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知惠摇头:“不是的。” 她只是长大了。 知惠经历了压抑的海上航行,在夜晚吹着寒冷海风的港口城市的屋顶上奔跑,然后整夜辗转难眠,在颠簸的马车上迎来了第一次月经。 因为之前一直担惊受怕,知惠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几日的情绪波动、胸口的隐隐作痛和生理的变化有关,也因为在船上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昨天还吹了半晚的寒风,她现在小腹很痛。 如果还留在申城的话,现在的她一定会被妈妈和芍姐按在温暖的榻上,喝着热乎乎的红糖水,抱着家里的狗狗们,听女性长辈们分享如何爱护这个时期的自己。 她后悔和哥哥们踏上这动荡旅程吗? 知惠想,她一点也不后悔。 她想和男孩们一样奔跑,与危险搏斗,然后在异国与自己的兄弟姐妹见面,她不想错过这场大冒险,生理的成长也不该阻碍她向前的脚步,而且她现在也被好好照顾着呢。 到了新的城镇后,秦追去找当地的妇女购置了这个时期可以垫在裤子里的月事带,露娜全程指导知惠,和她说着话。 格里沙在门口守着,确保知惠房间外一直有人。 秦追则去购置了食材和药,准备给知惠做药膳,菲尼克斯在他购物时提供荷兰语翻译。 回去的时候,菲尼克斯和秦追说:“我们的姐妹都很坚强,非常了不起。” 秦追低着头:“当鸟儿知道自己拥有飞翔的能力时,就不会甘心继续待在笼子里了,哪怕离开笼子后会面临风雨,知惠和露娜都是这样,但作为哥哥,我有义务保护她,照顾她。” 他握紧拳:“这次是我失职了,居然没有及时察觉知惠的身体状况。” 菲尼克斯想要安慰他,却看到秦追抬头,眼中满是战意。 “等穿过交战区,我就要开始给知惠调理,赌上我扣霍勒氏在妇科积累的百年声誉,半年以内,我要消灭她的痛经!” 菲尼克斯:怎么感觉寅寅燃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不止露娜,知惠也是女人中的女人呀。 第168章 蛇首(二更合一)[VIP] “战争让时尚之都变得蔫巴巴的。”露娜有些失望地看着巴黎的街景, 吐槽道:“而且他们的卫生做得好差啊,马路上也能闻到臭味,我家都比这干净多了。” 德拉维嘉庄园的大片土地都是种植农作物的, 肥料一撒, 那滋味,啧啧, 可露娜现在觉得自家地里的味道比巴黎要干净。 菲尼克斯合起手中的法语书籍,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干净整洁的地方不在普通人可以行走的街道上,我们来这也不是为了采购服装和香水。” 露娜:“我不用香水哦,寅寅给的驱虫药水味道很好, 所以我做了一大瓶子带着,还没用完呢。” 菲尼克斯也带了一瓶香水在身上,琥珀色的瓶子, 喷头是特意找人做的虎头款式,已经被他喷到只剩下五分之一,然后他就舍不得用了, 只是勤加清洁,而且加大食用谷类、蔬菜、水果的比例。 按寅寅的说法, 适量吃这些食物可以有效降低血压、降低结石(因此他曾建议克莱尔女士、侯盛元按时补充),以及减轻体味, 这是郎家家传的医书上记录的。 原理是这些食物富含镁, 镁可以给内脏除臭, 成功减轻体味, 让人体的气味清新起来。 一想到菲尼克斯对自己形象的关注, 露娜就心累:“你小子这股讲究劲儿啊, 搞得我有时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无意中讨你的嫌。” 菲尼克斯挑眉:“你怎么会这么想?在我认识的人里,你已经是比较整洁讨喜的那一类了。” 露娜憋住另一句吐槽——所以你最近愈演愈烈的形象维护工程, 是为了与某个人进行现实中的初次会面时留下最好的印象吗? 他们正和小伙伴们通感,露娜直觉菲尼克斯不想让某人知道一些事。 菲尼克斯对秦追说道:“你们要尽快去鹿特丹,我会派人去接应你们。” 只要进了梅森罗德的地盘,草根组的吃住赶路就有人来照应了。 秦追嗯了一声,牵着知惠上了一艘小船。 马车也停在舍瓦利家门前,这座坐落在巴黎第五区的临街住宅在菲尼克斯看来并不算豪华,但距离索邦大学很近。 他上前摇动门铃,有男仆过来开门:“两位是……” 菲尼克斯摘下宽檐礼帽:“我们是亚伯拉罕先生的瑞士侄子罗恩.舍瓦利的朋友,我是菲尼克斯.梅森罗德,这位是露娜.德拉维嘉。” 男仆从未听说过他们的姓氏,却能听出菲尼克斯的法语带着瑞士味儿,他捂着嘴:“好的,我去问老爷,请稍等。” 露娜听出这名中年人的声音有些哑,而且面带红晕,可见健康状态并不算好。 她用西班牙语自言自语般询问:“这位先生有咽炎,对吗?” 正在坐船的秦追回道:“对,他还阳虚。” 露娜:“我没问他阳不阳虚的事。” 秦追三人登陆的彼得海伦是荷兰最北的港口城市之一,往南走了一阵,他们抵达了荷兰的威尼斯——羊角村,这算是荷兰在后世最知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据说在18世纪,一群煤矿工人来此挖煤,在地下挖出了大量羊角,因此他们将此地命名为羊角村,而挖煤的沟壑被灌注水以后,就成了这个村子特有的水道,村中的居民出行时都会坐船。 