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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一看就知道是俄国人的银发少年,还有露娜和菲尼克斯。 他们五个看起来很亲密,如同久别重逢的故人,而不是从未见过面的笔友。 那位东方少年看到亚伯拉罕,立刻主动走过来伸手:“您就是罗恩的伯伯亚伯拉罕先生?非常感谢您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接我们,我是秦追,来自中国,是一名医生,外科内科都能看。” 亚伯拉罕与他握手:“久仰大名,心脏手术的攻坚者,百浪多息的父亲,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医生。” 秦追谦虚道:“谢谢。” 他心里明白自己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哪怕手术和药是他自己实验和寻找,但也是因为已经有前人为他指明方向,这一切才如此顺利。 他顺手握住亚伯拉罕的手腕,叮嘱道:“您的脂肪肝有点严重,以后可不能碰酒。” 亚伯拉罕:“啊?” 露娜赶紧解释:“通过感知脉搏判断身体状况是中国医生的绝活,扣霍勒家族的脉诊非常有名,所以他们看谁顺眼的话,就会顺手把个脉。”她用胳膊捅了下秦追,示意他收敛一下。 秦追捂着腰,心中委屈,他其实已经通过亚伯拉罕的面色看出他肝不太好了,脉诊只是确认一下啊,这是罗恩的亲伯伯,他关心一下又怎么啦? 色当,民宅,开车时爆发的肾上腺素褪去,菲尼克斯洗干净自己,换上行李箱底的西装,喷上香水,站在镜子前,又觉得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他拿起梳子,转身出门,敲了敲左侧的门。 秦追开门,眼睛先看到菲尼克斯的肩膀,抬起头才看到脸。 一点也不小的小少年举着梳子,蓝蓝的眼眸盯着他,秦追无奈地让他进屋:“进来吧。” 菲尼克斯跟进屋里,即使不会在色当久留,他也为每个伙伴准备了单独的房间,寅寅将他的背包放在桌上,满是泥泞的衣物叠好搭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本人穿着在荷兰买的深色衬衫与长裤,外面加了件马甲,黑发带着湿气,显然才从浴室出来没多久。 西式的装扮,东方的气质,洗去了山林中的灰头土脸,还有击杀敌人时的凶狠,寅寅更像一位精英学者,明眸善睐,看菲尼克斯的目光很温和。 椅子上面已经沾了泥痕,估计菲尼克斯不愿意坐,秦追说:“你坐床上。” 菲尼克斯依言坐在床沿,秦追跪坐在他身后,拿起梳子小心地将少爷仔一头金色卷毛梳通。 这孩子的发际线非常优秀,尤其是额头的美人尖,发质有些软,秦追熟练地照顾菲尼克斯,仿佛他们不是今日才第一次在现实中触碰彼此,他的手已触碰过菲尼克斯的头发许多次。 这么想也没错,小卷毛在梳头这件事上很依赖他。 “好了。” 秦追走到一边,将梳齿上缠绕的几根金发摘下来,这是自然落发,梳头时会自然掉落,对发量没有影响,回身时差点撞上菲尼克斯的胸口。 这孩子的身形近看真的很有压迫感,秦追敏捷地后退两步站稳。 菲尼克斯一脸自然地说道:“我们明天就离开色当,这里物资不算丰富,你们晚几天来的话,恐怕就没鲜食吃了。” 秦追意外道:“色当还有鲜食吗?我还以为这里除了农户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吃罐头。” 菲尼克斯骄傲地扬起下巴,和秦追勾肩搭背地往外走:“我知道你不喜欢罐头,在森林里的时候,比起罐头,你宁肯用牙齿去磨硬饼干,所以购置了活鸡活鸭过来,可以做给你吃。” 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你要是明天来,露娜就要对它们下嘴了。” 露娜面无表情、叉腰站在走廊中:“我就是受不了这儿的伙食,臭小子。” 她上前把秦追从菲尼克斯的臂弯里抓出来,胳膊一抬,也架秦追肩上:“为什么你不来帮我梳头发呢?明明你帮知惠梳的辫子就很可爱。” 秦追:“你想梳羊角辫还是蝎尾鞭?” 露娜思考了一下:“我都想要,可以左边羊角辫,右边蝎尾鞭吗?” 秦追:“虽然你的发量经得起这么编,但建议不要这么做,喜感会多过美感。” 五人组集中到客厅里聚会,格里沙正在用食材炖一锅老鸭薏米汤,知惠抬手就是一瓶啤酒倒到另一个锅里,又将切好的鸡往里放,秦追连忙上去帮忙。 待五个人热热闹闹摆了一桌子,露娜倒好六杯果酒,通过通感看一眼正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罗恩,举起酒杯:“为了庆祝我们平安汇合,干一杯!” 秦追跟着他们一起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这果酒度数很低,更像果汁,格里沙一口闷完,拿起罗恩的酒杯也干了。 