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这场鸡同鸭说的对话有来有回,就是没有一点进展,最后被顾熠阑冷冷打断:“行了。” 他把手上的云南白药磕在桌上,又道:“自己涂点药。” 闻言,管家瞬间噤声,而苏泽岁则脱下鞋,赤脚踩在座椅边缘。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他膝盖上的青紫更显骇人。 少年蜷着身体,耷拉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一只被主人不小心磕裂了的瓷娃娃,看起来破碎又可怜。 “疼。”苏泽岁用手轻戳了戳磕伤,瘪嘴抗议:“不涂。” “涂了好得快。”顾熠阑直接打开药膏盖子,抬下巴示意某位娇气包伸手。 苏泽岁不想伸,但又怕给眼前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挣扎了一会,他还是只伸出了一只食指。 顾熠阑默然,将药膏挤在少年纤细的手指上。 苏泽岁瞪着漂亮的眼眸,盯着指尖上白色的药膏,盯过来盯过去,好一会,才又抬眼道:“可不可以……” 他声音很小,说了四个字又没了下文。 顾熠阑:“不可以。” 苏泽岁偷偷瘪了下嘴,又看向管家。 本身就因“空头支票”而心虚不已的管家默默移开了视线。 少年一看就是小脆皮,稍磕碰一下就留个可怖的印子。如果不上药,伤处会看起来越来越严重,不知道得多少天才能消,要是让外人看到,以为他们虐待人,就大事不妙了。 苏泽岁无法,只能轻轻动着指尖,很慢很慢地把那药膏原封不动地转移到膝盖上。 终于大功告成后,他看着那一片青紫上堆着的一小坨突兀白色尖尖,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就耐心极其有限的顾熠阑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冷脸道:“坐到床上去。” 苏泽岁不解,但向来听话的他还是照办了。 他刚坐好,伸着白细的小腿,防止蹭到膝盖上的那坨药膏,就见顾熠阑重新挤了些药,抬手就要给他擦到受伤处。 “不。”苏泽岁猛然一个缩腿,如临大敌地看着他,清澈透亮的眼里开始升起水雾。 顾熠阑:“……” 他看了眼门口的管家,冷漠起身,道:“你来。” 苏泽岁反应更强烈:“不!” 顾熠阑耐心耗尽,将云南白药丢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少年:“我之前说过什么,都忘了?” 苏泽岁记性很好,更别提是顾熠阑用那般好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了。 他记得,三天前的这个房间里,顾熠阑说他“吃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该被操控”…… 苏泽岁怕上药,现在所有抗议的借口又被堵死了,难过得不行。 他是泪失禁体质,鼻头一酸,泪水就莫名盈满了眼眶。 “我想……”苏泽岁抽噎,身体缩成小小一团,前言不搭后语,但委屈巴巴道,“哥哥了。” 少年眼尾泛红,长睫像蝴蝶翅膀般颤个不停,唇瓣上也咬出了浅浅的齿痕。他嗓音本就轻软,现在带了浓浓鼻音,能让最心狠的人动容。 此时,顾熠阑手机上的某款软件突然毫无征兆地“滴滴”了两声,昭示着少年跌破了人类正常心率下限的心跳值。 他瞬间默然。 管家心里一阵愧疚与怜惜,上前替男人打圆场道:“别哭别哭,就是上点药,又不是要把你永远囚禁起来。你要想出门走亲访友,或者让朋友来这里看你,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顾熠阑:“不和我结婚,你可以天天见到你哥哥。” 苏泽岁抿起柔软的唇,被两人劝得更崩溃了,泪水越积越多,眼看就要决堤而出。 顾熠阑无法,用餐巾纸擦去自己指尖的药膏,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随意点了两下,突然道:“房间里网开了。” 苏泽岁抽了抽发红的鼻尖,打开手机一看,顶端WiFi的符号果然亮了起来。 顾熠阑道:“自己把药上了,以后你就能在房里看网课。” 苏泽岁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眸,有一点点心动。穿越过来,他丢了好多记忆,好多题目不会,没有网课,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动作僵僵的,把膝盖上的小坨药膏很轻地揉开了点,厚涂在青紫上,然后抬头看向顾熠阑。 “揉开点。”顾熠阑重新弯腰拿起床上的药膏,又给少年挤了些。 苏泽岁整个人抖成了梭子,磨磨唧唧不肯继续。在一阵抽气瘪嘴哭唧唧、不情不愿的拖延后,才终于慢吞吞把药擦完了。 房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管家,笑眯着眼夸道:“小少爷真乖,让上药就上药,都不让大人操心的。