秦追和正在划船的格里沙说:“坐船出行说起来挺浪漫的,但这块地儿是不是湿气有点重?要是有薏米卖就好了,我想炖个老鸭薏米汤除湿。” 格里沙回道:“待会找找吧,鸭子肯定能买得到,要是没有薏米,去买些辣椒和酒也行。” 知惠欢呼道:“那我们就有啤酒鸭吃啦!” 少顷,菲尼克斯和露娜被迎入客厅。 露娜打量着室内装潢:“是比我想象得含蓄的装饰风格。” 客厅里也摆了书架,上面放着报纸与一些哲学书籍,有翻阅的痕迹,与其说这是建筑商的豪宅,倒更像是一位家境富裕的学者的家。 菲尼克斯走到书架前,目光落在一本数学期刊上:“听说这位先生是索邦大学的数学系毕业。” 也就是说,罗恩的大伯和著名的女性科学家玛丽.居里是校友,而他的长子皮埃尔,不是玛丽的丈夫皮埃尔,是和那位先生同名的罗恩大堂哥,由于没能考入索邦大学,因此被亚伯拉罕视为全家的耻辱。 而亚伯拉罕的女儿,即罗恩的二堂姐朱莉毕业于索邦大学物理系,正经的玛丽.居里的学妹。 那位因六人组一封信而社死的埃米尔也是索邦大学数学系毕业。 秦追这时突然说道:“菲尔,你看那个蛇头铜像……” 菲尼克斯顺着秦追的话转头,看到那个摆在客厅一角的柜台,里面摆放着许多铜制艺术品,而在最底层,是一个铜制蛇头。 “很奇特的风格。”菲尼克斯俯身细细打量,发现这铜制蛇头十分精致,“谁会制造这样的艺术品呢?” 蛇和羊一样,在西方宗教中是有不祥意味的。 格里沙和知惠也不解地看向秦追,那是蛇头又不是虎头,寅寅以前除了挖蛇的毒|囊、胆做七蛇丹外,也没表现过对蛇的格外青睐啊? 就在此时,菲尼克斯的耳朵一动,他对秦追道:“放心,这个铜像会属于你。” 秦追愣住:“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是想要它。”他的声音变低,然后小声嘀咕,“我本来想说让你先帮我买下来,钱我之后给你,我带了小黄鱼的。” 怎么菲尼克斯一副“只要你想要我就给你搞到手”的架势啊,别说,这架势一摆,让他看起来格外靓仔。 菲尼克斯转身,对露娜说:“数学在很多科研领域都是最重要的语言,我想亚伯拉罕先生一定是一位很有智慧的绅士。” “可惜单纯的数学不能带来财富。”胖墩墩的亚伯拉罕走了下来,他留着两撇大胡子,且修理得很精细,一身笔挺西装,面色有些疲惫,“我不知道罗恩何时认识了两位,或许是因为我和他太久没见面了,战争阻隔了亲情的交流,他突然发电报,说有两个朋友抵达巴黎,希望我为他的朋友提供一些帮助,这让我很意外,他很少对家长们提要求。” 菲尼克斯说道:“我们是笔友,我是美国人,这位露娜小姐以前在南美的阿根廷生活,我们通过信件结交友谊。” 亚伯拉罕面上浮出一丝讶异:“听你说法语的口音,我以为你是瑞士人,还有这位德拉维嘉小姐,你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南美的气质。” 他想说露娜看起来不是纯白人,又将涉及评判他人肤色的话咽了回去。 他抬手示意两人在沙发上坐,自己也坐下:“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们的,你们的行李在哪?管家,让女仆去收拾客房……” 这段话里的重点自然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亚伯拉罕以为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巴黎没找到合适住处,又或者有些经济方面的小问题,解决起来不难。 菲尼克斯拦住他安排房间的想法:“我们带了保镖,人比较多,还是住酒店比较好,我们的来意,和另外三位罗恩的朋友有关。” 露娜笑道:“带我们进来的那位先生有些咽炎,我想,他可以试试这个。”她从怀里掏出一支药,放在亚伯拉罕面前,“最新款的消炎药,百浪多息,《柳叶刀》上刊载了相关论文,论文作者是中国申城的名医,秦追。” 亚伯拉罕失声:“消炎药?!” 露娜继续说道:“秦追在《柳叶刀》上发布的前两篇论文,都与心脏手术相关,他是外科领域的天才。” 菲尼克斯将刊登了心脏手术和百浪多息论文的那两本《柳叶刀》摆在桌上。 露娜继续说道:“在得知罗恩的心脏病后,他认为,唯一能帮助罗恩的方式,就是让他把心脏手术做掉,所以他决定出发前往瑞士,帮罗恩做手术。” 菲尼克斯从外套内袋掏出一份地图,在茶几上铺开,手指落在中国的南方:“他从这儿出发。” 接着那手移到了俄罗斯:“接着是坐西伯利亚大铁路到了彼得格勒,从那坐船到芬兰。” 那手指向西移动:“瑞典、挪威、荷兰,他现在就在荷兰,然后他要穿过比利时到法国,再从法国进入瑞士。” 客厅里陷入一段持续时间不短的沉寂,亚伯拉罕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的脸,确定他们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又在菲尼克斯划过的地图上细细看了一阵,深呼吸:“这不可能,这条路太长了。” 