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个曾经井井有条的家,渐渐变得一团糟。 封临川推开卧室门时,姜霁月正倚在窗边看书。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站在门口,声音低沉。 姜霁月合上书页,抬眸看他:“我没闹。” “那为什么不管家里的事了?”他走近几步,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在空气中弥漫,“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没有生气。”她将书放在一旁,“只是不想管了。” 封临川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理由。” “累了。”她平静地说,“家里有佣人,我不做也可以。” 她想起上一世,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封临川的咖啡必须 85 度,三明治要烤得金黄酥脆。孩子们的衣服要手洗,连袜子都要熨烫平整。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封临川对孟书晗的温柔,是孩子们对“书晗阿姨”的亲近,是她六十二岁生日那天的孤独死去。 “姜霁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闹脾气就直说,别像个三岁孩子。” 她扯了扯唇角:“我没闹脾气,只是想休息。”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推开。 封煜和封玥冲了进来,小脸上写满愤怒。 “妈妈太懒了!”封玥尖声喊道,“我们要书晗阿姨来照顾我们!” 封煜也跟着嚷嚷:“书晗阿姨比你温柔,比你勤劳,比你好一万倍!” 封临川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姜霁月脸上,似乎在等她服软。 可她只是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既然你们觉得她好,那就接她来吧,我没意见。” 空气瞬间凝固。 封临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确定?” 姜霁月深吸一口气:“非常确定。” “爸爸快走!”封玥迫不及待地拉着封临川的袖子,“我要书晗阿姨现在就过来!” “有了书晗阿姨,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了!”封煜冲着姜霁月做鬼脸,“你走吧!离开这个家!” 封临川最后看了姜霁月一眼,见她依然无动于衷,转身带着孩子们大步离开。 姜霁月站在原地,听着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轻轻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就会如他们所愿。 彻底离开他们,离开这个家。 孟书晗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指挥着佣人把客厅重新布置了一遍。 “这套沙发太沉闷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真皮沙发,转头对封临川柔柔一笑,“临川,我们换套米白色的好不好?” 封临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对管家吩咐:“按孟小姐说的办。” 姜霁月站在楼梯拐角,看着工人们把半年前她精心挑选的沙发抬出去。 封煜和封玥像两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孟书晗身后,兴奋地指指点点:“书晗阿姨,这个抱枕也要换掉!妈妈买的丑死了!” 孟书晗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好,都换。” 姜霁月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 那些抱枕是她怀孕时一针一线亲手缝的,里面塞的是防过敏的羽绒棉,就因为他们小时候皮肤敏感。 现在,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陌生。 餐桌上,孟书晗坐在原本属于姜霁月的位置,温柔地给两个孩子夹菜。 封临川偶尔会亲自给她倒一杯咖啡,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眼底带着姜霁月从未得到过的柔和。 晚上,客厅的灯会暗下来,四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 封玥蜷在孟书晗怀里,封煜靠在封临川肩上,笑声不断传来。 姜霁月经过时,他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透明人。 更可笑的是,曾经,封临川、封煜、封玥对生活品质苛刻到令人发指。 可现在呢? 她看着孟书晗随手把他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扔在茶几上,表盘朝下,而他宠溺地戴上;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穿着孟书晗随便扔进洗衣机的校服去上学,领口还沾着昨天的酱汁;看着孟书晗把外卖倒进盘子谎称是自己做的,却没有一个人拆穿。 更可笑的是,他们竟把孟书晗宠上了天—— “书晗,这些粗活你别碰。”封临川拦住要收拾茶具的孟书晗,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 “书晗阿姨,我帮你拿包!”封煜殷勤地接过孟书晗的限量版手袋,那副谄媚的样子,姜霁月从未在自己儿子脸上见过。 “书晗小姐只需要好好休息。”管家恭敬地递上意大利手工拖鞋,“其他事情交给我们。” 多讽刺啊。 她在这个家做了六年的保姆,他们视而不见。 而孟书晗一来,就成了众星捧月的公主。 佣人们私下更是议论纷纷。 “先生对孟小姐真好,从来没见过他对夫人这样。” “两个孩子也黏她,我看啊,这个家迟早要换女主人!” 姜霁月早已心如死灰,什么都不管不问,只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直到那天下午,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夫人!少爷和小姐在学校过敏了!救护车刚把他们送去医院!” 姜霁月赶到医院时,两个孩子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封临川站在走廊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意。 “姜霁月。”