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震惊了: 你啊你啊! 还有谁! 邴尚书怨念颇深,但用词很斟酌:“比起仁慈圣君,陛下这般杀伐果断,豪爽大气的帝王,才更会引来孩子们的喜欢——小孩的喜恶十分赤裸裸,他们没有太多条条框框地束缚,反而能更直指自己‘好强’的本质。” 老皇帝:“所以,你觉得朕好相处吗,朕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吗!” 邴尚书立刻愤怒起来:“是谁在胡说八道!陛下何曾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过了!陛下对臣子一向宽容大度,赏罚分明!” 老皇帝:“朕还听说,你们上朝前在府邸里备了棺材——怎么,朕是如此不好相处的人?” 邴尚书连忙:“陛下!这是臣子在表忠心!他们在说自己为了陛下,为了朝廷百姓,可以不顾生死!哪怕猝死在官位上也心甘情愿!” 老皇帝点点头:“嗯。” 他满意了。 许烟杪担忧的心声传来: 不用担心。 老皇帝皮笑肉不笑。 朕有个好臣子,时不时口无遮拦地刺朕一下,根本不给朕能够身边都是奉承话的机会。 * “回宫!” 老皇帝看了一眼会说话的邴尚书:“再陪朕走回去。” 邴尚书拱拱手:“唯。” 然后,在老皇帝的视觉盲区里,依依不舍地看了不远处的药店好几眼。 ——他本来还想逛逛药店来着。 邴晖身体一僵,臀部一绷。 他忘了,陛下可能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许烟杪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啊! 没关系没关系…… 邴晖安慰自己。 许烟杪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在很多个朝代以前,就有“玻璃”这种东西从国外流传进来,和琉璃在质地和工艺上有很大的区别。什么白玻璃圆盘子,玻璃花瓶,玻璃碗……早就端上餐桌了。 老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邴晖一眼。邴尚书连家里棺材要埋哪块地都想好了。 许烟杪再往这块地垒点土: 别别别!别叫我大人,我叫你大人,你才是我大人行了吧! 邴晖欲哭无泪。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戳穿的。不戳穿,就算陛下看出来了,也不一定会清算。 但你这么一说…… 老皇帝其实也怪好奇的。 “行了!”假装自己注意到邴晖三番五次去看那个“清松脂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的牌子:“有急事就和我说,我还能不让你去不成?想进那个药店就去吧。” 邴晖:“!!!” 邴晖:“谢陛下!!!” 多谢小白泽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许郎,之前是我太大声了.jpg 老皇帝:“进去就别喊陛下了。喊郎主吧。” “唯!” * 邴晖兴高采烈地进门,然后,一下子兴高采烈不起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店里草席上躺着一名女子,头破血流的,好几个大夫围着她抢救。 再一问店里药童,原来这人是刚送过来的,家住附近,是名新媳妇。而她之所以头破血流,是被丈夫拿花瓶砸的。 老皇帝一听对方是正妻,大怒:“如此欺辱妻子,那丈夫当杀!此事该报与官府!” ——在他的观念里就是,正妻是要敬重的。 药童用看“法盲”的目光看着这个大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夫妻吵架,除非一方去告状,否则不管多重的伤,外人告状,官府都是不受理的。” 老皇帝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受不受理。” 药童眼睛一亮:“客人可是权贵?” 在老皇帝点头后,药童立刻竹筒倒豆子那般愤愤不平起来:“这家的丈夫真不是人,这夫人被送来有小刻钟了,他就没出现过!而且,那下手是真的狠啊,直接往人脑门上砸,生怕砸不死人!” 老皇帝皱着眉。 邴晖也不管自己的清松脂了,他想骂人:“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就应该被男人玩!” 