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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再来了。” 索格格一怔,看着小小的大夫:“您不来了?” 秦追道:“是,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要离京了,京中是非多,我在这无法安心习武、修习医术。” “那、那……”索格格不自觉地拧着手指,她想说那我怎么办呀?可是话没出口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该交给小大夫,他只是个孩子,能医治自己便是恩,如何能给他出更多难题? 秦追想了想,将一本书交给索格格:“您要是不介意,请收下这本书,上面写了些便宜又常用的汤药的做法,有些是暖身子的,有些是祛暑的,后半本讲的则是如果有和你一样的病人,该如何护理他们,如何预防和治疗褥疮,如何上药换药。” “这是我写的信,您把这本书看完了,可以去道济医院旁边的护士女校报名,学得技艺在身,总比男人靠谱,只是要不要去,在您自己。” 秦追能做的不多,只是索格格再回到恪贝勒身边去的话,八成还是会被磋磨,如果她能下决心去学一门本事,肯定比待在家里挨父母兄嫂的白眼强。 “世道多艰,女子能走的路较男儿更少,我能力有限,只能为您想到这一步了。” 索格格接过信,突然鼓起勇气,大胆地握住秦追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却仿佛有什么在她的眼中燃烧。 “大夫,您的大恩大德,索绰罗.扎喇芬死也不忘,我跟您保证,我这辈子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将来定要报答您!” 看到她这模样,秦追心中一松。 扎喇芬的心里有劲儿就好,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 二香这些日子一直陪秦追护理扎喇芬,看到这一幕,她露出欣慰的笑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做活做出来的薄茧,秦追还特意给她支付了护理费,说不能让她打白工。 于是她也觉得,她是一个靠双手吃饭的人了,往后这一生,她还要继续靠自己吃饭。 等离了索家,秦追伸了个懒腰:“可算完事了,接下来就是和师傅回山咕屯了。” 柳如珑一直坐在马车的车架上,听到他这么说,摇手:“谁说咱们要回去的?接下来咱们也得去申城呢,和你的二叔三叔一道走。” 秦追问道:“去那干嘛?” 柳如珑回道:“当然是和武林同道见见面、切切磋啊。” 在秦追不知道的时候,侯盛元已经和郎善贤、郎善佑一起买好了车票,准备去申城逛一圈。 这也就意味着,秦追即将看到无数民国剧的大舞台——魔都,在清末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讲个不算剧透的事吧——本文能活到四十年后的配角是很多的,包括寅寅去施粥送医的那批人里也有,蘑菇希望这篇文的底色是希望,所以会照着大纲走,但不会刻意虐(有些时代背景带来的波折,比如戏子在清末民初地位低,这个是没办法啦),时代很黑暗,但寅寅一直在努力生活。 第52章 红尘[VIP] 就是秦追收拾东西准备离京时, 锦王府福晋打起了秦追的主意——不是锦王的母亲老福晋,而是锦王的老婆,小皇帝的母亲, 锦王福晋。 哪怕清廷已日暮西山, 锦王府与宫中太妃依然一直围绕着对皇帝的影响力斗争着,为的是一个权字。 除此以外, 锦王福晋很担心如果小皇帝一直脱离母亲的灌输,万一等到他九岁、十岁,宫里的太妃们就指示着宫女去爬皇帝的床,亦或者用别的肮脏手段笼络小皇帝的话, 小皇帝以后还记得他的生父生母吗? 为了儿子的健康,还有他对锦王府的感情,锦王福晋想让精通医术且外貌讨喜的秦追, 在守完孝后,就入宫去贴身伺候皇帝。 可皇宫里只能有一个男人,锦王福晋不是让秦追去做皇帝的哈哈珠子, 因为他的身份太低了,父亲无官职, 还被太后赐死,多多少少让秦追算个罪人之后, 他的母亲还是汉女。 所以让秦追入宫, 就是要他去做太监, 在贵人的心里, 什么秦追是郎善彦最后一根独苗, 他不能做太监之类的社会人伦顾忌是不存在的, 让他去伺候皇帝是瞧得起他。 万一秦追争气点,做到总管的位置, 这辈子不也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么? 秦追:呸! 郎善贤:%¥#@%……(有生以来学会的所有脏话) 郎善佑:哔!(骂得比他哥脏10倍) 幸好,秦追还是有靠谱监护人的。 