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你往东平路开吧,去Green&Safe,我晚上习惯吃清淡点的,吃完顺便再买点菜回家。”季天蓼顿了顿又说,“算了别听我的了,是我麻烦的你,你真没什么想吃的话就去新天地吧,也近,忌口告诉我,我挨个餐厅给你介绍。” 季天蓼早年拉项目没少陪客户,法意中日八大菜系的馆子如数家珍,和不少外滩名厨都有私交,这属于做乙方的基本功。 而封聿淡淡地问他:“你平常很经常和别人一起吃晚餐?” “对啊。”季天蓼大言不惭立刻回答,手划着屏说,“没特别的就言盐西吧。” 他说的是一家美式牛排店,菜色风格朴实粗犷,上来前菜还没点,季天蓼就先要了两公斤的带骨肉眼,澳洲mayura m9+s级巧克力和牛西冷。八九不离十应该很对封聿的胃口?他感觉对方是无肉不欢喜生啖的类型,脑子里不由跳出来那蓄着可骇爆发力的公狗腰,一不小心岩盐倒多了,灯光替他遮住了脸色变化。 没想到,封聿对肥油滋滋的肉块没表现出特别兴趣,反而是把餐前的蔓越莓面包吃完了。朗姆酒布丁颇受青眼,卖相极佳的玫瑰鸡尾酒行情也不错,重芝士蛋糕是最爱。 职业技能被空前地质疑了,季天蓼实在地挑了一下眉:“不腻吗这些?” “没有,我很喜欢有甜味的东西。”封聿看着他说,“很早从小时候就是了。” 季天蓼觉得招待不周,丝毫不想为自己辩护,举手投降:“好好我的错,my bad,我自作聪明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封聿注视他:“你也经常这样猜别人吗,蓼蓼。” alpha在身边让他感觉好极了,神经束像泡在温水里那样舒服,季天蓼现在很放松,没过脑子,浑然不知他问话用意:“猜什么?人家的口味?实话说这方面我还真没翻过车,今天是例外。” 季天蓼的恋爱细胞并不丰富,或者说根本没想培植过。他从大学时代就专心搞钱,别的omega谈情说爱争风吃醋的年纪,他沉迷二级市场投资,每天早九点蹲股市开盘,晚九点半要等美股的,新股中签激动的时候,下铺都是omega室友护肤拍脸的声音。这样仅靠着自己日夜兼勤的投机主义,毕业礼服下就已是一身名牌了,可却一直没体验过感情上的奢侈。 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封聿已经在买单了。季天蓼饱受性别歧视,就有一点矫枉过正,可以说抗拒被alpha照顾,再小心谨慎都会碰到他的红线,主动付账尤甚。但对方做得太自然而然了,加持这样的身材和长相,让一位omega的心里很容易激起温顺的感情。总之如果再说什么会显得很矫情,季天蓼头一次没说什么。POS机划过了,侍应生把信用卡还给封聿的时候,季天蓼乖得像只鹌鹑。 他在很多点上很轴,请客也有完美主义:“那你还有肚子吗,有家不错的甜品店就在楼下,巴黎人开的。你喜欢中点还是西点?说了我请啊你不许抢。” “都可以,只要是甜的就很好了。” “能不能别说随便,就这两个字最难伺候了。”季天蓼拿叉子拨了拨乳酪蛋糕说,掰着手指数,“布朗尼泡芙马卡龙,ToamasinaGaletteTulameenMint sherbetCoco Banana……” 封聿没说话。季天蓼把这当智力竞赛了,苏沪人说话一急,难免带点吴语的口音,称不上软侬,但一丝丝娇是有的:“说个名目我就记住,你说嘛。” “Financier吧,很多年了,我没办法忘记。” “费南雪?”季天蓼一年吃甜点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又确认道。 “嗯,费南雪,Financier。”像美酒摇杯,他念的辅音和元音字母都那么轻柔,好像在用一首转瞬的小诗表白爱情,在对一朵绝美的玫瑰说,“我忘不了他。” 西施晓梦绡帐寒 饭后散步进了超市。封聿一开始没跟他逛一个区,两个人两架推车,季天蓼不可能黏着他,但刚分开没几步路,他就感觉背上虚汗直冒,双手冰冰的,好像一直处身冷冻区那样,不由只能跟上封聿的脚步。 封聿对这种尾随行为没说什么,只是在omega背对他货比三家的时候,把季天蓼的推车弃在角落,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到自己的小车里,然后静静地等他挑三拣四,好像没事发生过。 季天蓼肩膀夹着手机接工作电话,封聿就替他取了够不着的高架货物,又先帮他拿住手机,等omega戴上蓝牙耳机,可能是季天蓼太专心致志,更或许是封聿的自然得体,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向尖锐而敏感的季天蓼居然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别提什么不适了。 “你看是吧,货架越往上生产日期越新鲜。”季天蓼轻弹着食品包装盒,这么传授生活经验,随意聊天说,“个子高就是好,最大好处是不是上面空气清新点?” 封聿一边把购物车的东西码整齐:“是好在人再多,都能第一眼看见你。” 季天蓼脑回路不知道岔到哪里去了,踢了一下车轮子以示警告:“我有那么矮?净身高快一米八了。” 封聿笑了笑,微不可见地摇了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那蓼蓼的体重是个秘密吗?” “这有什么秘密的,七十五,上个月称的。”季天蓼一身轻松往前走,撂封聿在后头,推着垒得小山高的车。他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封聿似乎也酷爱揽这种苦力活。 “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很轻。”轻飘飘的一句。 季天蓼反应太滞后,封聿都推车到前面去拿酸奶了,他才察出这句话臊在哪里:之所以觉得轻,是因为上次这个人是完全悬空抱着他,让双腿缠在腰上,光这个姿势就插了他半个多小时。打桩机又快又狠,季天蓼小死过去何止一场,汁水四溅的屁股像分成两半的葡萄柚,凶手却没半点疲态,一下下挺送的力度只有加深。 羞愤的温度飞速上脸。但是封聿后续没更多话,态度也淡淡的,这让季天蓼感觉自己一厢情愿想太多,万一是说看着瘦没那么重呢?脑子被淫荡的思想绑架了,一定是这样,一见到短袖子就想起全裸体,这是极其错误的大跃进。 严峻的自我批斗一直进行到停车场,转角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金头发的是贝缪尔,另外一个苍白、拄着绿松石拐杖的意大利男人叫罗曼,是LVBR的亚太区老大,对这个位置来说,他也过分年轻了。如果说贝缪尔这位甲方是爹,那这个罗曼就是爷爷了,不折不扣地。 两位祖宗齐聚一堂,季天蓼肯定要上去寒暄一番,可是眼下的场景实在不容介入。 只见贝缪尔亲密密地挽着罗曼的手臂,握着手挪到心口,晃了晃,晃得很有风情,说:“干嘛你干嘛呀,我都这么求你了,多少年啦你揪着不放,哼小心眼,我看你不是关心什么基因工程,什么enigma,你呢是就不想好好陪我,借口谁不会找呢?你一定喜欢别人变心了,不要我了…” 罗曼抚了抚他的脸。然后贝缪尔踮了脚尖,软化黄油一样香甜的舌头伸进对方的口腔,水渍渍地亲了一会,小猫肉垫子一样去推罗曼的胸膛,可能嫌站着亲得累了,他坐上车前盖搂着脖子亲,一边说:“快点答应,快点嘛…不要enigma,你看Fenrir多讨人厌,你就还想再造一个欺负我…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了。” 远处也能看出罗曼的表情明显有所松动,他用意大利语说着:“好,我承诺你。我巧夺天工的美学作品,以这般魔幻的美吸引我,尘世没有你得不到的宝物,你的话我无不敬畏地倾听。” 季天蓼有些石化在原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贝缪尔的水性杨花一向很著名,但亲眼所见,还是需要时间平复震撼的心情,罗曼舞台剧版的情话也让他泛起恶寒。 但回到车里一阵细想,似乎又非纯然的厌恶情绪。基因编的码也好,职业病、社会化训练的结果也罢,总之季天蓼这个人多少是有一点a的。特别是事业有成之后,对他投怀送抱的omega竟也数量可观。他想起贝缪尔那娇软可怜的惊人美貌,居然想如果、只要、哪怕这个omega品德稍微及格的话,自己也少不得要心动。 想了想又很感慨,这种款式的才叫omega吧?倒没一点羡妒的情绪,只感觉自己是a的心,o的身,但两头都不沾好,既再拼命也挣不到alpha的社会地位,也没有omega的性魅力,是个上帝捏娃时死机的杂糅作品,要时刻不能放松警惕,一天奋斗二十五个小时,才能摆脱世俗的失败评价。 季天蓼拒绝封聿送他回家。此时此刻,封聿正还在地下停车场,手下向他报告季天蓼安全到家了之后,消音手枪子弹出膛,击碎前方车子的后视镜。冲击震动破碎的玻璃片里,映出了那辆车内白化病男人的脸。 “做个交易,罗曼。”封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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