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博物馆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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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今儿个天不错，我去给你钓几条鱼回来炖汤。” 夏佩兰沉默了片刻，说：“那我陪你一起。” 夏父摇了摇头：“不耽误你的事。你不是还要去县里买车票吗，快去吧。” “我还等着女儿赚大钱，让我住在城里的大房子里享福呢！” 说着，他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这几天夏父第一次笑，看得夏佩兰眼眶一阵湿润。她应了一声，看着夏父拄着拐杖，拿起渔具蹒跚着走出门。但夏佩兰还是不放心，悄悄跟了过去。见夏父确实是在池塘边钓鱼，她才放下心来，转身去找陆青诚。两人骑着二八大杠去到县城，排了很久队，终于买到了三天后去往深圳的火车票。看着手里的两张车票，夏佩兰心中大松一口气。这一次，离开周闻斌和白秀珍远远的，她和爹都不会枉死了。回去的路上，她骑得飞快，甚至将陆青诚都甩在了身后。快到村口时，夏佩兰却猛然看见夏父站在桥栏上，神情悲愤的大声说着。 “我们夏家虽然穷，但有骨气！我和我女儿夏佩兰，从来没有做过有损清白的事！我知道没人信，所以我愿意以死明志！” 夏佩兰目眦欲裂：“爹” 夏父远远看了她一眼，下一瞬，却直直跳进了河里！第7章 “爹！”夏佩兰丢了自行车疯了一般跑去，一翻身就要跟着跳下去救人。还没翻过去，她的腰身却猛地被人抱住。周闻斌紧紧将她箍在怀里，焦急地朝她大吼。 “你疯了，不会游泳就跳下去救人！” 夏佩兰死命挣扎着，嘶吼道：“你们不就是想把我跟我爹逼死吗！放开我！” “你冷静点！我去救！” 周闻斌说着将她推到一边，脱了上衣，准备跳下水。可就在这时，白秀珍跑了过来，哭着求他。 “闻斌，我妈心梗犯了，你快回去看看！” 周闻斌身形一僵，只犹豫了一瞬，旁边传来“噗通”一声。陆青诚直接跳下了水。白秀珍见状直接拉住周闻斌的手，苦苦祈求。 “闻斌，夏伯父有人去救了，你看看我妈吧，她也快死了” 周闻斌闻言不再犹豫，对夏佩兰说。 “佩兰，我先去白家看看，一会开车过来送你爹和白阿姨一起去卫生院，你别着急。” 夏佩兰根本无心理会他，见陆青诚拉着夏父吃力地往回游，连忙跑下桥去河边接应。在众人的帮助下，夏父终于被救了上来，直接送去了县里的卫生院。经过一番抢救，夏父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身体更弱了。夏佩兰守在病床边，看着还没苏醒的夏父，忧心不已。这时，换好干净衣服的陆青诚走过来，温言安慰。 “别担心，卫生员说他只是太累了，睡足了自然就醒了。” 夏佩兰点头，心底还是一片涩意。 “都怪我，我爹早上说要钓鱼的时候我就该拦住他的，我以为他只是想散散心，没想到” “他肯定是听到那些谣言，一时想不开，就要拿自己的命来证明清白” 夏佩兰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陆青诚连忙安慰。 “你放心，那些造谣的人我都记下来了，一定让他们接受惩罚。” 夏佩兰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当时毫不犹豫跳下河，救了我爹的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陆青诚弯了弯唇角：“我相信换作其他人也会毫不犹豫去救的，你不用有负担。” 夏佩兰没说话，眼神有几分晦暗。周闻斌不就犹豫了吗。见她神情不对，陆青诚换了个话题。 “我们本来计划后天去深圳，但伯父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再修养几天？” 夏佩兰转过头，看着病床上昏睡的父亲，缓缓摇头。 “不，我们还是后天就走。我爹这个样子，必须去大城市求医，不然根本熬不了多久。” 更何况，尽早离开村里，远离这些闲言碎语才能真正让他爹安心养病。听她这样一说，陆青诚也跟着点头。 “那我去借车，我们到时候开车去县里，夏伯父也能少受些颠簸。” 夏佩兰感激地点点头，将这些都记在心里，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两人又商量了一番，陆青诚就先回了家。这一夜，周闻斌都没有出现。第二天，夏父清醒过来，看见病床边守了一夜的夏佩兰，眼睛湿润了。 “闺女，爹又给你添麻烦了” 夏佩兰眼眶一阵酸涩，握紧了夏父的手。 “爹，你千万别这么想。