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综英美] 来一杯调酒信息素 > 第108章

第108章

听荷的吩咐,这些小丫头才不敢和她亲近,也并不在意,见她们还留了个木盆,索性捡起来用。 只是她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皂荚在哪,只能让衣服这么泡着,反正她不着急。 可躲在暗处一直偷看她的听荷却有些急了,虽说以殷稷对这些衣服的宝贝程度,谢蕴这般擅自泡水已经是犯了大忌,足够殷稷将她撵出乾元宫,可对她来说不够! 她伺候了皇帝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不一样,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真的有一飞冲天的机会,那只能是她,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横插一脚,夺走本该属于她的宠爱。 这个付粟粟不就是长得像谢蕴才让皇帝另眼相看吗?可有什么用,迎春殿里比她像的还少吗?死的还少吗?假的终究是假的,她想捏死她,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想着,眼底都是兴奋,几次深呼吸才缓和了情绪,抬脚走了出去:“你这样怎么洗得干净?你得捣。” 她指尖紧紧抠着掌心,死死将幸灾乐祸压在心里,这个女人很敏锐,她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敌意,她要慢慢地引导,然后一路把她送进深渊里去。 许是她隐藏得太好,谢蕴没和上次似的挤兑她,反而满眼真诚:“怎么捣?我不会。” 听荷心里骂了一句蠢笨,却又因为她即将上钩而止不住的兴奋,指尖都哆嗦了起来:“那就是捣衣杵,你把衣服放石头上,使劲砸就行了。” 谢蕴迟疑着将那根沉甸甸的木棒捡起来,试探着砸了一下:“这样?” 听荷眼睛发亮:“对,就是这样,但你这衣服放的位置不对。” 她抓起衣裳放到石头边缘,那石头被打磨得很光滑,没办法割破衣裳,但放在边缘就有可能撕裂,她不会放弃任何一点会让付粟粟万劫不复的机会。 “好了,砸吧,使劲砸,砸得越用力,洗的越干净,皇上就会对你越满意。” 谢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听话地举起捣衣杵,一下一下砸着衣裳,随着她的动作,听荷的眼睛越来越亮,眼底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就是这样,使劲砸,快一点……” 在她的催促下,谢蕴砸下的力道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快,终于夏衣那单薄的料子承受不住捣衣杵的暴力,撕拉一声裂开了。 谢蕴有些茫然的看过去:“裂开了,如何是好?” 听荷浑身猛地一颤,随即猛地叫喊出声:“来人啊,付姑娘把皇上的衣裳洗坏了!” 那陡然高亢的嗓门刺得谢蕴一懵,她无奈一叹:“你喊什么?破了补一补就好了。” “你还想补?” 听荷的音调越发高亢,“你做梦,弄坏了皇上的衣裳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他治你的死罪吧!” 眼看目的达成,听荷彻底不再遮掩,看着谢蕴满脸都是兴奋,随着她的叫喊,宫人也都围了过来,她兴奋地指着谢蕴:“你们看清楚了,就是她弄坏了皇上的衣裳,快,把她绑起来,等皇上回来处置!” 宫人们的脸色也都变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却迟迟没有动手:“听荷姑娘,蔡公公和玉春公公都不在,咱们擅自动手不太好吧?” 听荷一巴掌甩在小丫头脸上,疾言厉色道:“谁给你的胆子和我顶嘴?你们不想绑她,是想和她一起被治罪吗?我可是皇上内殿里伺候的人,你们说他是信你们还是信我?” 小丫头被吓得不敢再言语,几个太监迫于听荷的淫威,转身去拿了绳子:“付姑娘,对不住了,谁让你犯了皇上的忌讳呢?你待会好好求饶,说不定还能活命。” 谢蕴轻轻啧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听荷身上:“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恶毒?放开我,还有余地。” “你给我余地?” 听荷大笑起来,“你是什么东西?还想给我余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后宫里的女人,只有我能每天见到皇帝,每天和他说几句话,我是最不一样的,你还想和我争?” 仿佛是为了佐证她的有恃无恐,她话音一落,外头便传来唱喏声,殷稷回宫了。 她脸上顿时写满兴奋:“你等死吧!” 第570章 和我抢? 