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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刚还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 娘一愣:“渊儿,你说什么胡话。” 我深吸一口气,想到上一世娘为我击鼓鸣冤、被乱棍打杀的场景,眼眶一红。 “娘,你信我。”我轻声安抚,随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今日大家做个见证,我孟渊要休了郑玉娇,自此恩情两断,黄泉陌路。” 人群登时炸开了锅: “金榜题名日,薄情负义时,没想到孟渊竟是这样的人,人面兽心!” “这才取得功名,翻脸就弃糟糠,苦了郑娘子,瞎了眼看上这么个负心薄幸的人。” “唉,郑娘子最是娴淑,平日待人和气,人也孝顺,眼看熬到了头,竟落得这个下场。” “……” 爹也急了:“孟渊,你……你快给玉娇道歉,还敢休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郑玉娇眼神幽怨:“孟郎,奴家到底有什么错?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郑玉娇,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冷哼一声,转头对爹说:“爹,你先别急,相信儿子!” 爹气得嘴唇轻颤,狠狠敲了一下拐杖,终究是没作声。 “接下来是我家事,家丑不便外扬,诸位请回吧。” 我将看热闹的人一一请出,反手关门。 院里再无旁人。 爹又重重敲了一下拐杖:“今日不说明白,就给我滚出去,我孟怀义没有忘恩负义的儿子!” 我回身,一把抓起郑玉娇的手腕,她被我吓住,挣扎着后退。 “孟郎,你要干什么?” “哼!”我也不多言语,直接扯破她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的淤青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是不是打算污蔑我不能人事、暴虐无度?谁指使你的?” 郑玉娇脸色难看,拼命挣扎。 见我不松口,她只得哀求爹娘,委屈的神情不似作假,可惜我上一世见识过她的无情,这套对我无用。 娘心软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玉娇,你身上这伤哪来的?” 郑玉娇眼神惊恐,死死咬着牙关。 既然如此—— 我心一横,刚扬起手,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你放开她!你个畜生,还想对她做什么?”孟池跑过来,拦在郑玉娇身前:“孟渊,我还当你良心未泯,没想到你已丧心病狂!” “玉娇,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指头。”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爹娘呆立当场。郑玉娇眉头一蹙,想抽回被孟池握住的手,孟池却不肯放手。 “池儿,你……你糊涂啊,她是你亲嫂,作孽啊!”娘一屁股跌在地上。 爹抡起拐杖:“逆子,我……我打死你!” 孟池铁了心维护郑玉娇,避也不避,反争辩道: “爹,你知道孟渊都干了什么吗?他表面待玉娇很好,都是为了蒙蔽你们,背地里对玉娇非打即骂,玉娇不堪受辱,甚至想寻短见,幸好被我拦下。” “孟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看着稚气未脱的弟弟,心如刀绞。 他自幼聪慧,才华出众,平日我和爹娘都格外宠溺,不忍苛责半句。我原以为他是被蒙骗杀害,没想到…… 想到往日相处的一幕幕,我一阵眩晕。难怪她事事护着孟池,我还当她爱屋及乌。 难怪她衣不解带,彻夜照顾生病的孟池,我还感动她如此贤良。 难怪上次撞见她红着眼从孟池屋里出来,我竟信了她只是迷了眼。 难怪…… 郑玉娇啊郑玉娇,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引诱我弟弟? 只是不知,这陷害我的勾当,是他的谋划,还是被郑玉娇利用。 我强忍着心痛,试探道:“郑玉娇,这就是你的手段?你可知道枪手替考是重罪,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郑玉娇扭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池也面露狐疑:“替考?你疯了?” 我瞬间了然,不再多言,冲爹喊了一句:“爹,别让他们离开。郑玉娇,三日后我自会放你离去。” 郑玉娇脸色一变,顿时没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转身就要跑。 我伸手去拦,爹也守在门口,娘也如梦初醒,赶过去帮忙。 可孟池却像发狂了般,一把推开爹娘,又抱住我的大腿。 “玉娇!你快走!” 郑玉娇当机立断,动作利落,转眼没了人影。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爹娘,再看抱着我大腿狞笑的弟弟,心凉了半截。 