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船——明末海内外的那些事_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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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个枕头。两个八岁半的同性男孩能有什么避讳的？直接睡一起就行了，大家都是从孩子的年纪过来的，谁不知道小孩子晚上和朋友睡一床会多高兴啊？格里沙脸都红了，他拉开自己那只长得有些惊悚的帽子猫行李箱，从里面摸出内衣、睡衣、浴巾、浴球，在浴室里将自己搓得香喷喷。秦家有两个浴室，秦追早就洗好了躺床上玩手机，看到格里沙穿着睡衣走进来，秦追掀开被角，拍了拍床。小熊带着牛奶味的沐浴露香气钻进来，秦追也躺下，和他面对面，两人对着笑。格里沙把秦追往怀里一搂，手掌在他背上抚摸着。 “睡吧。” 秦追安心地闭上眼睛：“嗯。” 在冬天抱着小熊崽睡觉，听起来就像童话故事一样，格里沙的身体热乎乎的，靠着他，秦追一点也不冷了。格里沙第二天陪着秦追早起，两人一起练拳，格里沙包了馄饨做早餐，推过来一辆自行车，蹲着给秦追穿好护具，骑车载秦追去上学。秦追坐在车后座上，有些担心：“咱们这样不会被交警抓吧？” 格里沙说：“没问题的，我事先查过，津城的马路可以骑自行车，只要驾驶的人超过12岁就行了。” 秦追：“那我们也没满12岁啊。” 格里沙自信满满：“我的身高和14岁的青少年持平，放心，俄国人长得比中国熟，而且我提前背了你们的交通守则册子，用网上的软件考科目一都能满分过的。” 秦追默默抱紧格里沙的腰。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上个世纪的过往，大约三几年的时候，那会儿能买自行车的家庭也算得上富裕了，秦追也有一辆自行车，有时候嫌弃马路不平整，到处都是坑，便不开家里的小轿车出去，只骑着自行车穿行于民国的旧城，到各处去办事。格里沙为此一度很羡慕他，因为格里沙大多数出行都是要坐车的，车帘要拉下，遮蔽外界的目光。他可怜巴巴地和秦追抱怨：“我觉得那样很不透气。” 小熊长得那么好看，三十来岁了装起可怜来也很惹人怜爱，秦追明知道他的表情有80%都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哄他：“等以后世道太平了，你来中国，我骑自行车载你吧。” 后来，格里沙没有等到和平。等真的到了世道太平的中国，却成了格里沙骑自行车载秦追。格里沙专注看路，秦追看着21世纪的津城，行人穿行过马路，路边的早餐店传来面点的香气。 “对了，寅寅，你们津城的面点真好吃，就是好贵哦。” “贵？我们这边的早餐实惠美味是出了名的，10块钱不到的早餐能吃得人扶着墙去上学上班，你在哪吃得很贵的面点啊？” “狗不理，舅舅带我去吃的。” “你别吃那家啊，那都是外地人凑新鲜的地方，上次带你和知惠玩的时候，我都没想过带你去那呢。” 车子驶到校门口，格里沙呼出一口白气，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寅寅，对不起，今天是我判断失误，天气太冷了，明天还是请秦叔叔开车送你吧。” 秦追跳下车，将自己的红色围巾取下，戴到格里沙脖子上，捏了捏小熊的脸，好笑道：“我觉得自行车也不错，不过明天我不想坐我爸爸的车，我想和你一起坐地铁。” 格里沙耳朵发红，秦追问他：“下午还来接我吗？” 格里沙：“嗯！” 秦追抱了抱他，转身跑进校园。上完第一节课，同桌王萌乐悄悄问秦追：“秦追，昨天那个来接你的外国人是哪国的啊？” “俄国。” 后方有女孩子推了王萌乐一把，王萌乐往后睨一眼，追问道：“他今年十几岁？叫什么名字呀？” 秦追拿出变形金刚文具盒，回道：“格里戈里.雅克夫耶维奇.维什尼佐夫，和我一样，八岁半。” 王萌乐结结巴巴：“格里戈……” 秦追忍着笑，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他的名字在俄国人里不算长的，起码比陀思妥耶夫斯基要短，对吧？” 不过这也不耽误很多人第一次听到格里沙的名字时记不全。王萌乐同情地回头看了一眼女同学，对方在听到格里沙的年龄后就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露出了“哦豁”的表情。 “那个格里戈里能在八岁半长这么高，好神奇哦。” 秦追眨了眨眼：“他舅舅有一米九多，就是俄国在平昌冬奥拿了金牌的那个冰球队的副队长，那个叫谢尔盖的，他是像了舅舅吧。” 王萌乐惊奇道：“他舅舅是奥运冠军呀！” 