侯盛元闪亮登场,提着一张契书找上郎家,嚷着秦追为了从他这儿习得武艺,已和他签了师徒的契书,皇家想花钱买秦追一世奴颜婢膝,他还不乐意卖呢。 阿弥陀佛,侯盛元出场说这话,实则是为了让郎家安心,可郎善贤知道这事后眼睛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和侯盛元拼命,因为他以为侯盛元收了秦追做手把徒弟! 戏曲界的收徒大致分为三类。 第一是科班,月红招就是这一类,他以前是什么惨样大家也都知道,挨打挨骂,被师傅以“为了戏班”的名头被送给达官贵人享用,最后靠勾搭更大的权贵才脱身。 第二就是带艺投师,这个待遇好一点。 第三是手把徒弟,就是师傅收徒弟,两人牵七到十年的契书,期间徒弟也要任打任骂,和科班里一样要吃苦,只不过师傅不是戏班子里的,而是个人教学,等学出本事了还要去搭戏班子唱戏。 第三类的师傅一般是脱离了戏班独立门户的角儿,他们有自己的私寓住,吃饭睡觉的条件比戏班子好,但私寓的名声可不好,大家都说那就是相公堂子,堂子里的人从师傅到徒弟,不仅会唱戏,还要卖|身。 但郎善贤那个战斗力,可能就比鹅强一点有限,而侯盛元如今功力都恢复到巅峰期的八成了,他就是让郎善贤一只手一只脚,也能轻松大获全胜。 王氏老泪纵横,拉着郎善佑喊:“去,拿所有银子来,把寅哥儿赎出来,咱们家的孩子不能沦落到那种鬼地方!” 秦追旁观一阵,见侯盛元解释不清,只能翻着白眼道:“别搞错了,我签的不是戏子的契书,是学武的契书,这两种契书不是一回事。” 郎善佑以前有点纨绔,知道的也多,他眼前一亮:“是师徒契书?入室弟子的那种?他死了家业归你,他老了你要管他那种?” 秦追:“嗯呐,我三舅太癫了,我得防着他,所以就拜个能打的师傅养我了。” 郎善佑放心了:“那好那好,这下我可放心了,以后侯老板可是咱们自己人了。”他高高兴兴去上去拉架,然后被郎善贤一拳擂眼上,多了个黑眼圈,“诶呀!” 等几个大人终于坐下来好好聊聊,郎善贤才知道自己误解了侯盛元,他面上便青青白白,最后变回了健康的红润,起身对侯盛元长鞠一躬,“多谢侯老板收寅哥儿为徒,传他武艺。” 侯盛元端正坐着受了这一礼,挥了挥手:“嗨,您懂我的意思就好了,往后小追就是我这一脉的传人,我是他师傅,自然不会放任他被锦王府害了,今儿我上门,就是想提醒你们,快收拾了行李下申城去吧,这是四张车票,刚好你们一家能用。” 郎善佑捂着眼睛吸着冷气:“现在就走?” 侯盛元点头:“立刻走,不拖了,有时候事儿就是拖着拖着才变得无法收拾,既是已入危境,不如快刀斩乱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这么说,自是年轻时闯荡江湖时留下的经验,秦追却和郎善贤、郎善佑有了同样的想法,那就是但凡当年郎善彦跑快点,或许后来就不会被抓进宫了。 郎善贤当机立断:“好,我家那些家具摆设都不用处置了,善佑,你和娘去拿各自的换洗衣物和银子银票,一盏茶的时间,能带多少是多少,然后直接走,侯兄,我先失陪片刻,一盏茶后咱们就在门口见。” 京城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他们这些除了本事一无所有的平民还是跑吧。 秦追那边早把栀子姐一家安排好了,他留了五十两,让他们有事就去廊坊,那边有郎善彦留下的田地和家族坟地,京城过不下去,去那耕种也能活。 黄昏时,一架马车载着王氏和郎迎、郎善贤,郎善佑,五福架着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四张车票可以让四个大人用,郎迎不占位置。 侯盛元带秦追扒在一辆卖菜的车里混了出去。 才离了京城,两人将身上盖着的菜翻开,给了车夫钱,一齐跳入路边的草丛中,侯盛元背起秦追,往树林子大步跑去。 金子来和柳如珑一人胸前背一个包,里面塞着两只小狗,已牵着马在林中等他们许久。 见到二人的人影,金子来踮起脚,招着手:“这呢,你们可来了!” 侯盛元露出明快的笑:“是啊,来了。” 他们这一行也下申城,但秦追还有两只小狗,坐火车实在不方便,三个大人一商量,干脆就走陆路、水路,看一路风光人情,也是历练,因此将车票让给了郎善贤一家。 柳如珑对侯盛元竖大拇指:“侯老板,长本事了,都敢和皇帝一家抢人了。” 侯盛元哈哈一笑,将秦追往马背上一放:“我就这么一个徒弟,可不得看紧些?那锦王府实在不是东西,我徒弟的爹给他们老福晋治阳亢,我徒弟又给了机会让他们抢恪贝勒的爵位,他们的回报是什么?是想拉我徒弟去做太监!美得他们,全家下地狱去吧!” 说着,他也翻身上马:“既是做我的徒弟,这辈子便这红尘里潇洒快意地打滚子,武艺在身,医术在手,天大地大尽可去也!” 金子来笑道:“侯老板这话有话本子里的侠气了。” 