好在孟池还在,我不再心软,直接绑了他扔进柴房。在他房里,我搜出一篇文章,与我考卷那份分毫不差,没找到血书。 我软硬兼施,爹娘也苦口婆心劝他,可他一心维护郑玉娇,死不肯开口。 我不甘心:“你知不知道郑玉娇在谋划什么?科举舞弊是重罪,你难道想害死全家人?就算你恨我,那爹娘呢?” 孟池梗着脖子:“你还想诬陷玉娇?她没做半分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自己身子不行反倒拿她出气,你休了她倒好,她也能有条生路。” 我失望透顶:“孟池,动动你的脑子,我若是待她不好,她为何跟我表演恩爱?” “她为何只跟你诉苦?为何让你复写这篇文章?这么机密的东西是怎么流出来的?” “她若不心虚,为何逃跑?她不过想利用你对付我罢了!”孟池脸色青白交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依旧冷哼: “就算她要报复你,又何妨,她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 我再无话说,这就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爹连连叹气,两天的时间,爹从大喜到大怒,看到孟池魔怔的模样,又悲从中来,仿若老了几岁,身子也越发佝偻。 娘的眼泪就没停过,看着孟池又气又心疼。 转眼到了琼林宴,我再三嘱咐爹看好孟池。 一路上,我心里始终忐忑,可如今没了血书,没了证物,甚至休妻在前,她说的都可推为报复,不怕她诬告。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刚踏入宴席,就见所有人都盯着我,眼神古怪。 “呦呵,听说状元郎当众休妻,我等没能当场目睹,遗憾啊!”一个长脸男子阴阳道。 户部尚书之子贾廉,二甲进士,我略有耳闻,并无恩怨。我暗暗记下,继续观察着朝我发难的人。 “孟兄,我一向敬重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 “孟兄,莫非是哪家小姐向你抛了橄榄枝?说来听听。” “哼,即便如此也不能休了结发之妻,简直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配与我等同席。” 我看来看去,拿不准到底谁有问题,我端着茶杯,也不急。 果然,御驾到场后,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嚼舌根。 太监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他扫了我一眼,甚是不悦,话里话外开始敲打我。 我拱手上前:“家中丑事,本不便外扬。孟渊并非负心薄幸之人,不怕大家笑话,郑氏不守妇道,引诱我胞弟,被我发现……我一时冲动,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立即窃窃私语,露出八卦神情,连皇帝都一脸同情: “如此……那也怪不得你。” “如此贱妇,倒不值得惋惜,诸位爱卿看见了,这状元夫人的位置可空出来了。”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眼角一瞥,太监又在皇帝耳边嘀咕两句,皇帝眉头紧蹙,点点头。 我心里一沉,来了。 一个小太监引着一位素衣披发的女子入门,正是郑玉娇。 她双眼红肿,神情哀婉,跪倒在御前,声音嘶哑: “陛下,请为妾身做主。妾身郑氏,举告孟渊欺君罔上,科举舞弊,使用枪手替考。” “妾身以性命担保,所言非虚。望陛下彻查,严加惩治,还妾身清白。” 郑玉娇声音轻柔,却如惊雷炸响,场面一时失控。 吃个始乱终弃的瓜,咋成了科举舞弊?替考出了个状元?那是什么罪?那不是踩着皇帝的脸、骂他眼瞎吗? 看着皇帝铁青着脸,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你可知污蔑朕钦点的状元是重罪?你可有证据?”皇帝冷声问。 郑玉娇定了定神,从袖中掏出一块满是血污的帕子。 “有其雇枪手、孟渊弟弟孟池血书为证,他自知犯下重罪,悔不当初……已自裁谢罪!” “不可能!” 我惊呼出声,哪来的血书?再说我弟弟被绑在家中,有爹看着,怎么会自裁?难道家里出了事? 若是弟弟出了事,那爹娘呢? 不待我问出口,就被户部尚书呵止。我心里焦急万分,却只能继续听皇帝问话。 跟上一世一样,郑玉娇先是控诉我不能人事,恼羞成怒,对她施暴。 她本不想揭发我,可我竟把她休了,她没了指望,只能出此下策。 她展示着身上的伤痕,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皇帝听完勃然大怒,问我是否知罪。 我迅速冷静下来,说出早想好的辩词: 第一,我休妻是因为她不守妇道,身上的伤也并非我所为,我与父母同住,他们可为我作证。 第二,我十年寒窗,只为施展抱负,是否为真才实学,一验便知。 第三,我知晓替考是重罪,即便找人替考,也不可能找自己亲弟弟,况且他虽有才学,但年纪轻,尚不如我。 第四,她口口声声说我不能人事,这更简单,只要找一女子验证即可。 