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说完又对着我发愁,老叹气,说‘太老实了也不好,小宝以后怎么办’。” 他拿着笔,说这话时并不看我。李迟舒回忆起自己的父母总是不看向任何人,要么像曾经生病时那样望着黑暗中的虚无,要么像现在垂头看着眼前的练习册,笑容里带着一点羞赧,仿佛爸爸妈妈就在旁边,他笑着跟他们讲:对不起啊,又把你们的故事搬出来告诉别人啦。 我伸手捏他的脸:“是啊,我们小宝以后可怎么办喔——” 李迟舒被捏得皱起鼻梁,我松开手,摸摸他耳垂:“不过还好以后有沈抱山了。妈妈可以放心了。” “作业收了吧。”我说,“咱们放完烟花回家。” - 李迟舒在剩下的烟花里选了一个最大的——因为贵,所以没什么人愿意从这种小摊上买。 我让他在原地坐好,起身跑到前边最空旷的地方点燃烟花。很尖锐的一声气鸣过后,我捂着耳朵跑回李迟舒旁边坐下。 李迟舒仰头微张着嘴,堵住耳朵,用很小的音量悄悄“哇”了一声。 我枕着双手躺在竹椅上,看着李迟舒的后脑勺,突然喊他:“李迟舒。” 李迟舒转过来,拿开双手:“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以后的家该是什么样子?” “家?”李迟舒缓慢地重复着,“……我们的家?” “是啊,”我很理所应当地讲,“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话,总有一天要有自己的家。我不能一直住在爸妈家里,你也是。我们要搬出去,有一个新家的。” 李迟舒意外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躲开我的视线,慢慢转回去,看了看烟花,又把目光移到自己脚下。 我对着他的背影等了很久,才听见李迟舒低低地说:“可是沈抱山,真的会有人一直在一起吗?而且……还是我跟你。” 他的闪躲和沉默使我想起了三十岁的李迟舒,那时的李迟舒也是在微笑着听我规划完我们以后的日子、我老去时将要带他环球旅行的国家和城市还有我们新家的布置后,告诉我:“沈抱山,没有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只不过那时的李迟舒比现在的他更冰冷决绝,他甚至不用疑问的语气质疑我,也不给我反驳的余地,只是平和地否决了这个命题,跟陈述地心引力那样普通的物理知识没有区别——沈抱山,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的。 李迟舒,你怎么从小到大都那么倔呢。 我有一点生气。 纠正老婆的错误得从娃娃抓起。 普通人或许觉得天啊这就是宿命了——可没办法,我是沈抱山。 于是在李迟舒说完这话以后我搬着椅子往前跟他抵着膝盖,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李迟舒,没有两个人会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你说得对,人这一辈子总有落单的时候。可是你要相信,从现在,到以后,到你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沈抱山一定会在你身边。或许未来某一天我和你会面临离别,但那不会很久的。” 我指着天上还在噼里啪啦爆开的烟花:“就像烟花一样,不管飞多高总要落地。而小宝呢,不管离开沈抱山多远,总要回家。” 他指尖微微一蜷,我抓过他的手放在掌心捂着:“李迟舒,我待在你身边,也不全是为了让你喜欢我。” 他终于因为这样的话有了点触动,抬起低垂的眼睛探寻我的神情。 “我说我要给你很多的爱,那不是玩笑。爱不仅仅代表快乐,爱还包括很多,包括从容地面对生离死别。我也还没完全学会,所以我更希望陪着你一起去热爱这个世界——当然啦,”我顿了顿,“你能顺便热爱一下沈抱山最好不过。” 李迟舒被逗得笑了笑。 我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放松精神躺回椅背,注视最后那点烟花从天上陨落。 一切回归寂静,我的声音也像李迟舒说话时那样无比平和,甚至轻缓:“我想给你快乐,更多的是想给你克服一生中所有难关的底气。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一个人会遇见风也会遇见雨。但我希望你遇见他们时,因为想着沈抱山,想着我曾经陪你走过的这些日子而变得不容易被吹倒下去。你路过每一个坎,每一片黑暗,都可以踩着沈抱山的影子往前走,而每一场雨,每一阵风,都是我在期待着跟你见面。” “所以啊,李迟舒。”我吐了口气,“即便一个人,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入睡前想想沈抱山。想着多过一天,离沈抱山就更近一点。” 月0日,晴 今天没忍住,上街吃了一碗牛肉面。 牛肉面太好吃了,比我煮的好吃很多。 就是有点贵,七块钱一碗,现在想想又有一点后悔。 月0日,晴 我和沈抱山以后会有家吗?沈抱山想和我有一个家。 