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信,他只想将这场毫无悬念的胜仗压缩得更短些。 没想到他不过外出不足一年,宫里就有人敢对祝思嘉下手。 晏修写下回信,命护龙卫速速送回大秦,晏为摘下沾血的铠甲,问道:“皇兄,西京又发生了何事?眼下咱们即将攻入他们的东京都,你别——” 后面的话他可不敢随便说。 晏修胸有成竹笑道:“无事,朕只是想早些结束战事,早些回去看她。” 他越是表现地镇静,心里就越是慌乱。 祝思嘉,一定要熬过这个冬天,等他回去好不好? 正在他烦闷之时,又收到一封远渡重洋的急报,信上内容关乎北凉,阿勒宏战胜那木纳什,正式称北凉新王。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军压境大秦北地。 情况不对劲。 第319章 “北凉人这个时候来攻打大秦?”晏为吓得折扇掉落在地,他弯腰拾起,赶忙平复心情,“我没听错吧,阿勒宏脑子坏了?” 寒冬来袭,北凉长达几年的内战终于尘埃落定。 几年的战事,耗尽他们无数军资、死了无数将士,现在的北凉,根本不足以称之为虎狼之师,更不足挂齿。 即使大秦主力军现在东渡攻打扶桑,可阿勒宏还未下令休养生息,便这般着急出兵,对上粮草充沛的北地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不会蠢到这般自取灭亡的境地,若说北凉现在物资匮乏,他派几千铁骑骚扰掠夺大秦边境还有几分可信度。 晏修:“阿勒宏这个时候出兵,绝不是想交战。” 阿勒宏所图,不过是秦宫里那位草原明珠,没想到,他倒是个情种。 晏为还是不放心:“武兴侯呢?还没回北地吗?” 祝元存此次回京,一来无非为了参加祝思盈的婚事,二来实在放心不下祝思嘉。 为稳边境军心民心,他只在私下修密信一封告知晏修,得到晏修的同意后他才匆忙赶回的西京,待在西京过完年再返回北地戍边。 除极少数人外,无人知晓北地目下无主将一事,更不知晓祝元存暗中和晏修通信过,皆以为祝元存还留守在北地。 阿勒宏更不可能知道,他却敢大胆凑上来。 除非,是有人泄露大秦军情,且此人想以擅离职守之罪置祝元存于死地。 至于此人是谁,晏修心中已有眉目。 晏修冷嗤:“你放心,武兴侯即便不在北地,但北地还有旁人坐镇,岂会轻易乱了阵脚?倒是这金道,为一己之利,居然胆大到这般地步。” 西京已有多日没再见血了,待西渡返秦,得该让一些不安分的人长长记性。 …… 西京。 得知阿勒宏突然兵临北地百里之外,祝元存恨不能即刻赶回去。 他回京一事只禀告给了晏修一人,在旁人眼中,他的行径可不就是妥妥的玩忽职守? 武兴侯府可再不能经受任何打击了。 东方未晞,祝元存穿戴整齐,还没走到后院马棚,侯府就迎来李卧云府上传信的小厮,邀他去相府一叙。 丞相府。 李卧云交代完待祝元存处理的事宜,见天光大亮,没有强留他的意思,挥手示意他离去。 祝元存还是急得不行,李卧云便打笑道:“莫非侯爷是想享用本相府中的粗茶淡饭?正巧,快到早膳时分,侯爷若不嫌,便留下来吧。” 李卧云算半个修道之人,饮食起居方面更是半点奢靡不沾,他口中的粗茶淡饭并非戏言。 偌大的丞相府,反倒被他布置得像个世外高人隐居之所。 看着满桌子清淡粥点,加之北地之危迫在眉睫,祝元存半分进食的欲望都没有。 他再三询问李卧云:“李相,您确定阿勒宏不会有动作?他可不像是一个女人就能哄得好的人。” 李卧云被他逗笑,又命小厮拿来一封信,让祝元存亲自阅览: “他现在是这种人,以后可不是。眼下把公主带去北地,一来,此为外人眼中的缓兵之计;二来,北凉失阴山,则无异于失半壁江山。总有一日他会卷土重来的,届时再由侯爷亲自迎敌,侯爷可不要掉以轻心了。” 祝元存放下心信,心口堵着的那口气也缓缓松懈,总算明白李卧云为何气定神闲。 