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下:“你这人着实是个死心眼。《通史》可以写,再注上来源于广平宋氏本家记录的私史即可——我便不信,得知自己老祖宗有如此‘离奇神异’的经历,他们会不想着夸耀两句。” 哗哗哗—— 不少人扭头看向宋总裁官,想看他怎么办。 宋总裁官只犹豫了一个呼吸,当即拍板:从今天开始!他们广平宋氏确实就是因为敦煌壁画,对记史有着无与伦比的兴趣,每一代都会出现那么三两个人在民间记史! ——所以,他们家也确实应当有本私史,恰巧记录了老祖宗醉酒后和儿子讲述的过去! 今晚他就把这本私史弄出来!大公无私献给陛下! 对不起了,老祖宗! * 这件事私底下传播开来。 那些本来在哭闹的望族大臣:“?!” 原来真的有被隐藏起来的好事?! ——可能对祖宗来说不算好事,但对他们来说,算! 望族相互间都有姻亲,这些严格来说也能互称一声亲戚的大臣们聚在一处,表情严肃,眼神交换,欲言又止: 所以,要不要赌一把? 有官员一拍桌子站起来:“此事本就已成定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这说不定是场机遇,干了!”说着,就往文华堂去! 其他大臣强迫自己深吸口气,镇定下来。 他说的不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所以先看这位同僚受刀痛不痛吧! * 同僚乃川沙乔氏中人,如今官至太子詹事,正三品。 来到文华堂门口,就发现宋总裁官早便转换了心态,围在许烟杪身边,十分热情。 “许郎,你说真的?陛下没打算让你代替我的位置?” “唔,在看什么?哦!记载家祖的史笔。可惜,却不知这里面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 “倘若不知真假,史官要做的是择取雅言,摈弃怪诞。且不能以自身好恶来评定哪些事迹可用。便是得于传闻,未有书籍证实,也该载于史笔。” “譬如家祖这则转世之说……” 说到这里,宋总裁官顿了顿,揉着又开始胃疼的部位:“虽说正史里转世、祥瑞、梦境之说屡见不鲜,但皆是从帝王将相家人口中得知,所以才记入史册。而言家主乃太祖忠臣转世,多是民间荒诞传闻,本家未有此说法,是以归为‘怪诞’。” 许烟杪认真听着,汲取这些工作经验。 ——大学生只是清澈愚蠢,不是不识好歹。工作上有前辈愿意揉碎了和你讲经验,那真是碰上心软的神了! 前辈语句一转,好似轻描淡写地说:“然而,后半段,家祖是否和楚神宗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太谢谢你了许郎!你真是个好人! 宋总裁官没有任何犹豫,顺着之前的话,正常无比地往下说:“这自然是无稽之谈。” 宋总裁官狐疑地看了一眼许烟杪,对方表情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如果不是清楚听到心声,他压根看不出来对方在心里偷笑。 奇怪,他刚才的话有哪里很好笑吗? 宋总裁官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带着满心疑惑继续说:“宋氏有家史记录,正好记载了个中内情。稍后我将呈家史于陛下,用来撰写周史。” 在门外的太子詹事擦了把因为急急赶来而冒出的热汗,激动得胸膛剧烈起伏。 看!他就说,这是一场机遇! 理了理衣衫,太子詹事露出自得的笑容,在其他同僚羡慕的目光下,抬脚样文华堂里走。 太子詹事脚下一个趔趄,额头“砰”地撞门上。 他瞳孔地震。 这都什么东西! 我祖宗不是被人称呼“乔家美玉”的吗!怎么会是这么个玩意儿! ——过于震惊之下,连祖宗都顾不上尊敬了。 太子詹事双目无神,愣愣望着虚空。 他体会到了。 这一刻……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他真的同情他祖宗的政敌们。 眼角余光瞥到有史官奋笔疾书,太子詹事身躯一震,目露绝望之色:“别、别啊——” 那史官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后,冲他点了点头。 太子詹事顿时大喜。 然后,史官无情地扭过身去,用背挡住他的视线,继续奋笔疾书。 太子詹事:“……” 我乔家的百年声誉…… 身边也有别人在小声哀嚎:“我家先祖的清誉……” 太子詹事转头一看,认出来了,哀嚎的人是“雄鹰兄”的后代。 而且这件事一出,可能别人提起他们家就是“那个和雄鹰一样阳刚的家族”。 惨,太惨了。比乔家还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太子詹事突然有了些许宽慰。 至少他们乔家不是最惨的啊! 太子詹事已经麻了。 合着这就是当年夹道欢送的真相? 太子詹事:“……” 他们乔家美玉…… 算了,要不以后改叫乔家大理石吧。至少……至少老祖宗没暴露什么让人口诛笔伐的事对吧? ——他的要求已经很低了。 “虽然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避免不了。但……” 这一刀也太疼了。 此刻,这群望族出身的官员眼中含着泪水。 彭氏官员痛苦地闭上双眼。 祖宗,子孙不孝,不敢拦此狂人。 作者有话说: 太监突然有了男性特征: 栾巴字叔元,魏郡内黄人也。好道。顺帝世,以宦者给事掖庭,补黄门令,非其好也。性质直,学览经典,虽在中官,不与诸常侍交接。后阳气通畅,白上乞退,擢拜郎中,四迁桂杨太守。 ——《后汉书》 * 并且能用: 栾贺,东汉魏郡内黄人,栾巴之子,官至云中太守。 ——《后汉书》 * 太监长胡子: 贯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不类阉人。 ——《宋史》 * 正史里的转世之说: 崔咸,父锐,为泽潞从事。有道人自称卢老,预知过往未来之事。锐馆之于家,一旦辞去,且曰,我死当与君为子。因指口下黑子以为志。咸之生果有黑子,其形神即卢老也。父即以卢老字之。累迁陕虢观察使。 ——《旧唐书》 (还有很多,就懒得一一列举了) * 第103章 无人生还。 彭氏官员愣了一下。 灭门? 没有啊,他们彭家什么时候…… 其他官员:“……” 噢,原来是这么个“惨痛”法啊。 那确实挺惨痛的。 笑声又响亮又不留情面。 彭氏官员被笑得一阵牙痒,上牙磨着下牙,但也不搞太过大声,只能委屈且憋闷地……磨牙。 ——许烟杪!你做个人吧! 许烟杪才不做人。 他继续往下翻: 有编修想到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惊得许烟杪也看了过来:“发生何事了?” 那编修保持着满脸惨痛,停顿也不用停地往下说:“想起来我出门前家里的小菜地还没浇水,不知道我夫人会不会去看一眼。” 许烟杪听罢,试图支招:“你请个小假?或者找哪位同僚借个车夫,让车夫去你家带个话?” 那编修仿佛十分惊喜:“许郎妙计!” 然后一把拉住某个交好同僚的胳膊往旁边去,好像确实去借车夫了。 实际上…… 同僚低声:“你真的忘了浇水?” 那编修干笑了一声:“不是……”紧接着,就戴上痛苦面具:“彭文宗的第一本书你忘了吗!是那个!那个啊!” 同僚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也一下子痛苦了起来:“那本引起风潮,使一时洛阳纸贵的……” 那编修捂着嘴,发出短促且颤抖的低喊:“我的白月光呜……” ——他都学会用许烟杪心声里的词了。 在场不少人也反应过来,登时瞪大了眼睛,被刺激得简直要失去意识了。 那本书也是他们的白月光啊! “怀池五句”道尽文人多少浪漫! 踵承孔孟的文意,格近乐府的结构,又有多少文人争先恐后去模仿! 一时风头无两,引领百年潮流。 当然,书依然是他们的白月光,他们崩溃的点在于……他们从小学的是“文宗彭清越,高阳佳少年,一朝顿悟,步入文坛,厚积薄发,三十年磨一剑,得绮艳之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现在告诉他们,所谓的“一朝顿悟”是指裸体被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们当初对着“高阳佳少年”这五个字有多少心向往之啊! 哽咽.jpg “没关系……没关系……文宗的文章是真的!我们又不是喜欢他年少时惊不惊艳。” 官员们互相打气:“而且!时有‘一文一诗,南郭北彭’,除了文宗,还有‘诗博’!此位大家亦是厚积薄发之辈,五十之前一事无成,五十以后,一鸣惊人!其典故最多,辞情最绝,气力最豪——当得是朱砂痣!” 没错,朱砂痣也是从许烟杪那里学来的。 一众官员:“!!!” 快!!! 快来人去把许烟杪打晕啊! * 来不及了。 许烟杪眨眨眼,连心声都变得拉长且迟缓了。 官员们集体躁动了。 每次小白泽用这种语气!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住手啊!两个里至少要给我们留下来一个吧! 官员们不解。 这个怎么了吗?请教前辈不是很正常?虽然上千首是多了一些,但或许正是如此锲而不舍的请教,才能成为一代诗博吧。 “???” “!!!” 不!!! 没有这种事!那是博学的博! 迷弟们在心里咆哮,然后脑子里免不了一遍遍回荡: “精品”诗句。 名家“指点”。 前辈死绝。 …… 淦! 事隔几百年,他们居然还能“有幸”得知真相?! ——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他们居然还能塌房??? 郭大家的迷弟们顿时天塌地陷,天旋地转,简直要哭出来了。 而在座只喜欢彭文宗,对郭大家感觉一般般的官员突然间有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年少轻狂,嗑一下五石散怎么了!人家知耻而后勇,发愤图强了啊!而且,人家的书是自己写的,文章是自己作的!这不比那郭谁谁强? …… 老皇帝批了一天的奏表。 眼看着日落西山,估摸着皇城快落锁,文华堂的人也差不多该下班了,喊来锦衣卫指挥使:“那边情况如何?” 片刻异样死寂后,锦衣卫指挥使表情微妙:“无人生还。” 老皇帝微微睁大眼睛:“……哈?” * 这一天晚上,京师的一座座住宅里,传来了幽怨地呜咽声。 引来他们亲朋好友的疑惑。 “夫君,你这是……” “没事,让我自己静静。郭大家……为什么……呜呜呜——” …… “爹?你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书房里?” “爹想好了,明天就送你去千里之外的白马书院念书!” “啊?” “儿啊,爹是为你好!如果你以后听说了什么雄鹰家族这种事情,你就当耳旁风,一心学习,不要想太多!” “雄鹰家族这个名儿怎么了?不是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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