沈抱山好像真的想给我很多东西。 今天我那样说话,他会不会难过?我是不是应该道歉?可是好像道歉没有用。 比起道歉,我可能更应该相信他才对。 家……我和沈抱山的家会是什么样子? 会有土豆吧。 会在哪里呢?还在这个城市吗?沈抱山喜欢家里放一些什么东西?要不要一会儿问问他? 可是现在问是不是太早了? 以后再问吧。 鹅6 0 第2章2颜 这件事我很久以后都没有再提,李迟舒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自留地。 还有三天开学,我琢磨着开年过后也一直没有约过蒋驰,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跟人合计今天下午去以前常去的一家露天水吧,顺便包一场烧烤烤着玩。 我把这件事说给李迟舒听的时候也没太抱着他会同意跟我去的想法,李迟舒向来是一个非必要不社交的人,况且他昨晚睡觉趁我不注意把脚放被子外头一晚上,今早起来就开始咳嗽打喷嚏,想来更不愿意出门。 但我还是在吃完饭以后假装随口提了一句:“你去吗?包场自助的,不限人数,就我跟蒋驰。” 李迟舒一手拿着我给他拼的水果碗,一手握着我冲的感冒药,嘴里满满当当塞的是水果,眼珠子转了转,说:“好啊。” 我停下收碗的动作,对视过去,发现他的眼神流露着一种自然的平静,当真没有半点抗拒。 “那就……”我对着他偏头,“喝完药睡一觉,下午五点出发咯?” - 今天天气很懂事,本来阴了一天,临近下午,太阳又冒了出来。 李迟舒在出门前还捎了个公式本在身上,方便一边坐车一边看,结果上了车没抵住病意抱着土豆睡到终点。到那儿时蒋驰早就搭好了烧烤架子,架子上乱七八槽烤着一排肉串。 “来了啊,”蒋驰在没几束阳光照进去的遮阳台下顶着副不必要的墨镜,“我点了几份港记的甜品,人待会儿送来,陪着烧烤吃。” 我说了声“行”,带着李迟舒到人造草坪上的椅子里坐下,安顿完就过去给蒋驰打下手。 蒋驰瞅了瞅李迟舒,凑过来跟我咬耳朵:“你这几天一直跟他住?” 我忙着给烧烤涮料:“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蒋驰剜了我一眼,“大年三十儿半夜你妈打完麻将一个电话飞到我手机上,你问我怎么知道。” “你没露馅儿吧?”我说。 “那哪儿能啊。”蒋驰颇为得意,“砸玻璃那事儿以后你在你妈面前不好过吧?我关键时候还是不掉链子的。” 我应和着比个大拇指:“好兄弟。” 蒋驰嘿嘿笑,冲李迟舒那边挤眼睛:“那你家土豆哪天借我摸摸呗?” “那你得问问李迟舒啊,”我边上串边笑,“土豆听谁的你看不出来?拍马屁你也得选对马屁股不是。” 蒋驰骂骂咧咧要给我一脚,我躲了躲,摘下一次性手套从包里掏东西,突然严肃道:“不闹了不闹了,给你看个正儿八经的。” “啥啊,”这人一听就伸直脖子凑过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我点开手机屏幕,把亮度调到最大,划去桌面所有软件,最大程度地展示完整的壁纸:“我家小宝,你没见过吧?前两天才满十八岁。” “……” “照片我拍的。” “……” “拍得好吧?” 我扭头看看李迟舒,又回来把手机拿远点仔细瞅,自问自答道:“啧,跟真人一样好看。” “……” 我好像听见蒋驰后槽牙咬碎的声音。 永远年轻,永远单纯得很干净。 我在他发怒前一秒很麻利地跑回了李迟舒身边,抄起桌上柠檬茶喝了一口,发觉李迟舒目光一直定在右前方不远处,于是跟着看过去问:“在瞧什么?” 说话间我就已经狙击到他所看的东西,是水吧游戏区自置的一个小型攀岩墙,大概两三层楼高,这会儿有几个几岁和十几岁的小孩儿正穿着攀岩服和挂绳在上头玩,底下围着各自的家长给他们加油打气。 “想玩儿?”我问。 “嗯……没有。”李迟舒否认着,但视线还停留在攀登墙那块,缓慢地眨了两下眼,才收敛眼神,低头看回桌上的公式笔记本。 他大概是有一点想去,但又不太敢去。一半憧憬一半畏怯时他就是这样,宁可让负面情绪占据主导,从而拒绝新事物的尝试。 我伸手合上他的本子,拉住他的手腕起身:“想去就试试嘛,我陪你。” 李迟舒一旦被我带离了位置就没有再推拒,我跟蒋驰打了声招呼过后去到场地那边找工作人员买票。 现场还剩一个攀登位,我让李迟舒先去换衣服,问过工作人员允许后自个儿套上挂绳先试了试,爬了大概一层楼高,确定挂绳安全以后再下去时,李迟舒刚好换完衣服出来。 我帮他套好装备,陪着他到攀岩墙底下。 李迟舒看起来有些紧张,一直抓着攀登梯却不上脚,几次回头在人群里找我。 我上前抓着他胳膊,盯着他脚下第一个攀岩梯,低声说:“踏上去吧。” 李迟舒这才抬脚。 “好,这次踩右脚。”李迟舒上步以后我改抓着他的腰,“嗯,下一个,踩上去。” 直到我抓着他脚腕送他攀岩上我力所能及的最后高度,李迟舒脱离我的保护,攀在一人高的半空,又迟迟不肯动,脊背的起伏也大了起来。 他始终仰着脖子,双手紧紧抓着攀登梯,可能是不想让我觉得他退缩了,所以迟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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