药童:“???” 药童震惊地看着口吐虎狼之词的邴尚书。 “少说这些恶心的。”老皇帝拒绝邴尚书的路径依赖,并且开始自己的路径依赖:“锥心刺骨,扒皮抽筋就可以了。” 药童默默往后缩了缩。开始思考,帮那个夫人报官不太行,但是,面前这两个人多多少少沾点变态,这样应该可以报官吧? * 老皇帝又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如此久了,她那丈夫居然还没出现?!真是败类!” 并且使了个眼色给锦衣卫指挥使,让他拿着令牌亲自去找巡城御史。 锦衣卫指挥使微微拱手,转身…… 一直消失不见的声音带着饱嗝出现。 “砰——” 锦衣卫指挥使震撼之下没来得及看路,一脑门磕人家药柜子上,差点成为第三个头破血流的人。 而老皇帝还有邴尚书,已经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天底下还有这种巧合?! 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他们刚才白义愤填膺了?! 许烟杪斩钉截铁: 作者有话说: 要想鉴别玛瑙的真伪,可将玛瑙放在掌中摩擦一番,不变色者属于真品,否则就是用清松脂加入明粉同玻璃碎片制成的伪品。 ——《中国古代奇技淫巧》 * 凡親屬相毆,皆不言親告乃坐,而獨言之者,以夫婦之間非他人可與且生離間之謀,故特指之若至死,則他人皆可告矣。 ——《大明律集解附例》 * 第198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2.0 就挺……五味杂陈() 老皇帝拉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去。 他不是想看热闹,他只是关心一下民生。 药童摸了摸脑袋:“这里是药铺,不是让你随便坐的地方。” 邴尚书掏了二百文茶位费。 “请坐!” 药童迅速又搬来一个凳子,还手脚麻利地拖来一个小案几,上了山珍——萝卜干,海味——凉拌海带。 邴尚书也不跟药童废话,坐了新的椅子,还真拿筷子吃了一个萝卜干,点评:“还挺好吃的。”然后又试了一下海带,才放下筷子。 等他试过毒,老皇帝这才拿起新筷子去吃萝卜干和海带。 药童给自己搬来了小板凳,坐在旁边探头:“老爷爷,你们是真的打算为这位娘子出头么?” 老皇帝没有反驳,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我还要再看看,若是眼见为实,就帮她一把——就是不知她多久会醒。” 药童急急忙忙地说:“快啦!我们掌柜医术很好的!” * 药童没说错,那个女子很快就被抢救过来了。 同时,许烟杪牌监视器“滴”了一下: 老皇帝、邴尚书、锦衣卫:有人,想说,但不敢动。 什么! 动了吗!!! 闲的没事干的皇帝和尚书“刷”地转头,瞳孔散发着人性中最刺眼的光。 摇摇晃晃起来的女人——梅婉差点被这些光吓得又跌坐回去。 哪来的这么一群怪人? 梅婉嘀咕着,借了店里的拐杖,身残志坚地往外走。 老皇帝看向锦衣卫,好几个锦衣卫立刻跟上去。 锦衣卫还没回来呢,许烟杪那边的心声就到了: 要杀了吗! 老皇帝连萝卜干都不吃了,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往后一刮,发出刺耳的响动。 许烟杪说,那家药店就在这家药店对面,应该还来得及过去看热闹! ——他确实也不怕出人命。因为锦衣卫会拦着那个女人。 “啧。” 老皇帝很不满。 恨不得和那女人对话:你舍不得什么啊!他都把你打得头破血流了!就算不杀人,扇几巴掌都不会吗!大不了把人扇醒了,你们对骂嘛! 邴尚书和锦衣卫们也很遗憾——居然没杀啊! 确实确实,合情合理。 而且要不了对方的命,要钱财来让对方肉疼,让自己舒心,很明智的想法! 不过,这个骗婚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点了点头。全面沉浸在吃瓜之中。 旁边小药童看他更像是看精神病了——一个莫名其妙自己动作特别大地站起来,过了一会儿还突然对着空气点头的精神病。 老皇帝把椅子一拉,又坐了回去。 确实啊。 所以,判他们和离了吗? 邴尚书点点头。 不错嘛,这女子居然还懂法——可能就是因为懂法,才能在上一次家暴中全身而退? 邴尚书:“???” 跟我的宝贝儿子有什么关系? 