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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可季天蓼本人特别讨厌它,因为任何娇俏、甜美的面部特征,都会让他更o,在谈判桌上没一点气势,所以他习惯把眼睛眯长,嘴角抿直,俊俏的轮廓绷出一股决不罢休的倔强,的确看上去专业多了。 但是现在,他很放松。甜滋滋嘟着的嘴唇,脸也淡淡的红,像汁多鲜脆的蜜桃。 于是封聿笑了说:“你这样,我要误会了。” 轻覆在他身上,看他像看一枝全世界最珍贵的红玫瑰,而它一定有个很繁长的拉丁名字:“别走了。” 季天蓼睁眼大模大样地瞪他,但因为失了力气,说什么都似嗔:“说了我不住,你爱写谁名写谁名。中国话说无功不受禄,你去查一查什么意思。” “我知道。” 季天蓼蹬脚踹他小腿:“了不起了外国友人,那我对你有什么功,给你什么好处了?” “我总想你,你过来住了,就总能看到你。”封聿从背后抱着他,埋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了几口气,“这对我很重要。” 他就这么平直、无心的一句话,却让季天蓼心里泛起一股奇异的酸热感,一时间不知道回些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才用手肘捅他:“我懒得搬家。” “不用搬,都买新的。” 季天蓼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早上洗漱的时候他就惊过一次了,台子上一排崭新护肤品,都是他爱用的顶级贵妇牌子,浴盐的香型都不爽不错。家居日用一水的蓝血奢品,浴室防滑垫上一个标志性大虎头,不意还以为是他家当季丝巾掉地上了,最不济的书立也是知更鸟蛋的颜色。 季天蓼想说哪有没确定关系,就先住一起的,却差点说成哪有未婚同居的,自惊着着实闭嘴了一会,紧接着连环挑了许多刺,什么我有洁癖你好脏,我有品位你没有,但对方每个回答都滴水不漏。 他又问:“你是不是抽烟。” “现在不抽了。” “干嘛不抽了?” “你不喜欢。” 季天蓼脸上一热,再冷血的思维也被他捂热了,顿了才说:“…搞得我对不起你一样。” “没有,蓼蓼,我只想你开心。” 季天蓼口舌占了上风,但一丝儿得胜的感觉都没有,他不爱这样欠人家的,说:“抽吧,地方这么大能怎么碍着我。少抽点就行了,对肺不好。” “戒了。” “我让你抽了都!听见没有?” “不抽了。”封聿坚定。 季天蓼气着了,转身去拧他的肉:“你成心的!” “那你过来住,监督着。” 话赶话真计较上了,季天蓼差点绕进去了,好字都说一半了,这才着急换成:“什么什么东西,成我求你了还!” “是我在求蓼蓼。”封聿放在腰侧的手慢慢下移,指尖从细腻的背部滑过,像冰面上一块火种在游移,落到下面狭窄的臀缝,刚刚往里钻探了一点,就带出一掌的湿意来。然后绕到前面去,一把握住要害,“比如现在。” 季天蓼顿时一阵心猿意马,脊柱沟一阵阵电流乱窜。他谴责自己为何变得这样淫荡,可是转念又觉得这全是封聿的错,怪他太清楚他的痛痒。 一大坨迸动的热物硬硬地抵在入口,只要再稍稍撅一点屁股,就可以满足地吃进去了。可封聿明明暗示性地提了腰,却恶劣地停在那里,问可不可以,实是要听季天蓼求他。他知道他会的。 淡极始知花更艳 汪琪离开之后,季天蓼暂时代理他的职权。但他比谁都清楚这只是白打工,这个位置最终落不到他的头上,职场不是童话世界。 他的资历还没熬足够,况且平常也不怎么搞办公室政治,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不好不赖,至于何时能晋升到大中华区合伙人,近两年是不用想了。 一言以蔽之,他这两礼拜都忙得晕头转向。一忙哪还有空恋爱脑,也没搬过去同居, 把封聿两个字甩到脖子后头去,别说电话,微信都从来不带回的。也好在发情期终于过去,他从一个酒徒变成了僧侣。 极偶尔想起来,愧心大作,对方居然也没任何恼火,温柔地问他吃过晚饭了吗,要注意身体,很想你但知道你工作重要,最后,我真的很想你,我最爱的蓼蓼。 季天蓼没想到一个词叫张弛有度,他只觉得特别舒适,和封聿相处没有任何精神压力。对方没有夸饰自己作为omega的独立能干,似乎质拙不善辞令,却让季天蓼真切感受到了尊重、欣赏。 三点钟的时候,给贝缪尔留了言:“朝总监,下午好,我们的kick-off meeting十分钟以后开始,你看有什么需要再提前沟通一下的吗?” 