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了几天,我开它就和吃饭一样简单。” 如此一来,秦追每天练武写东西,盯知惠的学文学武的进度,帮格里沙照顾卡佳和雅什卡,为他们食补身体,蹭罗恩的大师补习班,晚上和菲尼克斯一起蹭露娜的神偷成长日常。 德姬却突然找上秦追,小声问了个问题,差点把秦追吓得蹦起来。 “寅寅,吃蝌蚪能避孕吗?” “谁要避孕?” 秦追正在喝玫瑰茶,听到她这个问题,吓得茶盏没端稳,差点落地上,又被他用脚背接住,腰一弯,将茶盏放回桌上,去将门窗关好,面上带着惊恐。 德姬也发觉这孩子在怕什么,顿时气道:“不是我!” 秦追松了口气,他倒不觉得德姬再谈恋爱结婚有什么问题,24岁的大姑娘,想爱就爱,只是当前年代保守,万一她吃了亏,秦追怕自己兜不住。 他回道:“吃蝌蚪当然不能避孕了,谁告诉你的糊涂法子?” 德姬捞起毛毛撸着:“是和我买酒的客人,你不是给了我药酒的方子吗?壮阳效果特别好,我生意可棒了,有客人他们就觉得我背后有通医术的高人” 高人寅寅问道:“然后呢,客人就来问你避孕的法子了?” 德姬回道:“你还记得知惠前阵子说过的清吟小班的女人吗?就是她,裹着小脚,要壮汉背着去款客,有些老东西不中用,她就喂他们喝药酒,可干这一行的最怕怀孩子,各个找尽避孕的法子,问到我头上来,我怎么知道!” 但凡她知道,当初被倭寇劫走时肯定就不让自己怀孕了,即使德姬现在再怎么爱知惠,她当年也不是心甘情愿怀上仇人孩子的啊! 秦追听德姬说话,知道德姬带着几个自梳阿姐开的酒铺生意不错,每个月稳定进项有三四十两,刨去成本和阿姐们的薪资净赚二十两,普通人家做菜用的料酒她卖,强身壮骨的药酒也卖,因货品质量好,德姬经营有道,口碑噌噌上涨。 那日知惠见到的清吟小班的女子叫香华,是去年出头的花国状元,苏杭那边过来的,弹得一手好琵琶,听闻声如黄鹂,又纤细娇美,只是与恩客往来间,总想着趁年轻多攒钱赎身,而不是红到一半就仓促怀胎,不然打胎时落下个毛病,岂不误了生意? 说到这,德姬有些委屈:“她问我这个,好像把我也看做不正经的女人,可我不是的。” 即使前半生坎坷,可德姬并非出于自愿遭那些劫难,自逃到清国来,她过日子的钱也是靠双手在赚,为了酿酒,她带着几个阿姐用扁担挑水质好的水,水桶重,有一回她摔地上,脚崴了,手上蹭破了皮,被寅寅拉着上药时偷偷落泪,都不敢叫知惠看到妈妈也会哭。 她到了一处新地方,就想过新的生活,想要昂首挺胸,不愿再被任何人当做以色事人的主,而且她也成功立下家业,那个香华怎么能因为她长得好看就以为她不正经呢? 德姬道:“我做生意时都让阿姐们守柜台,我从不轻易露面,怕惹麻烦。” 生一张娇丽妩媚的娃娃脸自是让男人们心动神摇,对长着这张脸却没有依靠的女人来说未必是好事,德姬当年就是因着美貌才被倭寇劫走的。 有时德姬看到知惠越来越像她,心里担忧,因此从不阻拦女儿大口吃喝,长成小胖子也比被男人欺负好,后来秦追把知惠送去习武,德姬也一万个支持,巴不得女儿变成能一拳把人脑浆子都打出来的女壮士。 秦追任她发泄完情绪再说前因后果,顺便又去沏了新的玫瑰茶,里面加了大枣,可以疏肝理气。 德姬喝到后头就有点撑,想说喝不下了,秦追还让她走的时候把茶壶拎走。 “泡三遍,都喝完,吐舌头给我看看。” 德姬乖乖让秦大夫看舌苔,秦大夫发现她的舌苔就和高三的学生一样,充满压力和忧虑。 秦追说道:“既然最近睡不香就和我说嘛,有些小问题不治容易拖成大问题的,尤其是你有过情绪导致的失聪,更要多注意啊。” 于是德姬走的时候,除了一壶茶,怀里还多了一张药方。 谁知三更半夜,又听到有人敲她的院门。 德姬缓缓坐起,神情警惕,从床边拿起扁担,踩着布鞋往外走,就看到知惠坐在东厢门口,只在睡衣外披了草绿色外套,双手握着铜头棍,双眼清明锐利。 见母亲出来,知惠指指墙边,就看到秦追坐在墙头树影之下,擦拭着手里的吉光片羽,显然是知惠察觉到动静后,就用通感叫了欧巴。 菲尼克斯和露娜也在线,两人纷纷建议,让秦追把壳子|炮拿出来,见势不妙就来一枪。 秦追:你们闭嘴啦。 侯盛元今夜去卫盛炎那儿了,但金子来和柳如珑都在家,就在竹梯下面,随时能翻过来帮忙。 这年头男人是壮劳力,也是保护一个家的武力,德姬到了大儿子寅寅身边才感受到家里爷们能护着她的滋味,如今连女儿也如此可靠,她心中一定。 去开了门,就看到一黄袄红裙,容色妍丽的女子对她盈盈福身。 “洪夫人,妾香华有礼,深夜拜访,还望……” 话未说完,德姬就要关门,香华连忙伸脚去卡,被门夹了一下。 香华娇呼:“诶呦。” 德姬还拿着扁担,见她这模样就火上心头,举着家伙冷冷问:“你来做什么的?” 她家可是有孩子的,万一这女子说出什么污知惠耳朵的话,德姬立刻用扁担敲死香华再沉到黄浦江里,正好今夜天黑云厚,方便隐蔽行动! 