信是阿勒宏亲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秦篆,上面还有北凉王印章。 信上说到,北凉愿对大秦俯首称臣,且愿将先前一直有争议的阴山以南地带,正式赠予大秦。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珍珍平安无事带去北地,亲自交到他手上。 若珍珍出了半分差池,此书则作废。 不就是护送一个异族女子北上?这样的活计可比打仗轻松不少。 见祝元存面露轻松,李卧云好心提醒他:“侯爷,信不信再过一个时辰,整个西京都会传出您此番回京实乃擅离职守的流言?且因大秦与北凉百年来积攒下无数民愤、民怨,不愿让珍珍公主北归的声音,只会此起彼伏。” “多加留意。” 祝元存把信还给李卧云:“多谢李相提醒,在下不再是昔日之莽夫,送公主归北凉之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他可不是傻子,更不会不明白李卧云的弦外之音。 北凉内战几乎快要耗空他们的国力,现在自己送上门来,朝堂上主战和主和派又能吵得翻天覆地。 大多数主战派的武将,无非是想趁此大好时机,将北凉一网打尽,好立下赫赫战功、一举成名。 祝元存自己却要主和,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不假,可北凉内战这几年,大秦内部同样大小战争不断,消耗巨大,现在更是在灭倭的紧要关头,绝不能随意用兵。 若是真和阿勒宏这条疯狗硬碰硬,被撕咬下一块肉乃是无可避免。 再小的肉也是肉。 珍珍的命,得看紧了。 …… 祝元存依照李卧云的提议,安下心留在西京,待年后天气暖和些再将珍珍带回。 李卧云料事如神,不出几日,西京就有两大流言。 其一,是他不告而进京,私自参加祝思盈的婚事,行同谋反,这是要步燕王的后尘;其二,就是阿勒宏想使诈换回珍珍,再伺机而动进攻大秦,凡主和之人皆是上了他的当,必须要杀了珍珍祭旗,以示大秦之威。 晏修不在西京,主战派和主和派无人管束,李卧云也不是什么动辄灭口的奸相,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 祝元存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同日日闷在寝宫提心吊胆的珍珍不同,他大大方方出门,甚至和任淮夫妇一齐进宫探望祝思嘉。 听闻祝思嘉虽扛过了前段时间的时疫,但她常年生病,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余欣刚下令解了长乐宫的禁足,祝元存兄妹二人便已等不及要见她。 未央宫那边也得做做面子功夫,任淮和祝思盈先携礼去了那边,祝元存独自一人先来了长乐宫。 刚一迈进长乐宫,祝元存就嗅到了浓厚的药草味。 姐姐往常只是身弱,极少生病,怎的入宫还没到四年,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要说祝元存心中半点都不气愤晏修,是不可能的,可晏修……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快将他愁出少年白了。 钟姑姑领他在正殿坐下,她形容憔悴,看上去苍老不少。 替祝元存泡了盏茶后,她平静道:“侯爷,您稍等片刻,娘娘近日嗜睡。往常这个时候都她还没醒,老奴再进寝殿传报一声。” 祝元存:“嗜睡?怎么会得这种怪症,这都快正午了,姐姐她、娘娘她还没清醒?” 钟姑姑:“老奴也觉得奇怪,谁不知娘娘从前是后宫之中最勤勉的主子?可她身子实在不好,总不能强求。” 祝元存按捺住心中悲愤:“知道了,劳烦您去寝殿走一趟吧。” 或许是二人交谈声音不小,钟姑姑一进寝殿,就看到祝思嘉睁开双眼,似是刚刚清醒的模样。 钟姑姑:“娘娘,侯爷来探望您了,就在正殿候着,您可要起身梳洗?” 