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的顾青竹就走。 “咱这会儿长话短说,你先在旁边看我怎么做,然后你就照葫芦画瓢,就这么简单!”小来一边说,一边拉着顾青竹疾走。 “哦。”顾青竹这会儿只得含混地应了。 前头乌洋洋来了很多人,多是穿绸着锦,簪花佩玉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有长衫大袍的中年男人,他们大多与熟人拥在一处,自在说话调侃,顾青竹就是接替前面的人,做端茶倒水,准备茶点的活。 看着小来做了几次,顾青竹便上手了,小来不放心,站在旁边看了会儿,见她虽不熟练,可也无可挑剔,这才去回禀郭嬷嬷。 顾青竹这个活也不是一刻都不得闲,只要每个新来的客人都有了茶水,她还是可以歇一会儿的。 在她偶尔站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谭子衿和她父亲谭立德站在门廊下迎接客人。 谭子衿今天穿着一身很喜庆的樱红色绣合欢花的曳地烟霞裙,绾着飞仙髻,乌黑油亮的头发上簪着一根温润的白玉雕花簪,一颗红宝颤颤巍巍垂在鬓角,耳朵上嵌着的一对耳珠也是一样溜圆的红宝石,直衬得她冰肌雪肤色,吹弹可破。 阳光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卷翘,眉目流盼,与来访客人相谈甚欢,语笑嫣然,她的父亲站在她旁边,穿一身深青色织锦暗纹长衫,微微侧目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满眼都是欣赏之色。 顾青竹见此情景,突然鼻子一酸,他二叔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又涌上心头,如果有一天,她的父亲真能回来,她愿意拿自己所有的东西换,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嗳,你好啦。”慕锦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见到她,撩起前襟,笑嘻嘻地走来。 顾青竹不想旁人看见她的伤感,一扭身,挤到人群中去了。 “嗐,你别走……是我救了你呀,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是个小白眼狼!”慕锦成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人,只得气哼哼地低语。 他原本是高高兴兴来的,想看看她恢复没有,这会儿,眼瞅着她好是好了,还是一贯的不理人,他一下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兴趣缺缺了。 “小娘舅,你来,咋不叫我一起呢。”不远处,苏暮春向他招手。 慕锦成在顾青竹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哪里还找的到她的身影,只得朝苏暮春走去。 “你爹是青天大老爷,从来不和商户们往来,我以为他也不让你到这里来呢,我就没到县衙自讨没趣。”慕锦成四仰八叉地往游廊上的美人靠上一倚。 “他是他,我是我,子衿姐的织坊开张,我怎么能不来呢。”苏暮春在他旁边正襟危坐。 “子衿姐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慕锦成斜睨了他一眼。 “难不成,我现在就要叫她大舅母吗?”苏暮春掩嘴轻语,一脸认真。 “算了,你迟早要叫,不在乎这一两天。”慕锦成望了眼大堂内,接着说,“走,看有啥吃的不,我今儿被我爹骂的,早饭没吃好。” 两人穿过一路和他们打招呼的人群,挤进大堂,桌上有一壶茶,却没有茶盏,几盘点心,也被吃得所剩无几,还有些瓜子饴糖散在桌上。 “丫头们哪偷懒去了?”慕锦成抓了几颗糖,转身往后头去,他上次来,早把这儿逛过,故而,并不稀罕看那些个陈设。 “嗳,等等我。”苏暮春还在看博古架上的一块大珊瑚石,见他走了,赶忙跟上。 “咦,你怎么在这里?”慕锦成没找到顾青竹,倒意外看见前天抱着昏过去的顾青竹叫阿姐的那个小女娃娃。 “阿姐说,不可以和不认识的人说话。”顾青英是偷跑出来找顾青竹的,见到他们,本能地想退回后院去。 “我们不是见过的吗?怎么算不认识的人呢。”慕锦成一把将想要逃走的小娃娃拉到怀里,盯着她看。 “我不认得你!”