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面对大秦权力巅峰的男人,他是否会为了所谓的“事实”,而如实将事情说出。 毕竟那驿使落在晏修手中,轻则严刑拷打,重则死罪难逃。 祝思嘉:“知道了,回宫吧。” …… 回宫马车上,朱雅不必像以前一般轻声与祝思嘉交谈。 她大大方方问道:“昭仪,您与县主聚少离多,今夜何不宿在燕王府?陛下是不会怪您的。” 祝思嘉否决:“陛下近日国务繁忙,吃不好睡不好,我担心他。” 朱雅不禁大胆:“奴婢倒是有一计想献给陛下,就是怕陛下误会。” 虽然晏修屡屡破例让她参与了几次国之大事,但不代表他是个能容忍女子参政的人。 祝思嘉:“你不妨先说与我听?” 朱雅:“奴婢早就想说了!你们这里居然没有科举!” 祝思嘉:“科举是什么?” 朱雅仔细向她解释了科举的模式和详细流程,祝思嘉恍然大悟,对啊,为何大秦建国这么久,竟无一人能想到这样的方法? 她连连夸赞朱雅。 朱雅被她夸得脸红,她不知该如何把科技与生产力之间的关系,言简意赅向古代人解释清楚,毕竟这可不是她的独特创意。 来到大秦时她也在好奇,大秦的生产力并不如她想象中低下,甚至已经出现了银票,当然碍于印刷技艺的不成熟,银票也只是小范围内供贵族使用。 而人才选拔之法,虽有晏修有意以军功论赏以此来招才,可大多数时候,大秦的官员选拔制度更接近于九品中正制,满座朝臣无一是寒门。 读书的机会和各类孤本藏书,皆聚集在氏族门阀手中,普通人若能读书识字,定是家境不凡。 话本这种东西,是她改良了印刷术和造纸术后才开始广泛流传起来的,她还专门开了个书局兜售,利用低成本、低造价的优势,让普通老百姓也买得起。 直到之前“围魏救赵”一事,她的书局被晏修打压,凉了。 可书局能凉,印刷技艺和造纸术却不会,她不能再独享其成,她可以大大方方分享出来,时机成熟时,会有无数寒门学子以最公正的途径涌入朝堂。 祝思嘉推开马车车门,嘱咐碎玉将车驾得更快一些。 回宫后,她几乎马不停蹄奔向太极宫。 只要能解决晏修当下遇到的问题,让他不必这般操劳,什么计策都是好计策。 …… 章台宫。 直至今日,太后才脱下那身白色丧服,换上玄衣,不再头簪白花。 从前她最喜着红色,可如今再看到红色,她能联想到张家灭门时的惨状,她那些年幼的侄子侄孙,死于刀下时会是何等痛苦? 故而自她从商州回京,便一把火烧光了寝宫内的所有红衣,还勒令后宫,任何人都不得穿着红衣。 可她忘了,后宫现在是祝思嘉的天下,有晏修罩着,没有人会把她这个太后再当一回事。 没想到第一个跟她反着干的居然是晏修,晏修八百年都不会向她请一次安,某日却突发奇想,穿了件暗红色的常服跑来向她问安,刻意二字都快写到脸上了。 一想到晏修,太后就气得心绞痛。 她坐在镜前,看着自己忽然衰老十岁的容颜,气得一把手拂开桌上的所有脂粉。 红梅对此见怪不怪,她避开地上残渣碎片,将太后每日要饮用的养颜汤端了上来,弯腰禀报道:“太后娘娘,陈大人午时会来。” 太后:“午时?他疯了?午时来这里做什么!” 这大白天的,他是生怕不被别人知晓吗? 除却陈让,太后还有两名对外公开的面首,起先她养面首时还藏着掖着,但西京养面首的贵妇何其之多?渐渐地她行事便大胆起来。 甚至最尴尬的一次,晏修正面撞见她和面首在御花园嬉闹,他当时只是冷下脸,转身离开,并未多言。 那两名面首相安无事,直至今日。 晏修并不在意她身为一国太后的荒唐行为。 可陈让就不一样了,他是朝臣,并非任人戏耍的男子,若是让晏修知道她与陈让勾结…… 太后一直忐忑至午时一刻,章台宫并未出现陈让的身影。 她暗舒一口气时,宫人禀报道:“太后娘娘,颂奴求见。” 颂奴便是她其中一个面首。 