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唐船——明末海内外的那些事 > 第140章

第140章

一道发沉,还有一道很是凌乱。 过了一阵,他们就看到一个穿得厚实的女孩背着月梢从草堆里跑了出来,因她个头比月梢矮,月梢的脚时不时落地上,旁边还跟着个娇媚的女孩。 竟是三人! 知惠冲到庆乐班的车队前,将还浑噩不醒的月梢往迎上来的月红招、一个武生怀里一放,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满头热气在冬季朝上升起。 “幸好这小子这阵子瘦得一百斤不到,不然我都要跑岔气了。”知惠抱怨两句,对众人抱拳:“我姓洪,是你们寅哥儿的干妈的女儿,也是他师父的师兄的徒弟。” 大伙捋了一下,哦,干妹妹外加同门师妹。 知惠又将那娇媚女孩拉过来:“这是丹仙,我去救月梢的时候,发现她也想趁着黄自谙出门时把月梢偷出去,行李银子都让她备好了,我就把她一起带过来了。” 说完,知惠又转头喘去了,诶呀妈呀,累死她了。 只有丹仙看着庆乐班众人,面色怯怯,福了福身子:“妾本名张小丹。” 月红招扶着儿子,一咬牙,对张小丹道:“姑娘大义,月梢欠你一份情,事态紧急,咱们一起走吧。” 知惠终于缓过气来:“行,我指路,一起去廊坊,寅哥儿有地方可以安置你们一段时间,钱和粮都是够的,等避过了风头再出来吧。” 苏方云连连拱手:“多谢洪姑娘,张姑娘,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众人上了马车,几个小子架着马车,吆喝着离开。 马车上,知惠把断瘾丸的药方递给月红招:“这是戒烟用的,我哥说了,幸好月梢吸得不是奥地利的一种可什么因,不然他也没辙了,那玩意沾了就一辈子戒不掉的,但国内的大|烟也厉害,月梢戒的时候要狠吃一阵苦头了。” 月红招握住药方,凄苦道:“戒烟哪有不吃苦的,出来就好,不继续被那个王八蛋糟践就好!” 听到糟践二字,张小丹眼中显现悲凉,只是想起自己包袱里的那张100两的银票,心里又多了点底气。 她会唱戏,但听说戏班子不许女人登台,待到廊坊,若是庆乐班不愿收留她,她就把自己嫁掉,她有嫁妆,没脏病,小时候也学过农活,会下厨做饭,天大地大,总有她一条活路。 月梢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就感到父亲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脊背,他吓得往后一躲,滚到知惠背上。 知惠诶诶叫着,把他推回去:“别闹,赶路呢。” 月梢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车内诸人,还没说话,就被月红招搂怀里。 “梢儿!” 不一会儿,马车里哭成一团,只有知惠掏了掏耳朵,对同样泪流满面的车夫小子说:“要不我来赶吧。” 车夫小子哭着问:“你赶过车吗?” 知惠觍着脸道:“我骑过马,知道怎么使唤它们。”她跃跃欲试,想过把驾车的瘾。 车夫小子抹了把泪:“那算了,我怕你把车赶到沟里,把我师父师兄摔了怎么办?” 此时津城全程搜捕杀人凶手,秦追回到屋里,和阿婆对了个眼神,阿婆就翻个白眼:“水都烧好了,洗你的吧。” 秦追道了谢,去灶上提了热水,进屋脱衣,将自己全身上下快速清洗一遍,衣服塞进灶里,亲眼看着烧成灰。 阿婆在一旁说道:“可惜了一套好衣服,缎面的呢,让我洗洗就好,何况也没血迹,何必烧呢?” 衣服上沾了火|药痕迹,秦追没时间让阿婆洗,因此只笑笑:“不吉利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阿婆有些迷信,屋里摆了尊菩萨像,每个月都吃十日斋,秦追这么一说,她就理解了。 