祝思嘉摇头:“不必麻烦,你让他进来同我说话吧,我实在没力气动了。” 第320章 钟姑姑踌躇道:“娘娘,侯爷虽说是您的弟弟,可他身为男子,不可随意进出后妃寝殿,这点嫌还是……” 祝思嘉凄惨一笑,她垂下眼:“姑姑,我没多少时日能活了,这点嫌不必消耗时间去避了。” 钟姑姑“呸”了几声,找好外衣,上前搀扶她:“娘娘,这些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多说了,您扛过了这回时疫,是会长命百岁的。” 这个小祖宗,最近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冷不丁就冒出几句扫兴的话,还得顺着她的意去做,否则她只会把话说得更难听。 仔细收拾了一番,祝思嘉能见外人了,钟姑姑才把祝元存请去她的寝殿。 祝元存怪难为情的,他挠着头犹豫着:“这不合规矩吧?” 钟姑姑揩去眼角的泪:“侯爷,合不合规矩的,您自己进去看看娘娘就明白了。” 祝思嘉这个做主子的都鲜活不起来,她们这些宫人,自然也受了她的影响,以至整座长乐宫都死气沉沉。 祝元存眉头一皱,没多说什么。 这些做宫人的,何尝不想祝思嘉也能好起来,长乐宫恢复往日的热闹? 等他走进寝殿,还是被寝殿里的景象惊到。 祝思嘉搬空了半座长乐宫给祝思盈,又搬空剩下半座给了馨儿,这些他都知道,甚至馨儿出嫁还是他领命送亲去商州的呢,可不至于让她这长乐宫—— 空空荡荡,萧条落寞,没半点人间的烟火味儿,甚至夸张些都能听着回音,竟是空旷冷清到这种地步。 说长乐宫是冷宫,都不会有人怀疑。 住在这种地方,她怎能不消极度日? 祝元存走到床榻边,单膝对着地蹲下,乖乖唤了她一声娘娘。 怕冷风入侵,钟姑姑退下前顺势把门给姐弟二人关上。 祝元存这才哑着嗓子叫了声,姐姐。 祝思嘉半躺着,脸色白得惊人,甚至比雪还要冷几分。 她抬手,慢慢抚上祝元存的头顶:“元存,你肯来,我却无法起身迎你。” 祝元存强笑着:“姐姐既然不舒服,就不必讲究那些礼节了,乖乖躺好便是。” 接着,他又问了些贴心的话,比方说祝思嘉都喝的什么药、胃口好不好、精神如何,祝思嘉一一都答了,声音实在微弱。 祝元存再坚持不住,漂亮的桃花眼里迸出泪花: “姐姐,你是否还在因为……因为燕王府、因为陛下的事介怀?若你能好起来,你肯高兴,我便断然辞去朝中官职,不再奋战沙场,只求留在西京,日日能守候在你身旁。” 祝思嘉立刻咳了起来:“傻弟弟,身为男儿,不可不思报国。你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个位置的,怎么肯轻易舍弃?不要因为姐姐,就扔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祝元存一摇头,眼泪便簌簌滚落,四散到地面:“我是认真的,这样做也好,虽每日无所事事、顶着个爵位混吃等死,可也好过日后功高盖主,引来陛下猜忌。姐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平安。” 祝思嘉袒露心声:“你一直以为,陛下是因为我母家的缘故,才如此待我?是么?” 祝元存没有犹豫,猛地一点头。 祝思嘉:“你别多想,我和他之间的事,从来不关乎外戚。你更不能因为我的缘故,就对陛下心生不满,不尽心……咳咳……尽心为他效力。我虽不便走动,可我听说了你的事,你怎的还这般鲁莽?” 祝元存解释道:“姐姐误会了,我绝不是无诏进京,更非不想尽心效力。我只是不想乱北地军心,便秘密与陛下通信,回京之事,是得了他应允的。” 那就好,京中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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