听荷陡然兴奋起来,指挥着宫人端着那泡了殷稷衣裳的木盆,自己则抓着谢蕴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殷稷刚好进门,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以往走路总是慢吞吞地没什么精神,今天却一改常态,大步流星的往里头来了,可在看见木盆里的衣裳时,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谁干的?” 听荷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动怒了,连忙将谢蕴拽了过去:“回皇上,是她!” 殷稷一愣,眉头拧了起来:“你做这些干什么?” 谢蕴张了张嘴,但听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上前一步就开始告状:“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奴婢带着付姑娘在乾元宫里逛了逛,就一个没注意她就把您早上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洗了,奴婢拦了,可根本拦不住,她说是她和奴婢这些人不一样,您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她都能碰,让奴婢不要多管闲事,奴婢说了您的忌讳她还要和奴婢动手……” 听荷说得言之凿凿,把谢蕴都说懵了,若非她就是当事人,就凭听荷这架势她都要信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向殷稷:“我没那么说。” “你还狡辩!” 听荷厉喝一声,转身朝谢蕴看过来,眼底带着幸灾乐祸,知道怕了?想否认了?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做梦! 这世上想和她抢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皇上,奴婢怎么敢欺君?他们可都听见了!能为奴婢作证!” 听荷一指周围的宫人,宫人们已经跪了一地,见听荷指尖朝他们指了过去,他们连忙低下头,瑟瑟发抖地祈祷皇帝不要问他们。 他们不敢欺君,可若是违抗听荷的话,她仗着皇帝的偏袒,一定会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 好在皇帝的注意力都在罪魁祸首身上,他抬手拨开听荷,径直走到了谢蕴面前:“你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谢蕴瞧见他眼睛发亮,忍不住侧了侧头,她实在受不住殷稷这种眼神,明明不是自己做的,被这么期待的看上一会儿,她也会承认的。 但殷稷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抬手抓住了她的下巴:“你说没说过?” 谢蕴抬手去拽他的胳膊,想让他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胡闹,听荷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虽然她也觉得皇帝开口时候的语气有些古怪,却只当他是被气糊涂了。 “她说过,皇上明鉴,奴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 殷稷摩挲了一下谢蕴的下巴,但没多久就被她拽了下去,他悻悻哼了一声:“不承认是吧?” 他抬脚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眼角一瞥听荷:“你说说,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谢蕴十分无奈,明知道听荷是编的还要听她说? “皇上,你……” “皇上让我说,没让你开口!” 听荷再次打断了她,眼底的得意遮都遮不住,她就知道皇帝对她不一样,让她先开口这摆明了就是偏袒。 她摇了摇头,满脸都是心痛:“皇上,她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实在是不敢学。” “朕恕你无罪。” 听荷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个笃定的笑来,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杖毙…… “回皇上,她还说您以后身边就只能有她一个人,不管是后妃还是奴婢,谁要是敢往您跟前凑,她都不会放过;又说她会坐上后位,直接住进这乾元宫里来,还要把以前旁人留下的东西都扔出去……” 谢蕴:“……”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听荷,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这样的瞎话竟然张口就来。 “我没有说过……” 听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捏造,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殷稷啧了一声,目光幽幽落在谢蕴身上:“她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这算是明晃晃地站到了听荷这一边,听荷心里大喜,猛地磕了个头:“皇上,奴婢知道您对付姑娘青眼有加,可她这般放肆,实在是不得不严惩啊。” 殷稷没言语,仍旧看着谢蕴,似是在等她一个回复。 谢蕴叹了一声:“没完没了是吧?那你们继续,我包袱还没收拾呢。” 她转身就走,听荷震惊地看了过去,这姓付的是疯了吗?皇帝面前竟然敢如此无礼?还包袱,那包袱给她陪葬用吗? “你……” 她一声呵斥就要出口,一道素白的影子却先她一步朝谢蕴追了过去,听荷攥了下拳,眼睛越瞪越大,心里却止不住的兴奋,皇上要亲自动手教训她了吗? 这些年他可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就连被朝臣当庭死谏,他也只关心血迹有没有弄脏他的衣裳,连动弹一下手指都懒得,现在却被气得追了上去。 今天付粟粟的下场肯定会比她想的还要凄惨!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战栗,在她的注视下皇帝果然抬起来手,然后一把抓住了付粟粟的手腕摩挲起来……嗯?抓住了手腕摩挲?没有打下去? 听荷愣了,她有些不愿意相信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猜想的发展下去,可下一瞬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听见一道十分低声下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恼我了?她说得好听我才多听两句,我知道你没说,给你赔罪可好?” 听荷彻底僵住,怎么回事?皇上不但没有治付粟粟的罪,还和她道歉? 这怎么可能?! “皇上,她动了您的衣裳,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您……” “让她闭嘴。” 殷稷头都没回,声音却分裂一般陡然冷酷,但等他再和谢蕴开口时,语气便又柔和下去:“洗衣可累了?回去我给你捏一捏。” “你还是先处理这里吧。” 谢蕴抽回手,歪头看了听荷一眼,玉春已经卸了对方的下巴,此时她正满眼惊惧愤恨地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叹了一声,却是既没有轻蔑也没有得意,只有一丝十分复杂的怜悯。 “我先去收拾东西,你处理完就来。” 殷稷应了一声,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才转头朝听荷看过去:“……看在会说话的份上,留你一命,发去浣衣局吧。” 玉春应声,拖着听荷就要走,她却挣扎着不肯放弃,她费尽心思才经营到今天这个位置,她不能离开乾元宫,她的前程,她的荣华富贵都在这里…… “皇上……您怎么能信她不信奴婢……奴婢可是姑姑留下的人……” 殷稷原本还算缓和的神情倏地淡了下去,你还有脸提谢蕴?伺候了她那么久,可她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还要诬陷她…… “你方才说,若有半分捏造,不得好死是吗?朕成全你。” 第571章 我想要你 谢蕴只听见外头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动静,她探头看了一眼,目光却被一道颀长的影子堵住了,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慢慢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处理完了?” 她开口,目光却避过殷稷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但什么都不等看清楚,男人的大手就捧住了她的脸颊,逼得她再次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什么好看的?打从我回来,你都没看过我。” 谢蕴:“……” “看你看你,她哪有你好看……我看看还烧不烧?” 她踮起脚去碰殷稷的额头,眼前却骤然一暗,殷稷忽然低下头来,迎着她仰起的脸颊,稳稳亲了下来。 她一愣,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下一瞬眼睛就被遮住了,殷稷的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绵长缱绻的亲吻。 