秦追用力点头：“嗯，我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刚好他舅舅要来中国谈工作，所以他就跟着来看我了。” 王梦啦惊喜道：“网友变现实朋友吗？好神奇，我妈妈成天让我不要相信网上交友，免得遇到骗子。” 秦追郑重道：“网上确实骗子很多，不要信，交友还是现实里的靠谱。” 至于他和格里沙认识的网络，算是高维世界的意识网，和现实里的网络还是不一样的。王萌乐忍不住笑起来：“秦追，你这样说话好像大人哦。” 秦追：我就是个大人啊。这番对话的后遗症，就是后来网路上多出了几个帖子，盘点俄国冰球运动员谢尔盖的神颜。是哦，现阶段的谢尔盖舅舅还没有熊化彻底，大小也算个美男子呢。谢尔盖此番抵达中国，是因为他在打完18年的冬奥后伤病爆发，无法继续在役，因此在上个月宣布退役，开始到处找工作。没办法，冰球本来就是有点暴力的运动，号称所有球类运动中唯一合法打架的，谢尔盖战斗多年，在群熊混战中留点伤多正常啊，好在退役前捞到了奥运金牌，也不算亏。找来找去，谢尔盖接受了中国冰球队的聘请，准备去做教练，这跟中国冰球队给得多没什么关系。谢尔盖舅舅只是单纯地觉得京城人杰地灵，而且他过来了，也方便格里沙时不时来中国和小男友相会而已。是的，仅此而已。秦追由衷欢迎谢尔盖舅舅为中国冰球事业的发展做贡献。格里沙欢天喜地地祝舅舅常住中国。下午，格里沙在学校门口等着，等秦追小跑出校门，他便开开心心迎上去，接过秦追的书包，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去坐地铁，时值下班高峰期，格里沙伸手握住栏杆，单手搂着秦追，两人靠在一起，看起来特像一对早恋的小孩。秦追想到这，竟是悲痛起来：“我是绝不会承认我们在黄昏恋的，我还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呢！” 格里沙被逗笑了：“噗，怎么突然说这个？” 小熊从不觉得自己老，他之前经历的两次死亡都发生在很年轻的时候，以至于他从未来得及体验老去的滋味。哪怕他前世已经参加过好几个养子养女的婚礼，还抱上了没有血缘的孙子。地铁抖动着，秦追靠着格里沙：“没想到还有和你谈校园恋爱的一天。” 格里沙反问：“你喜欢吗？” “你是我长久的遗憾，我很高兴有重来一次弥补这些遗憾的机会，那些遗憾也很美丽，不过有些美丽最好只存于回忆。” 有时候秦追会眼前的一切美好得不真实，这一切真的不是他死前做的一场美梦吗？格里沙搂着他：“我不是回忆，我存在于你的眼前。” 是的，秦追感觉到了，格里沙的怀抱暖暖的，像是个小火炉，散发着舒适的热量。地铁门靠站，巡警牵着狼青犬上来，大狗狗有着很长很长的毛绒绒的尾巴，0212家族全员狗派，秦追和格里沙的目光全部盯向大狗狗。是大狗狗诶，吸溜~ 秦追知道馋正在执勤的警官的身子不太好，可他还是没忍住，拉着格里沙往那边蹭了过去，和格里沙一起蹲在警官身边。警官清亮的大眼睛看着秦追，摇了摇大尾巴，噫，这个人类看起来好可爱。巡警是个小年轻，他俯身摸了摸警犬：“这是啸天，来，蹭一下小朋友。” 警犬起身，用脑门蹭了蹭秦追的手掌。秦追、格里沙：“哇——”他们两个都是小时候声音软乎的类型，一个下垂眼一个凤眼，此时都睁得大大的秦追想：狗好，巡警也好，格里沙最好。快乐有时候很简单，秦追的心情因狗警官飞扬起来，回家时高高兴兴，和格里沙到水果店买苹果吃。快到圣诞节了，全市苹果都在涨价，秦追是个挑嘴的，他喜欢粉粉甜甜的蛇果，格里沙什么果子都爱，他老家那边的水果没秦追这边丰富便宜。秦追用现金付款买了两个超大号的蛇果，和格里沙一人一个蛇果啃着。俄国人的圣诞不在12月，秦追对圣诞也不热衷，这一年的12月25日，他和格里沙一起缩在暖暖的被子里，两个人一起用笔记本看去年上映的赛博朋克电影《银翼杀手2049》。不知从何时开始，当人们谈及科幻时，很少再谈论星空，赛博朋克占据了更多的视野，很多人认为赛博朋克近在咫尺，星空却遥不可及。格里沙说：“我还是相信未来是美好的，一时的失败不能证明我们彻底失败，我算是个悲观的人，在第一世、第二世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奋斗的事业未来一定会遭遇重大的挫折。” 他对秦追眨眼，“你懂我的意思吗？人类的劣根性存在于那里，它是客观存在的，和人类如同太阳般光辉的美好道德一样，都是不会消失的。” 秦追轻声问道：“你认为我们的未来依然会是美好的吗？” 格里沙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我们依然在追求理想，不是吗？希望是不死的，我们可以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在面临困境时，一定要相信未来是美好的，这样才能坚持下去。” “寅寅奇卡，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但是看到你，我就又乐观起来了，我知道你不完美，但你是我的索尼斯卡，这是永恒而客观的事实。” 