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有意义的事。 一大早,晏修不听太医劝阻,饮下整壶浓茶,换上劲装就要往马球场跑。 马球危险,稍有不慎,断手断脚都是小事,死在马球场上的人哪怕是能臣名将都有,谁敢拿晏修的性命开玩笑? 太极宫的人拦都拦不住,胡顺海一面派人去长乐宫通知祝思嘉,另一边不断想法子拖住晏修的脚步。 晏修又怎会看不穿他的心思?不顾一切就要往外走,胡顺海叫苦不迭时,章台宫那边忽有人来报。 自从太后被囚章台宫,这座宫阙就彻底成了秦宫禁地,晏修甚至说过狠话,若非国丧,不得轻易惊动旁人。 可今日,章台宫的小太监一脸视死如归地跪倒在晏修脚下: “陛下,求您救太后娘娘一命。” 晏修冷漠道:“朕可不是御医,有什么事自行去太医院。” 小太监忐忑不已,将太后这段时日的异况三两下说出,头风发作、无精打采、夜间多梦……正是和他一般无二的症状。 听到一半,晏修手中马球杆掉落在地,人也冷静下来,打消了去马球场的念头。 胡顺海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章台宫的太监还真是场及时雨啊。 晏修对小太监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他转身朝殿内走。 不一会儿,祝思嘉提着裙摆匆忙跑来,到太极宫见到晏修时,累到话都说不出,弯着腰干咳许久。 晏修连忙搀她坐下,给她端茶倒水,安抚许久。 祝思嘉缓过劲后,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他离开:“陛下,您千万不要去打马球,臣妾求您了。” 晏修:“好,朕不去了,你们都先退下。” 殿内只有他们二人,晏修一改往日殷勤,脑中在不断琢磨方才听到的那番话,沉默许久,祝思嘉伸手到他眼前,挥了挥: “玄之有什么心事?” 晏修回过神,问她:“近日宫中,可有旁人出现和朕相似之症?” 他对后宫之事一概不知,只能从她这个长乐宫主这里问话。 太后和他都忽发头疾,晏修首先怀疑就是有人在宫中蓄意投毒,并未联想到鬼神相关。 祝思嘉摇头:“没有,姐妹们、宫人们都好着呢,玄之在担心什么事吗?” 晏修缓缓点头:“没有就好,若人人都像朕一样力不从心,宫中必然乱套。” 祝思嘉一想到方才听闻他要去打马球时的惊心动魄,便凑近他,靠在他怀中:“玄之今日精神如何?” 晏修:“比前两日强些了。” 他一累,话就容易少。 祝思嘉:“既然这样,我再给你绣个香囊随身携带如何?里面放些提神的奇花香料,虽微乎其微,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疼在你身上,我根本不能替你受罪,那种感觉叫我夙夜难眠。” 晏修勉力笑道:“傻蝉蝉,不用你替我疼。” 当夜回长乐宫,祝思嘉就大张旗鼓地准备给晏修绣香囊,钟嬷嬷的手艺也不差,祝思嘉少不得也向她请教一番。 钟嬷嬷道:“依老奴看,这只蝶翼以鎏金蚕丝线绣最为合适。” 可惜这鎏金蚕丝线,只有陈太妃那儿才有剩余呢。 第217章 鎏金蚕丝线只供皇宫专用,与普通金色的绣线不同,产自姑苏,若以之绣衣,则有华光溢彩、皎如异星之奇效,十分难得。 宫中后妃皆不爱女红,只有尚衣局和陈太妃处,存有各式各样的珍品丝线。 今年姑苏还未备好贡品,尚衣局那里所剩无几的金线,也被碎玉用计弄到手扔出了宫外,想要借,自然只能去毓秀宫。 祝思嘉略表遗憾,随意伸了个懒腰: “姑姑当真生了双妙手,只是天色已晚,不便去打扰太妃娘娘。许久没去探望她,待明日,本宫亲自去毓秀宫向她讨些金线。” 钟姑姑只当她和晏修感情深厚,小小一个香囊也值得她四处登门拜访、虚心求教。