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梨[父女]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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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没事，反倒是你，要走的话还是抓紧，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林伊这次语气平静，一改前几日舒妤提出跟她离开时的惊讶，这次连一句多余的劝说都没有。 “上次你跟我提了一嘴一起走后，我帮你打听了，孩子能一起带过去，可以先入学再办手续，不用担心。” 林伊神情淡然，仿佛不是要去很远的新疆而是要去旅游。舒妤沉默半晌，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填好的报名表，上面已经盖上单位公章。她压下还没缓过来的苦闷情绪，冲林伊一笑。 “三天后，我们一起。” 陆柏山，爱你是真的，但这后妈她就不当了。人真正死心的时候，原来能这样平静，悄无声息。为了三天后能顺利离开，舒妤和林伊在单位加班处理各自手上的通信数据。回到家，已是凌晨。家里已经熄灯了，漆黑一片。换做以前自己加班，陆柏山会给她留盏灯。感情和在意总是在一些小事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过去，他还愿意装装样子。现在，初恋的孩子在这儿，他却是连装都不愿装了。舒妤苦笑着洗漱完，推开房门轻步走进去。陆柏山和女儿已经睡着了。舒妤刚想躺下，一旁的女儿却哼唧了两声。舒妤连忙坐起身去摸她，却摸到了滚烫的额头。 “月月，你有没有不舒服？” 舒妤连忙开灯，就见女儿小脸通红，五官因痛苦扭在一起。陆柏山被舒妤抱起女儿下床的动静吵醒，拧眉坐起身来。 “怎么了？你又惯着她抱睡，迟早给你惯坏。” 舒妤原本已经焦灼，一听这话顿时恼了：“她发高烧了！在单位我就特别嘱咐过你，她有点咳嗽让你喂药，你喂了吗？” 陆柏山一噎，沉声辩驳道：“晚上忙着给小阳叠飞机，一时间忘了……” 愤怒，无语，失望种种情绪一同涌上心头。舒妤的眼泪被逼到眼眶里打转。在陆柏山的心里，给死去的初恋孩子叠飞机，竟然比自己亲生的孩子生病还要重要！陆柏山沉默接过女儿往外跑。一家人刚走出门口，陈镜月也抱着裹成粽子的小阳走了出来。她焦急喊着：“陆大哥，我儿子也发烧了，这是咋回事啊？” 陆柏山脚步一顿，转身把女儿交到舒妤手上，快步去抱陈镜月怀里的小阳。 “小阳重，我来抱，舒妤抱住女儿跟上我！” …… 医院，医生说明了病因。 “病毒性感冒发烧，还好送来及时。” 看着病床上皱着小脸输液的女儿，舒妤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从刚才陆柏山放下女儿抱起小阳那一刻起，她就明白陆柏山的心早就被陈霁月的孩子填满了。一如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陈霁月！她和女儿是外人，是排在最后的可有可无。陈镜月在一旁哭泣不止：“我儿子从小到大都很壮实，怎么在外面住两天就发烧这么严重呢？” 她话虽没有挑明，但句句似有所指。舒妤眉头皱起再不想忍，站起身来，看向陈镜月。 “你是想说这是我女儿传染给你儿子的，但你要是不住在我们家，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镜月愣了下，没料到舒妤会把她的离间当场挑破。回过神后立刻朝陆柏山投去无辜眼神，慌张解释：“嫂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心疼孩子遭难，这孩子没有爸爸已经很可怜了。” 没有爸爸四个字精准拨动陆柏山的情绪。眼见他张了张嘴正要发难，舒妤扯了扯没温度的嘴角。心如死灰的凄凄道：“他怎么没爸，陆柏山你不就是他亲爸吗？” 陆柏山本皱着的眉头更紧了：“舒妤，你怎么说话的？镜月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因为担心孩子。” “这事是我的错，你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舒妤看着男人护犊子的模样，又气又想笑却没了跟他争执的欲望。罢了，只剩下两天，她就带着女儿跟林伊一起离开。从今往后没人再跟他的心头肉小阳争关注，也不会再有人因为他心里只装着初恋而痛苦难过。 “我去缴费。” 陆柏山也没再继续，沉着脸出了门。陈镜月擦了擦没有湿润的眼角，紧随其后：“我回去给孩子收拾件衣服。” 两人一走，病房里就剩舒妤和两个孩子。清冷又寂寥。她掏出昨晚打下的离婚申请报告，看着最后一行声明—— 因双方已无感情，特此申请解除夫妻关系。几大颗眼泪砸在纸上，晕开好几朵花。不多时，护士进来催缴费用。舒妤诧异不已：“我男人刚刚不是去了吗？” 护士却否认没看见。舒妤只好起身前去缴费台，路过黑暗的楼梯口时。陈镜月呜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陆大哥，当初你要是娶的我姐姐就好了，小阳就不是没爸的孩子，被人瞧不起，是我姐姐没福气啊！” 舒妤呼吸一顿。沉默了很久，陆柏山悲痛的声音也跟着传出：“这件事是我这一生的遗憾，以后小阳就是我亲儿子。” 舒妤以为自己会难过得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