秦追看着格里沙的眼睛，领悟到格里沙话语中的情意。格里沙在告诉他，秦追存在于这个世界，便足以支撑他的灵魂，让他能鼓起勇气去相信未来。秦追有些哽咽，回应道：“我也是。” 因为你这纯粹而闪耀的灵魂的存在，格里沙，因为你，我感到世界是如此可喜。作者有话说: 第344章现代22[VIP] “晓一~” 2018年末, 元旦节假期前一天，杨晓一喝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线糊，蹲在自家早餐店门口等幼儿园巴车来接人的时候, 他听到了这声甜滋滋的呼唤, 他转过头，看到知惠哒哒跑过来, 欢喜地一把抱住自己！秦简的亲妈，杨晓一如今的养母孙苗女士腰系围裙，手里提着个大勺：“晓一，是知惠来了吧？赶紧的, 快进来喝一碗面线糊，这天冷得很！” 知惠眼前一亮：“哇，这个闻着就好吃, 晓一，你先去上幼儿园，我进去吃面线糊, 等你放学了咱们再唠啊。” 说着，她摘下自己的粉色兔子手套给杨晓一戴好, 有些大，不要紧, 里面有知惠的体温, 让杨晓一感到浓郁的温暖和甜意。幼儿园巴车这时也来了, 老师牵着杨晓一上车, 杨晓一趴在车窗上, 和知惠挥手道别。同在北半球的荷兰, 菲尼克斯举着玻璃杯站在室内，电子壁炉在不远处静谧的燃烧着, 室内还有未卸下的圣诞装饰品，槲寄生下只他一人，他品了一口热腾腾的巧克力，舌尖勾着尖利的虎牙，略苦的可可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股市起伏。瑞士，罗恩坐在电脑前，教母亲如何调滤镜，确保画面真实、美丽，他絮叨着：“不能磨皮，绝对不能，我们要保证镜头的真实，哦，这是您在柏林拍摄的公园吗？哦……” 罗恩的目光停留在某个角落，他回放了画面，看着角落里荡秋千的胖乎乎的雀斑女孩。南半球的春夏秋冬和北半球是反着的，澳洲此时正处于夏季，露娜戴着泳镜，她的皮肤被澳洲的太阳晒得更深，站在泳池边，如一只即将踏上跨洋征程的小企鹅，穿入水中，岸上的教练按下计时器。格里沙享受了三辈子的第一次恋爱生活，他接送秦追上下学，陪他写作业，陪他去攀岩俱乐部训练，在秦追上课的时候，他会坐半小时的高铁去京城，将冰球队为谢尔盖准备好的租屋打扫一番，量好室内尺寸，去买家具将这里填补起来。小熊的卷尺还是秦追从自己抽屉里摸出来给他用的，上边有奥特曼的图案，他揣着这卷尺，顶着一张斯拉夫人的银发碧眼在京城的二手家具城里到处晃悠，也算一处奇景。奥尔加女士对儿子、弟弟一起待在中国的事十分想得开。她前世和格里沙的死亡相差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和格里沙做了40年的母子，她知道格里沙和秦追在漫长的时光中一直无法相守，两人只能通过通感彼此守望，从28岁相爱到42岁死别，整整14年的时光，他们总是难以相见。奥尔加都不知道这段感情是怎么撑下来的，她没有通感，无法理解他们，只是如今和丈夫感情和睦，便不想让儿子继续谈着艰难的异地恋。她在电话里和格里沙说：“你准备今年在中国陪小男友跨年吗？钱够不够？我再给你打一些。” 格里沙蹲在家具市场淘书架，听到母亲的话，他感到心中温暖：“妈妈，我有钱，真的。” 因着以后想要到中国留学定居，格里沙早早就有了存钱意识，父亲是工程师，妈妈是公务员，他们都属于工薪阶层里相对收入偏高的，但在圣彼得堡这种大城市生活，还要供各自的父母养老还是不能浪费。舅舅收入高一点，但他不能理直气壮地花舅舅的钱。小熊自认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要自己挣钱去留学、在中国买房。虽然他知道寅寅是个富二代，父母早早给准备好够他花一辈子的不动产和存款，哪怕在前世、秦追过得最苦的抗日时期，开着药厂的秦追在经济方面都比他宽裕得多，但那不是格里沙吃软饭的理由。奥尔加怜爱道：“格里沙，你还这么小，能有多少钱呢？” 身为母亲，奥尔加当然知道格里沙身上有老一辈节俭的习性，格里沙从不乱花钱，不买零食和玩具，零花钱都妥帖的存着，应该是小朋友里比较有钱的，可小朋友们的存款又能有多少呢？格里沙羞涩道：“我攒了钱的，真的，4500万卢布。” 奥尔加：“啊？” 俄国的人均收入是7万到8万卢布，约等于rmb四五千，年收入乘以12即可。 4500万卢布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奥尔加这辈子从上班到现在的存款也只有这么多！格里沙有点低落：“这些卢布约等于50万美金，360多万的r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