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到底在干什么?” 姜霁月一怔:“什么?” “他们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封临川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为什么让他们喝芒果汁?” “不是我!”姜霁月直视他的眼睛,“我从来不会往家里买芒果。” 自从孩子第一次吃芒果住院后,她便万分小心,千叮咛万嘱咐所有人不能给孩子吃芒果,连学校食堂的菜单都要亲自过目,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是你?”封临川冷笑,“那是谁?佣人?还是他们自己找死?” 姜霁月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护士推门出来:“孩子醒了。” 病房里,封煜和封玥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到他们进来,眼神闪烁了一下。 “怎么回事?”封临川沉声问。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指向姜霁月:“是妈妈!她之前买的点心里有芒果!” 姜霁月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说什么?” “就是妈妈!”封玥带着哭腔喊道,“她明明知道我们过敏,还故意给我们吃!” 封煜也用力点头:“真是太坏了!” 姜霁月的手指紧紧攥住门框,指节泛白:“封煜,封玥,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最好立马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够了!”封临川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姜霁月,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不仅害他们,还逼他们撒谎?” “我没有……”姜霁月的声音微微发抖。 “你是想说他们诬陷你?”他冷笑,“他们才多大?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你配当母亲吗?” 两个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封临川立刻松开她,转身去哄。 可他们越哭越凶,小脸涨得通红。 “爸爸……”封玥抽噎着,“我们好难受……” “怎么才能舒服点?”封临川低声问,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封煜红着眼睛看向姜霁月:“她对芒果也过敏,让她也喝芒果汁!让她也难受才行!” 姜霁月心底一片冰凉。 她看着封临川,他眼底的寒意让她浑身发冷。 “好。” 他直起身,打了个响指,两个保镖立刻推门而入。 “按住她。” 姜霁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椅子上。 保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 一升芒果汁被灌了进来,甜腻的液体呛进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她的皮肤,脸部开始肿胀,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她痛苦地抓挠着脖子,视线模糊地看向封临川。 他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两个孩子已经不哭了,兴奋地拍着手:“活该!就该让她也难受!” 黑暗袭来前,姜霁月最后看到的,是封临川冰冷的眼神。 …… 不知过了多久,姜霁月在病床上醒来。 她的喉咙火辣辣的疼,脸上还残留着过敏的红疹。 病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孟书晗。 “临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过敏……我只是想给他们榨杯果汁……” “不怪你。”封临川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你不知情。” “要是我早点来说明实情,也不至于让你误会了姜小姐。”她说着说着,语气无奈,“煜煜,玥玥,你们也是,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怎么能为了袒护我,把一切都推到你们妈妈身上呢?” 两个孩子委屈巴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书晗阿姨,我们知错了……”封玥抽抽搭搭地说,“我们只是……只是不喜欢妈妈……” “是啊,”封煜也跟着附和,“她总是管着我们,不让我们吃零食,还要我们按时睡觉……我们想让她走……” 姜霁月的手指死死攥住被单,指节泛白。 这就是她十月怀胎,险些死在手术台上生下的孩子啊。 她记得生封煜那天,产房外空无一人。 护士告诉她,封临川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抽不开身。 她痛得死去活来,却只能独自咬牙坚持。 生封玥时更是凶险,难产大出血,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而封临川,因为一个跨国并购案,飞去了国外。 可如今,她拼了命生下的两个孩子,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她疼得撕心裂肺,眼泪止不住的流,捂住心口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紧接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航空公司确认机票信息的电话。 “姜女士,您预订的飞往云城的单程机票已出票,请问需要为您选座吗?” “靠窗,谢谢。”姜霁月慌乱的擦干眼泪,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电话刚挂断,病房门被推开。 封临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西装笔挺,连袖口都一丝不苟。 “在和谁打电话?”他淡淡地问。 姜霁月将手机放到一旁:“朋友。” 封临川没有追问,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上次的事弄错了,是书晗给他们喝的芒果汁。”