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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从昨晚开始到今天早晨，她被邵临来来回回拉着闹，哪怕没有真做, 可身体消耗可是跟真做几乎没差别。她本来也以为没什么事，结果收拾好东西刚迈出家门，从腰到腿像是被对折碾压过的酸痛疲乏一拥而上。在身体素质这方面, 面对邵临这种程度的禽兽, 她还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童云千低着头瞪他，开口暗示：“拜你所赐。” 邵临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拎着东西往回走, 回到她面前，把扫墓准备的东西放下，背对着她蹲下。 “干嘛。”她问。邵临拍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吧，姑奶奶。” “既然是我的错，那就我负责到底呗。” 童云千左右看看，周围有不少趁着今天天气好来扫墓的居民。这，会不会被人看了不太好。 “等我请您上来呢？”他催促。比起面子，酸疼的腿更折磨她，比较一番童云千还是拎起了东西，主动爬上他的后背，“你可走稳一点，别把我摔了。” 邵临圈住她的双腿往上掂了掂，大步往前迈着跑，故意吓唬她。童云千被他突然加速的动作吓得紧紧搂住他，“哎！你慢点儿！！” 路过他们往下走的路人纷纷看过来。察觉到别人打量的目光，童云千臊得把脸迈进他颈窝，甘拜下风：“邵临！你稍微看点场合，别闹了……” 邵临往前走着，手指捏着她的小腿晃着玩，“你管别人干什么，瞻前顾后可不像你作风。” “我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看法。” 童云千抬手打了打他的脸，“但是咱们现在可是在公墓，这是适合打打闹闹的地方嘛？” “怎么不能是？”邵临不以为然，大放厥词：“我恨不得咱俩恩爱得人鬼共愤，让他们都看看。” “哎呦我的妈呀。”她吓了一跳，赶紧双手合十对着空气道歉：“他个人发言不代表我的观点，各位千万别生气，别上火，就算不高兴也别找我麻烦，搞他一个人就行了……” 邵临低着头不屑地轻笑着。她这装神弄鬼的样子在一个坚定且命硬无比的唯物主义流氓面前堪比冷幽默。对他而言，其实给已经去世的人扫墓都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人死了就是死了，送什么温暖他也不会知道。扫墓本身，不过只是给上香的人一些心理安慰。就是因为他明白最基本的道理，才会配合她做这些事。只要能一点点抚平她心里那道疤，他做什么都愿意。他愿意压下自己的倨傲，尊重她在乎的所有人，包括已经去世的。周遭清净，麻雀的叫声在树林里飘荡，周围不断有路人经过，人们踩在石阶上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所有人到这个地方都安安静静的，唯独那对背着走的情侣，倒真是像来逛公园一样，即使听不清他们低语的话题，从女人惬意趴在男人肩膀上，随风飘荡的发丝都能感受到——松弛和甜蜜。邵临说了对她的疲惫负责，还真就一路上没有让她自己走过，就这么一路背着她直到走到赵汐的墓前。童云千伏在他背上，面对着密密麻麻伫立的墓碑，给他指方向，径直走向母亲所在的位置。 “好啦，你快放我下来吧，再让我妈看见多肉麻啊。”她拍拍他肩膀示意。邵临听话地蹲下身，让她跳下来。童云千看见母亲的墓前又落了一层灰，轻轻叹息，凑过去拿湿巾细细擦拭：“你看，我要是不来，都没人看她。” “以前爸爸一家还住在崇京的时候他们会经常来，现在他们定居北城，就剩下我还想着她了。” 邵临知道这些事她想亲力亲为，就没有捣乱，不过却恰时地补了一句：“我已经记住她的位置了，以后你忙的时候我替你过来。” 童云千擦着墓碑回头看他一眼，露出很满意的笑，皓齿笑意发甜：“行呀，很自觉嘛。” “你帮我把点心给她摆上吧。” 他点头，蹲下身打开袋子，一样样摆放。 “你还记得好多年以前，我陪你过来给你父亲扫墓，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我爸爸拎着贡品过来。”童云千回想那年的除夕假期，笑意逐渐变化韵味，“你说我爸爸当时看见我出现在那里，是什么心情？” “他是害怕我发现我妈妈呢，还是心酸，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就在这里。” 邵临仔细地摆着糕点，看了眼袋子里的白酒，默默收起目光：“可能都有吧。” “当时他肯定还是不希望你知道。” “嗯，他们把我保护得很好。”童云千的手指从母亲的遗照上抚过，“我有时会想象，如果我一辈子都没有想起那些事，我现在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和现在会有什么不同。” 邵临拿出袋子里白酒旁边的果汁，拧开盖子倒了一杯放在墓前，“有什么不同？” 童云千摇头：“不知道，我想象不到。” “你说，会比现在幸福吗？” 他垂眸，也没办法设想到具体的画面，只是安慰她：“永远别美化你没走过的那条路。” “未必就一定比现在好。” 她点头，看到他故意倒的果汁，忽然想起前阵子赵姿姐说的那句“其实他是个很心细的男人对吧”，不禁弯起了眼眸。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喜欢喝橙汁？” 邵临摇头，哧了一声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但我猜，她肯定对白酒没什么兴趣。” 当年的伤痛此刻以玩笑的方式轻飘飘带过，深意却无声烙印在两人心底。都懂彼此，这才是不言而喻的美妙之处。她含着笑点头，又点头，“嗯，是。” 邵临扭头，盯着她在光下白晃晃的侧脸，“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嗯？第一次。” 童云千给他们两人也倒了一杯橙汁，“你说我大三那年在那个什么村里碰到你的那次吗？” 他目光愈深。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那时候在雨里他尾随濮成看到他和赵汐纠缠，结果被她矮矮一个小丫头撑伞的时候。那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初次，直到后来童云千再给他撑伞的时候，他才会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反常情绪。那时候他也没想到，潜意识在提醒自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