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仪的话,直到四更天,他烂醉如泥,终于趴着桌子沉沉睡去。 时机成熟,祝思仪深吸一口气,起身去扶他。 晏修比她想象中还要沉,甚至因为他个太高,她险些招架不住,累出满身汗水才把他扶回寝殿。 一沾床,晏修就睡得更死,祝思仪伸手去试探,甚至掐了掐他的耳朵,也没有一星半点睁眼的迹象。 祝思仪眼里的精光瞬间消失,看着晏修这不争气的姿态,她暗暗吐槽: 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枉为天子。 她替晏修褪去衣服,又迅速剥下自己的道袍。 “表哥,表哥。” 祝思仪叫了他几声。 回应她的只有晏修平稳的呼吸。 真没用。 这样也好,晏修虽然无法主动,也确实伤不到她腹中孩儿。 祝思仪取下发簪,咬紧牙关,划破指尖,待到指尖鲜血滴落在床,她满意一笑,钻进了被窝里,和晏修一齐躺着。 …… 翌日清晨,晏修在阵阵头疼中睁眼。 他刚睁开双眼,就被眼前景象吓得困意全无。 放眼是满屋的凌乱,祝思仪不着片缕,躺在他怀中,二人的衣物扔了一地,而他头痛欲裂,根本想不清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他被祝思嘉伤得几乎快要失去理智,随后便是祝思仪携酒而来。 再后面的事,他当真半点都不记得。 怎么一睁眼,祝思仪就和他躺到了一张床上,现在这般情况,二人莫非做了那档子不该做的事? 晏修宛如晴天霹雳。 从小到大,他都把祝思仪当成妹妹看,对她没有分毫邪念,没想到……没想到现在居然、居然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他违背了对祝思嘉的诺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他再怎么气祝思嘉,也从没产生过找别的女人排解的想法。 他只是想让祝思嘉去长门殿冷静几个月,晾她几个月,磨磨她一身的反骨,再质问她知不知道错在哪儿。 可如今—— 晏修的动静吵醒了祝思仪。 她睁眼看他,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娇羞,她娇嗒嗒喊他:“表哥,你醒了?” 晏修立刻起身,慌忙穿衣,迅速逃窜,声音里带着几分威胁:“你不准外出!” 待他草草收拾好自己,寝殿里彻底没了他的影儿,转而是段姑姑沉脸入内。 …… 晏修在正殿枯坐许久,直到段姑姑出来时,他连忙询问:“昨夜,朕当真……” 段姑姑点头:“陛下,老奴瞧见婕妤的落红了,您当真临幸了她。” 第284章 晏修满面懊悔:“知道了,先把人送回未央宫。” 段姑姑欲要离开,晏修又叫住她,支支吾吾问道:“长乐宫那边,可收拾出来了?” 段姑姑:“回陛下的话,祝才人已经搬去了长门殿,长乐宫按照您的吩咐,立即封锁了。” 晏修:“她……她离开长乐宫时,可曾哭闹?” 段姑姑摇了摇头:“这些具体的细节老奴便不得而知,祝才人身边只跟了钟姑姑、馨儿和她殿中小太监张德全,具体情况,您不如去问过钟姑姑。” 毕竟钟姑姑也是他的人。 晏修难言心中复杂,干巴巴道:“嗯,知道了。” 今日他临幸祝思仪的传闻,迟早会传去长门殿。 可只要他出手,就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出。 晏修心中不知是因为愧怍,还是因为难受,出了这档子差池,他居然满脑子还想着祝思嘉那里该怎么办。 总之,他要秘密去一趟长门殿。 …… 碎玉每日卯时准时去长乐宫当值。 他今日刚换好衣,宫中侍卫统领便携圣旨到他住处宣旨。 统领身后还跟有两人,一人手里拿着宫中侍卫统一公服,另一人手里拿着宫中侍卫常用的刀。 碎玉跪下接旨,短短三五行的圣旨,他听到最后,震惊抬头:“此话当真?” 祝思嘉遭降位份,收回凤印,贬居长门殿,他这个特侍,则并入宫中侍卫队列,不再专程保护祝思嘉。 