过了一阵,有捕房的黑皮来敲门,阿婆开门去应付,一群官兵进来,草草搜查,见厨房里有热水煤球,为首的人不由起疑:“你一个老太婆,家里挺富啊?” 独居老人会大晚上的烧灶么?家里会有这么多柴火煤球吗? 阿婆却露出骄傲的神情:“不是我富,只是东家是济和堂的,官家可知晓我们家的回阳酒?南北都有我们主顾!” 黑皮立刻呸道:“老子才不用那玩意!爷爷我好着呢!” 他眼珠子一转,带一群人在屋中搜刮,屋里没多少贵重物品,只一个铜黄香炉摆在角落,没有烧过香的痕迹,似乎只是个摆设,染着冷寂的锈,上面的纹路却很精美。 黑皮将那香炉拿走,阿婆来拦:“那是我家侄少爷的香炉。” “滚蛋!再吵吵,就是妨碍公务!”黑皮一把将阿婆推开,带着十来人气势汹汹走了。 阿婆踉跄几下,扶着墙站好,见他们出了院门,一边哭一边去将门关上,哭天喊地道:“侄少爷啊,我对不起你啊!” 她一边说一边进厨房,往上方一看,秦追蹲在房梁上,歪头对她笑着,跳到地上,递了块手帕给阿婆。 阿婆接过手帕继续哭:“婆子我完了啊,杀千刀的土匪啊!” 秦追扭头笑了两声,帮阿婆将米缸挪开。 托他的福,郎善贤和郎善佑也有挖地窖的习惯,厨房的地板一掀,刘天峰从里面爬出来,满脸无奈:“阿婆,别哭了,那些人应已走远了。” 别演了,阿婆。 而且刘天峰的爹就是土匪,阿婆一口一个杀千刀,和对子骂父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自古常言不欺我,富贵穷通一霎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京剧《霸王别姬》 第142章 金迹[VIP]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捕房的动静使得城内人心惶惶。 龙爷女眷都避在屋里,能出面的男人个个演技爆发,应付着上门搜查的人, 幸好龙家往日与黄家无冤无仇, 实在没有动手的动机,加上他家也有势力和靠山, 最终被轻轻放过。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龙爷回了书房,浑身一松,瘫软在圈椅中。 “看来寅哥儿没被抓住, 连阿壶都被干掉了,今夜这孩子倒是替天行道。” 阿壶作为北方有名的高手,却助纣为虐, 拿着银子美酒,帮黄家害死了不知多少人,虽然每个军阀身边都会有这么一批人, 恶成黄家和阿壶那样的也不多,寅哥儿这次下手, 不仅没积杀孽,反倒是以雷霆手段做了一场善事。 到了明日, 黄自谙和阿壶死亡的消息传开, 定有许多人拍手叫好。 龙爷竟生出一点放心, 侯狲子教人还是不错的, 寅哥儿心眼正, 武功高, 有脑子,也不知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秦追在满城搜捕中怡然自得, 搬来柴火将炕烧热,在上面躺好,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终于舒服了。 这大冷的天还要跑出去杀人,他太难了。 刘天峰睡不着,坐在板凳上嚼着阿婆晒的萝卜干,初见时留下的高冷印象已所剩无几:“秦大夫,这眼看着要全城戒严,怎么办?” 秦追闭着眼睛:“凉拌,他们总不能一直锁着津城,津城是北方大港,他们不做生意,洋人还要做呢,易家拧不过洋人。” 这话说得刘天峰心里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港口封不了几天,只是到时候除非坐洋人的船出去,不然还要被严格盘查。 