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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闲,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瞌睡。” 另一个年轻的衙役,透过栅栏白了里面的人一眼,咬牙切齿地说:“百姓年年缴粮缴税,国库却总不见肥,一有战事就涨赋税,我老家三叔就是因为缴不上赋税被打死的,追根溯源都是这些狗官做的好事。呸!这些个贪官,砍她头都算便宜了。” 知道关到这里来的,八成是翻不了身了,而且她们贪污受贿的证据又如此充足,所以这牢役就放心大胆地开骂。 杨思焕翻了个身,眯着眼睛打断牢役的慷慨陈词:“我要喝水。”看她们两个不动,杨思焕突然坐起来,睁着清亮的双眼一字字道:“我要见少卿陆大人。” 陆长松交代了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这祖宗,杨思焕知道这件事,便拿陆长松来压她们。果然,那两个人对视一下,其中年轻的那个极不情愿地说:“等着!” 牢役去了一时,再回来时果然端回了一碗水,只是这装水的碗豁了个口子,水面上漂了狗毛。显然这是狗钵子。 “呶,喝吧。” “哈哈哈哈哈。” 在这夸张的笑声中,杨思焕把钵子踢滚,一下子洒了半碗水出去。 此时,有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拿来,我喝!” 第82章 你不敢抬头,是怕朕吗? 说话者是和杨思焕隔着一个牢房的老者。 她穿了囚服, 斑白的头发披散在脸侧,此时正一脸漠然地盯着杨思焕。 眼神犀利,颇有威慑力。 年长的牢役丢下瓜子, 随手拿碗重新倒了碗温水, 然后慢慢走到那人的牢门口, 俯身默默将碗搁下。 这一幕杨思焕看在眼里, 同样是坐牢的, 为什么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忍不住隔着栅栏将那人细细打量。 那人穿着一身囚服,盘腿坐回墙边,泰然道:“我不要了, 给她送去。” 原来她替杨思焕要的水。 牢役先是一愣,回过神来望着杨思焕的方向嘁了一声, 没好气的向老者说:“不喝就算了。”随手就将水泼到墙上给杨思焕看。 杨思焕见状也不生气,牢役的心态她理解,她记忆中小的时候也被贪官污吏坑害过, 那年地方官员欺上瞒下私自将赋税翻了倍, 用来填补亏空的粮仓应付御史的督察。 那时候杨思焕还小,在刘氏和几个哥哥的庇护下倒没挨什么饿, 刘氏自己隔三差五吃观音土填肚子, 半夜肚子胀得睡不着, 那样的日子像刀子一样刻在穷孩子记忆里。 两个牢役不再管她, 继续嗑瓜子去了。 一切归于平静, 杨思焕附在栏杆边,缓声问:“您是盛大人?” 老者闭目不语, 她已经观察杨思焕好几日了, 从牢役的谈话中,她了解杨思焕是因为贪墨被关进来的, 却看她这样年轻,也算是“年少有为”。 杨思焕抬高声音,再次问她:“您是盛兰吾,盛大人?” 老者仍是闭着眼睛,笑了笑:“老妇在这里一关就是八九年,原以为再也没人记得这名字,你竟识我。” 其实杨思焕也是猜的,她只知道几年前盛兰吾女儿因贪墨被流放,盛兰吾则被关进大理寺,先帝好像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似的,不杀她,也不放她。 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她还是被关在这里。干草堆上磊了一摞书,她的牢房里设有专门的小几,这几日杨思焕总能见她在旁若无人地看书。 能做到这样的,除了盛兰吾还有谁?盛兰吾是前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兼任前任内阁次辅,仕途顺坦,只可惜有个不争气的女儿。 不过事情也不是绝对的,正如现在杨思焕,外人看来她不也是个贪官? 同样是贪官,牢役对两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谁叫人家是翰林掌院学士,她是心学传承人,桃李满天下,被关进来九年许,还有不少墨客供着她的长生牌。 杨思焕也是一笑:“除了您,还有谁会在这里看书。” 盛兰吾睁开眼睛,静静望着杨思焕道:“丫头,你进来这么些天,她们却不对你用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思焕在栏杆前席地而坐,平静地回道:“要么是我死到临头,要么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和您作伴。” 盛兰吾拿起手边的书卷来看:“你倒是通透。” 监狱里没日没夜,对面高墙上留了个铁窗,傍晚的夕阳溜过小窗,斜斜地倾到杨思焕头顶,在她身后的墙上拉出一道长影。 “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杨思焕淡淡地说,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缓缓躺到地上。 那日清晨,在大理寺伙房中,她桌子上拿了三个咸鸭蛋,当中有两个是破了洞的。在狱中她将蛋打开,发现里面塞着的纸条。 一条写了:稍安勿躁,以静制动。 另一条写得是:相信陛下。 昨日她在包子里又发现一张纸条:“苦肉计:知道了也不说,我要见皇上。”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实在令杨思焕捉摸不透。 大理寺人员关系复杂,暗藏各方耳目,这些话陆长松无法直说,便来了这个么个叫人哭笑不得的把戏。 杨思焕把纸条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了下去。那句话她到现在也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见皇上?” 她仰面朝天,眯着眼睛想得出神。听到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是陆长松亲自带人过来了,这几日审她的人是左右寺丞,一直不见陆长松本人。 在陆长松的注视下,杨思焕慢慢站了起来,没等她说话,陆长松便道:“带走。” 两个狱卒将杨思焕带到刑房,手脚麻利地将她绑到木桩上。 脚边搁着的炉子烧得滚烫,三角烙铁在里面烧得发红,杨思焕闭了闭眼睛。想起昨天收到的纸条,心道陆长松不会来真的吧? “杨侍郎果真是深藏不露。”陆长松冷道,“你从祀司挪用九千余两官银,这还不算,又在膳部巧改账目,吞下七万两白银。” 杨思焕闻言猛然抬头,怎么越说越离谱?七万两!把她卖一百次都不够这个数。 却看陆长松身后坐着一个中年官员——吏部右侍郎,看来今天这戏就是唱给她听的。 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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