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就不必了,微臣有要事要报,还请娘娘回避。” 晏修:“什么事还需要她回避?坐下慢慢说。” 傅逐推辞:“这……不合规矩吧,您是君,我是臣,微臣怎敢与陛下同吃同坐?” 祝思嘉夹起小块地瓜塞进傅逐手里,朝他眨了眨眼:“傅大人,陛下的近臣里,只有您没与他一道煮过茶了。” 傅逐:“微臣领命。” 晏修亲手给他做了杯姜茶递去:“何事要报?” 傅逐接过姜茶:“启禀陛下,您此前交代臣之苗疆秘术一事,臣已出结果。” 晏修:“这么快?” 傅逐垂眼,叹息:“此事,确实关乎太后娘娘……” 晏修错愕,唯手指微动,手中茶盏一个不留神被打翻在地,滚烫茶水烫得双手通红。 祝思嘉和傅逐见状,匆忙让胡顺海和段姑姑分别去取冰块和治烫伤的膏药。 晏修摆手:“不碍事,傅大人细说。” 祝思嘉和傅逐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眼中的意味,他们二人都清楚,晏修一定要听到真相才肯死心。 傅逐从头将他冬月十八撞见的事说与眼前二人。 那日后他格外留意起仁寿堂,分明是西京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医馆,却为何敢给平明百姓开出天价? 傅逐刻意派人去仁寿堂打探紫河车,得到的答复,却是店中没有存货。 但他若想要,仁寿堂不介意将出诊记录上快要临盆的人家户透露给他,前提是他要付得起每户三两的打探费。 傅逐利落付钱,仁寿堂却出尔反尔,告诉他近日要生产的人家户几乎都要自留胎衣,让他另寻他法。他直接上手,将那奸诈掌柜打服,问掌柜的这种无良风气究竟是被谁带起。 掌柜的这才摸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向他透露了一名常年居于西京黑市的苗疆人。 衣着奇怪,并非西京口音,这与那户人家说的都对上了。 傅逐循着这条线去调查那名苗疆人,得知他竟是当今苗王的亲侄乌木盖,几年前因苗疆内部动乱、趁机窃取苗疆禁书后被驱出苗疆。 仁寿堂早在三月前就与乌木盖达成协议,不会再对外兜售任何紫河车。同理,也会看人下菜,遇到家境贫寒、家中却有临盆妇人的人家狮子大开口,逼得人家不得不将紫河车卖给乌木盖。 唯独与邓家达成协议那户人家出了岔子,在他们来仁寿堂看病前,就已经提前把紫河车卖给了邓家,乌木盖急于用药,不死心,这才亲自找上门去。 第189章 事已至此,无需傅逐再告知他通过乌木盖查到的东西,晏修也能想个明白。 太后喝下的一碗又一碗神秘补药,无端年轻许多的面容,无一不彰显着苗疆秘法在她脸上起的作用。 偏偏此事被傅逐抽丝剥茧、找出规律,在她即将圆梦的最后一夜于贾府将罗阳抓获,彻底断了她永葆容光的美梦。 连环杀人案一事,并非罗阳为情所困而对无辜少女痛下毒手,根本就是为了她的一己之私而犯下的血案。 故而她的余生都需要不断服食紫河车,否则会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偏偏此事又是被傅逐无意撞见,敏锐地查出最后真相。 晏修:“乌木盖现在何处?” 傅逐:“臣已带人将他抓进天牢。” 晏修:“嗯,那些无辜女子是怎么死的,就让他怎么死。” 弦外之音,便是此事由不得傅逐对外声张,要秘密处死乌木盖,甚至不给他一个执证太后的机会。 傅逐暗暗凝眉:“陛下,可臣认为,几名死者的亲人都有权得知此事的真相,且——” 晏修头疼欲裂,伸手遮住一双黑沉沉眉眼,教人看不清他神色几何,他微弱打断傅逐道:“都先退下。” 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且他身为肉体凡胎的凡人,就算于家国大事上再如何英明,也终究会有自己的私心。 且此事关乎皇室颜面与声明,不得轻易处置。 待到傅逐等人离殿,祝思嘉走到晏修身后,又想如同往常般伸出手指替他按摩。