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但她不知情,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姜霁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窒息。 得知是她后,他恨不得杀了她;可换作孟书晗,就变成轻描淡写的“不知情”。 她张了张嘴,想质问,想嘶吼,想将满腔的委屈和不甘统统发泄出来。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声几不可闻的: “嗯。” 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她好累,累得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 那些曾经让她辗转反侧的委屈,那些日日夜夜积累的不甘,此刻都化作了唇边一抹自嘲的苦笑。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就是这么简单。 封临川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顿了顿又说:“下周孩子们要去夏令营,我和书晗陪同,你自己回去。” 他等着她像往常一样哀求或哭闹,可姜霁月只是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了。” 封临川皱眉,觉得她的反应异常,但手机适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公司有事,先走了。” 门关上后,姜霁月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这几天,姜霁月的手机开始接二连三地震动。 全是孟书晗发来的消息。 一连串的照片和视频,记录着夏令营的欢乐时光。 视频里,封煜和封玥骄傲地向同学们介绍孟书晗:“这是我们的妈妈!” 同学们羡慕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哇!你妈妈好漂亮!” “爸爸帅妈妈美,你们真幸福!” “那平时接你们上下学的是谁啊?”一个孩子好奇地问。 画面里,封煜和封玥的表情僵了一瞬:“哦,那是……照顾我们的保姆。” 姜霁月的手一抖,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她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笑了。 原来在这些年里,她只是一个免费的保姆。 不过没关系,她这个保姆很快就要卸任了。 以后,就让他们心爱的“妈妈”去照顾他们吧。 一周后,管家把封煜和封玥送回了别墅。 两个孩子一进门就直奔厨房,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妈妈!”封玥尖着嗓子喊道,“你知道吗?书晗阿姨在亲子运动会上崴了脚,爸爸可心疼了!” 封煜也迫不及待地补充:“爸爸包下整座医院给书晗阿姨治病,连公司会议都推掉了,一直陪在她身边!” 姜霁月站在烤箱前,静静听着孩子们的炫耀,手指稳稳地戴上隔热手套。 “妈妈,你有没有在听啊?”封玥不满地跺脚,“爸爸对书晗阿姨可好了,比你——” 烤箱“叮”的一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厨房。两个孩子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 “是蛋糕!”封煜踮起脚尖,“我要吃!” 姜霁月取出烤盘,蛋糕边缘有些焦糊。 她皱了皱眉,直接将它倒进了垃圾桶。 “啊!”封玥尖叫起来,“你为什么扔掉!” “糊了,不能吃。”姜霁月平静地说。 “你骗人!”封煜愤怒地踢了一脚垃圾桶,“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生我们的气,所以不想给我们吃,坏妈妈!” 封玥的小脸涨得通红:“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姜霁月摘下隔热手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自己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正好,”她轻声说,“我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 “以后,你们就去找孟书晗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楼梯。 身后传来两个孩子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们恨你!永远恨你!” 姜霁月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就在她踏上第三级台阶时,后背突然被猛地一推—— “去死吧!” 天旋地转间,她的身体重重摔下楼梯。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两个孩子站在楼梯顶端,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活该!”封玥拍着手。 “谁让你不给我们吃蛋糕!”封煜做了个鬼脸。 姜霁月艰难地撑起身子,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小恶魔,怎么也无法将他们与当初在产房里奄奄一息时,她拼死也要生下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大门突然被推开。 “怎么回事?” 封临川低沉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孟书晗,看到这一幕,三人都愣住了。 “爸爸!”两个孩子立刻变脸,哭着扑过去,“妈妈把蛋糕扔了不给我们吃,还说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封临川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蛋糕上,又看向满身是血的姜霁月,眉头紧锁:“姜霁月,你为什么非要和两个孩子过不去?”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和自己的亲生儿女说这种话,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姜霁月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衣领。 她看着封临川,忽然笑了。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配过?”她的声音嘶哑,“你不是一直都只把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封临川瞳孔微缩。 “既然你想要的妻子是孟书晗,”姜霁月擦去脸上的血,“两个孩子也只想让她当妈妈,那我退位,成全你们一家四口。” 空气瞬间凝固。 封临川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死死盯着姜霁月,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姜霁月,别忘了,”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封姜两家当时是联姻合作,本就没有感情。”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爱吗?”他冷笑,“抱歉,我给不了。” 姜霁月听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是啊,他说得对。 是她蠢,是她笨,居然想把神祇拉下神坛。 封临川确实曾被拉下来过,但那个人不是她。 她早该知道的。 “临川,好啦……”孟书晗适时地拉住封临川的手臂,“孩子们吓坏了,我们先带他们上楼吧。” 封临川深深看了姜霁月一眼,最终转身,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带着孟书晗离开了。 姜霁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鲜血仍在不断滴落。 她现在无比后悔, 后悔嫁给封临川,后悔生下那两个孩子。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三天后,是封煜的生日。 宴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香槟塔在宴会厅中央熠熠生辉,封临川一如既往地包下了整层楼,为封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姜霁月站在角落,看着封煜和封玥一左一右牵着孟书晗的手,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围着她转。两个孩子全程黏着孟书晗,故意把她这个亲生母亲晾在一旁。 封临川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端着香槟杯,目光时不时落在孟书晗身上,眼底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封总真是深情,这么多年了,眼里还是只有孟小姐。” “可不是吗?两个孩子也随了他,眼里只有孟书晗。” 宾客们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姜霁月的耳朵。 “我和封总、孟小姐是大学同学,当年封总宠孟小姐的时候,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压低声音,“就差没毕业就求婚了。” “怪不得!”旁边的人恍然大悟,“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哪怕没有妻子的名分,也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有些人啊,绞尽脑汁嫁进来又怎样?”有人轻蔑地瞥了姜霁月一眼,“生了孩子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丈夫的心?我看她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 姜霁月静静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沉闷却不再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 孟书晗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进来,红唇微扬。 “离婚冷静期三天后就到了。”她直视姜霁月的眼睛,“你会遵守约定离开的吧?” 姜霁月按下 1 楼的按键:“当然。” “我比谁都希望尽快离开。” 孟书晗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这个家。” “反正临川和孩子们都不喜欢你,他们会慢慢忘记你的。” 电梯缓缓下降,姜霁月没有回答。 突然—— “轰!” 一声巨响,电梯猛地一震,随即陷入一片漆黑。 “啊——!”孟书晗尖叫出声,慌乱地掏出手机,“临川!救命!电梯出故障了!” 姜霁月重重撞在墙上,额头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还好吗?”搜救员的声音透过电梯门传来。 “快救我们!”孟书晗拍打着电梯门,“我腿被卡住了!” 金属撬动的声音刺耳地响起,一道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搜救员探头查看情况,脸色凝重:“封总,两位小姐的腿都被变形的门卡住了,但时间紧急,现在只能先救一个,您要先救谁?” 姜霁月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封临川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搜救员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孟书晗身上,没有丝毫犹豫:“救书晗。” “先救书晗阿姨!”封煜和封玥哭着拉住搜救员的袖子,“快救她!” 搜救员皱眉:“封总,封少爷,封小姐,另一位小姐伤势更重,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先救她。” “我说了,救书晗!”封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 搜救员叹了口气,只能伸手去拉孟书晗。 姜霁月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孟书晗救出去,而失去一半支撑的电梯门发出可怕的“嘎吱”声—— “砰!” 变形的金属重重砸在她的腿上,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她最后看到的,是封临川抱着孟书晗离开的背影,和两个孩子欢呼雀跃的模样。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 姜霁月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耳边是心电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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