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待着那个满头卷毛的胖叔叔能游过十多米的距离来救他的孩子。 但是罗伯特先生下水以后就没露出水面过,这让露娜和郎追同时陷入沉默。 沉、沉了? 露娜嘴唇颤动,不敢置信:“爸爸?” 爸爸是淹死了吗? 下一瞬,他们同时感到腰间被人箍住,小小的身体被稳稳托出水面。 罗伯特先生抱着女儿,单手划水,就像企鹅一样,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就游出了老远老远。 作者有话说: 阿美在1.8.9.0年成为世界第一大工业国,文中时间线走到了1905年,这时阿美在巅峰期没错。 每英亩=4000平方米,菲尼克斯住的橡树庄园是680英亩,这么说可能不够直观,那就做个对比——故宫占地17.79英亩,但橡树庄园内部房屋居住面积只有16000平,之所以面积大,主要是把森林、农田、湖算进去了。 华金·索罗亚-巴斯蒂达——西班牙印象派画家,他是一位高产的画家,一生有两千多幅作品,他对光影的研究非常深刻,擅长描绘光,因此被称为“光的画家”,他也是蘑菇最喜欢的外国画家之一,在此墙裂推荐他的《缝制船帆》,真的非常非常美,画中的光纯净明丽,给观者愉快的感受。 1902212超感家族有两个女宝,本章出场的是六人组里唯一一个位于南半球的超感宝宝,阿根廷小企鹅,露娜.德拉维嘉,她说的是西班牙语。 第15章 河流 很多年以后,眺望南极大陆的海岸线时,露娜依稀能回想起年幼时坠入内格罗河的那个上午,她第一次接触到北半球的灵魂。 南半球西三区有着离南极最近的国家,阿根廷。 这里与中国有11个小时的时差。 当郎追那边处于晚上22点,这里就是中午11点。 罗伯特.德拉维嘉先生是火地岛省的大地主,他有一个500英亩的庄园,名下有几个工厂,但他认为地主、工厂主这些都只是他的兼职,他的主职是冒险家,他热爱四处旅游,探索古老的美洲大陆。 这次他还带上了自己的女儿一起外出。 露娜自出生以来一直陪祖母生活在庄园中,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爸爸说要带她看妈妈,但妈妈不是人,而是堆叠在山峦上的石头,石头上被刻下粗糙的羽蛇。 爸爸说母亲和这些石头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他们在上帝那儿重逢。 露娜觉得这种说法不是很靠谱,爸爸是西班牙裔,他信上帝,妈妈是印加人,她不信上帝。 那妈妈信什么? 看完亡妻,罗伯特在船上与友人们喝酒,河风吹来,他感到微醺。 小小的女孩想不明白关于信仰的问题,她蹲在船头让风把她的卷毛吹得摇摇晃晃,风突然大了一瞬,她没站稳,被刮下了船。 水很冷,像一条黑色的大蛇张开大口,要将她吞进肚子里,露娜恐惧地挣扎着,拼命呼救。 然后她就得救了,有人听到了她心中的呼救,让她的身体能浮于水面、大声呼救。 爸爸抱着她游回到船上,露娜被大人们用毯子包裹起来,哆哆嗦嗦间,救了她的人拥着被子坐着。 “你叫露娜?” 露娜看着他,下意识回道:“是,你呢?” 郎追:“郎追,你可以叫我寅寅。” 罗伯特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依然流淌不息的内格罗河,他皱起眉头:“露娜,你在和谁说话?” 露娜正要回答,就看到寅寅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就消失了,接着露娜就感到大脑很疲惫,很痛。 小女孩从小身强体健,没怎么生过病,今天差点淹死在水里,她被吓坏了,身体也很疲倦,加上头疼,露娜瘪瘪嘴,顺从内心,先头一仰,嘴一张,哇哇大哭个痛快再说! 郎追一觉睡到大天亮,清早捂着脸,低声感叹一句:“居然还有第三个……”接下来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吧? 经过确认,格里沙和郎追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他猜新来的露娜小朋友也差不离,这意味着他们之中有奇妙的联系,可那到底是什么呢? 郎追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回来了,虽然她特意在门口熏了一遍艾草才敢进门,但郎追还是倒下了。 . 得水痘比种牛痘难受多了,痒得他睡也睡不好,郎追开始拒绝通感,他不愿意将自己的难受传递到别人身上。 但是已经和他建立通感的那三个孩子都很固执,郎追不接通感,他们能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 郎追很无奈地接受了格里沙的呼唤,然后被小熊来了个熊抱:“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得水痘了,浑身都很痒,我不想你也痒。”郎追拍拍格里沙。 