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成怔怔地看着慕锦成,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 慕锦成抱着慕明成的肩膀,有力摇了摇:“二哥,你快点好起来吧,咱们就像这些榛子,聚在一起才是家,如今我陪二叔上战场,家里就需要你来支撑!爹为什么给你起名叫明成,就是因为,有了光明,才有之后的锦绣繁荣啊! 所以,无论你是怎样的出身,他都已将你视作慕家未来的领头人,他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你别让他在九泉之下失望!” 慕明成一时完全不能接受慕锦成的说词,他头脑一片空白,仍强辩道:“你就别在这儿胡诌骗人了,你不惜代价救二叔,难道不是想让他支持你当家主吗? 怎么,当真要上战场,就怕了,怂了?至于管家管铺子,你媳妇顾青竹有的是本事,哪里要我这个废人出面做事!” “青竹,她到底是女子,总有不便之处,二哥,你为什么不肯信我的话!”慕锦成红着眼睛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慕明成拧眉。 慕锦成心里,似被火烧过的草原一般,荒芜焦黑,他的苦心,慕明成到今儿,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慕明成心里乱如一锅粥,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更不想听你说这些胡话!” “二哥,我还有一事相求。”慕锦成忍住心中悲伤,从袖中抽出一个信封,放在大案上。 慕明成的目光瞥过来,合离书三个字,好似三个炙热的火堆,灼烧了他的眼。 他偏过头道:“果然是妙机道长的徒弟,苦肉计都使上了,可惜对我没有用!” 慕锦成咬了咬后槽牙:“此去安南,山高水长,海寇入侵了上林县,比五年前的安南战事还要严重,如今要想收服失地,将敌人赶出大黎国,必然少不得恶战。 虽然我答应青竹,一定平安归来,可战场上生死难料,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不知何时能归,亦不知是否有命归来。 昨夜,我想将这个给青竹,可她不要,我这才请二哥帮忙,若我不幸遇难,请将这个给青竹,还她自由。” 慕明成心中一凛,面上却未动,冷哼道:“这种事,不是该由母亲决定吗?找我做什么!” 慕锦成没有解释,只是起身,退后半步,恭敬行礼:“二哥,拜托了。” 外间传来谭子衿和安溪说话的声音,约莫是问慕明成喝药了没有,安溪只说自个不小心,打翻了药,正在重新熬。 谭子衿每日照顾慕明成,已经十分辛苦,慕锦成不想再给她添烦恼,便告辞离开了。 “明成哥,锦成怎么来了就走了?”谭子衿一脚跨进来。 慕明成拉开大案抽屉,一挥手,将那封和离书扫了进去。 “他整日游手好闲,谁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慕明成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没好气地说。 谭子衿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低声道:“我刚从老祖宗那里知道,锦成要去从军,帮二老爷平定安南之乱,昨儿留都守备大人亲自来的,薛管家也要带着西府府兵一起去,还有……” “这关我什么事!你这么关心,来我这里干嘛!”慕明成心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谭子衿咬住嘴角,不再说话,弯腰想要将地上的废纸团捡起来,却听慕明成大吼一声:“谭子衿,你还是南苍县公认的大家小姐吗?整日在我这儿当丫头,还当上瘾了?!” 闻言,谭子衿全身都僵硬了,好似在数九寒天的冰水里泡过一般,冷得她只打哆嗦,她一手捂住嘴巴,飞快地跑出了远望楼,连安溪的呼唤也听见。 风炉上还熬着药,安溪只得让长宁进来看着,她紧跟着去追谭子衿。 第四百七十八章 抱一辈子 安溪心里很清楚,谭子衿对慕明成一片痴心,而慕明成对她的感情,半分不少,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归宿,只不过慕明成伤了腿,又知悉了自个的身份,不想拖累她,才每每恶言相向。 