碎玉万万没想到,祝思嘉就算失了宠,他也该重返厌雪楼才是,晏修居然让他在宫中当一名普通侍卫。 自己仕途一片迷茫,碎玉却更关心祝思嘉。 她究竟是犯下何种大错,竟让君王翻脸不认人,相看两相厌,对她过分到这种地步。 她在长乐宫住了这么久,早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次被送去长门殿,她该—— “玉护卫,请吧。” 碎玉的思绪被替他端着衣服的胖侍卫打断。 统领宣完圣旨就离开,剩下的两名侍卫里,胖侍卫满脸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里的公服: “您老人家今日先适应适应咱们侍卫队的生活,免得日后在出了任何岔子,被统领大人责罚。” 另一名黑侍卫嘲笑道:“胖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昔日他在昭仪身边当差,不仅日日与美人作伴,那油水真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如今他跟着旧主齐齐跌落,怎么会心甘情愿,屈才来当一个普通侍卫?” 胖侍卫索性把衣服砸到碎玉身上:“磨磨唧唧的,快换好,否则我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碎玉冷笑:“是吗?陛下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一件事?” 两名侍卫齐声问道:“什么事?” 碎玉在心中默数三下,二人问完话,齐刷刷栽倒在地。 他抬腿跨过他们,见两名侍卫猪一样地酣睡过去,他笑道:“自然是我出身厌雪楼之事。” 碎玉换了他们二人带来的衣物,混迹普通侍卫的队列,左甩又甩,三两下就甩开所有眼线,到长门殿大门外。 长门殿中当真传来祝思嘉主仆几人的声音。 碎玉心底抽疼,眼下他不便光明正大在此地驻足,需找个好位置慢慢潜伏一番再是。 他抬头观察四周宫阙,敏锐找出一个绝佳的藏身位置,三两步就跳了上去,将自己的身形藏得死死的。 碎玉刚藏好,就听到有人放轻脚步朝长门殿过来,他下意识掏出暗器,蓄势待发。 祝思嘉失宠的事已人尽皆知,不妨会有居心叵测之人,在此关头要加害她。 他朝声音来源看去,没想到居然是换了便服的晏修。 晏修没有进内,而是慢慢靠拢他的方向,碎玉心惊胆战,若二人正面碰上,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 万幸的是,晏修只在宫墙外的一个墙角处,停下脚步。 在那个位置,刚好能将墙内动静收入耳中。 即便晏修是天子,碎玉也不免咂舌,要为难她的人是你,现在跑来暗中偷听放不下的人还是你,既然心中有她,又何必让她吃这趟苦? 长门殿内。 此处多年未曾有人居住,即使是张太后还在后宫时,她也未曾发落过任何先帝宠妃到此地幽居。 迈进满是枯叶灰尘蛛网的长门殿,馨儿的泪率先落下: “娘娘——才人,这个地方这么脏,又这么冷,连地龙都没有,咱们该怎么住啊?” 宫中最风光的宫人,就属他们长乐宫的,吃得好,穿得好,住得更好。 祝思嘉不仅常常打赏,就连晏修也经常赏,除却每月俸禄,她们每月的赏银都比京中某些官家小姐丰厚。 一夜之间,这些生活就离他们远去,让她不得不重新学会自力更生。 祝思嘉收回目光,经过她方才的仔细观察,长门殿虽落败,但仔细收拾一番,还是能有个落脚之处的。 她随意找了个布满尘埃的小凳子,抬起衣袖,蹭了一番,递给馨儿:“馨儿,你先在外面休息,我到里面去搜罗一下。” 祝思嘉的许多旧物,连同晏修对她的恩宠,都被一同锁在了长乐宫。 她换上粗布简衣,满头长发用浅粉色的长巾包裹,这身装扮,同乡下那些劳作的妇人,当真毫无区别。 可她好歹是祝思嘉,即使身上披块破布还好看,这样的装扮全然是让她换了种好看法。 