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高H）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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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钟曼华既然送了过来，她怎么可能再放手？钟曼华张了张口，没想出来一个好的理由，也只能应下：“那就这样，小萱六月中旬就回来了，也没几天了。” 钟夫人微微皱眉。这么快？今天都五月三十一号了。钟夫人的思绪百转千回，心里已经有了数，又笑了起来：“好，就这么办。” **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听澜一直只吃米饭，菜都不碰一下。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保护壳里，拒绝和外界进行一切交流。温听澜这两天的情绪都不太对，即便他尽力隐藏了，嬴子衿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学过微表情，哪怕只是闪过了五分之一秒，她都能捕捉到。 “我没事。”温听澜听她问他，只是捏紧了筷子，“马上高考了，压力有些大。” 嬴子衿稍稍沉默。温听澜即便是已经基本恢复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隔离情感，什么都不愿意说。她那一次被蛇咬，温听澜半背半托着把她带去医院，自己的脚严重地扭伤了，也是一字不吭。 “有什么事，就给姐姐说。”嬴子衿给他放了一个苹果，“藏在心里，对你的病情不好。” “我真没事。”温听澜低头，“姐，你去休息吧，你前阵子才出了车祸，我好着呢。” 嬴子衿没再问了，她知道再问下去，效果会适得其反。她拿起筷子，给他夹菜。倒是温听澜在吃完了一口米饭之后，打破了沉默：“姐，你真的以后就和嬴家没关系了么？” “嗯，没有了。”嬴子衿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可以随便打了。” 少年的神情稍稍碎裂。 “提醒我了。”嬴子衿若有所思，“明天开始，你跟我每天跑五公里，强身健体。” 少年的神情完全碎了。他就不该和他姐说话。倒血霉了。 ** 温听澜郁郁地回到了班级里，拿出嬴子衿给他准备的枕头和耳塞开始休息。嬴子衿在高三英才班门口站了一会儿，叫住了班长。班长也是一个男生，有些拘谨：“姐姐好。” 虽然高三的学生都还比嬴子衿要大，但他们习惯了跟着温听澜一起叫姐姐。而且他们可是也知道高二期中考试，英才班的卷子出了一个满分的变态。别说叫姐姐了，叫声奶奶他们都心甘情愿。只要能学点东西。嬴子衿看了一眼温听澜，低声：“麻烦了，我们到那边说。” 班长挠了挠头，跟过去。 “这几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嬴子衿问，“小澜情绪不对。” “姐姐，你别告诉听澜说是我们的说的。”班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姐姐你知道学校有三个诺顿大学的面试资格吧？” 嬴子衿颔首：“你接着。” “这面试资格一早就说好了，两个给国际班，一个给年级第一，就是听澜。”班长说，“毕竟三校联考卷，他都是满分的层次。” 三校联考，就是华国排名前三的高中一起考试。卷子的难度自然高，不过比英才班的卷子差远了。 “诺顿大学的面试时间就在高考后几天，也没多久了，听澜还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班长很愤懑，“结果就前天，国际班那个被开了的老师来了，说是这个面试资格不会给听澜，因为、因为……” 嬴子衿把他没说的话补完：“因为我是他姐姐。” “姐姐，这事儿不能怪你。”班长急了，“是那个姓贺的公报私仇，心眼太小了，就是可惜了听澜……” 以温听澜的智商，进入诺顿大学是稳妥的。但没了面试资格，再有天赋也没有用。就昨天，高三英才班全体进行过抗议，贺珣依然不为所动。虽然诺顿大学的面试资格是校长派发的，但要去诺顿大学，还是得贺珣领队。他不愿意，温听澜去都去不了。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面试资格被拿走了，是贺珣当着温听澜的面说因为他是嬴子衿的弟弟，所以不给他面试资格，他的心理会因此受到打击。高三英才班也都知道他的病，平常都是小心翼翼地和他相处。温听澜又比他们小两岁，算是照顾弟弟。 “我明白了。”嬴子衿没什么表情，“你们也别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姐姐你放心，我们都会安慰听澜的。”班长迟疑了一下，“姐姐，你别去找那个姓贺的，听澜肯定是不想你和他起冲突，才不告诉你的。” “嗯，我知道。”嬴子衿淡淡，“谢谢你告诉我，你回去吧，好好高考。” 听到这话，班长忽然后退了三步。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根笔，双手合十夹住，对着女孩拜了三拜。嬴子衿正在想事，注意到他这个举动的时候，他已经拜完了。