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兴许是哪家想攀高结贵上位的大臣,给太后送去不少好处,以通房宫女的名义,把自家女儿送到他身侧。 既是倒贴送上门的,不仅在长相上深得君心,其余地方更是让晏修爱不释手,便勉强收入宫内伴他左右吧。 晏修抱着祝思嘉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 晏修从餍足中醒来。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哭到发红的明眸,卷翘的长睫都被泪水打湿成簇状,直击他心中的柔软。 这是把人欺负狠了。 他全身畅快无比,难得心情爽朗,他轻轻勾起美人一缕秀发把玩,慵懒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问道: “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 第3章 祝思嘉止住抽泣,声音气若游丝:“回禀陛下,臣女乃是燕王府庶女,祝思嘉。” 听到“燕王府”三个字,晏修脸上浅浅的笑意瞬间化为虚无。 “燕王府?” 晏修反复琢磨这三个字,甚至气出冷笑,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是遭太后摆了一道。 想把一个祝思仪送进宫还不够,现在竟想让他的后宫全是燕王府的人。 晏修铁青着脸,不再贪恋她的柔情绰态,一手掀开锦被起身,下身随意套了条玄色绸裤,坐在榻边,半俯下腰身沉思。 祝思嘉藏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战战兢兢,看向他宽阔的脊背,从他时不时睨向自己的余光里,窥见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正常人听见她的名字早就吓得退避三舍,偏偏晏修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唯一的可能——他根本记不得晏行的未婚妻叫什么! 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去记谁的未婚妻姓甚名谁,长什么样? 祝思嘉这反应过来,自己想借机攀附他这个法子,实在是过分草率。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罢了,死了就死了,反正她已死过一回。 祝思嘉决定拿她的眼泪再赌一把。 晏修披上外衣,转过身瞠她,满是嘲讽道:“怎么,不起身,等着朕继续伺候你?” 不过与他一夜的露水情缘,一个小姑娘就敢这般娇纵,看来燕王府不止养坏了一个女儿。 祝思嘉被他一通数落,提前酝酿好的泪大颗大颗滚下:“陛下当真不知道臣女是谁吗?” 晏修不耐挑眉:“你能是谁?” 除了长得比别的女人好看,矫情劲是半点没少,说得好像昨晚舒服地叫了一夜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祝思嘉掩面哭泣,瘦削泛红的双肩颤得分外无助:“臣女是先帝下旨赐婚于逸王爷的祝思嘉啊……” 逸王未婚妻,燕王府二小姐祝思嘉,他从未见过,却听及他人谈论过她倾世美貌的祝思嘉。 晏修瞳孔一震,顿觉五雷轰顶,他不顾尚且光/裸的上半身,迅速从榻边起身跳开,避祝思嘉如蛇蝎般,脸色铁青道:“你再说一次,你是谁。” 祝思嘉移开手,露出半只湿漉漉的眼睛:“臣女是祝思嘉,您亲弟弟的——未婚妻。” 她话说到一半,晏修就蹿回床榻上,一手掐住她脆弱的细颈沉下声:“说,谁派你来的!” 太后真是好筹谋,竟然不惜拿逸王的未婚妻给他布下这么大的局,秋猎盛典这样重要的关头,她怎么敢拿一国之君这般玩笑! 祝思嘉不断在他手底下挣扎着,小脸又涨又痛,她努力汲取空气,解释道: “是、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宫女,咳咳……她见我不胜酒力,带我来的。” 再用力一些就能把她掐死了。 晏修松开手,带着狐疑的目光审视她,全然忘了她未着片缕: “宫女?祝二小姐的贴身婢女哪儿去了?