落日的余晖将大半边天空都映成了绯色,昳丽璀璨的光自门外照进来,在两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模糊又缱绻的光晕,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也彻底纠缠在了一起,再分不出你我。 蔡添喜落后一步跟进来,一进门就瞧见两人这副样子,连忙哎呦一声捂着眼睛退了出去,身后的玉春不明所以,他还带着太医,就这么被蔡添喜堵了出去。 “师父,怎么了?” “快走快走,不方便。” 蔡添喜一路退出去才将捂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神情既欣慰又不安,皇帝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别是一时鬼迷心窍,回头回过神来又要折腾。 他心里忐忑不安,却还是让人去备了热水,顺带将院子里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 可主殿里,两人却什么都没有做,殷稷只是将谢蕴抱上龙床,便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只是那么抱着她。 “这三年,好长啊……” 许久后他才轻喟一声,谢蕴无声地在他心口蹭了一下。 短短六个字,有多少不可言说藏匿其中。 “这三年,你过得可还好?” 殷稷在她发间蹭了蹭下巴:“尚可……” 他垂眼看过来,神情既排斥又渴望,他有很多话想问,可又似是被无形的枷锁禁锢住,那话就在嘴边,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想问我这些年的事情吗?” 殷稷迟疑许久才摇了摇头:“再等等。”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过高的温度清晰地传递了过来,谢蕴的心思从旖旎中抽离出来,她终于碰到了殷稷的额头,又给他诊了诊脉:“你热症发作得更厉害了。” “不妨事。” “蔡公公?太医来了吗?” “谢蕴,不要在意……” 谢蕴一把将他推回床榻上,起身去开了门,蔡添喜正躲得远远的,听见喊声这才凑过来,似是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完事,眼底带着几分惊异,说话的档口一直瞄着屋子里,鼻翼还在轻轻抽动,显然是在闻什么味道。 谢蕴脸颊一红,这个老不正经的。 “别看了,去传太医,来给皇上诊脉。” 蔡添喜这才回神,连忙喊了人,不多时玉春就带着太医进来了,谢蕴不大相信自己那点半吊子的医术,很是紧张地盯着廖扶伤:“如何?” “皇上这是……” “就是昨天在你门外吹风吹的。” 殷稷懒懒靠在床头,开口时话里带着明显的谴责,“下次你还敢不敢不让我进门?” 谢蕴脸颊瞬间涨红,被关在门外这种事难道不能私下里说吗? 当着太医和一屋子奴才的面提起来,你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开口?” 偏殷稷还不依不饶,谢蕴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服软:“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满意。” “你们可都听见了,蔡添喜,给朕记下来,下次她要是再这样……” 谢蕴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给我消停点……廖太医,去开个方子吧。” 廖扶伤连忙应声,心里有些惊奇,这付姑娘真是神奇,他可好些年没见皇帝这么鲜活了,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但这风寒…… 他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对上那双看似平淡,却蕴含威慑的眼睛时,慌忙低下了头,罢了,就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开方子吧,但皇上喝药一向不老实,也不知道这药能不能喝得进去。 他摇头叹气地出去开了方子,等两人过目后才让人去熬了,等折腾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廖扶伤端着药进去,本以为请皇上喝药还有得磨呢,没想到在这付姑娘面前,皇帝醒着竟然和睡着没什么区别,听话得很,让张嘴就张嘴,让喝药就喝药,省心得不可思议。 “睡吧。” 谢蕴给殷稷理了理枕头,两天一夜未眠,即便是还有重逢的喜悦在,他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殷稷抓着她的手,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今天我守着你。” 