热闹间,秦追感知到自己的弦被弹了一下,明明在高维世界中听不见声音,他却仿佛听到一声噔~ 菲尼克斯就看到秦追微微侧头:“埃米尔?对,我们已经到法国境内了。” 只有家族中的“纽扣”才可以与其他家族沟通,这是独属于秦追的沟通渠道。 “是的,我们在聚餐,罗恩也在,嗯,你的弦不能连接上我们的,所以看不到他,等战争结束后,也许你可以去瑞士见见他,那时候他的心脏病说不定就好了。” 交叉循环心脏手术的成功率在70%到80%之间,与患者和供体的身体状态有很大关系,秦追一直没有直言过罗恩的身体状态如何,但也从不提手术成功率的事情。 他只是一往无前,为了一场可能失败的手术跑到一战的欧洲并非没有意义,他得为罗恩拼这一次。 也许是因为他直到现在,也为自己前世浅薄的亲缘而介怀,因而这一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埃米尔不知道秦追的心路历程,只是敬佩他的决心和行动力,他举起手里的军用水壶:“祝你们平安抵达瑞士。” 秦追对他的小伙伴们说道:“埃米尔祝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平安。” 露娜笑开来:“谢谢,埃米尔,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还想往嘴里塞枪吗?” 格里沙说道:“需要写情诗的话,我认识一个大作家,他人很好,提过我将来恋爱的话,可以帮我写几句,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知惠问道:“你考虑战后去跟那个姑娘提亲吗?聘礼打算出多少啊?你们要合八字的话,我也可以提供技术帮助,我和隔壁街的瞎眼风水先生可熟了。” 菲尼克斯咳了一声:“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不错的裁缝,做的西装质量很好。”他抖了抖衣襟,示意自己这一身就是定制的。 埃米尔嘴角抽搐:“谢谢你们了,但是暂时不用。”他抹了把脸,抱着这个年代体积庞大的照相机往外走,“你们玩吧,我现在去外面拍照,为我即将写的书收集材料。” 秦追挥手:“拜拜……诶?” 通过埃米尔的视野,他在走下阶梯后,抵达位于一楼的大门,门外的街道上,一个秦追很熟悉的人正穿着护士的衣物,抬着一辆担架匆匆跑过。 秦追的神情立时冷静下来,他对埃米尔说:“你跟上那个人。” 埃米尔道:“谁啊?” 秦追道:“黑头发的那位女护士,她看起来很像我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呼啸(一更)[VIP] 六岁以后, 秦追就再也没有见过秦简了。 但只要一眼,他就能认出那是他的母亲。 她看起来没怎么变,分开的时候她也才二十八岁, 八年过去了, 三十六岁,放在现代同样是个远远算不上老的年纪。 只是她的头发被剪短了, 一身西式的护士服,白色的围裙上染了斑驳血迹。 菲尼克斯起身去和护卫队说明行程的改变。 范罗赛差点哭出来:“去凡尔登?那个绞肉机?不能去,绝对不能!那里太危险了!” 菲尼克斯耐心地解释道:“不是直接去战场一线,是去巴勒迪克, 与战场离得很远,只要小心些避开空中的飞机就行了。” 空军正是在一战中第一次出现,但此时飞机的杀伤力很有限, 飞行员只能用手枪等武器攻击对面的飞机驾驶员,大部分时候还是做侦查用。 范罗赛:“少爷,难道那些飞机里飘出来的冷|枪就不危险吗?万一他们还扔炸|药呢?” 露娜对南蒂说:“绕个路, 去接我兄弟的妈妈。” 南蒂一脸认真地问:“那您应该称呼那位女士为姨母?” 露娜大手一挥:“我应该叫干妈的,寅寅的妈就是我们大家的妈。” 外国没干妈这个说法, 南蒂还以为秦追的母亲是露娜的教母,可她们家的小企鹅也不信教啊? 如此说定, 大家伙决心转道前往如今打得最火热的凡尔登战区。 秦追歉意地对罗恩说:“抱歉, 我又要推迟去瑞士的时间。” 罗恩摇摇头:“不, 别为了这事向我道歉, 寅寅, 你快去找她吧, 如果那真是秦简阿姨的话,她肯定也很想你, 记得替我向她问好。” 克莱尔是六人组的美国干妈,那么秦简就是他们的中国干妈! 大卡车离开色当的时候,菲尼克斯想要搂住秦追的肩膀说些安慰的话,却不料格里沙的胳膊也搭了上来,一蓝一绿两双眼睛对视,小熊的眼神从清澈无辜变成了不解,菲尼克斯顿了顿,两人的手都不想放回去,一时竟僵持起来。 于是秦追就感到自己的头上有两条胳膊举着,这是要干什么? 秦追左看右看,发现他们弎在车上组成了一个凹字,他就是中间那个陷下去的,面上带出不爽来,像只臭脸猫:“干嘛?一起给我量身高啊?” 要不是不好意思坐到露娜、知惠、南蒂的女孩子们身边去,他也不想蹲这两人身边,两根大铁柱往这一蹲,衬得他堂堂14岁就一米七四的东方美少年像个正太,这合理吗? 少爷仔和小熊被凶,终于老老实实把手放了回去。 秦追右手一抬,掐住菲尼克斯的下巴,手腕一拧:“别动,我给你查个眼睛,你小子怎么回事?一阵子不见居然还近视了,不早告诉你不要在车上看书呢吗?” 菲尼克斯被迫低头,乖巧而温顺地看着寅寅凑近。 