格里沙委屈道:“那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不和我做朋友了。” 郎追乖乖道歉:“对不起,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幸好小熊很好哄,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他。 “寅寅,你的身体真的很不好,才好了牛痘,又得了水痘。” 格里沙很担心郎追的健康,“你家到底在哪,等我攒够钱,就坐火车送一只母羊给你,天天喝羊奶就不会生病了。” 郎追忍着抓挠的冲动:“我觉得还好,水痘不是要命的病,而且只要得过一次,以后都不用再怕了,你要怎么攒钱啊?” 格里沙的话语中透着天真稚气:“我帮妈妈炸麻花,和她一起去集市卖,她就会给我1戈比。” 郎追好笑道:“那你要攒多久的钱才能买得起一张火车票啊。” 格里沙给波波梳着毛,十分乐观:“不用多久的,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会学捕猎,然后我就可以像舅舅一样卖野兽的皮和骨头,我会有钱起来的。” 郎追说:“我觉得医生比猎人要更赚钱,以后还是我攒钱去看你吧。” 话是这么说,郎追并不觉得那一天会到来,身处动荡乱世,最紧要的始终是活下去,长途旅行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 . 和格里沙比起来,菲尼克斯更清楚他无法与郎追见面,格里沙好歹和郎追还在一块大陆上,菲尼克斯却和郎追隔着太平洋。 小菲尔见郎追不舒服,便不提探索橡树庄园,他坐在图书馆里,捧着一本厚实的书,用轻柔的语调为给郎追念童话故事。 他抱着的书是《安徒生童话》,虽然安徒生已离世整整三十年,可他留下的故事依然那么动人,这份影响力从作者的生命中超脱出来。 郎追听着菲尼克斯的故事,觉得很奇妙,曾经的他和安徒生隔了一百五十多年,现在他们却只隔了三十年,他们所处的岁月靠得那么近,也许在历史上,他们会被算成同一时代的人。 “只有一条腿的锡兵哈迪被抛入火中,可他对纸做的舞蹈姑娘的热爱,超越了他残缺的身体,那爱情坚定,直至他们的身体被焚烧成灰,却依然能留下一颗心。” 菲尼克斯念完《坚定的锡兵》,看到郎追的呼吸开始放缓,漂亮的眼睛逐渐合上,他们的连接也因此中断。 他想抱抱郎追,对他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寅寅。”但是没来得及。 . 郎追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感到有人往他脸上涂抹清清凉凉的药汁,带着苦涩的清香。 父母在床边轻声说着话。 “脉象还好,胃口还好吗?” “他痒得吃什么都不香。” “我给他上了药,很快就不痒了。” “熏艾没用,早知道我回家时用烈酒洗澡,寅寅说不定就不会染病了。” “你要是用酒洗澡,整个人都要醉倒,而且对孩子来说,早点得水痘也不是坏事,这一次病完,以后都不用怕了。” “他近日出不了门,在家里怪闷的。” “等他好了,我带他出去玩。” “去哪啊?” “还有哪?天桥、茶楼,看看杂耍拉洋片,再瞅瞅那戏台上的刀马旦。” 啪! “看正经戏可以,粉戏不许看。” “姐,我是那看粉戏的人吗?嘶,你下手忒重,总有一天死你手上。” 啪! 秦简又拍了郎善彦一下,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出去了。 郎追闭着眼幽幽感叹,这两口子明明孩子都能拔火罐了,还成日里打情骂俏,夫妻关系这么健康,闹得他这个在金三角看惯刑事类霸总(其实就是强jian犯)的人怪不习惯的。 接着一个晃神,郎追又看到熟悉的黑色河流。 露娜蹲在草丛里,穿着浅红的条纹裙,棕色卷毛扎成两个小辫,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寅寅,你是生活在羽蛇神身边的祭祀吗?是我妈妈让你来救我的吗?” 继格里沙的精灵、菲尼克斯的天使之后,郎追又多了个新身份,玛雅神话主神的祭祀。 他理了理思绪,自我介绍道:“我不是祭祀,我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能和你通感了,你可以叫我寅寅,我家里是开医馆的,你呢?” 露娜连忙站直,拉着裙摆一礼:“你可以叫我露娜,我家是开木材厂、家具厂……” 3岁儿童扒着手指数,没数明白自家到底有多少工厂。 郎追又说:“我是2月12日生日的,你呢?” 露娜眼前一亮:“我也是!好巧啊!” 郎追想,其实不巧。 他问明白了露娜到处身处哪个国家,听到是阿根廷时,心里并没有太意外。 羽蛇神的传说属于玛雅文明,而玛雅文明属于南美。 他看向不远处宽阔的河流:“那这条河,就是巴拉那河吗?” 露娜摇头:“不是哦,它是内格罗河。” 内格罗河的意思,就是“黑河”,它是亚马逊河最大的支流。 露娜很喜欢这条河,虽然她才认识它不到三天,而且它差点杀死了她。 “内格罗河真的很漂亮,像流动的黑曜石,我妈妈睡觉的地方,也可以看到这条河。” . 郎善彦终于处理完了京郊水痘,回家来了,据说这次死了两个孩子,其他都救回来了。 说起这次京郊水痘,郎善彦叹气连连:“死掉的那两个都是女孩,父母看着不严重就留家里做家务,送到我这的时候已经快不成了,我边上帮忙的郎中都不愿意收,说本来就快死的孩子,往大夫这儿塞,就是等着她们死了好敲我们一笔。” 这种对病患家属的猜忌不可谓不凉薄残酷,可最残酷的却是大夫们会有如此反应,大多是因为他们真的遇到过这种事。 郎善彦会治水痘,可他救不了那两个女孩,他为此心里发疼,却对现状无能为力,因为他只是个大夫。 但他也庆幸,自己是一个大夫,至少他的寅寅若是生了病,他就一定会治好寅寅。 汤药配针灸,郎追好得很快,在杏花开败的日子,郎善彦用斗篷把他抱起来,带着他去喜乐茶楼看《樊江关》。 作者有话说: 很多年以后,眺望南极大陆的海岸线时,露娜依稀能回想起年幼时坠入内格罗河的那个上午,她第一次接触到北半球的灵魂。——开头小彩蛋,因为露娜是南半球的角色,因此在本章开头使用了南美文学巨著《百年孤独》的开篇第一句话的句式,即“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句。 . 阿根廷火地岛省是全世界最靠近南极的省份,除非有一天南极建省,否则火地岛省就是地球上最南的省份,在火地岛省的海岸线,真的可以看到企鹅。 内格罗河河水乌黑,这是沼泽边缘有机物的分解及淤泥含量低之故。其颜色与布朗库河充满淤泥的黄色及亚马逊河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百科 露娜是“麦士蒂索人”,即欧洲与美洲原住民结合而生的后代,她的姓氏德拉维嘉来自麦士蒂索人作家“印卡·加西拉索·德拉维加”,这位作家的代表作是《印卡王室述评》,是一部有关古代南美洲印加帝国史的文献。——网络搜索 第16章 桔梗 看戏前要先吃饱肚子,郎善彦带他在外边酒楼点了道木樨肉,一道炒白菜,吃完就去喜乐茶楼。 京里有八家看戏的地方,都在外城,但旁人一般叫茶楼或茶园。 喜乐茶楼门口早已挂了满座牌,显示票没了,郎善彦也不急,因为他的票是昨儿就买好的,亮出来,伙计便立刻引他上座。 “这次压轴的是津城来的柳如珑柳老板,唱得好,眼儿媚,脸儿俏。” 郎追跟着父亲走路时,耳边是票友兴奋的讨论,他们说着柳老板的俊俏,说他比之前的月红招更柔媚可爱。 郎善彦一顿:“没粉戏看吧?” 伙计瞟一眼郎追,连忙说:“没有,都是正经戏!压大轴的人您更是武生里的头一号人物,金子来金老板!唱的可是《夜奔》,绝对的硬功夫!” 在戏曲行业有一句“男怕夜奔女怕思凡”,指的就是这两出戏对技艺要求极高,是个人戏,没任何配角配合不说,演员还要边唱边跳,若是功夫练不到家,肯定要演砸锅! 郎善彦说:“我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啊,京城头号武生那不是朱小筠嘛?” 伙计笑道:“金子来在津城可是火得快烧房子了,不然咱们也不能请他们进京啊?老板本来也看不上这皇城外的角儿,可他的《夜奔》唱得太好啦!” 他这么一说,郎善彦也来了兴致,一撩衣摆坐下,正要回头喊儿子:“寅寅,今儿有好戏看嘿,寅寅?” 等会儿,他儿子呢?刚才还跟后边的、戴红色小瓜皮帽、喜气洋洋的儿子呢? 大脑内有关通感的弦再次轻轻颤抖时,郎追立刻感受到对面的情绪,那不是格里沙、菲尼克斯和露娜想要与他见面时的期待和兴奋,而是难过,很浓郁的难过。 而且那三个孩子的弦都不一样,格里沙的弦就像他舅舅挂在腰上的刀,外边裹着皮革做的鞘,摸起来很柔软,内里锋利坚硬。 菲尼克斯的弦像橡树,总是有着向上生长的力量,却又携带一丝阳光留给树叶的残温。 露娜的弦则像奔流不息的长河,充满活力。 而新感受到的这根弦,像是桔梗花,微苦,花枝纤细,却有着扎实的根系,带着清韧的生命力。 郎追看着一个女孩,她穿着朝族裙装,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根辫子,靠着一棵樱树,低声唱着朝语歌谣。 她看起来很脏,像是在灰尘里打了许多个滚,脸上有两道泪水冲刷出来的痕迹,脸上带着淤青,周身躺着石子,应该是被石子砸过。 看到郎追的时候,小女孩一惊,歌声停止,她问:“你是谁?” 郎追回道:“我是郎追,你可以叫我寅寅,你是谁?” 女孩回道:“我是知惠,南知惠。” 远处传来女人温柔的呼唤。 “知惠,要回家了。” 知惠立刻爬起来,向着母亲跑去,嘴里呼唤着:“eo meo ni,我在这。” 郎追站在樱树下看着她跑远,连接断线,才转头去找郎善彦,结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郎大夫按腿上抽了屁股。 郎善彦满脸焦急:“你怎么不紧紧跟着阿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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