她自然不好住进主殿里来,但今天是个特例,现在安抚她的心上人最重要,搬出去的事明天再说吧。 殷稷这才满意地合上眼睛,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在,不多时他呼吸就绵长起来。 谢蕴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了,等人都走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在龙床上躺下来,她本以为两人这么疲惫,这一觉能睡到天亮,可不过两个时辰,她就察觉到身边的人骤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剧烈又急促的呼吸透着浓浓的不安,听得人心惊肉跳。 就算在抓住她手之后,殷稷在很努力的克制情绪,可谢蕴仍旧彻底清醒了。 “怎么了?” “……没什么,吵醒你了?” 殷稷重新躺了下来,胸口却还在剧烈的起伏,他抬手将谢蕴箍进怀里,确认他存在似的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脊背,动作最初又急又快,后面就逐渐平复了下来,却始终没有松开半分。 谢蕴心口一滞,殷稷是不是觉得这场重逢是个梦? “我在。” 她反握住殷稷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殷稷似是感受到了安抚,低低应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缓:“睡吧。” 谢蕴靠在他胸口,没再言语,思绪却有些混乱,她有些睡不着了。 殷稷也很安静,可她感觉得到他没睡,甚至可能连眼睛都没闭上。 他似乎是习惯了在这样漫长的夜晚里装睡,安静得不像话,可谢蕴心里却波涛汹涌,不得安宁,片刻后她仰头亲了亲殷稷的下颚:“殷稷,我想要你。” 第572章 继续,别停 殷稷身体猛地一颤,黑暗中目光瞬间落在了谢蕴身上,显然如她所料,他并没有睡着。 “阿蕴……” 他似是拿不准该不该答应,目光既挣扎又期待。 谢蕴又啄了啄他的下颚,“这不是梦,你可以放肆一些……” 殷稷僵硬片刻才低头确认似的回应她的亲吻,唇齿交缠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说出声:“你的身体……可以吗?” “可以稍微放肆一点点,”谢蕴的声音也低的几乎听不清楚,“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可以弄疼我……” 殷稷含住她的嘴唇研磨了好一会儿才嘶哑应声:“好。” 他起身,垂眼看着身下的人,明明要行的是夫妻之礼,可他的目光却虔诚纯粹,不像是要赴一场欢愉的盛宴,反倒是在迎接恩赐,连去解谢蕴衣裳的手都在抖。 单薄的料子被一点点解开,清丽绝艳的梅花映入眼帘,让他不自觉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回到了十年前,与谢蕴梅林初遇的那天,他愣住了,指尖再没能挪动分毫。 谢蕴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身上……” “治伤的时候留下了一点疤,唐停便替我纹了这些,”谢蕴略有些不自在,她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很奇怪?” “山有嘉卉,香有别韵,清极不寒……谢蕴,你是人间胜景……” 殷稷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一点亲吻,这才继续去解她的衣裳,可随着面前的梅林逐渐露出全貌,他的身体却逐渐僵住了,他忽然想起来,眼前这情形他梦见过,那些梅花的样子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这个梦得以应验,那他其他的梦吗?也都是真的吗? 他战栗起来,情欲却退了下去。 谢蕴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抬眼看过来:“怎么了?” 殷稷俯下身将她拢在怀里:“谢蕴,给我讲讲你这些年的事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那一身奇毒的,告诉你都经历了什么……” 被刻意回避的话题此时被突兀地提了起来,谢蕴很有些意外,短暂的犹豫后她才开口,却是并不着急回答:“你刚才说梦见了其他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殷稷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一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在惨叫,我离得很远,周围都是火,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她喊得很疼……” 疼得他无数次在梦中战栗,惊醒,然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听得出来那是谢蕴的声音,可他不敢认,他不敢想如果那真的是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喊得那般惨烈。 