香华苦笑,看看护送她的小厮,两人双膝一弯,跪在德姬面前。 香华苦求道:“夫人,我也是没法子,特来问您,能不能让我悄悄见那个大夫,我怕自己病了,若是让鸨母知道,她一定让龟|公收拾我,他们磋磨人太狠,我不敢瞧他们认识的大夫,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 她才侍奉完一个客人,对鸨母说是留一夜,实则是和相好的小厮一起来求医,香华也是瞅准洪德姬是个心善的人,铺子里帮工的都是自梳女,从不苛待她们,又清净自持,不屑与脏人来往,因此便是不帮忙,也不会把她的事卖给老鸨。 这算欺负好心人吗?香华不知道,如她这样烂泥里滚的人,有些时候必须得舍掉脸皮,才不会被吞吃得骨头不剩。 德姬就一点也不想帮香华,可恨这女子直接跪门槛上,让她关不上门,再这么下去,万一有路过的人看到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跪她家,她可说不清! 于是只能将香华拉进来,不许小厮进院,对知惠挥手,让她回屋里待着。 德姬冷冷问:“你怎么回事?” 香华期期艾艾:“我、我有数日没来红,怕有了孩子,您只要给我介绍大夫就成了,我自己找他看,您说了他在哪,我现下立刻走,不打扰您。” 德姬心说自己疯了才让寅寅给一个女支|女看病,寅寅才多大?和这种女人认识还能好吗?万一她有个脏病,德姬能膈应死。 她干脆回道:“我不认识,你滚吧。” 德姬不知道,秦追上辈子其实是给很多女支|女看过病的,她们是黑诊所的主要客户群体,他给她们开止痛药,做流产手术,治|性|病。 他知道她们都是可怜人,他也知道申城的女支|女很多,甚至等到了民国,这儿的女支|女会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有十二万人。 秦追轻轻一叹,将剑扔给墙下站着的柳如珑接着,自己纵身一跃,轻盈落在德姬院里。 “阿妈,我给她看看吧。” 香华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惊了一跳。 德姬却不高兴:“你回去!我不许你给她看!” 秦追对她微微摇头:“不妨事的,她要是不想被老鸨收拾,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找我看过病。” 他走到枣树下面的藤编桌椅旁,坐下,敲敲桌面:“我就是你要找的大夫,来,坐这,我给你看看。” 香华站在原地,面色惊疑不定,她没想到找的大夫年纪这么小,他能看妇科吗? 到底人已经在这,也无其他路可走,因而香华还是缓缓走过去,只坐了一点椅面,伸出戴着好几个细镯子的手腕。 “镯子摘了。” 等香华手腕上没有饰物,秦追才伸手搭脉,香华手又往回缩了下,怕自己身上万一有脏病,会染到小孩子身上。 她在风月一业也算一号人物,可碰着了小孩子,她却老觉得自己脏,也怕污了这干干净净的孩子,这么一个容貌比她精美数倍的孩子,神仙童子一般,她接过的最贵的客也不及眼前男孩气质高华。 秦追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按住脉门,安抚着:“放轻松,你心跳太快了,月事多久没来?” 香华怯怯:“四十天。” 这么久没来,必是有了吧?她叫相好的弄来血,假装自己这个月还是来了月事,心里却没一丝底。 秦追感知脉象,院中安静下来,德姬持扁担坐在一边,香华对她讨好一笑,德姬也不搭理,更不会给她端茶倒水,客人来了有茶水是自然,可香华不是客,德姬还怕她弄脏自己的茶具呢。 过了一阵,秦追道:“是有二十来天了。” 听到这话,香华面色瞬间惨白,用帕子捂住嘴,泪珠滚落,心中仓皇无助。 怎么办?怎么办?居然真有了,这该如何是好? 德姬本来厌恶这死皮赖脸深夜敲门的女人,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却别开眼,心中浮现同情,甚至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意。 香华如今的痛苦,德姬被倭寇囚禁时也有过。 分明是男人造的孽,苦果都是女人来担! 秦追和知惠、菲尼克斯、露娜的通感还未结束,他的小妹妹知惠抱膝坐在床上,怔怔望着香华的脸,弦端传来悲戚的情绪。 露娜抱住知惠,安慰着:“别难过,我们在这陪着你呢。” 六人组里除了罗恩,其余几人的心思都较同龄人深一些,随着年龄增长,知惠也知道自己来到人世时,母亲是并不欢迎她的,因为她的生父是个罪犯,是伤害母亲的仇敌。 当今世上有太多并非母亲心甘情愿生下来的孩子,德姬没掐死溺死知惠,而是选择爱她,知惠因此更加感激和敬爱母亲,可这并不代表每个女人都要拿下半辈子做代价,去负担意外到来的生命。 