看年轻人谈情说爱也是趣事一桩,不由得心生欢喜,伺候祝思嘉梳洗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祝思嘉先去太极宫陪晏修用膳。 他夙兴夜寐惯了,自发病后,更是被头风折磨得几乎没有好眠过。 可白天一旦睁开眼,脑袋的痛楚只会加倍清晰,还不如喝下安神汤狠狠补一觉,既能规避疼痛,又能将从前没睡够的觉通通补回来。 祝思嘉喂晏修喝下安神汤,哄他入睡,轻声走出寝殿。 医术最卓绝的柳太医在正殿恭候多时,见祝思嘉出来,连忙上前磕头谢罪: “娘娘,恕老臣无能。” 祝思嘉:“柳大人何出此言?” 柳太医老泪纵横:“老臣观陛下之症,表象虽有好转,可他的脉象实在……若长此以往,陛下只怕是会油尽灯枯。” 祝思嘉噙出泪:“柳大人此前可曾遇到过此种病症?” 柳太医:“老臣见识浅薄,从未在任何医书古籍上见过。” 没想到这味药的功效竟能将柳太医都瞒天过海。 据碎玉说,厌雪楼此前只对极少数文臣用过这药,用的剂量轻,所以他们发病症状较之晏修和太后,根本不值一提。 且厌雪楼内部的事,又岂是宫中太医可知?若柳太医等人见过这味药的威力,就不会断言是突发之症了。 折腾了晏修整整七日,把他人都折腾消瘦了一圈,祝思嘉于心不忍,她若再在他饮食中下药,保不齐他日后真的会变成一个傻子。 那档子缺德的大事祝思嘉万万不敢做。 祝思嘉一边垂泪,一边不忘正事朝毓秀宫走,在经过长乐宫时,碎玉按计跟在她身侧,一同前行。 到毓秀宫时,碎玉主动站到正殿门外。 陈太妃一如既往和她亲切招呼:“昭仪今日怎么得空来老身这儿?” 自从祝思嘉给晏修绣完寝衣祝寿,许久不曾来过她这里。 陈太妃抬眸去看她,只见祝思嘉今日穿了条竹青色软烟罗蜀绣缠枝花团的褙子,外系一条水貂毛领的螺青色及踝披风。深浅不一又有条有理的绿,辅以衣上和发间的各色花瓣饰物,绿鬓朱颜,叫这张艳美绝俗的脸多了几分灵动。 迎面而来的春意,看得人心中盎然怡人,大秦春日未至,满地春色就被她这妙人提前穿于身上了,她那副艳得过分的狐媚相,竟不知何时不再碍眼。 陈太妃越看越叫一个喜欢,甚至悔不该放过她这个好儿媳。 就算晏行不喜她,但单凭她这张脸、这管家能力,进了逸王府受到的宠爱绝不会比现在少半分。 只是祝思嘉那张脸、那身段美则美矣,一双莹润的灵眸里却带了点点迷雾似的红,思及宫中近日之事—— 陈太妃主动关照道:“昭仪可是为陛下之忧哭过?” 祝思嘉说话都带着哭腔,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妾身无用,让太妃娘娘笑话了。” 她一边说,一边冷眼观察毓秀宫。 自先帝驾崩,毓秀宫几乎与冷宫无异,太后倒下后虽略有好转,但到底生活在晏修眼皮子底下,陈太妃只能维持不计浮华的表象。 除了一直跟在陈太妃身边伺候的侯嬷嬷,余下宫女太监并不算多,且都是太后昔日弄进她宫中。 陈太妃不喜,只打发他们负责每日洒扫而已,剩下的贴身之事皆由侯嬷嬷接手,这殿内可勉强夸一句清静。 清静是桩好事。 陈太妃可谓对太后提防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到了极致,就连端茶倒水这种小事,向来都是吩咐侯嬷嬷亲力亲为。 祝思嘉看着退下去备茶水的侯嬷嬷,捏着手帕,将这段时日在晏修榻前的苦水尽数向陈太妃倾诉,全然是一副小女儿家向母亲撒娇的情态。 陈太妃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娘娘别担心,陛下向来健朗,一定会好的。” 心里却在暗暗高兴,要晏修真来个英年早逝,膝下无一子嗣,大秦江山易主到谁手里还不一定呢,她的儿子可还有陈家在背后撑腰。 祝思嘉同她假情假意坐了半晌,侯嬷嬷也在一旁伺候。快到正午,她才将自己此行目的道出: “太妃娘娘,您宫中可否还有剩余的鎏金蚕丝线?妾想借些给陛下绣个香囊,妾殿内的钟姑姑说,这蝶翼上的蝶粉啊,要用此线绣才漂亮。” 