哦这样啊…… 邴尚书脑子里缓缓滑过这几个字,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整个人惊坐而起。 拔腿往外跑,没两步又跑回来,对着老皇帝行礼:“郎主!某有事先离开一下……” “你走什么。”老皇帝微微惊讶,略带感慨:“这孩子很好,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你这个当爹的,要为他骄傲才是。” 邴尚书赶紧道:“但是,一件事但凡被那谁注意到,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儿子他才十岁啊!郎主!这事,我儿子他不掺和了!” 老皇帝不紧不慢地夹了口萝卜干:“不急,这事……” “噗!咳咳咳咳咳——” 老皇帝差点被萝卜干上面带的辣椒油呛死。 谁?! 他哪个外孙女?! 老皇帝这些人愣了一下。 梅婉是谁? 随后反应过来:哦!是那个把丈夫打得头破血流,自己也被丈夫打得头破血流那个女的! 谁管斗不斗法啊! 老皇帝立刻站起来,快步往药铺外面走。 先把外孙女拎走啊!可不能让她参与进这事里!普通事情也就算了,就当历练,但这事可是被许烟杪关注的!谁知道会不会蹦出什么女方和狗,男方和羊——这样炸裂的事情,污了他外孙女的耳朵。 他外孙女才八岁! 邴尚书:“……” 合着我儿子你不急,换成你外孙女你就急了? 小白泽有些心里话真没说错。 ——至于是什么心里话,邴尚书也没敢多扩展。他也急冲冲跑出去,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儿子! 小药童在背后扯着嗓子喊:“你们的茶位!走了再回来可不算啊!” 没有人回应他。 小药童睁着眼睛,倒数“十九八……六五……二一……”,还是没有人转回来。 “好耶!白赚两百文!” 小孩一蹦三尺高。 * 老皇帝和邴尚书没有瞎找,直接直奔京师衙门而去,打算见机行事。 一到衙门,就看到那梅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扯着嗓子就喊:“大官儿!妾要告他,告他心向前朝!” 邴尚书本来就跑得气喘吁吁了,一听到这话,再一看对方手里有纸条,差点腿一软跪在衙门门口。 心里也暗暗叫苦:傻孩子啊!这是你能教人的吗!就算诬告的不是你!但如果着妇人说是你教唆她的,你也讨不了好啊! 京兆尹听到这话,擦了擦汗:“咳咳,梅氏,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妾没乱说!” 梅婉又低头看了看纸条,抬起头后,双目无神,明显是在背什么:“前朝有个礼法,说是丈夫打妻子,妻子不能说躲。” 顿了顿,她赶紧补充:“他虽骗婚,但当时,他还当我是他妻子!他当时打我的时候,不许我躲开,不正是应正了前朝礼法吗!他让我遵守前朝的礼,他居心不良啊!大官儿!” 京兆尹震惊了,脱口而出:“还能这样?!” 梅婉低头走看了看纸条,抬头说:“当初许侍中以《礼记》: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弹劾应城伯未曾尽到娶妾应尽之务,后来应城伯被迫补足和百名妾室的房事,同时还得每天满足二十名妾室的床事需求,何时补足了,何时归朝……据闻现在还在自己的侯府里,听说前两日有大夫上门,回来后说他人都快成人干了。” 许烟杪震惊探头。 邴尚书一眼看到了他,心里差点绷不住了。 许郎,打个商量,你别关注这事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还有他家那个臭小子,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连朝里的大宠臣都敢牵扯进来!无法无天了! 而衙门里,梅婉还在输出:“既然《礼记》能用,我夫君他用前朝礼法要求我,也未曾不可能啊!” 梅婉他丈夫:“你少胡说!” 梅婉:“我哪里胡说了!你当时不是说我是你妻子,你打我我也不能躲吗!和前朝礼法‘虽与夫治,勿敢疾当’,不一样吗!你用前朝礼法要求我,难道不是心向前朝吗!” 梅婉他丈夫目瞪口呆。 谁家打女人不会这么说啊!这也太过分了吧! 梅婉他丈夫忍不住回头看外面围观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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