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儿一发不可收拾。 晏修吩咐宫人将晚膳端进帐内,陪着祝思嘉慢慢悠悠吃完。 时辰尚早,二人借着光,一个翻书一个摆练棋子,世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夏日没完没了的蝉鸣。 当夜入睡前,晏修在冷水浴桶里泡了足足半个时辰。 消暑解热是真,降火更是真。 他回到榻上后,祝思嘉担心他憋着难受,伸出手在他身上游走,试探道: “玄之,我可以用手的。” 黑暗里,无人知晓晏修的喉结滚动了几次,他抓住祝思嘉的手,假意打了个哈欠: “不必,早些歇息,明日我还要盯着你继续活动呢。” 祝思嘉“哦”了一声,乖乖不动了。 晏修怕她热,又挪动了半分位置,祝思嘉忽然一个用力抓着他,正抓到他分明的腹肌上,宛如抓到铜墙铁壁,她不安道: “玄之,你是不是厌恶我了。” 如此无理取闹,晏修却喜欢得不行,他转过身,面对着她说话: “怎么,我的好蝉蝉终于学会患得患失,学会吃醋了?” 祝思嘉带着哭腔:“嗯。” 晏修:“这不是怕热着你?免得你半夜嫌我烫,又对我拳打脚踢的。” 祝思嘉闷闷笑出了声。 这几声轻笑似根羽毛,挠得晏修心里痒痒的,她摸上去确实清爽微凉,晏修恨不得直接把她当冰块抱进怀里。 可他不能。 他声音很轻,比她的笑声还要轻,似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他道: “蝉蝉若能在海猎前好起来,兴许我就会更开心了。” 第248章 大秦从前并不与海相接壤,今初得海域,晏修便想举行前所未有的一次海上盛会。 错过这般盛会,说不遗憾是假的。 就算晏修亲自参与,可留给她的,除却海猎结束后获胜者夺下彩头的身影,再无其他。 祝思嘉暗暗怪起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不能目睹这次盛况,真是十分可惜。 不过嘛—— 未必没有机会。 莫说是海猎,此次随行东巡的大部兵力及将领,连水战都不怎么擅长。 海猎那日假使遇到狂风,他们在海面上多少要吃些苦头,上吐下泻都是小事。 若不慎掉入水中,汪洋可不比小溪般温和,将不擅水的人吓破胆都有可能。 顾及此,晏修便下令,待大军抵达莱州,先在海域附近安营扎寨一月,这一月留予他自己连同各路将领在海面上历练,待到功成,再正式开始比拼。 约有五日进程便能抵达莱州,加上这一个月的空闲,祝思嘉这双腿,或许还有能行走的机会。 她暗下决心,这段时日勤加练习,若真等到海猎那日,晏修见了她,应该会开心许多。 …… 队列抵达莱州时正过正午。 要在莱州海边长住一月有余,营寨扎得格外正式,甚至更甚秋猎那回的规模,走入帐中,富丽堂皇,处处华贵,与居于宫殿内无异。 海域附近的渔民,已被临时迁入莱州城中暂住。 在东巡队抵达前,远远儿的,有些胆子小的渔民,一见着阳光下那只过分耀眼的青鸟图案,就吓得不顾家中财物四散奔逃。 直至秦人友地同他们招呼,一些低阶士卒还分东西给他们吃;祝元存和任淮主动带头,命人腾出马车,替渔民们装载这段时日要用到的行李,他们这才渐渐放下心,欢天喜地拿着晏修的补偿银两,跟着小队秦兵进城了。 祝思嘉在马车上,远远儿地瞧见这一切。 转头看,身边的晏修不知是否因为暑气,满脸的无奈,却无一丝烦躁,单手撑着头倚在车窗上,抿紧薄唇。 看来他的风评和“名声”,还是令远在天涯海角的莱州人惧怕不已啊,想改变他们、乃至天下人之观念,绝非一朝一夕能成。 他苦恼是正常的。 除却等待时间的流逝,等待青史轮回流转,否则绝无捷可走,晏修的统治究竟是否残暴无道,自会有无数今人口口相传。 祝思嘉似笑非笑,拿了个提神香囊给他: “陛下莫要担心,臣妾相信,千百年后,你定会是位史书上无人可比的君主。” 