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之木_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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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顶白毛短发，她拿起来比划一番，往凌彻头上戴去，他跟个木偶似的任由她摆动，“好了没。” 惊奇地发现他白发的样子有点顶流韩星的味道，谢诗琪感慨：“要不你去参加选秀吧，一定可以拿第一的。” 凌彻起身，去她那边的梳妆镜前照了一圈，效果确实不错，再看她，也有模有样给自己戴了副白色长发，两人站在一起搭档感十足。谢诗琪在镜子前臭美一番，随后从侧面抱住他的胳膊，“我们算不算是共白头了。” 冬天还很远，淋不到同头雪，两顶假发缩短时空，仿若他们真就是相伴相依的老夫妻。 “不算。”凌彻唇间翕动，生硬挤出几个字，“要真的白头才行。” “哎呀，你对浪漫过敏吗。” 谢诗琪的兴致一点没被打扰，拿出手机给二人照了张自拍照然后发给他，又懊恼道，“不行，还没修图，我都没化妆呢，重新拍，那条先撤回。” 到修图环节，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连根睫毛都要修得美美的。凌彻看着那边认真专注的女孩，过一会儿手机里收到她的精修图，嘴上对浪漫过敏，手指飞快长摁保存，顺带做成了壁纸。院外逍遥没多久，谢诗琪被江医生召回医院继续检查治疗。如他所料，她这次的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以前的笑都是强行装出来的，这次对生存有了欲.望，每天活得不再那么无力。凌彻二十四小时全天陪护，这次再看见江医生没有之前那么疏离，两人的交谈内容主要围绕谢诗琪的病情展开。经过积极治疗她有移植手术的可能，手术成功的话活下去的概率大大提高，但一旦失败的话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望家属考虑清楚。而不手术，她生存的希望十分渺茫。作为家属的谢临那边将决策权交给谢诗琪本人，她乐观得很，做不做都行，反正几率都不大，她身体排异反应明显，饶是手术成功未来也有感染排异的风险。躺在住院部的病床上，看着吊瓶里滴落的药水，她笑着呢喃：“反正我已经离死神越来越近了，要不摇骰子决定吧。” 一切交给天意。这里没塞子，索性选择抛硬币，抛到正面选择手术，结果真是正面，她唏嘘：“看来我可能要死得早一点了。” “谢诗琪。”身侧的凌彻声音空灵清冷，“你不会死的。” 她扭头，手里攥着一枚决定命运的硬币。 “别奔赴死神。”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缓缓陈述：“和我奔赴吧。” 和他奔赴，他带她周游世界，玩遍天涯海角。她想要什么都给，人是她的心是她的，命也是。谢诗琪再次面临抉择。就在这一晚，在她产生犹豫，对人间留恋对他留恋而恐惧死亡的晚上，她身体出现内出血状况，深夜凌晨医生集聚抢救室，为年轻的生命给予希望。也是这一晚，凌彻和谢临知道，不能再拖了，拖下去的危险未必就比手术小。天空露出鱼肚白，谢诗琪被送往不可看护的ICU，凌彻就在外面站着，对面是空寂的墙面，看似一片虚白却承载无数亲属的祈求和盼望声，他这人的感情稀薄，对世间无大爱，平淡而无华，就连痛觉也要比别人晚十分，他听到其他家属的哭嚎声才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一个可能随时坠入灰暗深渊的状态。那个从小围绕他追随他的女孩可能要消失离开，她熟悉的面孔，清甜的笑和声音，总是跟随他身后细碎的脚步声，都将不复存在，要他独活于这孤冷世间，再也觅不到她。 ……失去竟是这般痛彻心扉的感觉。谢临看到的凌彻比想象中更落寞，活生生一个人，挺立站直那么久，如同一个飘忽许久的野鬼魂魄，面色比前几日的谢诗琪还要煞白，眼角红得厉害。同样心力交瘁的他不知如何安慰，谢诗琪的生存概率两人都是知道的，空说白话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往常见着凌彻都得损上两句，这回谢临深呼吸，“是我对不起你们，不然你们早点在一起，结果会好一点。” 好到哪里去了，说不准，但至少，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而不像现在，静谧美好的日子短如飞逝。谢临的存在，让重情重义的凌彻不可能背叛兄弟入谢长荷的伙儿，不可能胳膊肘外拐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凌彻凝望冰冷的墙壁，仿佛隔空能看到里面昏迷的人，“就算怪，也是我优柔寡断。” 没有那非和她在一起的决然。就算没有谢临，凌彻也不可能为谢长荷所用的，她那人太毒，自己女儿都舍得下手。五天后，谢诗琪离开icu，转移普通病房。再次经过折磨，她的心境比之前更沉了，状态也不好，吃不下东西，每天靠营养液吊着。凌彻给她讲明手术事宜，当然，成功概率夸大的说。她没什么精神气地听着，面孔过于苍白，眼眸很黑，仿佛能一眼将人看穿，格外地清明，连声音都变得空荡，“凌彻，我要是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