太后:“让他进来。” 颂奴进殿时,面上罩了个面具以作遮挡,太后本就心情不佳,看到他这般故弄玄虚,直接将汤勺砸向他: “好端端地戴上面具做什么?” ”颂奴”躲也不躲,等殿内只余他们二人时,他摘下面具:“臣见过太后娘娘,臣思念太甚,还望娘娘恕罪。” 太后两眼放光:“陈让?这……真正的颂奴哪儿去了?” 陈让:“自然永远无法见人了。” 太后:“宫中行凶是大忌,你忘了冷宫张氏的下场吗!” 陈让:“臣只是命人在他的养颜膏里动了手脚,他那张脸,怕是此生都无颜面见您了。” 好一个陈让,下手竟这般毒辣,颂奴当初可是他千挑万选,依照他年轻时的相貌跳出来送进宫的,如今说毁就毁。 太后:“有话直说吧,哀家没有什么调情的心情。” 陈让见状直言:“臣去见过逾儿了,顺便得知燕王因武兴伯被困陛下不肯发兵援助一事,对陛下起了疑心。眼下大秦兵马四处分散征战,太后您——当真不想为张家报此大仇吗?” 第145章 若是换作从前,陈让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定是要被她厉声呵斥打断的。 可今时今日不一样了。 压垮她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晏修刻意身穿红衣向她请安那日,她知道晏修向来无情,没想到他除了无情甚至还极度残忍,杀人还要诛心。 他可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 晏修在她腹中时就将她折腾得身心疲惫,后来她生产之时,更是被先帝的一位美人害得差点难产;御医产婆都在劝她将晏修舍掉,她咬紧牙关,硬是让晏修撕开她的肚子、沐浴她的血肉而降生。 她从未有一刻想要放弃过他,她为将他培养成一个卓越的储君,多少个日夜都在挑灯陪他夜读、下雪时也不忘在一旁看着他练武。 再到孝文太后仙逝那年,一向为孝文太后所喜爱的他,居然破天荒地从未去长乐宫吊唁过一次;孝文太后出殡时,西京城到皇陵整整八十里路,一路上都不见他踪影。 他在宫中失踪了整整一月后,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为太子竟敢如此不孝,此事触怒先帝,差点就让他永失太子之位! 是她连夜冒雨回到张家,她那时已贵为皇后,却向张家族中各位长辈挨个磕头求助!朝堂上诸多废储的声音,是张家耗费大量财力人力才得以销声匿迹。 也就是这一年,晏修与她母子离心,至今都未缓解。 没有她、没有张家,晏修以为靠他自己便能成为今朝天下之霸主吗! 太后再度看向镜中那张双颊深凹、眼尾生出数道细纹的脸,经历灭顶之灾,这张脸再无往日半点神姿,甚至比陈太妃看着还要苍老。 她活一辈子,不得丈夫喜爱、不得儿子敬重、大权旁落于人,更是落得个九族尽诛的下场,就算贵为太后又如何?她的晚景是何等凄凉。 既然天下人尽负于她,也休怪她翻脸无情。 陈让从身后抱住她,缓缓抬手,抚上她干瘪的面容:“娘娘,您别忘了,您不止一个亲生儿子。” …… 八月初。 祝思嘉刚从太液池与余欣等人泛舟归来,半路遇到了怀瑾和怀玉。 她蹲下身,一手抱住一个问道:“世子和县主今日为何入宫啊?” 怀玉奶声奶气答她:“娘说我们明年春天就该进宫读书了,她怕我们不习惯,让我们每隔五日来宫中一趟。” 跟在他们一旁的侍从悉心解释道:“秋日是每隔五天来一次,一次待一个时辰;到了冬日世子和县主就惨喽,每隔三日就要来一趟,一次得待上两个时辰。” 看得出来,昭华为培养自己的一双儿女可谓格外严格,煞费苦心。 怀瑾话还未说,小嘴就先朝祝思嘉脸侧亲了过去,亲完,他绞着胖乎乎的手指头红脸道:“昭仪娘娘身上真香,我以后也要娶个像您一样又香又漂亮的当媳妇儿。” “嗯?