晏修却拨开她的手,声音哑得不像话,字字句句自喉腔中迸得至极艰难,幽微又痛楚: “蝉蝉,你先回去。” 祝思嘉挂虑他:“玄之,你当真不要我陪着吗?” 晏修摇头:“有些事朕需要一个人冷静独处,你别多心。” 发生这样的大事,祝思嘉十分能理解晏修的心情。 她虽想陪伴在晏修身边,陪他度过每一次最孤寂无助、手足无措时,可她也明白人总会有需要自渡、无法由他人介入因果的时候。 祝思嘉没有多心,悄声离开。 …… 次日,晏修正式昭告天下,太后无德,即日禁足于章台宫,永不得外出。 章台宫遣散宫人,只留下一个年老的嬷嬷和一名十六岁的年轻小太监照顾太后,直到她离世。 余下所有人都会被分配至宫中各处,亦或是自行选择出宫回家。 太后虽不好伺候,可这些年打赏手下人时却毫不手软,章台宫大多宫人早就赚够了衣食无忧一辈子的钱财,纷纷笑盈盈地回寝屋收拾细软去了。 唯独红梅迟迟不肯动身,也不选择领别人宫中的差事,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留下来继续忠诚于太后。 却没想到圣旨传到章台宫那一刻,她冷脸走到胡顺海身边,与他并排站立,冷眼看着太后。 额头上那道被太后砸出的疤早就愈合,疤痕实在难看,红梅忍着痛亲手将其雕琢纹成一朵绽放的血梅。 屋宇之外日丽风清,她额角的梅似要跃然而探出于外,衬得她姣丽动人。 太后原本心如死灰,今日这道圣旨来得莫名其妙,她甚至还没时间生晏修的气,就被章台宫墙倒众人推的场面刺激得几经溃灭。 见红梅还肯留下,她颤着声,欣喜道: “红梅,哀家就知道,哀家平日里没有白白疼你……” “太后娘娘。”红梅浅浅一笑,摸着额角,“属下任务已完成,不能陪伴在您身边,往后您在冷宫可要当心身子。” 胡顺海含笑:“老奴先恭迎红梅姑娘圆满完成任务,重返厌雪楼。” 太后难以置信:“厌、厌雪楼,你是护龙卫?你怎么会是护龙卫!” 如果红梅当真是晏修安插在她身边的护龙卫,那她和陈让的那些事,在章台宫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日饮食,岂不都被晏修知晓得一清二楚? 那晏修岂不是会扒了她和陈让的皮! 红梅谦逊道:“属下不才,正是陛下亲自挑选进厌雪楼中的护龙卫。太后娘娘,后会无期。” 太后想要冲上前去扯住她,却被禁军拦下,她崩溃大喊大叫道: “放开哀家!哀家要见陛下,哀家要去见陛下!哀家是大秦皇太后,是当今天子的生母,你们怎敢如此对待哀家……” 太后撕心裂肺的呼号在红梅身后响起,她大步向前,再也没回头。 …… 祝思嘉听到晏修与太后彻底决裂的消息时,只是微微一愣。 晏修与太后的关系、发生在母子二人之间的变故她并不清楚,可她十分能明白晏修所做的任何决定。 人人都说他没有心、他没有情,祝思嘉却认为晏修是天底下最重情之人。 即使太后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到这个份上,他还是选择为她保留最后的尊严,选择将此事瞒天过海。 甚至不惜违背他的原则。 这个决定一出,即便太后从前明面上犯过多少大错,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如何,史书上还是会写下晏修是个犯了不孝之道的帝王,就连那群从前与旧党水火不容的朝臣,也会频频上奏向他谏言。 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要他一人背负。 祝思嘉担心晏修,放下手上账目后立刻披上斗篷准备外出,没想到晏修主动来了长乐宫。 晏修拉着她坐下,手指慢慢抚过纸上她留下工整的字迹,似笑非笑调侃她:“蝉蝉越来越有一代贤后的样子了。” 祝思嘉现在不想与他玩笑,她扑进晏修怀里,紧紧抱着他,哽哽咽咽:“陛下。” 晏修捏着她的下巴:“哭什么?朕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祝思嘉:“陛下分明知道臣妾在担心什么。” 