为何你不胜酒力不由你的婢女伺候,要让宫女伺候。” “你若敢说半句谎话,朕现在一样可以掐死你。” 他总算放下了杀心,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祝思嘉艰难坐起身,伸手拢了拢及腰的泼墨长发,好遮挡自己雪白的身躯,她不安地抓着被子,直视晏修的双眸答道: “臣女不敢有半句虚言。” “早在秋猎之前,臣女在府中的贴身婢女红菱,就被长姐以对她大不敬的理由扣留在府中,以至于……”祝思嘉哭得万般委屈,“以至于臣女在此次秋猎,身边竟无一人照顾。” “昨夜臣女喝了长姐递来的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陛下,臣女当真害怕极了,本可趁着您睡着时逃出去的,可臣女不敢,还请陛下相信臣女不是那般下作之人。” 晏修:“……” 很好,意思是他很下作,毕竟普天之下敢睡弟媳的帝王,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从她话间他迅速反应过来,原来她也被下套了,好在她足够冷静,没有鲁莽出逃。 他的表妹和弟弟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他和祝思嘉就是那两只蠢得可怜的鸟。 晏修的眸色柔和了几分,他看向祝思嘉,刚想说些什么,又迅速别开眼。 祝思嘉生得出众,美人眼红落泪更能令人动容,冷静过后,晏修才发现他们二人现在太过坦诚相待了。 她什么都没穿,不比自己,好歹穿了条亵裤。 晏修不情不愿弯下腰,替她捡起地上被他撕碎得有些惨不忍睹的衣服,扔到她脸上:“穿好再跟朕说话。” 祝思嘉拿好衣服,抽抽搭搭地钻进被窝里换,还不忘道谢:“谢谢陛下。” 等她穿好,晏修还是没眼去看。 那衣服被他昨晚糟蹋成那样,现在穿在她身上等同于无。 可晏修转念一想,他是天子,这天下就没有什么需要他回避的,便别扭地转过身看她,耳根悄悄烧得通红: “此事……此事朕定会想办法补偿于你,还有逸王。” 祝思嘉苦笑着落泪道:“陛下不打算杀臣女了吗?” 她昨夜求得太狠,声音现在还带着哑。 晏修:“朕为何要杀你?一来你属实无辜,朕就算要保全一国天子的颜面杀了你,可你以为,这件事就不会被旁人知晓?” 祝思嘉:“是因为猎兔赛吗。” 猎兔赛的时间便定在今日于月落坡举行,是为京中贵女专门设计的趣味比赛,谁没去,自是一目了然。 晏修带上些许赏识:“不错,你很聪明。” “二来,不过是收个女人入宫,朕还怕镇不住那些流言蜚语?” 祝思嘉清楚晏修的手段,好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那可是太能镇住了。 晏修见她脸色转好,总算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唯余脖颈上的指痕和身上各处的痕迹分外明显。 他滚了滚喉结,凑近祝思嘉,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你可恨他们?” 恨?怎能不恨?祝思嘉恨不得将他们二人挫骨扬灰。 可眼下,她只能怯生生得答:“臣女不敢。” 晏修:“不敢,不代表不恨,是么?” 祝思嘉轻轻点头。 晏修的手一路自上而下滑动:“很好,你算得上冷静,也很有胆量。陪朕演一出戏,朕允你美人之位,从今往后不必再仰仗人鼻息而活,你可愿意?” 第4章 和晏修小声商谈完接下来要演的戏,祝思嘉顿感轻松,换上晏修不知从何处替她寻来的宫装。 这辈子,她终于救下妹妹了,这是她重活一世救下的第一人。 上辈子她半夜跑出龙帐,又强行拖着疲惫的身子现身猎兔赛,祝思仪见到她时跟见着鬼一样。 偏偏祝思仪为发酵昨夜之事,早就命人广布传言,说晏修昨夜临幸的是燕王府的一名庶女。 不论传言是真是假,但晏修帐中被抬进了美人是事实,燕王府急得焦头烂额,最终决定让妹妹顶替她进了宫。 可没进宫几年,妹妹便香消玉殒,死前连晏修的面都没见着几次。 她自己的苦果该由她自己来担,再不能让妹妹替她承受。 晏修把他的劲装扔给祝思嘉:“给朕更衣。” 祝思嘉刚给晏修换好衣服,帐外便传来大太监撕扯嗓子的传报声: “太后娘娘驾到——” 晏修脸上宛如乌云笼罩,直接拂袖背过身去。 武帝与生母关系不睦,史官有明确记载,但祝思嘉没想过母子二人竟是不和到这种程度。 