不过一转眼的工夫,谭子衿就跑不见了,安溪在远望院周围寻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人,只好硬着头皮去云栖院找,可她们姐妹住的屋子门窗紧闭着,显然没有人在。 这个时候,谭子佩正和慕婉成一起教老鸦岭的小孩子读书认字,谭子衿不会和不谙世事的妹妹说自个的苦楚,那会去哪儿呢? 安溪有心到主屋那边找找,但又怕老夫人问起缘由,到时少不得又要惹事端,正当她踌躇犹豫的时候,顾青竹从罗霜降的屋里出来,正看见她站在墙边揪衣角。 顾青竹走过去,有些意外地问:“安溪,你怎么在这里?” “少夫人。”安溪赶忙屈身行礼,“我……” “二爷怎的了?”顾青竹一见她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一慌,只当慕明成出了什么事。 “不是二爷,是谭小姐,二爷适才话说重了,谭小姐哭着跑出去了,我怕她一时想不开,想来寻她,可……”安溪说着,眼光瞥了瞥主屋。 “我一直在这里,不曾见着她来,这样吧,别惊动老夫人和夫人,我们分头找找,我若是寻着人了,就让右玉去远望楼说一声,你若寻着了,也来知会一声。”顾青竹低声道。 “谢谢少夫人!”安溪感激地说。 两人出了云栖院,分开走了,顾青竹怕出事,立时回了茶香院,叫上右玉和春莺,三人各去一处找。 青竹山庄占地万亩,开出来居住的地方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地方除了山石,就是树木丛林,现下又是夏末秋初,树茂草密,想要在其中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顾青竹不敢大声呼唤,只得一点点去树林蒿草中找,一直走到那片草场,她才看见谭子衿抱膝坐在一棵大树下。 顾青竹走过去,轻笑道:“这里的秋景果然好呢。” 此处一眼望去,是整片青绿的草地,白色的羊群散在其中,慢悠悠吃草,而远处的树林渐变了颜色,火红,明黄错落在碧绿间,一树树,仿佛正开出姹紫嫣红的花来。 谭子衿转头,眼泪扑簌簌地落:“青竹,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是何等聪明的人,慕锦成即将离家出征,顾青竹若不是知道了她跑出来,怎么可能到这里来,他们该争分夺秒在一起才是。 顾青竹挨着她身边坐下:“并没有,我反倒很佩服谭小姐,二爷入了狱,伤了腿,你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一般人可做不到这样。” 谭子衿将脸埋在膝上:“我……我晓得明成哥对我恶言恶语,不过是想赶我走,他一心让我嫁得富贵人家,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可他不知,天大的富贵哪抵得上彼此的真心!” “二爷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若你真离了他,他还不定悔成什么样子呢,放心吧,我和锦成都只认你是大嫂。”顾青竹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你也学了锦成的油嘴滑舌,尽说什么胡话!”谭子衿转头嗔怪道。 顾青竹站起来拉她:“好了,咱们回去吧,安溪急得到处找你呢,若你今儿不想去远望院,就到茶香院坐会儿,免得被老祖宗看出来,平添烦恼。” 谭子衿刚才在这里,将很多事又细细想了一遍,觉得自个不该和一个病患计较,她这样跑出来,若是惊了旁人,只怕又要多出事来。 好在是顾青竹找到了她,谭子衿便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两人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起回茶香院,半道遇着右玉,顾青竹便让她去远望院报个信儿,只说,她留谭子衿喝茶。 右玉急急地去了,长宁正焦急地守在院外,得了消息,立时去回慕明成。 书房里的纸团全不见了,坐在大案后的慕明成,手里拿着一本书,书页已经很久没有翻动。 当他听了长宁的回禀,漫不经心地掀开一页,头也不抬道:“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告诉我作甚!” 