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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肚子去加班吗! * 来告状的是一家子。他们状告义勇中卫正千户宁昶气死了他们家的顶梁柱,定海神针—— 他们,年过三十的一家之主。 死者的母亲老泪纵横,像是干瘪的浆果在往外挤水。 死者的妻子没有哭,但周身肉眼可见的怨气深重,似乎只要宁千户出现在她面前,她能不管不顾扑上去掐死他。 死者的姐姐戴着代表丧事的白花,整个人好似柔弱又坚韧。 死者的弟弟抽抽噎噎,泪流满面,身体抖得如同风中颤抖的花。 还有死者的九个女儿一个儿子也是哭得撕心裂肺:“爹爹!我们要爹爹!” 死者的母亲哭声尖利又刺耳:“儿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他是高官他就能故意气死人了吗!儿啊!” 死者的妻子和姐姐弟弟直接扑到他们身后的类似担架的东西上,上面好像在用白布盖着一个人形玩意儿。他们就靠在这上面哭嚎。 老皇帝:“……他们把什么东西带到朕的大殿里了?” 呃…… 侍卫们欲言又止。 许烟杪:“?” 老皇帝:“?!” 百官都懵逼了,直勾勾盯着担架上那片白布,瞳孔直震。 多少年了!他们多少年没见过如此癫的场面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说他们不给亲人入土为安好,还是该说他们居然就抬着一具尸体进皇宫好。 正在大夏君臣都震惊的时候,只见死者的妻子突然猛地掀开那块敛尸布,露出死者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别说许烟杪了,好几个大臣都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但是有一位倒霉催的比其他人退得慢,被死者的妻子突然抱住大腿:“大官!大官!求求你看看我相公吧!他可怜!他是被气死的啊!” 被抱住的崔漪:“……” 我才可怜啊! 想要挣扎,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小心翼翼地劝:“这位夫人,你先把手松开,你先松开!” 你不松开我夫人知道这事会打死我的! “你松开,我这就看……” 崔漪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看了一眼尸体那凸眼且青紫的脸,简直视线触电那般迅速收回,又放柔了声音:“夫人,如果你有什么冤屈便说出来吧,说一说宁千户是如何气死你相公,陛下会替你们做主的。” 并且,试图悄悄往后撤脚。 未果。 崔漪默默看向自己的同僚们。 同僚们迅速移开视线。 崔漪:“……” 死者的妻子之前不哭简直就像是在积攒眼泪,这一刻啪嗒啪嗒地流:“大官!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崔漪咳嗽一声:“这个……我……我相信大理寺。” 旁边的弟弟好像一下子找准了方向,欣喜地问:“谁是大理寺!” “唰唰唰——” 大臣们完全没有同僚情,用目光出卖了大理寺在职等人。 大理寺一众官员在心里疯狂辱骂同僚。 大理寺卿努力顶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这事我们一定会查明白,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弟弟愤怒地说:“还需要查什么啊,我们有物证!当时我大哥看了他的信,就直接晕倒出事了!整个家族的人都看到了!我们吃饱了撑的陷害一个朝廷官员?” 大理寺卿:“信?” 他们家九个闺女里的大姑娘迅速小跑上来,递上一封信:“大官请看。” 大理寺卿接过来,看到上面非常粗犷地写了几行字:这是皇帝赐的砖,已经镶你家墙上了!有本事你们就推倒啊!! 大理寺卿:“???” 这是什么东西? 列队里,宁千户举起笏板,默默捂住脸。 宁昶:……他就知道。 然后又更仔细地把脸挡严实一点。 许郎眼睛都在发光。 老皇帝颇为意外地看了宁昶一眼。 宁昶也颇为意外地从笏板后面抬起头。 意外收获?! 天降横财?! 谢谢!谢谢许郎啊!你真是个好人,回头给你送点东西! ——有了这句话,只要他守住本心,陛下先天就对他多了几层好感。 梁瑞低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这就是很多人舍不得真的远离许烟杪的原因。 