可他又忍不住去想,想她可能遭遇的一切,所以在井若云出现的时候,他留下了她,他听了她的故事,按照她的形容去找那种感受,可是不管他怎么尝试,都觉得不够,始终都不够。 “谢蕴,我听见的声音是你吗?” 他颤声开口,明明那样抗拒这个问题,却还是逼着自己问了出来。 谢蕴心口剧颤,她不知道殷稷竟然会做这种梦,不,那不能说是梦,就是她在经历刮骨那些痛楚的时候,他真的远隔千里万里,听见了一样…… 她既震惊又怜惜,声音都哑了:“傻子,梦怎么能当真呢?” “那你是怎么治好的?” 谢蕴扯了下嘴角,抬手捧着殷稷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揉搓了两下才再次出声:“唐停找到了解药,她本该是提前到的,可因为我把药丸提前吃了,毒性超出了她的预料,所以我们花了这么久才将身体调养好。” “这么简单?” 殷稷垂眼看着她,眼底的挣扎比之方才更甚,他也想相信谢蕴口中的轻描淡写就是她死里逃生的全过程,可理智上却又忍不住怀疑,那么厉害的毒,当真这般轻易就能化解吗? “谢蕴,告诉我实话。” “唐停是神医,我早先就告诉过你的,你要对她更有信心一些。” 谢蕴将他的脸颊拽下来,在他下颚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继续这个话题吗?” 殷稷被这一下撩拨的心神颤动,可到底是对她这些年的经历更在意:“不问清楚我不安心,谢蕴,我也曾幻想过你还活着,可是我不敢,我不敢想梦里那么痛苦的人如果真的是你,你该怎么办……” 原来这就是殷稷不敢开口的症结,若不是这身梅花如此相似,激得他彻底失控,怕是还要等很久他才敢开口。 “只是你的梦,这些年我睡得浑浑噩噩,连饿都感觉不到,何况疼呢?别想太多了。” 殷稷确认似的盯着她的眼睛,没瞧见丝毫心虚和隐瞒,这才长出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放松下来:“不是就好……” 谢蕴抱着他的大脑袋揉搓了两下,故意闹他:“皇帝陛下还要问吗?不问我可睡了。” 殷稷连忙抬起头来:“还有很多要问,当年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在哪里遇见唐停的?为什么一句口信都不传给我?” 谢蕴有些无可奈何,她还以为殷稷会把这件事往后面放一放呢。 “当年……啊。” 她本想简单讲一讲当年的事,却没想到刚开了话头,湿热的吻就落在了她身上,他仿佛要将她身上那些洁白的梅花染成绯色一样,亲吻格外用力。 你不是说先问吗? “谢蕴,别停,继续说。” 谢蕴:“……” 你个王八蛋,这怎么说? “乖,把这些年的经历都说给我听,我很想知道……” 谢蕴认命地仰起头,在风雨飘摇里断断续续开口:“当年唐停是在梅林带我走的……兄长也,也不知道……他,他怕你会受刺激……就骗你说,说……啊,殷稷,你属狗的吗……” 殷稷从善如流 “……” 第573章 父皇 蔡添喜下午就命人烧好的热水终于派上了用场,殷稷一连传了三遍,才抱着精疲力竭的谢蕴回到了床榻上,只是可惜的是当年发生的事到底没有讲完,因为到后面谢蕴就不肯再开口了。 他若是催一句,就会被抓两下,催急了还要被咬,他只好作罢。 黎明的第一缕初辉透过窗户照进来,殷稷又摩挲了一下谢蕴身上的香雪海,这才心满意足地叹口气,抱着人合眼睡了,只是他并没能睡多久,因为今天是大朝会,他必须露面。 这些年他整治朝堂,简化吏治,朝臣奏报已经不敢再说废话,因为两句之内提不到重点,就会被他贬官惩戒,久而久之,朝会也就不必每日都办,逐渐就成了如今这般三日小朝会,五日大朝会的模样。 “春宵苦短……” 他叹息一声,在要不要罢朝中犹豫不决,冷不丁薛京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皇上,您可醒了?臣有要事禀报。” 虽然因为清明司是他的亲信,再加上薛京曾经在宫里伺候过,所以他出入宫闱会比旁人少许多限制,可即便如此,薛京也很有分寸,若非大事不会擅自进宫。 殷稷不得不起身,临走之前却又抓着谢蕴的手好生揉搓了一顿,眼看着人要被他折腾醒了这才收手。 “怎么了?” 薛京的脸色有些难看:“臣刚才接到线报,楚镇整合了大半蛮族,如今已经在塞外再建北周。” 殷稷啧了一声:“朕就知道他和异族有牵扯。”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檄文已发,他们还要如此,这是活够了,想让我大周送他们一程吗?” 薛京脸色黑沉,眼底杀意凛凛。 “怕是他们早就狼狈为奸了。” 