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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容易。 知惠握住胁差,往后一抽,人体自身的血压带着血液溅到墙上,她侧身避开,面上还是多了几滴血珠。 她轻笑一声:“所以我从来不怕任何男人,因为无论是什么性别,杀的时候,只要对准心脏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佐久间莲,在对方恐惧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举起利刃。 等知惠走出那间和室,秦追用手帕沾了茶水给她擦拭脸和脖颈:“出去的时候要加件外套遮一下你这身血。” 知惠乖巧地仰着头,眼角瞥到四条秀夫:“没杀吗?” 秦追回道:“这是你的学生的未婚夫,怎么处理也看你。”他是来帮妹妹忙的,不是来替妹妹拿主意的。 知惠哦了一声,把胁差提起来,将昏迷的四条秀夫翻成趴着的姿势,对准他的脑干捅了下去,搅了搅。 搅完以后,她用四条秀夫的衣服擦了擦胁差,穿上洛花找来的外套,和他们一起离开已经变得寂静一片的庭院。 午夜的风雪越发大了,知惠缩在衣服里,吐出一口白气,就像是将沉在心底的那口郁气也一起吐出去一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恩怨都可以随着死亡消逝,从今以后,当她再想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时候,就再也不用心头被那丝愧疚折磨了。 她解脱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佐久间紫来说就像是一场浩大的风暴,她的伯父、堂兄以及未婚夫死在了一个隐蔽的庭院里,报案的却是一群从昏迷中苏醒后被满是鲜血的现场吓得惊慌失措、险些再次晕过去的艺伎。 这实在是很不体面,简直能让所有人提起这件事时都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说“看啊,那个诺奖得主的学生的未婚夫在嫖的过程中被杀掉了”、“她好可怜啊”。 如果是被耻文化浸泡透了的女人,大概已经无地自容了,但佐久间紫却一下觉得这个冬季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她早就知道未婚夫是个怎样的烂人,他一死,佐久间紫不仅能暂时逃避厌恶的婚姻,全身心的投入到京都大学的教职中,还能避免婚后被丈夫传染性|病的风险,简直赚翻了。 于是当佐久间家因为失去顶梁柱佐久间大泽,四条家也失去了继承人四条秀夫,两家都兵荒马乱的时候,佐久间紫用被子捂着脸偷笑了好久。 她的眼睛晶晶亮,满心都是兴奋,接下来她可以专注研究和医学了,若是能够救治更多的人,带出更多优秀的学生,是否有朝一日,她还可以再次见到知惠教授呢? 不知不觉间,京都近期竟是发生了两起骇人听闻的惨案,且行凶者至今未被抓捕归案,连行踪都没能找到一点,警方算是彻底麻爪了。 就在各方喧闹时,知惠换下樱粉色的和服,回身最后看了京都一眼:“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 秦追轻轻应了一声:“是啊。”至少在这个世纪,他们没有更深了解京都的闲情雅致了。 洛花催促一声:“走了。” 两兄妹便登上马车,离开了这座依然陌生的城市,返回渔村。 丁小泉已经备好回程的船。 秦简看到自家两个小孩,立刻过来抱住了他们:“这一程可顺利?” 知惠高高兴兴地回道:“顺利得不得了呢!想要做成的事情都做了!” “那就好。”秦简抚摸着她的脸颊,面带欣慰,“回去以后和你妈妈说这事,她也会高兴的。” “在那之前,要先去一趟津城。”秦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直视着秦追,“轮到我们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恐怕不会只让我磕几个头就结束这段恩怨。” 秦追冷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和郑掌柜的家人打过交道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3章 死前[VIP] 这些年秦追一直和郑掌柜的家人保持着联系, 因为在他看来,郑掌柜是为了保护他才死的,这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事实上, 郑掌柜的后人里也有学习不错的, 其中一个小孙子今年就要去法国索邦大学留学学习化学,介绍信也是秦追给出的。 “但我和他们的联系从来没有公开过。”秦追盘腿坐在甲板上, 介绍着,“郑家人很低调,我把济和堂的牌子给了他们,本想作为补偿, 可他们从没动用过,一直只用郑氏药堂的名义贩卖中草药。” 秦筑不解:“为何不用?