项目经理进来敲门进来说:“季总,晚上订了唐阁,粤菜您觉得可以吗?” 他说的是晚上要和LVBR吃个公关饭,求季天蓼点拨大客户的喜恶。 季天蓼正在喝水,不免有点梗住。对于贝缪尔他是一言难尽的,工作能力他不清楚,但个人层面上要说没一点微词,属实不可能。 头一次见到贝缪尔,他的确大为震撼——居然有人类可以长成这样?但季天蓼直觉性敏感,只觉得他天真的面孔之下,却像是隐藏着老练的灵魂,那种早熟的美带有诡异感。 季天蓼的笑容勤加练习过,发力点在嘴角和下唇,标准、礼貌、使人舒心,从来不会出现表情崩塌的感觉。 但有一次在洗手间撞到贝缪尔,小手拽着一个陌生alpha的领带,刻意放缓了眨眼频率:“想要个亲亲就只有抱抱啦?还是董事长呢,都不知道懂点事的。” 太嗲了,像调制了仙蜜,但保持那种语调好像是他的艺术责任,配合那张又甜又艳的脸就无可指摘。媚眼、柔声和软语,谁还能不受诱骗? 见到季天蓼吃了一惊的神情,贝缪尔却置若罔闻,小燕子高兴地环绕着他,飞来飞去,还说季总今天好帅,香水好好闻,我好喜欢你性别别卡那么死。 然后,他从果盘里取了半个石榴,一下子怼脸啃下去,汁水差点溅上季天蓼的白西装。然后瘫在椅子上坐下来,他那也不叫坐,像无脊椎动物或者一滩史莱姆,一支很粗的香烟插进珐琅烟嘴里,接起电话第一句就飚脏,对方祖宗八代无一健在,同时两只脚还在桌子底下拖来拖去,铆钉摩擦声刺耳极了。 反正一切都粗劣、低俗得很,到扎瞎了季天蓼眼睛的程度。 “季总?” 下属以为他在寻思什么上亿的大单,半天没敢出声讲话。 季天蓼终于回过神:“没事,朝先生……是一个很有合作精神的甲方,放轻松点。我把他的背调材料发你email,晚饭前你和你团队都学习一下,饭桌上正常交流就可以。”下属如逢大赦,唱喏走了。 想起贝缪尔那双宝绿色湖泊般的眼睛,季天蓼一惊,怎么都快忘了他们是表兄弟关系了呢? 封聿的眼睛则更深些,其本身即是浪漫的文学命题。 玫瑰的小脸底下藏着善变的邪魔,贝缪尔可以拥有这样两副面孔,还这般切换自如。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封聿……真的就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完美吗? 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疲劳而清癯。季天蓼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封聿那样的alpha图他什么?不得不承认心动感是天雷勾地火,屁话,那谁见了封聿不心动? 但一种莫可名状的危险感,让季天蓼的心冷却下去了。总之,总之,这事必须谨慎为上,徐徐计之。 盛启泽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真的,他现在看哪个alpha都像混蛋,特别能装的那种混蛋。这么一联想,那双绿眼睛,就更如两颗闪亮夺目的假宝石了。 心事重重地下班,抬头却见到路边停一辆SUV,封聿来接他了。 冰雪招来露砌魂 正在腹诽人家坏话的时候,正主从天而降。 季天蓼尴尬而不失礼貌笑了笑:“…好久不见,你,有什么事吗?” “吃晚饭了吗,蓼蓼。”封聿笑着看他。 季天蓼规避风险意识很强,说到底他还是没相信对方的真心,其次他讨厌麻烦,而封聿一定不简单。所以他总是摇摆不定,不是因为天性就这般反复无常的怪脾气。 大脑左半边是盛启泽,右半边是汪琪,一朝被蛇咬惊弓之鸟谈虎色变,让封聿看上去就没法像个好东西。此时此刻季天蓼理智在线,说的就是:“吃过了不用破费,我回家还要加班。” 还要预防他接着说什么计划,季天蓼马上聪明地补充:“去哪都不去。” 没留任何余地的回答,可这似乎并没让对方感到一点窘迫。 封聿近了一些,夜灯在他的鼻梁一侧投下一道斜斜的阴影,嗓音像是会歌咏爱情的丁香烈酒,这种艺术当年迷住过腓特烈大帝的长笛:“那我想你了,要怎么办。” 季天蓼的脸一瞬间就不争气地热了,那种炙灼的口吻,让他感觉下一秒就会卷入一场危险的拥吻中。这是公司楼下,而他却会因为对方太过迷人无法抵挡,当众傻乎乎地卖弄风情。 “…我管你。”季天蓼偏过头,尽量不去看他的脸。如果突然咬住下嘴唇,这个信号说明季天蓼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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