班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狂奔而去：“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傻瓜完蛋了，老子今天拜嬴神了，高考肯定比你们考得好！” 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他魔性的笑。嬴子衿：“……” 难怪，温听澜会说班里的同学都笨了。她看也是。 ** 贺珣被青致辞退了之后，就在青致旁边租了个单人公寓。只是这公寓的条件比学校的房子分配得差远了，贺珣住惯了学校的房子，这里让他很不适应，连负责做饭的人都没有。但没办法，在诺顿大学的面试没有结束之前，他还不能离开这里。这栋公寓里的电梯坏了，物业也一直没有派工人来修。他今天去超市买菜，还必须要爬十八层楼。贺珣在超市结账的时候，心情低到了极致。他提着购物袋往外走，神情冰冷。刚一走出超市门，人就挨了一脚。这一脚直接踹到了腹部，精准地打击了最痛的那个点。毫不留情，用了大力。 “砰”的一下，贺珣向后跌去，倒在了超市的玻璃门上。突然被袭击，贺珣脾气再好，眼底也浮起了一层薄怒。他扶着玻璃门站起来，一抬头，就看见逆光而站的女孩。轮廓朦胧，容颜冰冷。半个多月没见，贺珣怔愣了一下。 “你知道温听澜是我弟弟，所以就拿走了他的面试资格？还给他这么说？” 除过那场公开提问，这还是嬴子衿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可她的眼神却没有落在他身上，仿佛视他为空气，冷冷清清。陡然的，贺珣有一种狼狈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有几分畅快。 “你很生气？”贺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是，你是应该生气，因为我拿走了你弟弟应得的东西，但这就是社会上的生存法则。”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会被拿走。” 贺珣甚至还淡淡地笑了笑，借助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这一刻，他也终于有了重新高傲的资本：“你要是真有能力，那就给你弟弟一个诺顿大学D级学院的面试资格。” “可你没有，你连诺顿大学在哪儿都不知道。” 嬴子衿终于看他：“谁告诉你，我要给他D级学院的？” 176 最大的马甲掉了 “连诺顿大学你都找不到，你怎么……”贺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惊愕了，“你说什么？” 像是听了个最好笑的笑话，他金丝眼镜下的眸子里浮起了嘲讽之色：“难不成你还真有面试资格？你进得去诺顿大学么？” 除过诺顿大学的在校生，外人根本不知道诺顿大学的具体方位，更别说进去了。但即便是学生，也需要有通行证才能去诺顿大学。他的通行证只剩下最后一张了，只够他这次带着三个学生去面试，顺便完成自己的考核任务。可以说，只要没有留校，离开诺顿大学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可留校，那比通过考核还难的多。 A级学院的学生，一百个里面也最多有一个人有留校资格。贺珣只觉得嬴子衿太过自以为是了。真以为在那场公开问答上把他们问的哑口无言，就能得到诺顿大学的青睐？未免可笑到了极点。 “你知道诺顿大学在学术界的地位么？”贺珣的讽刺之意更甚，“你连诺顿大学的学生都不是，你怎么拿面试资格？诺顿大学你开的？” “也请贺先生记住你说的句话。”嬴子衿没回答他，微微颔首，眉眼漠然，“不属于你的东西，会被拿走。” 贺珣皱眉。没等到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女孩已经走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好一会儿，才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租的公寓走去。 ** 嬴老夫人今天下午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就抓着钟曼华问嬴露薇的情况。钟曼华也知道没有办法再瞒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嬴老夫人气急攻心，差点再一次晕了过去。她捂着心口，手指颤抖：“我不信！一定是那群人污蔑薇儿！” 钟曼华苦笑。壹字队是上面直属，严格执法，连帝都的家族都要对其毕恭毕敬，又怎么会专门针对嬴露薇？就算嬴露薇没有进去，十六年前的事情，也让她没办法再和嬴露薇共同生活下去了。嬴露薇被抓走后，钟曼华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就更不会有人知道当年被扔掉的婴儿到底是谁了。 “电话！”嬴老夫人颤颤巍巍，“钟曼华，把你手机给我，我要给江家那边打电话。”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那边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薇儿被带走吗？” 