门帘掀开,太后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走进,紧随她身后的人群里,赫然出现晏行的身影。 祝思嘉迅速跪在地上行礼,一面沉沉埋下脑袋,一面在心中感慨道晏行真是好算计。 得他这个当事未婚夫亲自出马,才能将她和晏修的荒唐行为进一步坐实。 “陛下今日未去参加围猎,可是有什么不适?” 张太后满脸关切却不达眼底,她甚至还未发现异常,眼中无法掩饰成功的欣喜,她径直忽略低头垂首的祝思嘉,行至晏修身后。 晏修冷淡答道:“并无不适,太后多虑了。” 张太后展颜,继续追问:“那就好,昨夜那个宫女可还——” “思嘉!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突兀的男声打断了张太后的话。 晏行看见跪在地毯上久未起身的祝思嘉,目眦欲裂。 祝思嘉抬眸,对上那张熟悉到令她又厌又畏的脸,提前酝酿好的眼泪全部夺眶而出,声音颤抖无助得不成样子: “王爷……” 纵使她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再见到晏行的这一瞬,强烈的恨意和钻心蚀骨的疼痛还是让她浑身乏力,止不住战栗。 手上甚至有临死前经历的疼痛感。 “思嘉?你是燕王府祝思嘉?” 张太后不寒而栗,她现下才反应过来,跪在地毯上那名女子根本不是祝思仪!倘若是祝思仪,她早便像往常一样跑到自己身侧撒娇了,根本不可能这般规规矩矩跪下行礼! 帐中除却张太后和晏行,一同前来的还有湘王晏为,以及数名太后身边的宫女。 晏修只觉他们吵闹,他装作浑不在意瞥了祝思嘉一眼: “不就是个燕王府庶女,朕昨夜宠幸了她,太后有何疑虑?” 张太后急火攻心,差点站不住脚,晏为见势上前搀她一把补充道: “陛下……您!您糊涂啊!父皇给六哥赐婚的对象,便是祝二小姐祝思嘉!” 晏行见机跪在地上,嗓子眼里硬挤出几分失落:“恳请陛下和太后娘娘为微臣做主。” 晏修面无血色。 祝思嘉感慨他演技竟高超至此,不过须臾,他瞟向太后,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浮现阴森冷笑: “朕为何会无缘无故宠幸祝二小姐,太后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张太后呼吸急促,心如擂鼓,强硬坐在椅子上保持镇静: “哀家昨夜明明安排的是名通房宫女,怎的会变成了祝二?” 她柳眉倒竖,伸手指向祝思嘉怒斥道: “一定是你!是你自己不知廉耻、贪名图利,逸王妃一位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胃口,现在竟敢将主意打到陛下身上!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大秦声望何存?来人,把这个伤风败俗的贱女拖下去乱棍打死!” 她现在只想尽快将祝思嘉除之后快,以免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东西。 张太后宫内两名掌事嬷嬷精通察言观色之道,当即摩拳擦掌朝祝思嘉走去。 祝思嘉飞快爬到晏修身边,抱紧他的长腿大声求饶: “陛下!臣女愿以燕王府上下七十二人的性命作担保,求您明查此事!臣女绝无此心啊陛下!” “臣女昨夜在宴上不胜酒力,一宫女告诫臣女不可在御前失仪,要带臣女下宴休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臣女什么都不记得了。” 美人身形单薄,声泪俱下地哭诉,后背一对蝴蝶骨抖动出可怜的弧度,宛如秋日命悬一线的枯蝶。 有意思,演技不错。 晏修暗暗勾起唇角。 赌上全家七十二口人性命也要争个清白,她做戏未免做得太狠了。 他倏然面软心软,和祝思嘉说话的语调掺了不自觉的柔和: “朕自会为你作主。” “作主?陛下,即便祝二小姐是清白无辜的,可如今她只有一死才能保住皇家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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