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咱别管旁人怎么想，后天我们就去深圳，过自己的日子！” 夏父看着女儿眼角的泪，颤抖着手替她擦干。 “是我一时想不开，却忘了你会有多难受好闺女，爹答应你，以后不做傻事了。” 夏佩兰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爹，以后我们都只为自己活！” 当天，夏父各项指标稳定，夏佩兰就带着他回了家，开始收拾行李。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家三口的合影，父亲优秀教师的徽章奖状她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取出来，装进了包里。只有那封作假的婚书，被她留在了抽屉。连同两辈子和周闻斌的纠缠，一并上了锁。次日天亮，夏佩兰听见门外汽车的声音，扶起夏父，拿上行李箱，走出老屋。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住了两辈子的老屋，她心里只有无尽的解脱和放松。坐在陆青诚的灰色小车，看着渐渐落在身后的村庄，夏佩兰心中对未来的期盼越来越明朗。这次离开，她就要活出自己的人生了。就在车开到岔路口时，一辆军绿皮卡迎面朝他们驶来下一瞬，副驾驶的周闻斌，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第8章周闻斌忙完部队的事回到村里，就立即赶去夏佩兰家。但不知为何，一路走来，看着夏家越来越近，他心中却越来越不安。等走到门前，却见一把铜锁将大门锁上。 “佩兰，伯父！” 他大声喊他们的名字。宅子里毫无回应，只有空荡荡的余音响在寂寥的山庄。隔壁张婶推开窗户，冲周闻斌说。 “周团长别喊了，佩兰和她爹一大早就走了，还是陆青诚开车来接的呢。” “灰色小汽车，可气派了。” 一大早，小汽车周闻斌立即想起早上他过来村里时，迎面而过的那辆汽车。只是当时满脑子想着处理完公事就去找夏佩兰好好谈谈，完全没有在意那辆小车。难道说，那就是陆青诚的车那他想带夏家父女去哪里？佩兰和伯父是自愿跟他走的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炸开，他的心慌慌不安，脸色都白了起来。 “多谢张婶。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有佩兰的消息和伯父的消息，你第一时间去村口传达室打电话告诉我。”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笔飞速写下一串座机号，又塞了二十块钱进去。张婶本想推，但看到这么多钱又犹豫了。堆起笑脸。 “一定一定。不过这一次我可不知道他们去哪。” “好的，有消息就告诉我。我要是换了驻地也会通知你家。”1 周闻斌交代完就赶紧离开。张婶看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在背后嘟囔。 “媳妇儿跟人跑了，才知道着急。早干啥去了，和那白秀珍眉来眼去的。” 周闻斌没有听见张婶的嘟囔，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在意。他和白秀珍根本就没什么，村里人喜欢传闲话，他一早就知道。所以他从不会去解释什么。在他看来，不管你怎么去解释，人家想说闲话还是会说。大多数人并不在意事实是什么，他们只是闲得无聊，要找个话头念叨念叨。周闻斌先是去了传达室，打电话给几个老同志。 “黄安镇胜利村，今早开来一辆灰色小车，打听下车主信息。” 挂了电话，他自己又开车顺着公路，往县里去找。直到晚上，他才找到灰色小车的车主。他猜的没错，陆青诚的这辆车是租的，用完就还给了车主。 “同志，麻烦你告诉我今天开你车的男人是去了哪？今天邻居说，我的亲人坐在他的车上走了。” 车主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车我租给他一天，他开到了火车站，让我去取的。我见着他们进站了，估摸着是去哪里走亲戚吧。” 周闻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了谢。内心却一片惶惶不安。他们离开了县城，坐火车走了。可是全国各地这么大，他们是往哪里去了呢？周闻斌失魂落魄回了家。白秀珍过来找他道谢。 “闻斌哥，不好意思我耽误你救夏伯父了。他现在没事吧？我也没想到我娘只是噎着了，还把你急忙叫过来。” 周闻斌心中正烦闷不已，没心情像之前那样周到招呼白秀珍。 “没关系，伯父没事。” 白秀珍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又出言小心试探。 “听说夏佩兰同志赌气，带着夏伯父走了。