许烟杪没有注意宁昶那边又是笏板捂脸又是移开笏板的举动,继续认真吃瓜: 宁千户又立刻把脸捂上了。这次多用了一条袖子。 旁边的武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御史们两眼发亮,迅速开始在心里构思对于宁千户治家不严的弹劾。 他们就知道!小白泽这里的泼天富贵绝对有他们一份! 小白泽继续勤勤恳恳翻八卦。 老皇帝都震惊了。 他家武将还能有如此大智慧?! 转头看宁昶,却发现宁昶死死地捂着脸,不给任何视线可乘之机。 “……”老皇帝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别说大臣们不知道这事,就连宁昶本人都被这事惊呆了。 宁昶也不遮脸了,拿着官袍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完犊子了!不是吧,真把人气死了啊?! 作者有话说: 吾好梦中杀人 ——曹操的梗 *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老子》 *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家书》 * 第858章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下场 许烟杪也觉得不应该。 宁昶用力点头。 是啊!你快翻翻!这人命我可不背! 而且,就算被气死了,那也不应该是我背啊!我也没想到这“一家之主”、这“家庭的顶梁柱”那么脆弱啊! 这么脆弱你还顶什么梁啊! 许烟杪愤愤不平的心声过后,就是他嘲笑的声音: 老皇帝:“???” 太子:“???” 文武百官:“???” 等会儿,这个意思是不是代表! “嘶——” 太子倒抽一口凉气。 梁瑞第一个反应就是:……所以这来告状的一家人知道这事吗? * 这一家人当然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现在就不会在围着尸体哭,并且抨击宁昶和宁家的“暴行”了。 不过除了大理寺的人勉强抽出一半心神去听他们说话,其他人都是全神贯注听许烟杪的心声—— 唯一的儿子!传承香火的存在!居然喜欢男的,好刺激啊! 大夏君臣立刻敏锐察觉到,这说不定才是死亡的真相。 感受到隐晦瞟过来的目光,左丞相黎黔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怎么这种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的告御状,都能牵扯到他啊! 而且内裤是什么?难道是亵裤?! 我换亵裤的! 我换的! 许烟杪你说下去啊!你可不能说到这里就停了!不然我也太冤了! 黎黔呼吸一下子沉重了。 心里的声音差点破音: 你看啊—— 我允许你看的! 一眼就好!看完了说一句“太好了,左丞相是换亵裤的”就行了! 犹豫过后,艰难地作出这个决定,许烟杪不禁挺了挺胸。 大夏君臣颇为默契地看向黎黔这位左丞相,并且同时献上心疼。 小白泽的做法没错。如果他没有被偷听心声,他这么做,所有人都会对他感激涕零,并且感恩他拿了神器还能自我约束。 但是吧……坏就坏在,他的心声能被京官听到。 别的不说,就连皇帝本人都没忍住轻咳一声,叫来锦衣卫指挥使:“你说……黎黔他,到底会不会洗亵裤?” 锦衣卫指挥使:“……” 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老皇帝迟疑地说:“要不,锦衣卫去查……” 锦衣卫指挥使满脸惊悚。 脑子里下意识浮现了许烟杪的话“听说有锦衣卫在,皇帝连朝臣穿什么颜色的亵裤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会吧……难道当时小白泽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早就预见了今天?! 难道锦衣卫终究还是要走上变态之路? 老皇帝没注意到锦衣卫指挥使的脸色,而是陷入思考中,自言自语:“算了。这事如果被臭小子发现,那我就彻底洗不清了。” 锦衣卫指挥使也松了一口气。 感谢小白泽,不然锦衣卫就得去偷看别人亵裤了。 * 只有某个姓黎的不感谢小白泽。 并且思考这两天要不要想个理由,吸引小白泽对自己的亵裤产生好奇…… 黎黔顿了顿,总觉得这个说法好怪好变态。 而许烟杪仍在快快乐乐地看八卦: 小白泽的声音差点破音。 