郎善彦是你的父亲,你的中医又是从他手上学的, 以你的名气,恐怕医学界对中医有点关注的人都不会不知道郎善彦的名字。” 说来有趣,就是济德堂的牌子随着回阳酒传遍大江南北, 济和堂一脉的名气却集中在秦追身上,多年来秦追就是行走的济和堂, 郑掌柜的后人却从未借济和堂的牌子出过风头。 他们很倔,也很有自尊, 在家里的生意稳定下来后就不肯再接受秦追的帮助, 只每年与秦追互赠节礼。 郑掌柜的儿女曾给秦追写信:“追少爷不要为了过往愧疚, 您这些年也不容易, 咱们互相体谅着, 就当亲戚处吧。” 秦筑听秦追提起郑家往事, 只叹息一声:“听着是一户好人家。” 秦追颔首:“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审判你。” 或许秦筑才做了一回守卫中原武林传承的英雄吧,至少他的两个徒弟洛花和丁小泉都是崇拜地看着师父, 觉得他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现在做了好事,不代表他过往做的坏事就能一笔勾销了,不然当年那些受害者未免死得太冤。 船只摇晃着,载着一船人稳稳当当在津城入了港。 知惠已经换下染血和服,连同胁差一起绑了石头抛入大海,换上她惯常爱穿的呢子大衣,下船时步伐轻快,三两下跳到码头上。 那就先吃东西,吃完以后约好明日的见面地点,然后秦追带着秦简、妹妹先回郎善佑那儿休整。 乘船多日,干净的清水是有限的,因此连喝都要节省着来,洗澡就别想了,秦简本就有洁癖,两个医学生也不遑多让,进了屋以后就洗澡吃饭躺倒睡觉。 秦追睡前请郎善佑派了亲随去郑家找人。 “就说害死郑掌柜的那个人被我拉津城来了,大家明日在郑掌柜的墓前见面。” 说完,秦追就躺炕上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看得郎善佑心疼叹气,用大棉被把人捂好,觉得自家侄儿这一趟远门定是吃了不少苦。 实际上秦追一夜好梦,梦里还和秦欢一起欣赏了津城夜晚的星空,在没有工业化的时代,即使是这种大城市也拥有明亮且密集的晚星,到了后半夜,突然淅淅沥沥下了小雨,到了凌晨又风疏雨骤。 秦追睡饱了以后,叼着牙刷蹲在水盆边刷牙,过了一会儿,知惠也蹲他身边叼牙刷。 等收拾好自己,秦追、知惠和秦简一起去了津城狗不理包子。 秦追上辈子就是津城人,虽然他8岁到17岁期间都没在津城待着,但他就只在小时候吃过一回狗不理包子的,之后就不吃第二回了,因为太贵,虽然味道还行吧。 #一种小吃好不好,要看本地人吃不吃,如果本地人不吃,那大概率不怎么实惠# 但与其吃人均70块的狗不理,他还不如点个二姑家包子的外卖,物美价廉,尤其是茴香馅的,强推! 但1929年的狗不理还没涨价,吃起来就很香了。 这一日流云悠悠,和秦追这一世第一次到津城时是一样的天气,他和秦简一起到狗不理门口的时候,秦筑已经坐那开吃了。 他吃的是经典的三鲜馅,胃口极好,一个人干掉了五笼,可见练武的人大多和知惠一样是饭桶,像秦追这种正常人饭量的反而成了少数。 秦筑衣着体面,没带徒弟,一副什么都交代好了的样子,吃完以后顺手把妹妹、外甥、外甥的妹妹吃早餐的钱一起结了。 他要早20年做出这种“好舅舅”的模样该多好。 秦追心里嘀咕人家,起身带路,带他们去租了辆车,亲自驾车赶去郊区。 如今北方世道乱,城外游荡者许多兵,一旦撞上他们,八成要像骆驼祥子一样被夺去资产和人身自由,加上车上还有秦简和知惠这样的女眷,秦追驾车便格外小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避着这些人走,到了快10点时才到目的地。 郑掌柜的墓在郊区,是个位置很一般的地方(风水好的地方都让大户人家占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扶着个老人站在那儿,看起来已等候多时。 秦追跳下车,对老人行礼:“郑二爷。”他回头介绍道,“这位就是郑掌柜唯一还活着的孩子,他边上这两位是大房的郑黄芪,郑牡丹。” 秦简抱拳。 知惠直接上前和他们握手:“你好你好,郑二爷精神矍铄啊,这两孩子也不错,有没有兴趣留学啊?” 看知惠那和人打招呼的样儿,完全就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校长的翻版,郑家三人都有点懵,但还是礼礼貌貌客客气气地管知惠叫“洪教授好”。 秦追又对郑家三人介绍道:“那位是我妈妈,还有我妹妹知惠,那个皮肤黑黑的,就是当年杀死了郑掌柜的凶手,秦筑。” 郑黄芪是个有个憨的小伙,下意识伸手说“你好你好”,好到一半想起眼前这人是谁,立时冷了脸,收回手。 郑牡丹冷了脸,手往怀里一掏,摸出把枪来。 郑二爷悠悠道:“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洋秦三爷啊,我早些年四处跟人打听您的下落,只是后来家里忙,就暂时把您这一茬放下了,本以为这辈子见不着您嘞,没想到咱们还是见面了。”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却算得上平和。 秦筑还是保持沉默。 