶是因为那段时间徐珊被网上的毒鸡汤洗脑，老想减肥，为了减肥甚至连自己最爱的牛奶都不肯碰。 我看着心疼，才谎称自己喜欢牛奶，在看电影的时候借口喝不了，扔了浪费，把大半杯牛奶都让给徐珊喝。 我爱她，所以清楚地记着她的每个喜好。 可她和我在一起六年，却连我牛奶过敏都不知道。 我推开牛奶，冷漠道： 「我牛奶过敏，喝不了。」 徐珊拿着牛奶的手一顿，神色闪过几分尴尬。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抬眼看向一旁的张雅，开口道： 「你好，我能和你换个座吗？我想和阿霄坐一起。」 正当我惊叹于徐珊的厚脸皮，想开口回怼时，张雅却一把挽着我的胳膊，甜甜道： 「不好意思，让不了，因为我想坐自己男友旁边！」 21 此话一出，我和徐珊皆是一愣。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张雅，在看到张雅俏皮的目光后瞬间了然。 知道她是好心帮我解围，我也没戳破。 徐珊却站不住了，身形一颤，满脸震惊地看向我。 「什么？男友？」 「封霄，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谈对象了？」 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拒绝徐珊，顺手拉过旁边张雅的手，配合她演戏，宣示主权道： 「怎么，不行？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张雅。」 徐珊脸色发白，嘴唇哆嗦。 「不，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 「你这么爱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谈恋爱。」 突然，徐珊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俨然一副看透我的模样。 「我知道了，封霄，她是你专门找来气我的演员吧？」 「你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为了刺激我专门找演员来假扮情侣。」 「好啦，别闹了，我知道错了，也和你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和我回去吧。」 「我保证，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可以了吗？」 我却懒得搭理她，和张雅故作亲密。 「不好意思，你打扰到我和小雅恩爱了。」 张雅更是顺势靠在我肩膀上，冲徐珊勾唇一笑。 「姐姐，我和封霄已经决定订婚了。」 「回头结婚时，你过来喝喜酒呗？」 一句话，彻底让徐珊绷不住了。 就在电影上演时，她站起身，指着我，带着哭腔道： 「封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你明明答应过我非我不娶，你明明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现在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亲密？」 「你还要和她订婚？不，不行，我不允许！」 我却觉得可笑。 「徐珊，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前女友，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还有，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经常当着我的面和林皓亲密吗？」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就说我小心眼，斤斤计较，说我瞎想，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怎么，你和林皓亲密就行，我和张雅亲密就不行？何况我们还是男女朋友。你别太双标！」 被我这么一怼，徐珊气得浑身颤抖，脸色肉眼可见地铁青了起来。 青紫交错，像极了打翻的颜料盘。 「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和别人在一起！」 徐珊气急，就要冲上前把我们分开。 张雅却伸手将她推到一旁。 「姐姐，你死缠烂打的模样真的很像泼妇，怪丑陋的！」 「封霄现在是我男人，谁让你当初伤了他的心，不好好珍惜？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爱他的。」 徐珊瞬间被点燃了怒火，恶狠狠地瞪了张雅一眼。 「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插足我们感情的第三者！」 「你个狐狸精，都怪你！要不是你，阿霄又怎会这么对我？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这就划烂你的脸，看你怎么勾人！」 说着，徐珊伸手就朝张雅脸上抓来。 眼看她尖利的指甲就要划破张雅的脸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冲上前将张雅护在身后，硬生生替她挨了这一抓。 脸上浮现出三条血痕，鲜血直流。 徐珊愣住了，立马收回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慌乱。 「阿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雅则连忙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给我擦拭伤口，眼里闪过几分心疼。 「封霄，你怎么这么傻？」 张雅一开口，徐珊瞬间朝她投去死亡凝视，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都怪你，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我的阿霄不会受伤，你怎么不去死啊！」 徐珊宛如一头失控的野兽，双眼猩红地又要朝张雅扑来。 我却挡在张雅面前，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徐珊，你闹够了没有！」 22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徐珊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手指印。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语气也是难掩的委屈。 「阿霄，你，你打我？」 「还是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打我？」 「你变了，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过去，你明明都不舍得对我说重话……」 是啊，过去的我对徐珊的确是有求必应，她中暑昏倒我都心疼得不行，守在她身边悉心照顾。 也正是因为我对她太过宠溺，才把她纵得现在这副模样。 我冷眼看着徐珊，一字一顿道： 「是，我是变了，变得不再爱你。」 「可徐珊，把我逼成这样的人，不正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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