本来是幸灾乐祸,现在直接跳进了“这是什么惊天大瓜”的行列。 太子直接努力掂起脚,情不自禁地伸长脖子。 发生了什么! 什么?!!! 太子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老皇帝脸颊肌肉下意识抽搐了几下。 宁昶这个被告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而其他京官条件反射地看向死者的弟弟。 当然,这家人并不知道他们看的是弟弟,还以为是看着自己。冷不丁这么多目光看过来,额头都开始冒汗。 发、发生了什么? 抱着崔漪的死者夫人都不敢哀嚎了,讪讪地停了嘴,又怯怯地喊一声:“大官,你看我家相公……” 崔漪终于可以抽出腿了。 他和蔼可亲地弯下腰去,把死者夫人扶起来:“你真的觉得,你家相公会简简单单被一封信气死吗?” 宁昶连忙抓紧时间,给己方制造机会:“是啊!你们家跟我家针锋相对那么多年,谁家门头高三尺,另外一家都能说对方是故意克他!你家老爷子能中气十足和我家男丁对骂三天三夜,哪有那么容易被气死!依我看,必有隐情!” 死者儿子表情激动:“能有什么隐情!我爹看了信就死了,仵作也验过了,没有中毒,就是被气死的!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而这家的其他人也是听了耀祖的话,义愤填膺。老夫人抱着儿子尸体,大哭一声:“儿啊!我不如跟你走了算了!省得眼睁睁看罪魁祸首脱罪!” 大将军本来正在好整以暇看这家人表演,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 转头:“?” 陛下? 陛下继续盯着他看。大将军一开始不明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心里跟着许烟杪骂了一句“卧槽”。 ——这老东……老皇帝明显是让他站出来拆穿那对叔侄的龌龊事!因为他可以用他有契兄弟,所以分辨的出来同类这个离谱的理由。 但还是捏着鼻子对着老皇帝点了点头,心里骂骂咧咧,行动上来到那儿子面前:“行了!你少装了!” 那儿子沙哑着嗓音,小声儿说:“大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将军震声:“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和你叔叔是一对!” 老夫人的哭声都是一滞。 她的其他家人也是呆若木鸡。 就连许烟杪也惊呆了: 大将军面不改色:“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出来吗?因为我有契兄弟,你们眼神对视太熟悉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哈?” “什么?” “等等,这也能行?!” 以上,是震惊的同僚们没忍住,发出的声音。 大将军你不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离奇了吗? 大将军继续面不改色:“我知道你要说我这话是污蔑,但是你自己想想吧,我为什么不猜别人,只猜你和你叔叔,我难道不知道这是乱伦,很离奇吗?你们身上有一个能作为破绽的证据……” 大将军冷笑一声:“我数五声,你们不承认,就别怪我指出来了,到那时候,自首和被揪出来,就不是一个罪名了。” 满身煞气,身高若棕熊的将军虎视眈眈地盯着死者的儿子:“五……” 儿子没吭声。 “四。” 儿子喉结动了动,似乎是在吞咽口水。 一头大熊如此近距离盯着人,影子直接把他覆盖。还是怪有心理压力的。 “三。” 儿子低下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对了,有个事我没和你说,你爹确实是气死的,但是,从尸体上看,他不是被那封信气死的。你猜,他是被谁气死的呢?” 当然不能。 大将军保持着凶凶的表情,心想:但这事类似于拷问,就是在攻破罪人的防线,让罪人受不了了,主动交代。 死者的儿子猛地抬起头,嘴唇颤抖:“他、他被我气死的?” 大将军凝重地点头,指了指宁昶:“他也说了,你们家跟他家针锋相对那么多年,也不是没吃过亏,怎么这一次就气死了?之前我还疑惑,但看到你和你叔叔情意绵绵的……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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