顾青英拼命推他的胳膊,只差要哭了。 “你姐前儿从游廊上摔下来,正是我救的,你忘了!”慕锦成无奈地说,这姐俩不会都不领他的情吧。 顾青英偷瞄了他一眼,有些不相信地小声说:“真的?” 她太小了,当时又害怕的要命,哪里还记得那人容貌,只知是个男的就是了。 “当然的真的啦,比珍珠还真!”慕锦成只差对天发誓了。 “这小孩儿像个糯米团子似的,软乎乎的。”苏暮春蹲在旁边,好奇地揉揉她的发顶,又摸摸她的小胳膊。 “你姐呢?”慕锦成将袖袋里的饴糖放在她的手心里。 “她在那里做工。”顾青英小手一指大堂。 “她不在那里,我们去别处找吧。”慕锦成将她抱在手上,抬脚要走。 “站住!”气急败坏的声音。 一个身影飞快地跑来,一把抓住了慕锦成的手臂! “阿姐!”顾青英惊喜地叫,滋溜一下,像个小泥鳅似的,从慕锦成身上滑了下来。 “你谁呀,抱我妹妹到哪里去!”顾青竹急忙将小妹揽在身旁,斥责道。 慕锦成转身瞪她:“是我,她来找你,找不到,我帮着哄哄,怎就好心没好报了呢!” 为什么每次都能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八处冒火。 “当真?”顾青竹没想到是他,看了眼对面的苏暮春问。 相较于不着调的慕锦成,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温文尔雅的苏暮春。 “你看他作甚,我前儿救了你,倒变成拐孩子的坏人了?”慕锦成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几乎都要烧到脑门了。 “阿姐!”顾青英仰头看她,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角。 顾青竹只听郭嬷嬷说什么三爷救了她,竟不知是他,一时有些尴尬,抿唇搂住顾青英不说话。 “算了,要想打你嘴里对我说句感谢,比登天还难呢。”慕锦成有些气不上来地一挥手。 这丫头今儿换了新衣裳,细细条条还挺标致,一头墨发绾了个单螺髻,斜插一根桃木簪,黛眉杏目,唇红齿白,浅海棠色很衬她的肌肤,要是再长开些,前后不那么瘪,再这么受气小媳妇似的一垂首,露出一大片鹅颈,那姿态可就真的太撩人了。 “谢谢你。”憋了半晌,顾青竹轻如蚊吟地说了一声。 “好啦,小娘舅,不要得理不饶人,顾姑娘已经和你说谢谢了。”苏暮春赶忙跳出来打圆场。 他这个小娘舅,视钱财名利如粪土,在外头不知撒了多少银钱,帮衬过多少人,可人家只当他是傻子,而他只图自个畅快,从来对功过成败一笑而过,几何时,为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谢谢,这般脸红脖子粗,还非得苦逼一个女孩子讨说法。 “哼,就是说了,也不是真心!”当真是打蛇顺棍上,慕锦成还矫情上了。 顾青竹翻了个白眼,拉着顾青英就走,抛下一句话:“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嗳,我饿了,给我找点吃的来!”没见过这样不会哄人的,慕锦成傻眼了,只得跳脚道。 “你咋的嘛?你对小翠她们多好呀,还有你蕤华院的那些个丫头们,个个都能对你指手画脚,也没见你生气,怎偏每次见着顾姑娘,就跟见着八辈子仇人似的。”苏暮春半倚在墙角,微微蹙眉问。 “暮春,我病了。”慕锦成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第八十六章 三爷入股织坊 “你怎的了?”苏暮春有些慌乱地上前扶他,“谭先生就在外面,我请他来给你看看吧。” 慕锦成缓缓地摆摆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说苏暮春说,他身体没毛病,就是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一会儿飞入云端,一会儿没入深渊,没见着顾青竹,老担心她这样那样,这见着了吧,本是欢喜的,可说不上几句话,就不欢而散,他那颗心啊,只差要常备速效救心丸了。 “那咱们也到前院坐着吧,一会儿该开席了。”苏暮春见他不肯,只得作罢,但瞧着他精神萎靡,遂不放心地说。 正说着,小人儿顾青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来说:“我姐让我给你的。” 盘子里整齐码着十来块不同的糕点,咸甜酥脆样样有,顾青英踮着脚尖,将盘子举到慕锦成面前。 “我就知道她不会不管我!”慕锦成喜滋滋接了,抓着就往嘴里塞。 “你昨儿也被罚不给吃饭吗?”顾青英见他狼吞虎咽,仰头看他,舔了下小嘴。 “谁敢罚你们?我揍她!”慕锦成拿了块红豆卷给顾青英,凶巴巴地说。 顾青英低头一点点吃,口齿不清地说:“不是我们,是彭姐姐和贾姐姐。” “你可机灵着点,你姐那臭脾气,死犟死犟的,说不定哪天就吃亏了。”慕锦成见她吃得高兴,又拿一块莲子酥给她。 青英不敢接,连连摇头:“阿姐不让吃,说吃多了,晚上肚子痛!” 慕锦成想起这些糕点大多是糯米掺油做的,虽是小小一块,可小孩子还是要少吃些,以免克化不了,只得转手一口塞到自个嘴里。 “喝点水吧。”苏暮春倒了两杯茶来。 慕锦成接过杯子,一气灌了,顾青英正吃豆卷,两只小手都是油腻腻的,苏暮春只得将杯子递到她嘴边,青英像个小兽似的,很乖地就着杯子吧唧吧唧喝了两口,苏暮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酥软。 “青英!”不远处传来顾青竹低低地呼唤声。 “来了!”青英一下子将吃剩的豆卷扔在盘子里,小手在嘴上胡乱抹了两把,一溜烟跑了。 “这……”慕锦成愣了下,旋即又释怀了。 瞧把小孩儿吓的,顾青竹对自个妹妹竟这么凶,对他那样,似乎也不为过,想到这里,他不禁傻笑起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一个穿鹅黄色绣花襦裙,扎着双螺髻的女孩,皱眉叉腰,站在大堂后门处。 “谭子佩,你做啥,想吓死人啊,谭家二小姐,你能不能学学你大姐,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儿,别跟个市井婆娘似的,横眉瞪眼的,行不露足,笑不露齿,懂不懂!”慕锦成拧眉回怼,看样子比她还凶。 谭子佩今年十四岁,与谭子衿是同胞姐妹,可惜这两人的性子却是南辕北辙,相差太多,如果说谭子衿是温婉恬静的大家闺秀典范,那谭子佩则是人人不敢惹的小辣椒,搞不好就弄得你哭个满脸花。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小辣椒见着慕锦成,就像是菜椒遇见黄金椒,辣的程度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可她偏是小孩儿心性,总想有一天把慕锦成打败,可不就每次见着都要唇枪舌战一番。 这会儿,眼见着又是惨败收场,谭子佩气呼呼怒目:“你……” 慕锦成才不管她面红耳赤,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将手中吃剩的盘子塞到瞠目结舌的她的手中,昂首推开门进去了。 苏暮春随在他后面,赔笑着把两个茶杯摞在谭子佩双手托着的盘子上,趁她还没来得及发火,急急地跟着走了。 “啊!”谭子佩气得跺脚大叫。 “你真不吃饭了?”苏暮春跟在慕锦成身后问。 “惹了谭二小姐,还想赖在这里吃饭?再说,这里也没啥好吃了,还是晚上三生酒楼见吧。”慕锦成说着,半刻也不停,直往门口走去。 因着中午都是亲朋故旧上门恭贺,午饭是在织坊摆的,而晚上有更多生意上往来的人,则安排在三生酒楼。 顾青竹拎着两壶茶从厨房过来,却见慕锦成和苏暮春一前一后急急地走了,不禁皱了下眉。 但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故而,她转身进大堂去了,正一头撞见端着盘子,气急败坏追进来的谭子佩,她赶忙让到一旁,目光却在那盘吃剩的糕点上流连了半息。 待慕锦成走到门口,恰遇见他老爹慕绍棠站在门口和谭立德父女说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停下脚步,装模作样地走过去。 “外祖!”苏暮春也没料到这会儿撞见慕家人,只得躬身行礼。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慕绍棠无比和煦地问。 “没有呀,就是……就是到处看看。”苏暮春偷瞄慕锦成,见他直摇头,只得东张西望地搪塞。 “到底是谭兄教女有方,办这么大的织坊,将德兴的行当又扩大了,我就不行哦。”慕绍棠早看穿他俩的小伎俩,叹口气道。 “慕兄说哪里话,年轻人,总要给他们机会,多多尝试,才能有可能成功的嘛。”谭立德呵呵笑道。 “对啊,爹,您不如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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