馨儿可不敢闲着,祝思嘉哪怕被贬为庶人,也是她一辈子的主子,她收起眼泪,委屈巴巴地问祝思嘉: “才人,您迁居此处,心中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吗?” 莫说是祝思嘉,她一个小小宫女,都受不了这阴森冰冷的长门殿。 祝思嘉满脸淡然:“我做错了事,这是我该受的责罚,我怎么敢有任何委屈?” 碎玉:“……” 墙角处偷听的晏修:“……” 前去打开剩下几间破败房屋的张德全也回来了,他愁眉苦脸: “才人,几个房间都看过了,没有半点炭火,西京还要冷上一两个月,这要怎么办?” 去领取物资的钟姑姑也正好回来,她无奈道:“才人,今日御膳房就分给咱们这点吃食,说是长门殿惯有的份例,老奴再如何开口要,他们也不肯多给点。” 几人望向她怀中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小捧大米,除此之外,连半片菜叶子都没。 馨儿急得又哭了出来:“才人,他们这是要咱们死啊!这么冷的天,这么点食物,您要如何生活……” 祝思嘉却笑了笑,语调里甚至带了点鼓舞: “大家别着急,都听我的。馨儿,你与我一同洒扫,赶在日落前把大家的住处都收拾出来。你和钟姑姑可以与我同住,张德全就睡在柴房隔壁那间厢房,那里向阳,暖和。” “钟姑姑,您拿着这点米,先去熬一锅粥出来。方才咱们来的路上,我瞧见冷宫外面有不少的野菜呢,可以摘来下粥。张德全,你把这些器具桌椅全部整理好,坏掉的不能用的就都当成柴火先烧了。” 第285章 瞧她这架势,仿佛眼前一切困难不过尔尔。 殿外偷窥偷听的两人更是一愣,祝思嘉为何会如此娴熟? 仿佛从她前就过过不少这样的苦日子一般。 就算她在北地吃过不少苦头,可庄子上不也有奴仆伺候,完全不需要她亲身劳作。 这些都是谁教她的? 没等晏修和碎玉想明白,长门殿内便发出噼啪响动,看那模样是里面的人动作起来了。 一连好几日,晏修白日或夜间偷偷来长门殿时,或从钟姑姑那里获知消息时,祝思嘉主大多时候都在劳作。 有时趁夜色浓郁,他会藏在长门殿墙角的参天枯树上,暗中观察殿内的一切。 长门殿虽冰冷破旧,却被祝思嘉带人收拾出大片空地,干干净净,质朴的木桌木椅摆放在院内,就连桌上的茶具水壶,都是最下等的陶土制品。 到用膳时,就连张德全也能上桌和她们一起吃饭,完全没有主仆之分、男女大防——虽然张德全是个太监。 桌上不过一两道下粥小菜,连半点肉沫子都见不着。 可她总会想法子讲些逗人开心的话,活跃气氛,院内其乐融融的景象,像极了一家人。 若非高耸的宫墙屹立于外圈住了他们,单看院中一切陈设,说长门殿是个农家小院都不会有人怀疑。 晏修看得心里发酸。 他想不明白,为何祝思嘉会对宫人这么好,为什么他都刻意刁难她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表现半分的伤心欲绝、半分的食不下咽、昼夜难安。 晏修远低估了她的心智。 更何况尊卑有别,就算她是只掉进泥水里的凤凰,也不能和乌鸦为伍。 他甚至能想象到,祝思嘉当年在北地过的什么快活日子,她这样性子的人,放得下身段,和谁都和和气气地相处。 无论身处何地,她都不会缺朋友、不会孤独的吧,原来这是她最真实、最原本的模样。 她好像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唯独他感觉不到她最自己的例外。 他明明是祝思嘉最该用心对待的人,为什么要享受和别人同等的待遇?甚至还不如? 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壁垒,晏修用尽全力想去翻越,想再靠近她一些,都会无情跌落。
相关推荐:
交流_御书屋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篮坛大亨
过激行为(H)
虎王的花奴(H)
弟弟宠物
红豆
顾氏女前传
女奴的等价替换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