你别伤心，等过阵子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的。” 周闻斌一听这个话头就知道村里又传闲言碎语了。他耐住了性子没冲白秀珍发脾气，但还是下了逐客令。 “谢谢你的关心。只是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白秀珍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刚刚操之过急了。她迅速整理好情绪，点头告辞。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提醒周闻斌。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一起出任务。” 周闻斌想起要和白秀珍一起出的任务，又是一阵心堵。他沉默的点点头，白秀珍这才袅袅婷婷离开。她时髦的衣裙在月色下轻轻摇曳，如果周闻斌抬头会见到一副月下美人图。但周闻斌此刻根本无心欣赏，他满脑子都是夏佩兰和夏父。一夜无眠，直到快天亮他才微微合了眼。第二天，他和白秀珍在村口汇合，登上了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专车。路过传达室时，他又打电话给了自己的老首长。 “首长，我和夏佩兰同志的结婚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她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您受累帮忙找找。” 第9章而另一边，刚安顿好自己和夏父的夏佩兰，就被《深圳特区报》的魏记者找上来。一来，魏记者就兴奋的和夏佩兰和陆青诚握手。 “你们这样的英雄，真令我钦佩。《深圳特区报》特别需要报道这样的故事，让大家都以你们为榜样，学习这种精神。” 夏佩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 “这不算什么，没必要采访。” 魏记者不答应，拉着夏佩兰说一定要宣传。夏佩兰看着魏记者这样热情，不禁有些为难。她和陆青诚在来深圳的绿皮火车上，发现了小偷在偷对面大婶的包。已经得手，小偷正要逃。她大喊一声“站住”，小偷掏出刀让她闭嘴。而陆青诚乘着小偷不注意，不顾危险将他击倒，抢回了这位大婶的包袱。但没等他们松一口气，临近的车厢里又此起彼伏传来了好几声“抓小偷。” 被陆青诚按住的小偷，甚至扭脸大言不惭大放?d厥词。 “识相点就放了小爷我，这一整列火车都有我们的人。要是得罪了我，让你们好看！” 陆青诚没被他吓住，反而配合乘警抓了一晚上人。到天亮快下车的时候，居然整整抓了17名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青龙帮”，专门在列车上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乘警拍了拍陆青诚的肩膀，夸他英勇无比。又对夏佩兰敬礼，感谢她第一个见义勇为，喊出了声。5 陆青诚海不忘告诉乘警。 “警察同志，我的朋友夏佩兰不仅是出声了，也出了大力气。我在前面追，她从后面拿擀面杖敲闷棍，我们这是配合拿下的匪徒！” 乘警不由更加肃然起敬，当即留下了他们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等你们安定下来，我们会将见义勇为胸章和奖状寄送到你们住的地方。” 后面的路程平安无事，旁边的大婶却和他们熟络起来。 “我姓周，你们叫我周婶就可以了。大妹子，小伙子你们怎么称呼？是到哪里去？” “这次可要多谢你们了！包袱里那点钱丢了不要紧，但是里面30斤粮票可是我的命根子。” 夏佩兰一一回答后，又说起自己带着夏父来深圳求医问药，也来找工作赚钱。陆青诚是来投奔亲戚。周婶一听，立即一拍大腿。 “那可巧了，我家就有空屋，你住我那去。” “工作也不用担心，我们华侨商贸店正好缺售货员，我推荐你过去！” 夏佩兰不好意思，想要推辞。周婶又接着说：“青诚要是能去拉货，我也能给你做介绍。” 陆青诚满脸笑容替夏佩兰答应了。 “多谢周婶。找份好工作不容易，有你推荐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是我打算跟着我二姨夫去外贸工厂。就不需要给我推荐了。主要安排好佩兰。” 最后夏佩兰没有推辞过，接受了当周婶的房客。房租极其便宜。周婶很高兴的搂着她，说她就像干女儿，不用同她客气。等她安顿好，她就带她去华侨商贸城上班。而这件事，才过一夜就被报社的记者知道了。所以一大早，魏记者找上了门，请求采访。陆青诚见夏佩兰一味推辞，大概猜出了她的担忧。 “你不必害怕，我们做的这些事是善举，又不是丑事。” “刚好上了报纸，再拿到奖章，让全国人民都看到。