长宁暗暗呲牙,不由得腹诽:“有本事,你别收拾地上的东西呀。” 不说长宁急急去寻安溪,只说茶香院中,两个丫头不在,慕锦成也不在,大概是和薛宁谈明天出发的事情去了,顾青竹亲手泡了两杯炒青,与谭子衿坐在屋里聊天。 她们说的,大多还是慕明成的病症,顾世同说过,郁症难治,顾青竹有意多收集他的病情变化,等下次顾世同来的时候,好与他讲讲,方便诊治调整用药。 隔了会儿,慕锦成回来了,问坐在廊下绣花的春莺:“少夫人呢?” “谭小姐来了,少夫人正陪着说话。”春莺丢下绣绷道。 慕锦成抬脚进屋,笑呵呵道:“子衿姐,你可是稀客。” 谭子衿不想再提之前的事,遂看了眼顾青竹说:“你明儿就要出门了,我过来瞧瞧,外头不比家里,万事小心,可别莽撞逞强。” “我晓得,有薛宁和宝兴了,出不了事!”慕锦成大咧咧道。 慕锦成和顾青竹成亲还没有一年,明日就要分开,不知有多少知心话要说,谭子衿不便久留,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子衿姐出什么事了?”慕锦成挨着桌边坐下问。 谭子衿面皮薄,他没有当面提,但谭子衿眼眶红红,分明是有事,这可骗不了人。 顾青竹噘噘嘴道:“还不是二爷,他只顾着自个心安不愧疚,生逼着谭小姐走,哪里想过她心里到底愿不愿意。” 慕锦成凑到她唇上啄了一口,笑嘻嘻道:“乖啦,别为他们烦恼,自古一物降一物,你别看二哥现在仗着生病,作威作福,待以后有他受的呢。” 亲昵来得猝不及防,顾青竹脸一下红了,目光慌乱地没地方放。 她面上的红迅速蔓延,慕锦成探手将她揽在怀里,愈发想要逗她:“你这会儿怕什么,昨儿那股虎劲儿哪去了?” “你还说!”顾青竹羞得没处藏,捏着拳头打他。 慕锦成的胸膛结实宽阔,她那两下,半点不疼,更像暧昧的撒娇,他低头吻上怀里的人,昨夜有毒,他甘愿饮鸩止渴。 及到傍晚,琳琅来请,慕锦成和顾青竹手挽着手去云栖院吃饭。 饭桌上,慕锦成状似无意道:“祖母,我明儿就出门了,青竹一人来来回回,我不放心,不如让允湘陪她一起吧。” 寇氏摆手拒绝:“允湘平日都待在屋里,连大门都不出的,如何能管铺子?你若是不放心青竹,我让薛宁留一个护卫就是了。” 慕锦成拉摇摇寇氏的胳膊道:“我这不是想给青竹找个说话的伴嘛,要护卫有何用!” 宋允湘赶忙说:“外祖母,我在慕家长大,就是慕家人,婉成可以教小孩子念书,我比她大,自然应该做更多的事,现下我虽不会管铺子,但可以和三表嫂学呀,将来总有用处。” 慕锦成接着说:“她还真应该学了,姑母留下的那些铺子,现在虽有点麻烦,但将来都要她自个管,总不能任凭旁人忽悠。” “你当真能行?不是外祖母不想你学做生意,只是你的身体太差了,中元节的时候,你一下子哭晕过去,把外祖母吓都吓死了。”寇氏的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 “我如今好多了,这亏外祖母送的老参,您瞧,我说话嗓门都高了。”宋允湘着意拔高了声音道。 卢氏也在一旁说:“娘,你就让允湘去吧,咱家的姑娘,都不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小姐,她母亲当年那么能干,她也不会差的。” 见众人皆劝,寇氏只得答应:“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和青竹一起去吧,只是,你身子弱,倘要是身子不爽利,可一定要说,不能硬撑!” “嗯,谢谢祖母!”宋允湘万分高兴地点头。 今儿是慕锦成留在家里的最后一夜,寇氏只让他们陪坐了一会儿,就推说困了,将他们赶回茶香院。 两人携手走在暗夜里,秋风飒飒,带走了白日的热气,让人倍感凉爽,却又生出些许萧瑟。 一路低声细语,回到茶香院,右玉和春莺早将一切准备妥当,两个丫头锁了院门,便回了自个的屋子,将最后的时光留给两人。 分别在即的紧迫,初尝情爱的美妙,都注定这一夜刻骨难忘。 如果说,昨夜是疾风骤雨,雨浇海棠,而今夜,则是水到渠成,鱼水尽欢。 共赴云雨,同攀巅峰之后,慕锦成抱着顾青竹,闭着眼睛在她颈窝厮磨:“青竹,你一定信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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