柳如珑提议:“诶,那书里不还有风尘三侠吗?不如咱们这次南下,也起个红尘三侠的名号玩玩?” 秦追握住缰绳,伸长了手去摸毛毛,他仰着头说:“加上我,四个。” 金子来应道:“对,红尘四侠。” “那红尘四侠这便出发!”侯盛元一夹马腹,扬鞭一抽,“驾!” 柳如珑和金子来随即跟上。 三匹马的马蹄踏出滚滚烟尘,伴随着小狗时不时发出的爱娇叫声,七岁的秦追迎着风,心中无比畅快。 京城车站,郎善贤抱着儿子小心地喂着粥,火车发出悠长的鸣笛,蒸汽车头上方喷出滚滚长烟,车轮滚动着,载着人们向南而去。 郎善佑看着不断后退的京城,轻哼一声:“那帮尊贵的爷迟早会被所有人落下去,等着吧。” 王氏没有阻拦儿子,她心中也怀着对一些东西的刻骨恨意,她拍拍郎善佑的手,低声道:“所以你们哥俩要好好活,会等到那一天的!” . 由南往北,从北向南,道路千千万,都有前人的脚印。 秦追不是第一次随大人长途行路,过往却从不曾吃过什么苦,都是马车、火车一轮一轮的运他,到了地方总有旅店热水。 和侯盛元走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路子,侯盛元武功高,又是沧州出身的武林人士,到了冀北,到熟悉的镖局去一逛,就要到了运镖的差事。 他教导秦追:“行路难,花钱也多,能不白走就不白走。” 秦追把砣砣的狗包背自己身前,回道:“我懂了,能赚一点是一点。” 侯盛元满意:“孺子可教也。” 南美的露娜才爬完十四色山,坐在山脚给自己捏脚,听到侯盛元的教导,面上浮现一抹深思。 她对罗伯特先生说:“爸爸,下次你出门冒险,能不能顺便做点生意,不管是从这带特产回去卖,还是从老家那边带货过来,咱们不能亏啊。” “啊?”罗伯特先生面露茫然,一旁的旅伴已经开始夸露娜的生意头脑胜过企鹅爸爸了。 而秦追跟着运镖的车队走,风餐露宿便成了常态,侯盛元疼徒弟,每日拉孩子起来练功时,倒会尽量找到干净的清水给孩子洗漱,但秦追跟在车队里,大家伙却都方便了,甭管是谁头疼脑热了,只管来找小秦大夫便可。 最初当然是没人信一个七岁娃娃的医术的,但架不住运镖这一行,时不时还遇见一些古典金融人才——秦追是说遇到劫匪。 每遇上一回劫匪,镖师们总要挂些彩,秦追恰好精通包扎外伤,甚至还用羊肠线缝好了一个差点流血身亡的镖师,自那以后,大家就都晓得他是个医术绝赞的人了。 秦追被马车、驴车等颠得屁股痛,还得帮一群汉子针灸刮痧拔火罐,他居然也来者不拒,只要病人有病,他就治。 侯盛元见他辛苦,不由得说:“要么你还是找他们意思意思要点钱吧?不然那群杀才只觉得找你拔罐,不拔白不拔,没病的也要来贪便宜。” 秦追叹气:“我身上还有家传的虎撑子呢,该接病人还是得接啊,再说了,那些叔叔们见我带了小狗儿,这些日子也没说什么,露宿时把最好的位置让给我们,摘了野果分我一个最甜的,他们也是有心。” 吃镖师这碗刀口饭的汉子得习武,因而有了钱就要拿去填嘴补充营养,维持武力,这就是一大笔开销,若是家里还有老人妻子孩子要养,说他们囊中羞涩也不为过,外出时也宁可苦着自个多省点钱。 反倒是那些家里没人的,倒舍得去花钱找窑姐儿,但秦追也不治这类人,只给那些的确是苦的汉子看病,以医生的目光去看,这一类人身上都有暗伤旧病,秦追就当拿他们攒经验条了。 “至于诊费嘛,等我长高一点再说吧。”秦追揉揉自己的脸蛋子,“年岁小也不全是好事啊,走出去都没病人肯信我,只有免费才能吸引一些人过来找我看病了。” 柳如珑低头一笑,搂着他刮脸蛋:“年轻还是好处多,你你看看你这皮肤,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这阵子风吹日晒也没糙了你的皮。” 秦追:“哦,这个是天生的,我妈也晒不黑。”秦简女士是闵福省人士,靠海长大,一到夏天就往海里蹦,照样肤白如雪,这份基因彩票让秦追捡着了。 柳如珑卡了一下,随即露出羡慕的神情:“这么好?” 金子来:“柳师弟到了夏天就算日日打伞,还是容易变煤炭,嗷!你打我干嘛?” 柳如珑臭着脸收回手:“你管我?反正上台前妆一上,想要多白就多白。” 说来有意思,这日下午来找秦追看肩伤的一个镖局武师姓梁,他开玩笑地问:“怎么小秦大夫你都不给我们开方?可是本事不到家,家里大人不许?” 秦追回道:“我家大人许我开方的,可这儿没药啊。”在郎善彦去世前,秦追的医术就已经到了可以外出游历做郎中的阶段,已经具备曲家医术传人独立开方的资格。 一个姓黄的商人便道:“这有什么?到了城镇时去买药就好,诶,小秦大夫,你开方的本事到底怎么样?” 秦追谦虚道:“也就一般般,能看出您身上有肾结石,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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