听我说得头头是道,皇帝略微沉吟,户部尚书却开口道: “哼,你倒是会诡辩,难道这血书有假?他是你弟弟,难道还能以死诬陷你?” 我心里一喜:“这正是我担心的,若有人故意陷害我,恐怕家中已经出了事,求陛下明察。” 户部尚书却不给机会:“陛下,郑氏逃出家门后,刚巧碰上我,求我做主。涉及科考,我不敢轻视,偷偷叫人查过,竟发现个人证。” 我看着户部尚书,又想到刚刚率先发难的贾廉,这对父子怎么回事? 我为人低调,不愿与人结怨,更不可能得罪这对父子,可眼下情况,他们明摆着要落井下石。 难道郑玉娇的靠山是他? 可郑玉娇怎么会攀附上朝廷重臣? 我正思考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吏就被押了上来。 “小人吴柱,是孟渊考场的监考,小人一时猪油蒙心,收了孟渊的钱财,帮他遮掩了替考一事,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说罢就不住磕头,霎时地上殷红一片。 我心里一惊,上一世并没有出现人证,哪来的证人? 我正要争辩,一个杯子“啪”地砸落在我身前,皇帝怒了!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敢抵赖?” “来人,将孟渊拖出去,杖刑一百,革除功名,发配充军,永世不得录用!” 听着这熟悉的话,我只觉一阵眩晕,像是挨了一记重锤,浑身冰凉。 “陛下明察,我无钱无势,拿什么收买监考?” “我是遭人陷害,有人布局陷害,可我一介书生,不值得如此费心,背后之人恐怕图谋甚大……” 皇帝刚露出思索之色,户部尚书立即打断: “还敢狡辩?陛下可能不知,他父亲是孟怀义,当年陛下网开一面,许他告老还乡,他定有私藏,收买监考根本不难,恐怕这事就是他谋划。” 我呆立当场,我父亲……当过官? 我脑子一片空白,背脊发寒,这铺天大网……竟不单是为我而来? “他竟不知感恩,真是让朕失望。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给朕拖出去!” 两名侍卫上前架住我,我百口莫辩。 “慢着!”一个黑面男人抬手制止,竟是刑部尚书,我像是抓到根救命稻草,拼命喊冤。 刑部尚书扫了我一眼,朝皇帝拱手道:“陛下,臣倒觉得,孟渊所言非虚,这里面怕有些猫腻。” 皇帝皱眉,示意他继续说。 “若他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孟怀义之子,孟怀义当年一案,牵扯甚广,不少人都心怀怨恨,此疑点一。” “这监考唯唯诺诺,一看便是胆小平庸之辈,却敢帮人舞弊,此疑点二。” “郑氏与孟渊兄弟有感情纠葛,且只有血书为证,不足为信,此疑点三。” “孟池既然为孟渊替考,可见兄弟有情,既有情,为何事后举报又引罪自尽?若只为了替郑氏报仇,那如此惊才绝艳,大可想其他办法,为何搭上自己性命和前程,连家中爹娘也不顾,此疑点四。” “若说孟怀义为主使,那更说不通,他向来谨慎,不会让两个儿子全都落入险境。” 刑部尚书说得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在场的人均陷入沉思,皇帝也点头。 户部尚书立即反驳,全都被刑部尚书怼了回去。缩在地上的监考,也被刑部尚书问得哑口无言。 见状,我立即抓住机会,求一个还自己清白的机会。我知道,一旦我被关押,爹娘肯定会有危险。 皇帝犹豫不定,看在刑部尚书帮我求情的份上,允了。 宴会不欢而散。 众人散去,我确信保住了小命,眼看刑部尚书要走,我快步上前道谢。 他上下打量我,不怒自威:“孟兄可还好?” 我一愣,立即明白是问我父亲,我微微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没有多说,让我赶紧回家,他自会遣人调查。 我不再客套,转身就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路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看来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啪!” 一个臭鸡蛋砸了过来,接下来就是漫天的烂菜叶。 “呸,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死太监,龟孙,自己没能耐还敢拿女人出气,让你休妻!” “还敢出来,这等败类就应该拉去砍头,就因为你这样的人,我等寒门学子才举步维艰。” “滚!”我低吼,推开人群,脚步没有慢下半分。 可人越来越多,在“正义”的驱使下,三岁孩童都敢踢我两脚,让我寸步难行。 “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滚开!”我脚步一顿,怒吼道。 “陛下尚未治我的罪,你们算什么?我还是新科状元,谁再胆敢挡我的路,别怪我秋后算账!” 众人被我的气势镇住,自动分开一条路。我不敢多停,狂奔回家。 刚到门口,就听见娘撕心裂肺地哭喊: “池儿,你这是何苦啊!” “老天爷,你要惩罚就罚我吧,为何要害我儿!” “娘!”我跑进门,院里血迹斑斑,我顺着声音跑到柴房,却见娘捧着一只断掌哭泣,浓郁的血腥味冲入鼻腔。 只一眼我便认了出来,那是孟池的手。