晏修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朕是天子。” 祝思嘉默默淌下泪,不说话。 晏修抓起她的手,反复观察柔荑,扯开她的话:“朕一直在想,蝉蝉的字写得不错,从前又怎会传出你甚至目不识丁的流言。” 实在是可恨。 祝思嘉收回手:“陛下也知道流言害人,为何还要……” 晏修:“与其纠结这些身后之事,不妨先想想今年要给广平侯送上什么样的生辰礼物。” 是啊,公主府又要举行寿宴来了。 第190章 祝思嘉吸了吸鼻子:“臣妾今年才不去呢,臣妾想留在宫中陪伴陛下。” 不想去长公主府是真,但留在宫中陪着晏修才是最要紧之事,他现在虽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但心中关于太后那一块,早就千疮百孔了吧。 晏修:“哦?蝉蝉怎会认定朕不会去赴宴。” 祝思嘉:“臣妾再笨也知道,能让陛下纡尊降贵亲自上门的人很多,却并不包含广平侯在内。” 晏修沉默了会儿,捏了捏她脸上软肉:“你这些小聪明,我有时候都拿你无可奈何。” 祝思嘉见势撒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晏修:“这话谁教你的?朱大人?” 祝思嘉骤然红了脸:“不然?陛下口口声声说拿臣妾无可奈何,可到了有些地方,陛下可是根本不饶人。” 晏修把她抱到床上放下,缓缓解下腰带,他干咳道:“于此事上,朕确实半分都让步不得。” 二人温存半晌,晏修枕着祝思嘉的臂弯沉沉睡去。 他太累了。 祝思嘉不愿挪动,伸出手,一遍遍替他舒缓在睡梦中都紧锁的眉头,眼神飘向不远处桌面上那几张纸。 也就晏修对她现在的字夸得出口。 她的字只占到工整二字,至于笔法笔锋、间架结构根本就毫无美感可言,远比不上祝思仪和晏行那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 尤其是以行书著称的晏行,一幅墨宝可在西京诗会画坊上售卖出天价。 祝思嘉清楚地记得,晏行厌恶她这手字厌恶到了极点。 前世时他换着花样折磨她,他心情差,就在床榻上将她折腾得遍体鳞伤;他心情好时也会折磨她,不过是以一种温柔的方式,譬如捏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亲手教她写字。 只为把她培养成另一个祝思仪。 若是她写得不对、写得不让他满意,换来的又是新一轮的情事折磨,他就算不亲自解衣宽袍,也会拿出各种各样骇人的器物用在她身上,亲眼看着她反复痛苦的好。 晏修虽然在这方面也算强势,可至少也会让她舒服,从中得趣。 在晏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身体力行的调/教折磨下,不出几年,她练就了一手与他一模一样的好字。 一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行书小字。 只是这辈子她碍于种种外因,不得不重新写回从前的字体。 因此除了晏行,无人知晓她还会一手可以以假乱真、冒充晏行的字体。 有穿堂风过,吹动压在桌面上的白纸,细微作响,祝思嘉听着那道响声觉得甚是悦耳。 晏行敢胆大包天到设下这么大的局,只为把她带出皇宫,她自当还他一份更大的礼。 …… 晏修匆匆午寐片刻,回了太极宫。 祝思嘉沐浴净身,又换了套崭新的衣裙,反复确保自己的脸色如常,衣着得体,这才在正殿召见碎玉。 一如既往,她屏退了余下之人。 碎玉:“娘娘有何要事?” 祝思嘉并未开门见山,她问道:“你们在厌雪楼时,可否接触过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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