殷稷歪靠在椅子上,抬手一点,示意薛京坐下说,薛京却根本坐不住,因为殷稷这猜测他也想过,想要收拢民风彪悍,又骁勇善战的北方部族,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能是早有勾结。 怕是先前狼狈逃窜的假象也是做给他们看的,本意是想迷惑朝廷,让皇帝以为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不再理会,好借此休养生息,却没想到殷稷发了檄文要调兵北上,一副斩草除根的架势,无可奈何之下,楚镇只能将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这么说,当年的上林苑行刺,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当年那件事,清明司一直没查出来罪魁祸首,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楚镇,“这个逆贼,竟然那么早就起了不臣之心。” “还是先皇谋划的好啊……” 殷稷喟叹一声,听得薛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再怎么厌恶先皇,那也毕竟是殷稷名义上的父亲,他实在不好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打算如何?可要请钟青将军深入北地,斩草除根?” 殷稷却摆了下手:“这个不着急,朝会上再议吧,倒是你,要说的话说完了?” 薛京苦笑一声,殷稷如今对人心太过通透,在他面前他根本毫无秘密可言:“臣的确还得到一个消息,只是应当是假的。” “说来听听。” “臣听说,这个北周还有个皇帝,身形样貌看起来都像是……” 说着话他又迟疑了起来,殷稷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才将他后半截给逼了出来:“暗吏说,那人像极了逆贼殷时。” “你说谁?” 谢蕴的声音忽然自不远处响起,随着她话音落下,内殿门被豁然推开,她未曾梳妆,脸上是努力克制后仍旧残留的不安和慌乱,脚下甚至都没穿鞋。 殷稷蹙了下眉,起身迎了过去:“怎么醒了?脸色这么难看?” 他拉着谢蕴站在自己脚上,本想抬手安抚她一番,却被谢蕴一把抓住了手:“殷稷,方才你们说是谁?齐王还没死吗?兄长当年没有杀了他吗?” “暗吏没有看清楚,兴许并不是真的,”薛京连忙开口,当年的事他已然查了个大概,很是理解谢蕴当下的反应,“楚镇诡计多端,当年为了将罪名栽给萧家,也曾李代桃僵,这次说不得是故技重施。” 毕竟当年他是在场的,他亲眼看见谢济的那只拳头洞穿了齐王的身体,他实在很难想象有人受了那种伤还能活过来。 这番说辞让谢蕴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眉头仍旧蹙着。 殷稷抬手将她拢进怀里:“没事,我不会放过他们,不管那个殷时是真是假,我都会让他人头落地。” 谢蕴仰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殷稷抱着她进了内殿,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谢蕴一向很避讳提起齐王,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提起那个人时她真正的情绪,不安竟遮都遮不住。 “皇上,臣不知道姑姑……”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的也很多,这账朕以后再和你算,上朝吧。” 薛京心口一凛,猜着皇帝大约是觉察到自己隐瞒了他当年悔婚内情的事了,他不敢为自己求饶,只能答应一声跟在他身后往前朝去,心里却仍旧很苦恼,若是待会儿皇帝问起来,他要怎么开口才能减轻罪责……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乾元宫里,谢蕴却在龙床上睁开了眼睛,她刚才并没有睡着,是不想耽误殷稷的事情才合眼假寐,现在人既然走了,她也就不必再自欺欺人了。 齐王,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不能容忍这个人东山再起,更不能容忍他来抢夺殷稷的江山,还有当年的事情,那一宿有多不堪,她不想再想起来,也不想让殷稷知道,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只是人远在北地,她实在鞭长莫及,该怎么做才好…… 她拧眉沉思,外头却忽然吵闹了起来,她懒得理会,一声清脆稚嫩的“父皇”却钻进耳朵,她一愣,这世上什么人会喊父皇两个字? 殷稷的孩子。 她腾的坐了起来,顾不得更衣就走了出去,殿门推开,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站在门外,正抓着蔡添喜的手要找父皇。 “这是王惜奴的那个孩子?” 她开口,唬了蔡添喜一跳,捂着胸口定了定神才答应一声:“正是。” 