晏修深深嗅了下香囊,精力是要充沛了些: “不必等到千百年后,朕也一定无人可比。蝉蝉,有时朕在想,若朕能寻得长生不老药,那大秦——” 大秦会不会也能千秋万代? 长生。 他这般渴望长生,渴望成就千秋霸业的人,上辈子却偏偏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大多说辞都说他过度劳累、费心费神所致,可他死后,政权旁落于他人之手,史书也可遍经篡改,有关他是几千年来最暴戾帝王的言论,又层出不穷。 甚至大秦末年乱世时,还有人大胆到说他是因为造太多杀业,而被上天收走寿命,才令大秦盛极而衰。 史书上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他就此背负上千年的骂名,甚至直到这个人间的尽头。 想到这些,祝思嘉鼻腔发酸,她捂住晏修的嘴,挡下他剩下的话:“玄之,你才二十四岁,就想着去求长生不老了?” 晏修笑了笑,拨开她的手指:“更准确些,是朕想与你共长生。” “闻言莱州海上千里开外,有蓬莱仙山。仙山上有无数玉宇琼楼,羽衣仙人,若能得仙人点化,赠予长生不老药,自能不老不死不灭。” 祝思嘉静静看着他:“此番东巡,见过这浩瀚大海,心境定当更加豁达从容才是。长生不老是以后的事,当下,你想做的事只要日后能无悔便好,不要急于这一时。” 晏修点头。 她虽不懂政事,却总是很懂他的心。 他看她喝完桌上特调的酸梅汤,换了身更简便的劲装,离开营帐: “外面日头正毒辣,你先好生歇息,我先去巡视一番,顺便再处理些要务。” …… 晏修离开后,除却馨儿外,祝思嘉今日无人作陪,身边空落落的。 珍珍和祝思盈忙着与别的贵女结伴去海滩上嬉戏,杜羡和朱雅被晏修叫去共同商议海猎事宜、改进赛法。 就连祝元存也因为报名了海猎,再不能整日无所事事推着她到处走动,刚安置好附近渔民,他连饭也未用,就和任淮等人马不停蹄跑去大船上适应风浪。 祝思嘉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这种独处环境。 这辈子她活得很好,身边总是热热闹闹,有人相伴相陪的,亲朋好友也好,爱人也罢,她太贪恋这种感觉了。 不像上辈子那样,晏行若生起气来,甚至一整个月一句话也不会和她说,还命令府中的下人也不要和她搭话。 倒是找她泄欲一事,他永远都在乐此不疲,可即便是强拉着她侍寝的时候,晏行更会直接让她背过身去,不愿看见她这张脸。 她孤单到快要失常时,总会找到排忧解闷的法子,譬如今日和院子里的小鸟儿说说话,明日对着花草石头自言自语。 但一旦被晏行察觉她这些怪异行为,飞到她院中的鸟会被弩箭射杀,院子里被她精心照料的花花草草,也被他命人尽数拔去。 身边无人时,祝思嘉难免想起前世那段晦暗时光,便胸闷气短,浑不自在。 她歪头对馨儿道:“今日不如你推本宫去外面走走。” 馨儿:“娘娘,您就不担心晒黑了?” 海域附近林木不比平地,祝思嘉怎么忽地想出去了? 祝思嘉:“人总是要出去透透气的,你快些推本宫出去,让本宫闻闻海风是何种味道,见识见识大海究竟是何种模样。” 馨儿:“奴婢遵命。” 等她推祝思嘉走出营帐时,营帐外,一身黑衣的碎玉早已恭候多时。 他手里还拿着把长长的伞。 祝思嘉向来不喜兴师动众,若她当真想要散心,大可前呼后拥带上一群人,边走边抬着遮阳的华盖。 但这种天气,宫人们都无精打采,她不忍为难。 碎玉似乎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居然拿着一把相对轻巧的伞出现在此。 第249章 这才过去多久,碎玉伤得这般厉害,人说不定还没养好呢,就下地行走。 馨儿以为他特意过来一趟,只为送伞,正要上前,碎玉把伞拢了拢,藏在身后: “馨儿姑娘,您推着娘娘走,在下跟在一旁打伞。” “也对。”