所以世子为何要亲朕的媳妇。”晏修身着冕服,从墙角走出,一个巴掌轻轻拍到怀瑾屁股上,“人小鬼大,你敢亲朕的媳妇,信不信等朕的儿子出生,把你妹妹抢过来当他的太子妃?” 晏修打得并不用力。 可怀瑾是知道他这个当舅舅的威力的,向来说到做到,一想到日后怀玉会管晏修叫父皇,怀瑾就吓得嗷嗷大哭,鼻涕横流。 祝思嘉暗暗掐了晏修的腰一把,嗔道:“陛下,小孩子皮肉稚嫩,您打得太用力了。” 晏修:“……” 他摇扇子都比这用力好不好!这小屁孩居然敢阴他。 晏修却是顾不得耐下性子来安慰怀瑾,他命宫人将怀瑾带去御膳房吃点心,自己先拉着祝思嘉朝太极宫方向走。 他走得火急火燎,大步甩开所有随行之人,祝思嘉只觉自己跟在他身后快要飞起来一般。 “陛下!” 晏修没停住脚步。 祝思嘉见周遭无人,大声喊道:“晏玄之!” 晏修这才停下。 祝思嘉伸手整理满头凌乱的珠翠:“干嘛走得这么急?” 晏修:“朕伤心了。” 祝思嘉:“……这、这不至于吧,方才我是情急之下才呵斥你的,我知道你没有打疼怀瑾,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晏修:“朕说的不是此事。” 祝思嘉:“那是何事?” 晏修:“蝉蝉当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祝思嘉仔细思索:“今天……今天是八月初二,怎么了?” 晏修凑近:“去年今日,蝉蝉与朕初相识,春宵一刻。” 祝思嘉这才想明白是怎么个事,没想到晏修居然将二人相识的细节记得这般清楚,她耳根滚烫,刻意朝后退几步: “玄之……” 晏修趁机将她打起横抱,大步朝太极宫跑去。 到了太极宫,祝思嘉才明白为何他要这般匆忙。 殿门打开那一刻,自正殿第一块地砖算起,一直延续到太极宫中各处,入眼所见皆是五颜六色的各类名品花卉,堆积成海;就连花海间的小道也是由花瓣铺设而成,甚至还有烟雾与蝴蝶缭绕其中,仿佛置身九霄仙阁。 祝思嘉被眼前情景惊得愣住了。 不过是认识一年的日子,晏修何须如此尽心尽力。 晏修见她不说话,问道:“蝉蝉不喜欢?” 祝思嘉:“臣妾不是不喜欢,只是现已入秋,这些花并不应季,玄之是从何处寻来的?” 言外之意,是担心他搜刮民脂民膏。 晏修:“朕提前几月便准备了,你放心,自张相倒台,国库超过了大秦历代以来最充盈的记载,这点钱不算什么。” “蝉蝉就是朕的福星,自遇见你,朕屡次化险为夷,将原本要延后几年才能做的事提前处理好了。”晏修吻向她的眼皮,“蝉蝉,一年了,快告诉朕,你有没有喜欢上朕?” 祝思嘉垫起脚,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妩媚又娇艳反问他道:“那玄之觉得呢?玄之觉得我喜不喜欢你呢?” 晏修:“我才不要猜,我要亲口听你说。” 祝思嘉:“祝思嘉喜欢晏玄之,很喜欢很喜欢。在每个人这沧海一粟的短短一生里,喜欢上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晏玄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一年前的今天,她选择爬上晏修的床时,根本就不信人世红尘里还尚存着真心。 可莫说是真心,晏修恨不得把他的一整颗心都剖给她看。 她想,她能历经到人世间最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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