村里那些人，谁还敢在笑话你跟你爹。” 夏佩兰一听，确实是这个理。翌日，《深圳特区报》就全面报道了这件事。夏佩兰和陆青诚被重点提及，宣传他们的见义勇为。夏佩兰拿着报纸给夏父看，夏父看着欣慰的热泪盈眶。 “好孩子，好孩子。你娘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骄傲。” “你去多买几份，回头清明扫墓，给你娘也烧过去，让她好好看看。” 夏父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夏佩兰也跟着抹了抹眼泪，让他别太激动。但没想到虑舟，登报没过多久。夏佩兰就收到了周闻斌的电报。 “我来深圳找你！” 第10章夏佩兰没有理会这份电报，反而告诉电报派送员。 “以后这人再发电报，不用再送给我，我不接。” 派送员一脸摸不着头脑。 “这急电可是从军区发来的。我怕耽误了军属的事，这才火急火燎送过来。” 夏佩兰没多做解释，只给了派送员几分钱跑腿费。 “辛苦你跑一趟了。” 说完她将这份电报丢进垃圾桶，转身骑着单车去华侨商贸店上班。前几天报纸刊登出去，她就猜到周闻斌能知道她在哪里。但没想到他的确神通广大，连她的住址都打听到了，电报才能顺利拍过来。到了商贸店，她跟已经先来的周婶打招呼。 “周婶，要是有个叫周闻斌的男人来家里找我，就说我没住那边。” 周婶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郑重严肃说话，不禁好奇。 “咋了，这男人得罪了你？” 夏佩兰简单解释了一番。 “他是我之前定过娃娃亲的未婚夫，只是他后来反悔了，我们没有结婚。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说要来找我，我不想理。” 周婶听了，义愤填膺。3 “我说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独身带着老爹来深圳打拼。原来是被坏人耽误了！他肯定是后悔了，但是后悔咱也不要他。” 夏佩兰点头，现在她过得很好，有钱有工作。周婶还给夏父介绍了一个老中医看病。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可不想周闻斌找过来，打乱她的生活。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夏佩兰没回电报。过了几天，一天一封加急信就投递到家门口的邮政箱里。夏佩兰原封不动收下，但一封都没拆开过。一晃来到深圳已经两个月，夏佩兰也顺利度过适应期，提前转正。她的工资加了不少，由原来的48元增加到60元，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夏父身体好时，一家人都在地里辛勤耕作一年，才300元工资。她计划着，再报个英语培训班，将口语和笔写都学好了去考外贸员，工资还能再翻倍。到时候就能用最好的治疗方案，给夏父治病。也能在深圳买个大房子，安家落户。这一天，夏佩兰一如往常下班，陆青诚也一如往常送她回住处。两人推着单车走在柏油马路上，道旁翠绿的榕树高大漂亮，像虑舟电影里的景致一样。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周闻斌一身笔挺军装等在路口，将两人拦住。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电报，寄了那么多信，你怎么一封都不回？” 一张口，周闻斌就是质问。夏佩兰冷冷看着周闻斌，反问他。 “你发给我，我就得回你？你以为你是谁？” 周闻斌周身寒气直冒，强压着怒火，从怀里掏出一份结婚报告。 “这是我们的结婚报告，那次我回来就交上去了。” “我是谁？我是你丈夫！”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夏佩兰就想起当初白秀珍在她娘坟前，对夏父说。 “我和闻斌哥哥的结婚报告已经交上去了。” 那次将夏父气得不轻，差点就背过了气。夏佩兰不知道周闻斌又是从哪里变戏法变出的这么一份和她的“结婚报告”。她夺过他手里的纸页，看也没看直接撕成了碎片，当场扬掉。 “我跟你早就解除婚约了，请你不要当着我的对象的面，胡乱造谣！” 第11章说完她拉着陆青诚头也不回离开。只留下周闻斌气到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不管不顾走了一段，陆青诚支支吾吾开口。 “佩兰，你说的是真的吗？” 夏佩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了气周闻斌，让他彻底死心拿陆青诚当挡箭牌。还一直拉着他的手。她红着脸放开他，见陆青诚的脸比他还红。 “对不起，我刚刚冲动说的话，你别介意。” 陆青诚眼中闪过一瞬希望，见她道歉又立即摆手。 “不不不，我不介意。我是担心你，别又被周闻斌气着了。你如果只是想让我替你挡周闻斌的骚扰，我也可以的。我很愿意” 陆青诚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单车轰然倒地砸在路边草丛。他手足无措的去扶，反倒将夏佩兰逗笑了。 “你这样傻里傻气的，在厂里不会被欺负吧？” 夏佩兰停稳了单车，去帮陆青诚扶。陆青诚不好意思挠挠头，又回了她一个大大咧咧的傻笑。夕阳的余晖落入他明亮干净的眸子，看得夏佩兰一阵恍惚。等到了周婶的家门口，夏佩兰招呼陆青诚进屋吃个便饭。陆青诚有些不好意思，夏父拄着拐杖从门外回来，也一起招呼他进屋。 “青诚你别见外，我今天买了鱼，尝尝我手艺。”6 陆青诚这才点头答应，忙前忙后又帮着打下手。夏父越看越满意，等陆青诚走了，他探起夏佩兰的口风。 “我瞧着陆青诚这孩子挺不错的，他也对你有意思，你要不考虑一下他？” 夏佩兰将收音机调到学习英语的电台，摊开笔记本。 “我想进外贸公司做外贸员，等我考上了，再考虑谈朋友的事吧。” 夏父没再多说，坐在摇摇椅上摇了起来。 “你心里有数就行。抽屉里那些周闻斌寄过来的信，找个时间给人寄回去吧。反正你也都没有打开看，收多了都没地方放。”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夏佩兰如饥似渴的学习着新知识，陆青诚下了班也常来接她。他长得本就高大帅气，笑起来又阳光。每次出现，都引得夏佩兰的同事们一阵羡慕。 “佩兰，这真不是你对象？要是不是，能不能介绍给我？” 一起上班的刘芳如开夏佩兰的玩笑，夏佩兰倒是没有上当。 “你喜欢？那你给他写情书，我交给他，看他怎么说！” 说着就作势要喊：“陆青诚，刘芳如她” 陆青诚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刘芳如本来就是打趣夏佩兰的，华侨商贸城里的人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陆青诚对夏佩兰有意思，她要是真的凑上去，那才叫“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功夫。”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开你玩笑了。你快别喊了！” 夏佩兰住了口，刘芳如又羡慕起她。 “你可真是有福气。厂里上班的陆青诚对你一往情深，那个在部队当团长的周闻斌也对你念念不忘，一有假就过来找你。” 夏佩兰摆摆手。 “你不知道，我烦都烦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好。” 刘芳如叹息。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也是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工作也不错。怎么就没有这样痴情的好男人追我呢？” 夏佩兰却觉得，刘芳如不是没人追，只是她心思都在上班和学习。她家门槛都快被做介绍的中间人踏破了，她爹妈也催她赶紧找。但刘芳如自己左挑又挑，总有理由拒绝。归根结底，不是她没人追，而是她真正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你想找那是分分钟的事，快别叹息了。” 夏佩兰吐槽，摆了摆手和刘芳如挥别。然后跟着陆青诚一起离开。一路上她和陆青诚交流着最近的学习心得，说起刘芳如的心思。陆青诚也肯定的点点头。 “她求上进，下了班还在读夜校考大学，不想着急谈朋友嫁人。这叫有志气，真挺好的！” 夏佩兰心道，陆青诚能这样想挺好的。转过弯，陆青诚又很诚恳的对夏佩兰说。 “你现在想学好英语，应聘外贸员，我也很认可。我可以等你，佩兰。” 第12章晚风吹过，抚起夏佩兰额前的发丝。她觉得深圳的天气暖暖的，四季如春。 “嗯。” 夏佩兰轻轻的应了一声，引得陆青诚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第二年清明的时候，夏佩兰不仅攒下了1000元，还如愿应聘进入外贸公司。只等过了清明滤昼节，就去上班。带着这笔巨款，她和夏父回到胜利村。 “爹，今年赚了不少，娘的坟也很多年没修了，不如好好修一修。” “老宅也可以一起修缮，我之后的工资还能涨。一个月起码这个数！” 她一脸兴奋的比了个“一”和“五”。深圳的外贸公司，底薪就是150元，再加上提成远不止这个数。如果是做到资深，工资还能再翻一倍。并且她额外接的翻译工作，也有非常客观的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