馨儿后知后觉,“若我替娘娘打伞了,谁又推着娘娘走呢?还是碎玉大人想的周到。” 祝思嘉偏着头,越过馨儿的背影看向碎玉: “怎不好好留在你帐中养伤?把伞放下,先回去吧。” 碎玉:“娘娘,属下的伤已无大碍。” 祝思嘉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注视他。 以往她下达何种命令,碎玉都会照做不误,可今日他就像铁了心要替自己打伞一般。 真是个犟的。 碎玉面上满是恭敬,低垂眉眼去看脚下细软的沙子,耳畔是不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终于,只听见夹在在风中一股微弱的无奈叹息: “罢了,既然你执意想跟着,替本宫撑伞便是。” 在抬头回应她前,碎玉的嘴角悄悄弯了一下,转瞬即逝:“属下遵命。” …… 海滩边熙熙攘攘,全是肆意玩水的少年少女。 更大胆些的少年郎,直接脱掉上衣,光着膀子钻进海浪里,羞得一众千金面红耳赤。 过一会儿,他们才在远处的海面上露出脑袋,张嘴一笑,就是满口洁白的牙: “原来在海里玩水是这种感觉,还以为多困难呢。” 有少女好奇:“何种感觉?” 世家少年调皮道:“多说无益,不如下来同游?” 少女:“你!你无耻!” 祝思嘉看着眼前一幕幕,丝毫不掩面上笑意,青春正盛、年华正好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吸睛的存在。 馨儿本想提醒众人她凤驾到此,祝思嘉伸手阻挠: “不必,让他们尽情嬉闹,好不容易离开西京城到海边一趟,就不必拘着他们讲究西京的繁文缛节。” 话虽这般说,但想有人不注意到她也难。 譬如今年年初,才刚升任为门下侍郎黄成黄大人家的独女,黄玉菡。 黄玉菡人如其名,今日也穿了身轻盈的鹅黄色襦裙,娇滴滴水灵灵的小丫头,正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向祝思嘉行礼: “臣女拜见昭仪娘娘。” 有些面生的一张脸,祝思嘉还是在脑中回忆许久才记起来她是何人。 祝思嘉抬手:“黄小姐不必客气,平身。” 黄玉菡盈盈起身,没有离开的打算,顶着烈日站在祝思嘉身旁,白嫩的脸蛋被晒得通红,一副有话要说的踌躇模样。 她这个岁数的小丫头脸皮薄,若有求于自己,必然是不敢抢先开口的。 祝思嘉不介意替她做个顺水人情,又等了片刻,见她当真毫无去意,想必是诚心想求,才指着海面悠悠试探道: “黄小姐,大好时光,为何你不与同龄的伙伴们共享,反倒要待在本宫这个无趣之人身边。” 黄玉菡被她说得面上青一阵紫一阵,像冬月挂满枝头的柿子,又打了一层霜,反倒甚是可爱。 馨儿憋着笑看她,碎玉板着脸没动。 黄玉菡鼓足勇气,上前一步跪在祝思嘉面前:“娘娘聪慧,臣女确实有事要求娘娘。” 祝思嘉:“何事?先起身再说。” 黄玉菡被婢女搀起来,手指绞着自己的长裙:“臣、臣女想知道,侯爷他现在可有婚配?” 能向祝思嘉打听的,自然是有关祝元存的事。 祝思嘉摇头:“尚无,武兴侯是个不着调的,西京城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黄玉菡笑得愈发娇羞:“娘娘,若臣女说臣女愿意呢。” 祝思嘉愕然:“黄小姐,你没开玩笑?” 且不说别的,单论祝元存和姜嫄一事,就在琅琊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多少原本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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