然后在秦追训他的时候,格里沙跟着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就是,菲尔,你应该爱护自己的眼睛,我们六个里面就你近视。” 菲尼克斯:你还附和上了,是吧。 为了给菲尼克斯做眼部保健,秦追当场传授眼保健操一套,晚上休息的时候,就让他坐着,秦追摸出金针来,也没有用大禹灸的药油,只给他扎了几个可以养护眼睛的穴位。 范罗赛作为梅森罗德家族高薪聘请的护卫,看到这个东方医生给自家少爷头上脸上扎了十多根针,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险些就要上去护驾,谁知菲尼克斯带着满头针,还能神志清醒地抬手,摇了摇,示意不用管。 露娜把范罗赛往旁边赶:“Dr.Q正在用东方古老的治疗手段——针灸为你们的少爷进行眼部保养,你就庆幸吧,以他的医术,除非大病都不好意思找他治,可看在交情的份上,他甚至给你们的少爷做保健针灸。” 范罗赛嘴唇抖着,可是在头上插针那么渗人!第一个用这种方法治病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有感觉吗?”秦追俯身问。 菲尼克斯:“嗯,有点酸和麻。” 秦追捏住针轻轻转动,等到拔针时,竟是没有血从针扎过的地方流出来,本杰明终于缓过来,凑到他们身边:“为什么不流血的?好神奇!” 菲尼克斯说:“这说明秦医生的针灸很精准地落到了穴位上。” 本杰明问:“穴位是什么?” 这个和外国人不好解释,有些比较玄的理念他们也理解不了,露娜和菲尼克斯都是因为从小和秦追认识,因此才对针灸有极高的接受度。 尤其是菲尼克斯,他一直很担忧母亲的家传高血压,如果等到她老了,血压没控制好中个风半瘫了,比起如今还没发展起来的脑外科,他宁肯去指望秦追的针灸。 呸,妈妈有认真锻炼和控制饮食,她以后才不会中风呢,菲尼克斯把这个念头压回去。 夜晚大伙吃得很简单,菲尼克斯换了足够多的法郎,战争时期的法国却没有那么多的食物能卖,格里沙将法棍切片,夹着蔬菜和鸡肉交给秦追。 秦追道了声谢,咬了一口,烤热的新鲜法棍口感并没有那么硬,甚至还挺香的,但多嚼几次,就嚼到了细细的碎屑,不知道是往面粉里掺了什么。 外侧街道上的居民还在如常生活,萧瑟之气却弥漫在这座小镇的上方。 亚伯拉罕走过来,对秦追说道:“这种小镇,即使战争结束,也不会变得多么繁华,它依然是那些年轻人想要逃离的小地方。” 秦追好奇道:“如您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了解那些年轻人的心思。” 亚伯拉罕拍拍自己的肚皮:“我也年轻过,孩子。” 直到夜深人静时,秦追坐在卧室里,才能感受到内心的汹涌。 他取出自己衣襟中的虎玉,这是小时候郎善佑送他的,那时傻阿玛还在,秦追还记得他,但也会担心自己有朝一日忘记父母的脸,但让他无奈的是,就算他想找母亲,也不知从何找起。 妈妈还记得我吗?这些年她有想我吗? 卧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实,秦追靠在床头,接着灯光看虎玉的纹路,他现在用的红绳是德姬买的,上一根绳子用得旧了,就放在枕头底下,是秦简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物什。 秦追叹息一声,“还活着就好。” 砰砰,房门被敲响,秦追去开了门,看到菲尼克斯穿着睡袍,手里提着书问他:“要看吗?” 秦追忍不住道:“深夜看书?不怕看得大脑兴奋以后睡不着觉吗?” 菲尼克斯回道:“《呼啸山庄》,是小说,我可以给你念,作为睡前读物不错的。” 秦追去将床头的马灯调得亮一些,菲尼克斯搬了椅子坐在床边,秦追勾勾手指:“你不会打算把我哄睡以后再回房休息吧?上来吧。” 菲尼克斯握着书,踟蹰片刻,小心顺着床沿钻入被子里,多日未晾晒的被褥有股淡淡的霉味,混着草药包的清苦香气。 秦追手捏着被角,闭着眼睛,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 菲尼克斯有些脸热,缓缓念起来:“一八零一年,那一天,我刚去拜访了我的房东……” 他阅读的语速很沉缓,也很温柔,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的确很催眠。 秦追想起幼时似乎也有过这样被人读书哄睡的经历,这一世的父母都曾用这样仿佛无尽温柔的语调和他说话。 不知何时,秦追的呼吸声均匀起来,菲尼克斯放下书,摘了眼镜放在床头,慢慢躺下,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惊扰了身边人的睡眠,心跳如鼓间,他侧身看着少年宁静的睡颜,伸手去摸了摸秦追的手,一片冰凉,就放入怀中暖着。 先前预想的遐思在脑海中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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