如果我家那逆子有你这么省心……” 苏泽岁揉了揉依旧泛红的眼眸,视线黏在顾熠阑的身上,却没有听进他的话。 因为他看见男人将药膏放在书桌上,收起医疗箱,抬脚就要离开房间了。 苏泽岁视线跟着他移来移去,突然没头没尾道:“奖励。” 顾熠阑停住脚步。 管家也倏地收声。 省心个……鬼啊?!!他一句话,自己现在不就祸从天降被算旧账大难临头了吗? 顾熠阑回头,晃了晃手上的手机,道:“这就是。” 苏泽岁鼓着脸颊,看着手机上方亮起的WiFi图标,思索了好一会,才道:“换一个。” “没有别的。”顾熠阑冷冷拒绝。 苏泽岁没办法,托着小下巴想了想,又道:“表扬。” 因为年纪小,他嗓音中还带着一股稚气。说着这话,眨着通红的眼眸看着人,好像真成了一个乖巧求大人表扬的幼稚鬼。 顾熠阑:“……” 管家:“…………” 求您别说了。 “……想要什么奖励?”顾熠阑走了回来。 苏泽岁眼睛一亮,斟酌着措辞,张开软唇,就要说话。 顾熠阑静静等着。 他倒要看看,能让少年没网看网课都要的奖励,到底能是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苏泽岁说:“想听、老奶奶的故事。” 顾熠阑:“?” 苏泽岁平时几乎一字不说,只有在哥哥和顾熠阑面前,会多说一些。 “扶老奶奶的。”他双手掌心合十,在耳边比了个睡觉的动作,补充道:“过马路、睡前故事。” 管家大吃一惊:“???” 他的视线在单纯稚嫩的少年的脸上,以及自家老板凶神恶煞的面容上来来回回,满脸难以置信。 ……救命,这是什么恐怖的睡前故事?? 而且,让顾熠阑说故事哄他睡觉?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顾熠阑脸色冻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丢给少年:“额外的奖励。换衣服的时候自己解开,明早再给我。” 苏泽岁低头看着手铐的钥匙,失望地默不作声。 顾熠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 苏泽岁对着他的背影招了招手。 “小少爷不哭哈,”管家又抽了几张纸给眼眶通红的少年,“你自己刷刷手机,很快就睡着了。” 苏泽岁对了对手指,委屈得没有说话。 但终于有了网,他得给家人再报个平安。 他重新注册了一个微信账号,凭借着记忆,输入家里人的电话号码,重加了几人的账号。犹豫了一会,他又把顾熠阑的手机号填了进去。 苏泽岁打字—— 苏铭宇这么一说,苏泽岁心底里刚被勾起些苗头的回忆,又重新席卷而来,将他包裹在里面。 他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来气,突然打字道—— 第10章 娇气 苏泽岁咬了咬手指,想了好久好久,才把膝盖上的淤青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他想表达的是自己有乖乖上药,但对方显然重点歪了。 苏泽岁一个心急,急忙打字—— 像是怕苏铭宇不信,他又拍了张云南白药药膏的照片过去。 …… 另一边,管家跟着顾熠阑走向书房,准备帮老板整理一些公司的文件。 他跟在顾熠阑身边这么些年,自以为什么人都见识过了,年纪轻轻就老奸巨猾的,表面笑嘻嘻背后捅刀的,懦弱无为啃家产的……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直到见到了苏泽岁,他才惊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类群体,是他完全没见过、也从未想过会存在的——单纯得像纯白天使坠落人间,来考验世人来了。 都出了门了,管家还忍不住感慨:“苏小少爷应该是朵生长在温室里的漂亮小花。我记得他跌倒时,我还扶了他一把,没想到膝盖居然还能伤成这样。皮肤未免太嫩了些。” 顾熠阑闷闷“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自家老板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极少搭腔。因而,就是这么一个简短的应声,都能让管家兴趣高涨。 “先生您觉不觉得奇怪,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怕看电视的人吗?”管家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 管家忍不住回想起顾家分支里那几个才几岁的小孩子,为了小面子,被长辈在公共场合收拾了,都要强忍着痛不吭声。 他微微摇头,困惑地感叹道:“不小心磕了一下真的能疼成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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