陈太妃正对着她的绣样加以修改,以祝思嘉之手法,上好的线落在她手里只会是暴殄天物,但她闻言,还是叫来侯嬷嬷: “你去库房里把各类丝线都端上来。” 侯嬷嬷刚想退下,祝思嘉的肚子就响了几声,陈太妃朝她腹上看去,打趣道: “方才就听见昭仪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现在更甚,莫非您还未用早膳?” 祝思嘉羞道:“陛下忧劳成疾,多数时候都不省人事,妾身怎会有心思吃得下。” 病这么严重? 陈太妃皱眉:“昭仪若不嫌,可在老身宫中用膳。” 祝思嘉:“好,多谢太妃。” 侯嬷嬷便改道先去通知厨房,再去库房取线。 祝思嘉低着头,挡住陈太妃的视线,与她继续交谈绣样,趁此空隙,碎玉迅速钻进库房。 只不过弹指间,碎玉又重新站回殿外。 侯嬷嬷慢他一步,端着一个小箱进殿:“启禀昭仪娘娘、太妃娘娘,线取来了。” 陈太妃:“嗯,打开箱子。” 侯嬷嬷照做。 祝思嘉不是头一回欣赏她这箱子,更是进过毓秀宫的库房看过一回,每次她见了陈太妃这些花花绿绿的线,都故作喜欢,这回也不例外,半蹲着身子和侯嬷嬷一起查看。 “哎呀。”祝思嘉指尖泛疼,冒出血珠,“妾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第218章 既然摸到了针,想必东西已被碎玉成功放入。 陈太妃笑道:“这箱子里向来只藏线,不藏针,昭仪又怎会被扎到手?” 说罢,一个眼神甩向侯嬷嬷,侯嬷嬷要拉祝思嘉起身:“此等小事,昭仪娘娘不必亲自翻动,让老身来。” 祝思嘉拿小指轻轻勾住一团线,顺势起身:“还是太妃娘娘会疼我。” 下一瞬,丝线缠住丝线,团团相绕,竟被祝思嘉一并带起,而埋在丝线之下扎满针的两个巫蛊小人也现于天日,祝思嘉率先高声尖叫: “啊——” 侯嬷嬷已被吓得脸色惨白,陈太妃还不明所以,碎玉和馨儿连忙进殿查探,馨儿一眼就看见箱中的怪异娃娃,跟着祝思嘉尖叫: “来人啊,救命啊!” 陈太妃急忙凑近查看,看清箱中是何物时,差点没吓晕过去:“这、这……” 祝思嘉直接将手上丝线缠作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陈太妃,你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巫蛊之术在宫中可是大忌啊!碎玉,快去通知禁军!” 陈太妃慌乱如麻:“昭仪,这绝非我毓秀宫之物,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啊。” 碎玉并未理会,通知到附近禁军候,直接往太极宫方向跑。 禁军很快将毓秀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祝思嘉顾不得被针扎的疼痛,抓起一只娃娃拿在手上查看,上面赫然以朱砂写下晏修的生辰八字,针针都扎在小人儿的脑门和胸口。 她用力握着小人儿,颤着嗓子,厉声逼问陈太妃: “妾与陛下待您不薄,你为何要诅咒一国之君!” 陈太妃和侯嬷嬷双双跪下,不住哀求:“昭仪娘娘,给老身一万个胆子,老身也不敢——” 祝思嘉:“住口!陈太妃,你死罪难逃,现在留点力气到陛下面前保自己全尸吧。” …… 片刻后,晏修带着人,行色匆匆赶到毓秀宫,身上竟是只着中衣,外面随意系了条披风。 方才他睡得极沉,谁知胡顺海竟胆大包天进寝殿禀报,说碎玉求见。 晏修本就心烦,一听到碎玉两个字眼更是头疼不止,又担忧祝思嘉出了何事,遂强行起身:“让他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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