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后把纸杯捏扁,“我曾经确实想过要利用你,但是现在我想通了。郁绥青,我们从来就不在同一个赛道上。” “什么意思?”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理想主义者。在遇到不公平的时候愿意挺身而出,敢在病例讨论时直接反驳主任的观点。因为你被保护得很好,你知道就算犯错也会有人为你兜底。”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技术和学历,而是整整几代人的积累。” 郁绥青胸口发闷。她想反驳,却发现某些部分确实戳中了真相。 “我不是在指责你。”顾淮重新戴上眼镜,“就像你不会因为生在好的家庭而道歉,我也不会因为想往上爬而羞愧。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式。” “所以你决定离开。” “对。换个地方,从零开始。”顾淮终于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没有各种各样的标签,没有人认识我,就只是一个普通医生,顾淮。” 听罢。郁绥青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 没有单方面的算计,没有伪装,就像两个普通的同行。 “我们科室的小文,她也是从西部山区考到燕大的,现在把父母都接来了燕城,日子也过得很好。”她轻声说。 网上有这么一句话,“当知足凌驾于欲望之上,幸福将贯穿一生”。 有野心本质没有错,但郁绥青始终认为,当一个人的野心过于强大的时候,自己会比任何人都首先感受到痛苦。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只是更难得到满足而已。”顾淮云淡风轻地接过话,“阶层的跃升需要时机,有些人靠婚姻,有些人靠贵人,而我只能靠我自己。”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的方向,又同时收回视线。 “不管怎么样,你对病人来说确实是个好医生。”郁绥青最终说道。 顾淮点点头:“谢谢,你也是。” “所以你以后会留在美国吗?去梅奥诊所?” “或许吧,还没想好。”顾淮笑了一下,眼角浮现出细纹,“保重,郁医生。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用医术说话。” 从天台上下来,室内的暖和的温度突然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手里的咖啡已经冷掉了,郁绥青没浪费,把最后一点也喝掉,才把空的纸杯丢进了垃圾桶。 她不知道心里那股郁闷感从何而来,和顾淮聊完之后,这种感觉似乎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按下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电梯的轿厢开始飞速下降。她愣愣地直视着前方,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直直地撞进一道温和的目光。 霍应瓷挺拔地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一件明亮的驼色大衣。白炽灯肆意地打在他脸上,显得格外苍白。 他只是不经意地抬眸看了一眼,却巧合一般地,看见了她。 “你怎么来了?”郁绥青快步走过去,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 霍应瓷被她冰凉的掌心激得“嘶”了一声:“去做什么了?手这么冷。” “在天台上待了一会儿。”她简短地回答。 他们忽然沉默了下来,并肩走在长廊上,步调几乎一致。 半晌,郁绥青才问:“是不是又在咖啡店待了一下午?” “被你猜到了。”霍应瓷低笑一声,“手术做得怎么样?” “很成功。” “那就好。”他深吸一口气,停下来摸了摸她的发顶,“青青,我们把度假的时间改到春节吧。” 郁绥青表示赞同,神情却始终没有松动过:“好啊。” 霍应瓷对这些很敏感,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是……刚刚和顾淮聊完天。”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那我就陪你去。” “顾淮?”霍应瓷警惕地皱了皱眉,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嗯。”郁绥青点点头,“他离职了。” 电梯里,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于是把额头抵在了霍应瓷的肩膀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他辞职了,要去国外。”她的声音闷在大衣布料里,“刚刚聊天的时候,他说我永远都不会懂底层人的艰辛。” 霍应瓷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立即发表意见,只是揽住她的肩膀走出电梯,带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楼房,在他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回到车上,霍应瓷系好了安全带,却没有立即发动汽车。 “你看那棵树。”他突然指向一棵歪脖子梧桐,“知道它为什么长那样吗?” 郁绥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棵树主干倾斜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却在某个节点突然向上转折,笔直地伸向天空。 “被大风刮倒过。”她回答道。 “对,十年前燕城那场十五级大风把它吹成了这样,也让这棵树变得很有名。”霍应瓷娓娓道来,“我听说当时园林局本来要砍掉它,但老园丁坚持用支架固定,说它还能活。” 他顿了顿:“现在它是整个医院最特别的景观。” 郁绥青望着树上新发的嫩芽,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想说顾淮就像这棵树?” “不。”霍应瓷轻笑,“我是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长轨迹。” 他转身面对她,双手捧住她微凉的脸颊:“有人生在沃土,有人长在石缝,但这不代表沃土里的树就不需要对抗风雨。” “但他说得对,我确实被保护得很好。”她轻声说,“从小到大,也许正是因为没有物质上的烦恼,我才能专心学习,考上燕大,当一名‘好医生’。” 对比起来,顾淮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还能破根拔节,一步一步地踏入遥远的领域,实属不易。 霍应瓷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但你为了练习缝合,把自己的手练到软骨受损;把每一台做过的手术都存在硬盘里,一有时间就开始复盘……你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郁绥青欲言又止。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语气温柔又坚定:“青青,背景不是原罪,利用背景才是。” 夕阳的余晖为两人的轮廓镀上金边。 郁绥青靠在他胸前,听着稳健的心跳声,那股莫名的郁闷渐渐消散。 “其实我挺理解顾淮的。”她突然说,“如果我是他,可能也会觉得不公平。” 霍应瓷沉吟片刻:“理解不代表认同。阶层的鸿沟确实存在,但医生这个职业最珍贵的地方就在于,努力会有成效,技术能打破壁垒。在医院里,所有人的白大褂都是同一个颜色。” 郁绥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门诊大楼门口,来自五湖四海的医生们似乎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他们手里举着几张纸和影像片,有头发花白的主任,也有刚毕业的规培生,阳光透过窗户,将他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走吧。”霍应瓷忽然松开她,变魔术似的从后座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栗子蛋糕,刚出炉的。” 香甜的气息飘散开来,郁绥青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她接过蛋糕,温热透过纸袋传到手里。 “霍应瓷。” “嗯?” “谢谢你。”她咬了一口蛋糕,奶油在舌尖化开,“不是因为蛋糕。” 霍应瓷笑着用手指擦去她唇角的奶油:“我知道。” 汽车平缓地行驶在路上,万家灯火逐渐亮起。 想到刚才的对话,他感触道:“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你选择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顾淮选择离开去国外进修,都没有错。但重要的是……” “不忘初心。”郁绥青接上他的话,两个人同时笑了一下。 车窗外,暮色渐渐四合。郁绥青正小口吃着蛋糕,忽然听见霍应瓷开口:“青青,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说吧。” “妈……给我发了慈善晚宴的邀请。”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她希望我们能一起去。” 今年霍家的慈善晚宴不知缘由地改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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