郑二爷也不在意:“其实吧,我郑家在津城也算有点人脉,先前您准备去日本前到津城中转,我们就知道您来了,当时也琢磨过要不要给您下点氰|化|钾,但到底您去日本是要做正事,我们也就没动手,想着您要死在日本那就最好,一了百了,谁知您活着回来了,我就问一句,那偷师咱中华武学的小鬼子死了没?” 秦筑面露惊讶,看着这瘦巴巴的老头子:“死了。” “嗯,那您现在是有空和我们郑家盘盘当年的仇了?” “当年是我不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磕头认罪,也是应当的。”秦筑说着,准备到郑掌柜的墓碑前磕一个。 “诶,不着急,坐着说话。”郑二爷呵呵笑着,自己盘腿坐下了,但又招呼郑牡丹,“三丫头,把枪顶着秦三爷,诶,对了,就这样,咱们就这样说话,追少爷,来,这是我路上买的点心,你们去一边吃,啊。” 见郑二爷这模样,已经准备受死的秦筑没有犹豫,人家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今天过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秦追接过一袋荷花酥,领着知惠和秦简走出去百来米。 知惠小声问秦追:“大房的郑天麻呢?他怎么不在?”知惠对郑家人不熟,就记得一个郑天麻,还是因为小的时候,郑天麻曾和家人一起坐船南下给寅寅欧巴送人参。 记忆里是个很好的小伙子,见了秦追和知惠以后,自诩比他们大两岁的郑天麻就带他们出门买零食。 后来因为吃坏了肚子蹲了大半天茅坑,还是寅寅欧巴给他开药治好的。 秦追简略回道:“大房在前年4月都遇害了,没有活着的,死光了。” 现在是1929年1月,他们为了处理佐久间大泽和到武当偷师的石川家,年末到了日本,又在船上过了元旦,对于秦追口中的“前年4月”,知惠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连连叹息。 秦追也叹气,将随身背着的包袱取下来,里面是纸钱、香烛,还有一小壶药酒,他收拾了一下,有些惆怅:“要是大房那一家还在,有两个人也到了我给开补肾药方的年纪了。” 知惠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声“欧巴!”却也说不出别的,只能拍拍秦追的肩膀。 那边聊得应该还行,因为秦追发现郑黄芪拔刀对着秦筑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到底没砍下去,郑二爷跪坐在秦筑面前,神色凝重地说着什么,秦筑点了头。 秦简拉着秦追小声问道:“你是特意留着你三舅的命的?” 秦追闭上一只眼:“我只是根据我对郑家人的了解在猜,比起杀死秦筑,郑家人应该更愿意让秦筑为他们做点别的。” 郑家的血债可不只是郑掌柜一桩,还有郑家大房那一家子,郑家大房的血债是政治事件导致的,那时候死的人以万计,郑家大房总共9口人,四男五女,从老到小,无一幸存,郑家其他人想复仇都不知道怎么找对象。 这时候秦筑来了,那不就巧了么,这家伙都能万里追凶追到日本去了,帮郑家复个仇正合适呢! 那边聊完了,秦筑回来,对秦简说道:“我应该暂时死不了。” 知惠好奇地问:“秦三爷,您会帮郑家大房复仇吗?” “复仇?什么复仇?”秦筑说,“他们没和我提什么复仇。” 秦追心中惊异,郑家人居然不是没和秦筑提大房的事,那他们怎么和秦筑聊那么久? 他回头看向正跪坐在墓碑前烧纸钱的郑二爷:“他们让我以后多送些钱粮和枪过来,再带一批东北徒弟,确保他们有书读有武练,把人培养好了再送回来,说是东北的日本人越来越多,觉得他们狼子野心,往后怕是要开战。” 秦追一听,神色立时复杂起来:“东北再过几年的确是会开战的,郑二爷他们一家送孩子走,大人们怕是准备留下。” 以他对郑家的了解,他们往后约莫会加入赫赫有名的东北抗联吧,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类似的组织,开始抵抗那些日本人的渗透了。 “若真有那一日,我会让我的徒弟们带好郑家托给我的那些孩子,我陪他们上战场。” 秦筑面上浮现一抹愧疚,又扭过头,心里想起多年前那个护着幼小秦追的老人,想起那个叫郑牡丹的姑娘,她居然才是郑家三人里做主导的,那姑娘说话的声音清脆而掷地有声。 “局势变成这个鬼样子,我们一家早就无暇计较老一辈的仇了,天麻哥入了党,不幸遇难,没关系,我会接着他的担子继续干,往后为保家卫国、再造中华复兴奉献一生便是!秦三爷,您是个有能力的人,既您有心,就请您帮我们运一批孩子走吧。” 在这冬末早春的时节,郑掌柜的墓前摆着香烛,他的孩子郑二爷点燃纸钱,颤巍巍地对离世多年的父亲说些什么,郑黄芪抹了抹泪。 郑牡丹蹲着,双手合十祈祷一阵,又站起,抓起一把纸钱朝天一撒,她想,对不起啦,这个仇人我不能杀,他还有用,你们在天有灵,若是知道我这么做,会失望吗?我真的很思念你们,对不起,可是现在我太恨日本人啦,我得用秦筑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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