菲尼克斯说道:“是很长,我旁边的露娜小姐根据论文资料制作了百浪多息,并将之从南半球带到了位于北半球的美国,然后我们一起坐船到英国,再从英国到法国,这也是漫长的旅程。” 露娜补充道:“但我们必须如此,术后炎症致死率很高,罗恩的身体很弱,我们不能赌他术后不会感染,如果他要接受手术,就必须有药物保护他,为他主刀的也必须是秦追这样已经做过六十多台心脏手术的天才。” 亚伯拉罕正视他们,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表情,努力找出他们开玩笑的痕迹:“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罗恩和你们只是笔友,你们怎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尤其是那位中国医生,如果这个是真的。” 他拿起那两本《柳叶刀》,“那他就是地球上最好的医生之一,他有大好前途,没必要走这么远这么危险的一段路只为了给罗恩做手术,罗恩才14岁,他身体差,资质普通,他这一生从未离开过苏黎世,他何德何能……” 露娜再次拿起那支百浪多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为了罗恩而来,如果您不信,可以看看百浪多息的药效,消炎药价比黄金,我想,没人会浪费这样的宝物来和您开玩笑吧?” 亚伯拉罕的目光停留在那支药剂上。 翌日,男仆先生断断续续折腾了一周的咽炎痊愈。 露娜又提供了几支药,让亚伯拉罕去医院找病人,他足够有钱,总会有贫穷的病人答应让他试药的。 第三日,亚伯拉罕再次邀请露娜和菲尼克斯到自己家,家中长桌摆上诸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亚伯拉罕的现在妻子(埃米尔的母亲)、长子皮埃尔、二女儿朱莉悉数到场,且全家都对两个少年表现出了十足的友善与热情。 一场宾主尽欢的晚餐后,亚伯拉罕邀请他们进入书房,神色凝重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这几天亚伯拉罕不仅确定了百浪多息的药效,还得知梅森罗德家族是荷兰望族,家里有爵位的那种,能出入宫廷拜见现在统领荷兰的威廉明娜女王,北美的梅森罗德也是宾州豪门。 阿根廷他不熟悉,但他知道露娜.德拉维嘉身边跟了五十个护卫,可见她也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露娜给他倒了杯茶,说道:“秦医生现在身处荷兰,海路已经不安全了,他只能穿过比利时来法国。” 亚伯拉罕心中一沉:“他一定要这时候穿过战场吗?” “罗恩撑不过这个冬天了。”菲尼克斯摇摇头,“请相信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他们冒险,但如果要保住罗恩的生命,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和时间赛跑。” 这是秦追对罗恩进行身体检查后得到的结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时候去战场。 比利时国内还好,他们在面对德国入侵时只撑了两周时间,因为比利时的土地上的战斗没有一线战场那么激烈,可能就是走路上要担心别被流|弹爆个头的水准,草根三人组身手强悍,还敢闯上一闯。 亚伯拉罕也不是很清楚罗恩的情况,只知道那孩子从小就活得很艰难,知道侄子身体状况不佳,他胸口憋闷,替自己的弟弟难过。 阿尔贝,他文弱的戴着眼镜的小兄弟,为了维护年轻时脾气暴躁总在街头打架的哥哥,总提着根棍子跟在他后面掠阵,最后被一个混混踢了裆,摘除了一个gao丸,他这一生只有罗恩这一个体弱的孩子,也许就和他的伤有关。 亚伯拉罕沉声说道:“战斗最激烈的是德国人和法国人的交战区,这个区域一直在变动,数万人在几公里内为了那点土地不断死去,而这条线,就在比利时和法国的交界处。”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副详尽到足以让他去坐牢的地图,在比利时与法国的交界处划了一下:“就是这里。” 菲尼克斯抬起深蓝的眼眸,坚定说道:“我们要在这里接应他们。” 亚伯拉罕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再次问道:“罗恩怎么能让你们做到这一步?” 露娜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语气说道:“位于瑞士的罗恩,正在荷兰做准备的秦医生还有他的两位旅伴,都是我和这位小少爷深深爱着的人呐。” 漫长旅途走到最后这一段,也是最危险的一段,他们已经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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