秦追慵懒道:“那就看你哥哥的了,津城各方势力嚣张的根源无非暴力,易家后头是黄家,黄家倒了,他们顷刻间便成了一块肉,届时别说嚣张,其余势力就能把他们吞吃干净,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虽津城如今也是袁大头麾下势力,而易家与黄家结盟在此成了地头蛇,但袁大头手下也有几股暗流互相较劲,因此要破津城的局,问题不在秦追和刘天峰身上,而在东北的刘天霁,他若是胜了,不光津城之局可破,袁大头面临南方的反帝潮流,也会压力倍增。 这些道理刘天峰也明白,只是稀奇秦追似乎对大哥的胜利很有信心,想多聊几句,却不好意思再打搅,只能依言离开。 秦追也是开了预知挂——黄家后人说过,黄家是在龙头节前一天败的,而1916年的龙头节在3月5日。 秦追特意挑在3月3日动手,而黄家明天就要败了,这就是打个时间差,确保黄自谙死的第二天,易家黄家就自顾不暇,无法再追查他的下落。 这种谋算不能和任何人说,秦追对外都借口说要等到庆乐班的月红招病愈,再实施行动,因而拖到3月3日。 他安详地躺着,用通感看知惠带着一个戏班子的人朝着廊坊进发,一路上不说跌宕起伏,也是顺顺利利。 知惠十分警觉,知道马车行驶会留下车轮印,因此在月梢醒来后,就让他们下车,带着一群人步行。 庆乐班众人很慌:“路上遇到山贼怎么办?” 知惠十分淡定:“京城与津城周遭的山贼少得很,最大的贼就是军队,别慌,跟着我走就是了。” 走了一阵,众人看到前方出现一排高大黑影,心里哪里能不慌? 这么晚了还站路边的,除了土匪还能有什么人! 唯有知惠迎上前去,大喊:“江南有美玉,红红火火。” “江北有山石,大吉大利!” 来人应了暗号,上前几步,和知惠互相行礼,“是徐门的洪师妹吧,我是张三旺座下三弟子,庄小佳,这厢有礼了,师父让我来送各位去廊坊。” 洪知惠道了谢,招呼着庆乐班:“这是我们徐门的朋友,张门的庄师兄,叫声庄爷就好。” 庆乐班这才放松下来,原来是自己人啊。 苏方云看着庄小佳,黑面黑须,目如铜铃,仿佛出门前才吃过十个小孩,身后跟着的也俱是彪形大汉,绝对都是练家子,不由心中感叹,徐门作为沧州武艺的代表之一,果然人脉广阔。 庄小佳和庆乐班众人自然不知道,在知惠带他们逃跑时,秦追、格里沙、菲尼克斯、露娜、罗恩都看着,若是情况不对,两边没有顺利碰头,露娜就会指挥知惠带人逃入山林,之后格里沙和露娜这两个山地战高手就会告诉知惠怎么带着人野外生存。 这是为最坏的情况做的方案,所幸没有派上用场。 见知惠基本安全,露娜松口气,说:“我这边也要准备了,巴西的交通网络集中在东侧,西侧的雨林让他们盖不了铁路,去哥伦比亚只能坐船横穿亚马逊平原,到时要穿过热带雨林,要是我在路上染上疟疾的话就糟糕了。” 亚马逊河贯通巴西和哥伦比亚,而哥伦比亚就和巴拿马接壤,所以她要走水路。 秦追坐起,揉着眼睛:“这附近有草药店吗?你带我去看看,我帮你配点驱虫的药包。” 露娜正在吃饭,她用面包、煎蛋将自己的嘴塞得鼓鼓的:“不用了,我表姨做了驱虫的药粉,而且她还对那些药施展了巫术,我出发前也准备了奎宁。” 秦追:巫术能驱虫吗? 罗恩对秦追说:“寅寅,你睡吧,你那边都好晚了。” 菲尼克斯也劝道:“是啊,知惠这边有我们看着,出不了事的。” 秦追就顺势躺回去,罗恩将唱头放在唱片上,唱片机旋转起来,一阵吱吱声,紧接着便发出催眠效果极好的德彪西。 露娜开始期待哥伦比亚的行程:“那里有品质很高的黄金,听说那里的古老王国就有很多黄金制品,有些淘金客专门去哥伦比亚挖金子,对了,那儿还有很好的祖母绿,哥伦比亚的咖啡也好,菲尔,我记得你喜欢咖啡,要我给你带一些吗?” 菲尼克斯:“请帮我带三罐,我还想送给妈妈和泰德叔叔,谢谢。” 