他有些新奇,这姑娘知道庄妃? “公公,父皇在哪里,母妃病了,我要带父皇去见她。” 第574章 佛口 蔡添喜自然不可能真的带着这奶娃娃去找殷稷,且不说殷稷会不会见,就只是算算时间,对方此时应当也已经在朝堂之上了,他们是进不去大殿的,所以蔡添喜只是替含章殿那边传了太医。 谢蕴眼看着奶娃娃走远,心里很是好奇,王惜奴犯的可是秽乱宫闱的大罪,殷稷怎么会放过她呢? 可惜外头还有逆贼余孽对她虎视眈眈,她不敢擅自离开乾元宫,只能找蔡添喜打听。 “姑娘好奇庄妃娘娘的事儿?” 蔡添喜含笑开口,看在殷稷对谢蕴这般宠爱的份上,他自然不会隐瞒,只是当年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被留在了宫外,即便后来回宫了,也仍旧知道得不甚清楚,只能模糊说个大概。 “庄妃娘娘仁善,当年内乱之后,她怜惜京中多有伤亡,所以在佛前发下宏愿,此生茹素,即便大病将死,也绝不求医问药,以此为众人祈福,她还在含章殿里为一位故人点起了一盏朱燃长明灯,彰显诚心。” 谢蕴微微一怔,这朱燃长明灯,顾名思义,便是用人的精血浸泡灯芯,使其通体朱红,以此彰显心中赤诚,传闻说的是血不净,则灯不明,灯若明,则被祈福者诸多苦难恶果,将尽由奉灯者承担。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谁都不能当真,没想到王惜奴竟然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殷稷。 只是这故人,该不会是她吧? 若当真是她,王惜奴这便相当于是在她面前跪了三年,她可真是豁得出去。 “母妃,太医来了……” 奶娃娃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进含章殿,身后奶娘连忙快走几步赶在她进门之前将她抱了起来:“小祖宗唉,娘娘正念经呢,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打扰。” 奶娃娃听话地闭了嘴,只眨巴着大眼睛,渴望地看向正殿。 含章殿的庭院和谢蕴当年见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一进正殿却完全变成了另一番天地,原本清雅的居所变成了佛堂,四周不见丝毫摆设,朴素的都有些简陋。 随着一声声不疾不徐的木鱼声传来,王惜奴的身影逐渐清晰,她一身素衣跪在佛像前,正对着一盏长明灯低声念经,那长明灯的灯芯果然如同蔡添喜所说,是朱红的。 一刻钟后,念经声停了下来,宫人鸢萝连忙上前扶起了她,许是觉得奶娃娃很是懂事,她忍不住称赞了几句:“小殿下真是孝顺,这样小的年纪就如此记挂母妃,娘娘以后可有福了。” 王惜奴脸上露出个淡笑,不知道是不是闻久了佛香的缘故,她身上竟真的多了几分与世无争的超脱淡然:“她有心了,这样的年纪本该贪玩的……到底是我这个娘并不好,连累了她。” 鸢萝连忙反驳:“娘娘说的哪里话?您素来宽厚仁和,小殿下就是随了您才养得这般好。” 王惜奴摇着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提也吧,让她进来吧。” 话音未落,她已然咳了几声,鸢萝连忙给她拍了拍后背,打从当年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之后,王惜奴的身体便一直不好,偏偏她还发了那样的宏愿,以至于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 可她又劝不得,只能叹了口气,出去传话了。 不多时,奶娃娃便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了王惜奴的怀里:“母妃,儿臣找了太医,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王惜奴垂眼看着她那张稚嫩可爱的脸颊,轻叹一声:“公主有心了,母妃不妨事,以后你不能再去乾元宫打扰你父皇了,他日理万机,咱们不能给他添麻烦。” 小公主闷闷地哦了一声,王惜奴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去,父皇可骂你了?” “没有,父皇上朝了,是蔡公公给我找的太医。” “是吗?他有没有说皇上身体如何?” 鸢萝怜悯地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娘娘哪哪都好,还为皇帝生下了唯一的孩子,可怎么就得不到他半分怜惜呢? 可即便被这般冷待,她家娘娘也一直惦记着皇上,小公主爱往乾元宫跑,大约也是察觉到了母妃的想法。 可她

相关推荐: 岁岁忘忧(完结)   缠欢!被清冷佛子撩的脸红心跳   芊芊入怀   爸与(H)   玄门美人星际养崽指南   南安太妃传   未婚妻和乡下表弟   南城(H)   我在末世养男宠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