知惠抱着小腿,少顷,情绪缓和下来,小声问道:“欧巴,可以帮她打掉这个孩子吗?” 香华哭了一阵,也问秦追:“能打吗?” 同一家青楼里的女子也有怀孕的,她被老鸨、龟|公灌了药,痛得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落下胎,也要留下病根。 可就算代价如此惨重,香华也万万不能生这个孩子,不为别的,她就是不想给嫖|客生孩子,在她心里,那些来嫖的男人都该断子绝孙!他们不配香华给他们生孩子! 香华早知自己这一生注定飘零,她相好的现下靠着她给的钱才有酒肉吃,对她还算有点情分,可男人是随时都能靠不住的,如此痛苦人生,她何必再多带一个小的跟她一起受苦? 大不了一碗药下去,让孩子走,下辈子投个好人家,香华自己流血留病,从此不做花国状元,等活不下去了,往江里一跳就是了。 秦追看着她的脸,这陌生的面上却有他熟悉的神情,熟到上辈子常见,他平静回道:“喝药不一定能打,流不干净也会留很多病。” 香华抹干净眼泪:“找稳婆呢?我听姐妹说过,她们会拿钩子去钩小孩,不过太危险了,有关姐姐找了稳婆打胎,之后血流不止,就死掉了。” 秦追思考起来,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帮香华。 说实话,秦追两辈子都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在一些事情上共情女人的,哪怕到了21世纪,依然有很多男人都会居高临下地指责选择打胎的女人,说她们不尊重生命,不尊重上天赋予她们的生育能力。 但秦追做不到那样,因为他干过妇科,他知道那些男人的指责比放屁还没价值,真正的苦难比男人口中的大道理沉重得多,足以压死一个本就艰难的女人。 所以他该怎么做呢? 秦追看向德姬,也通过弦将这份询问传递给菲尼克斯、露娜。 作者有话说: 写得巨纠结的一章,感觉有些剧情容易引起争议,但还是觉得有些内容不该回避。 寅寅在黑诊所干过,他救治过女支|女,身处清末民初的申城,他也不可能只治张老夫人、艾文.乔治这样的权贵,他还会去治底层的人,比如那些力夫、黄包车夫、女支|女,他也会看到他们的苦难,只有这样,他才会在留学结束后毅然选择回国,不然以他的能力,待在美国避开战乱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逃离故乡的人终有一天会回到故乡,去改变故乡,这是本文主题之一,就像知惠有一天也会以战士的身份回故土战斗,他们的思想转变也要有剧情支持,而不是到时候说一句“我要回去”就行,那样写不合理。 通感六人组在成长过程中面对很多问题时,产生的观念冲突和探讨、相互理解和支持,也是蘑菇开这篇文时想要写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些内容的存在,民国卷才怎么也绕不开,不然现代卷就没得灵魂了) 鞠躬or2(因为修修改改好久,发晚了对不起) 第77章 投票(二更合一)[VIP] “你回去等两天, 好吃好喝好好休息,别喝酒别抽烟,也不要急着去找什么稳婆, 或者乱吃打胎药, 两天后我告诉你怎么做。” 秦追打发走了香华,回身看着德姬。 小妈妈坐在台阶上, 拄着扁担,语带惆怅:“你有法子用比吃药和找稳婆更安全的方法给她打胎,是不是?” 秦追到她身边坐下,回道:“是, 要用到西医的手段,我得做一些器具,还要去雷士德医院借手术室, 这么做会让我也担上不小的风险。” 他很坦诚地述说自己的顾虑:“做医生本就有风险,我阿玛是被害死的,现在这个世界对于打胎讳莫如深, 尤其是在西方,因为宗教因素, 人们认为打胎是罪恶的,帮助女子打胎的人会被判刑, 所以如果雷士德医院不借手术室, 我们还要自己布置场地。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哪怕出意外的概率只有0.01%, 只要意外发生就是100%, 香华的身契在青楼, 她要是手术的时候出事,老鸨拿着她的卖身契带着打手来找我赔钱, 也会扰了你们的清净。 我们现在的安稳来之不易,洪家酒铺生意蒸蒸日上,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而青楼背后必有帮派,万一那些帮派来打砸酒铺怎么办,固然到时候能请师伯帮忙,可这么劳烦盛和武馆的师兄弟也不好,毕竟情分这东西最经不起消耗……” 秦追考虑的事情很多,桩桩件件都是现实,为了心中正义热血出手的日子他也没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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