爹为了稳妥,将孟池一手锁在铁板上,没想到他竟断掌求生? 娘看到我,哭得更伤心了:“渊儿,池儿他……他怎么这么傻啊!” “爹呢?发生了什么?”我强忍心痛问道。 娘泪眼婆娑,道明了原委。 原来早上我刚出门,孟池便喊着腹痛,痛得冷汗直冒,直打滚。娘吓坏了,赶紧让爹去请郎中。爹刚走,他便说自己屋里有药,让娘去取。可就是这取药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等娘出来回来的时候,只见一地血迹,还有地上的一只断掌和一只香囊。 娘指了指香囊,更加怨恨:“我们一家待郑玉娇无冤无仇,她怎么狠得下心!” 我也认了出来,确实是郑玉娇常带在身上的香囊。 “那爹呢?” 娘抹抹眼泪:“你爹回来之后,气得不轻,沿着血迹追了出去。” 说话间,几个官差大哥进门。 我不敢耽搁,立即说明了情况。眼下我最担心的是爹,没追上还好,万一…… 几个官差略微商量,留下两人,剩下的跟我出去寻人。刚走出街口,就看见人群围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佝偻身影浑身发抖,敲着拐杖:“你们胡说,血口喷人!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还敢狡辩,现在谁不知道,皇帝龙颜震怒,要废了这水货状元,发配充军,不信你问郑娘子?” “郑娘子,你做得对,这种负心汉就该去死!” 郑玉娇:“我只是想为天下学子讨回公道,可没想到这个畜生,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 爹:“你……你胡说!” “我说得都是实话,子不教父之过,教出这样的儿子,都是你的报应!” “郑玉娇!”我冲过去,推开咄咄逼人的郑玉娇:“孟池呢?” 郑玉娇一个趔趄,先是一惊,随即躲在两个壮汉身后,笑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吗?” 我扶着爹,见他身上还挂着菜叶,心疼不已。 “郑玉娇,我孟家哪里对不起你?你把孟池怎么了?” 郑玉娇:“你别血口喷人,泼我脏水还不够,还想污蔑我?” 周围人闻言,立即把矛头对准我,骂骂咧咧,扔菜叶、鸡蛋招呼。 我拼命护住爹,可依旧无法完全躲避。幸好几个官差大哥上前,镇住了场面。 我深吸气,冷眼扫视众人:“诸位乡亲父老,大部分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品行如何,各位应当知晓。即便不信我,也该相信我爹。” “王伯,你家老房走水,我爹拼命抢救,救出你三岁幺儿。” “李婶,当年旱灾饥荒,我爹送过你救命的米,分文未取。” “三哥,我没记错,你还欠我们家三两银子;徐娘子,你当家的摔断了腿,是我爹走了十几里路,把他背回来的……” 我一个一个点过去,被我点到名字的人全都羞赧地低下头。 我继续道:“我孟渊身正不怕影子斜,问心无愧,陛下自当还我清白。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旧情!”众人面面相觑,讪讪离开。 郑玉娇也想走,却被我叫住:“郑玉娇,你怎么知道我弟已死?” 郑玉娇强装镇定:“我当然是猜的。” “猜的,”我掏出香囊,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是亲眼看见的?亦或是你亲自动的手!” 她倒退半步,却被官差拦住退路,只得硬撑: “我当日离家时走得匆忙,落下点东西正常,你休想污蔑我!” 我步步紧逼:“我知道你有靠山,他靠不住,不管他许诺你什么,事成之后,你猜他会不会灭口?” 郑玉娇俏脸更白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再不放我走,我只能找尚书大人为我做主了。” 我示意官差让她走,只是随口补了一句:“你可能还不知道,孟池的左右手的字迹,完全不同。” 她背影一滞,随即快步离开。 “爹,你怎么样?”我转头仔细查看。 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我,用力点头,随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官差去查孟池下落,我将爹送回家,又安抚好娘,再出门给爹买药已是傍晚。 药铺正对一家小酒馆,两个醉汉在拼酒。我一边等着抓药,一边在心里复盘。 跟上一世比,现在的情况更为复杂,不仅牵扯了我弟弟,还牵扯了两位尚书和陈年旧事。 少了孟池的复本,却多了一个人证。 好在基本能确定,幕后之人定然是户部尚书。爹还在昏迷,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思考着,就听见两个醉汉吵嘴: “哎呦,酒杯都握不稳了,你个怂货!” “我怂?老子上次把吴柱喝趴了,那孙子叫我爷爷。” “哎,那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害,别羡慕,那可是拿命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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