秦追翻身侧躺,窗户被他开了条缝隙,透过那条缝能看到高悬夜空的弯月,今夜的月亮像细细的钩子,勾着人去梦里。 他迷迷糊糊陷入沉睡,梦中有一条巨大的羽蛇盘桓空中,祂与秦追对视着,渐渐的,他们越靠越近,直至瞳孔都几乎贴到一起,近到似乎秦追只要往前一扑,就能融入那野性与圣洁的竖瞳之中。 那能够蛊惑灵魂的、黄金一般的竖瞳啊,内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弦,伸手就可触碰…… 黄金,对了,那十吨黄金放在哪?秦追苏醒时,想起了这件事,但仔细想想又好像和他关系不大。 在这各方势力涌动的时候,秦追栽进去好处不多,坏处不少,为了十吨黄金和一群有人有枪但没良心的权贵斗,还去不去瑞士了?还活不活了? 他没问,刘天峰却主动来找他。 “外面乱了,我去找隐藏在津城的属下,他们说我大哥胜了,就在今早。”说这话时,刘天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居然胜了,而且还在战场上宰了黄将军和他大儿子。” 秦追客气道:“令兄真乃当世英杰。” 刘天峰踟蹰着,面带不舍,秦追耐心地看着他,未几,刘天峰双手抱拳,对秦追深深一礼:“这几日承蒙秦大夫收留,天峰要去为家兄做事,这就要告辞了。” 说完这几句话,刘天峰内心尽是遗憾,他是想继续与秦大夫相处的,可是接下来的事,却不适合让秦大夫接触了。 秦大夫并未挽留他,只是双手扶着他的胳膊,随意一抬,刘天峰就站直,然后秦大夫温和地说道:“那你把医药费和食宿费结一下吧,50块大洋,一分一厘都不能少,其中10块是要给阿婆做报酬的,她不仅洒扫做饭,还帮忙演戏呢,她贡献了那么精湛的演技,我觉得10块大洋都给少了。” 年轻人懂点事,秦大夫和阿婆这几天好心收留你,你可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好意却不思报答啊。 刘天峰身上带的现钱不多,只能囧着脸去找属下拿钱,把50大洋的费用结清,又囧着脸离开。 秦追和阿婆坐在院子里分钱,他自己拿了20块,其余的都推给阿婆:“这几日辛苦您了。” 阿婆用枯瘦如鸡爪的手麻利地数钱:“这钱来得容易,往后多来几个这样的傻子就好了。” 秦追无奈道:“这样的傻子背后麻烦一堆,我看还是少碰为好。” 阿婆笑得慈爱:“那往后您自己也避着些麻烦呐。” 阿婆这是在关心秦追,秦追应了。 接下来几日的津城更乱了,正如秦追之前说的,黄家一倒,易家就是肥肉,可他们不仅没在黄家出事后立刻离开津城,反而盘桓此地,然后上面就下了命令,以贪污、强|奸、杀人等罪名把这一家的三分之二人口拖入了监狱。 这件事最黑色幽默的地方,在于上头抓人时都是有实际证据的。 秦追:这个易家就是传说中的全杀了会有无辜的,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的那种存在吗? 长见识了。 秦追知道易家停留在津城导致最后被一锅端,是为了黄自谙的十吨黄金,刘天峰近几日也停留此地,没人找得到那批黄金。 待风波渐渐止住,秦追和小伙伴们打了招呼:“3月了,西伯利亚应该也没那么冷了,我现在出发去廊坊和知惠汇合,格里沙,你可以出发往东北这边走

相关推荐: 带着儿子嫁豪门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痛之花(H)   缠欢!被清冷佛子撩的脸红心跳   实习小护士   我有亿万天赋   流萤   交易情爱(H)   岁岁忘忧(完结)   爸与(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