钟曼华把手机递过去，张了张嘴，想说江家那边在第一时间就摆脱了关系。但嬴老夫人已经把号码拨过去了，口吻带着指责，怒斥：“叶素荷，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管薇儿？当初是怎么说好？！” 叶素荷是现任江老夫人的大名。她只比嬴震霆大了几岁。接到嬴老夫人的电话后，叶素荷不恼也不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管？难不成让她连累漠远？” “至于当初？和你说实话，这都多少年了，我也不怕你把事情曝出来，看看到时候是你倒霉还是我。” 嬴老夫人被气得一口气没缓上来：“叶素荷，你、你……” “江家已经退婚了，麻烦你们嬴家别强赖着。”叶素荷又笑了笑，“我们漠远的条件这么好，我还要为他重新选择名媛千金，怎么可能娶你那个劣迹般般的女儿？” “不过，你女儿随了你，挺下三滥的。” 说完这句话，叶素荷就挂掉了电话。她转头：“傅夫人，我们继续。” 傅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叶素荷打的电话，装作不经意地问：“那是？” “一个快死的老太婆。”叶素荷喝了一口茶，嗤笑，“自己女儿进去了，还想祸害我儿子。” 她原本就不喜欢嬴露薇，耐不住江漠远看上了，还有嬴老夫人手中有她的把柄。现在江氏虽然由江漠远做主，但不少老股东都想把江画屏迎回来，还在抗争。这种事情，她可绝对不允许发生。眼下傅家，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 晚上回家的时候，温听澜的情况好多了。他身上的郁气散了些，但落寞还在。温风眠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很是担忧：“夭夭，愈愈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不是，您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嬴子衿打开电脑，顿了顿，又说，“爸，我可能要去国外一趟。” “国外？”温风眠拧眉，“怎么忽然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有很重要的事去处理。”嬴子衿低眉，淡淡，“顺便见一见老朋友。” “这样。”温风眠只当她是在沪城这边认识的人，也就点了点头，“你一个人去，爸爸不放心，还是找个人跟着吧。” 嬴子衿颔首，沉吟了一下：“爸，我毕业后可能会带你们去帝都。” 温风眠的神情有一瞬的停滞：“帝都太大了，但也确实是个发展的好地方。” 他笑了笑：“爸爸老了，就不跟你们年轻人瞎掺和了，但你想去哪儿，爸爸都支持你。” 温风眠推门出去后，嬴子衿沉默了一会儿，才登录了NOK论坛。可乐奶茶薯条这个账号，成长值已经到十万了。但是在大佬云集的隐藏板块里面，只能算是吊车尾。她其实并不想和以前的人有什么联系，但她想要的养老生活显然已经被破坏了。那么联系一下，也无妨了。只不过她这个新号，显然是联系不上的。嬴子衿若有所思，看着网页右上角的三秒，点击了退出，重新回到了登录界面。然后她输入了另一个账号。这个账号一登录，论坛的界面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背景是暗金色的。这才是真正的NOK论坛。能够拥有这种页面的，整个NOK论坛不超过五个人，连管理员都看不到。嬴子衿点开悬赏区，发了一条帖子，就下线了。 ** 深夜。大西洋上，暴雨连绵。这是一艘船只，表面是一只捕鲸船，实际上是在探测深海里的新生命，进行考古和新的科学研究。传言这里曾经是亚特兰蒂斯古国的存在地，这座一万年前拥有着辉煌文明的古大陆因为经历了天灾，从而沉没，连带着所有文明也毁得干干净净。但不少人坚信亚特兰蒂斯真正的存在，只要能够找到这块古大陆的遗址，就能够拥有比洛朗家族还庞大的财富。这些年来，不少榜上的猎人都在海上奔赴，可却一无所获。船舱里坐着一个年轻人，他也正在看电脑。屏幕显示的页面，正是NOK论坛的隐藏板块。年轻人像往常一样，浏览着悬赏区的悬赏贴。他的账号级别并不是最高的，但也是S级，所以对很多普通悬赏都没有什么兴趣。那些悬赏开的价格也不足以让他心动。直到他看见了一条很有意思的悬赏贴，标题带了诺顿大学。年轻人点了进去，一看。悬赏诺顿大学SS级学院邀请函一张。悬赏人会亲自去诺顿大学取。悬赏价格：悬赏人的一次占卜。 “哧。”看完之后，年轻人嗤笑一声，“又是招摇撞骗的神棍。” 一次占卜换诺顿大学的邀请函？还是SS级学院的？什么赔本买卖。而且，SS级学院的邀请函，这几年都没有。因为和别的级别的邀请函不同，SS级学院的邀请函，只有诺顿大学校长亲自签字才能够下发。所以能接下这条悬赏的，也只有诺顿大学校长本人。可诺顿大学校长又怎么会去需要一个神棍去占卜？就算有人想接，也没那个本事把邀请函弄来。估计是哪个新人，什么事情都不懂，就发了这么一条荒谬的帖子。年轻人打算关掉这条悬赏贴，去逛别的。他的视线随意一瞥，就看见了发布这条悬赏的用户信息。 ID：神算者级别：成员在隐盟会的权限太低，禁止查看注册时间：1496年10月22日 177 诺顿大学：SS级邀请函已到年轻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最后一行的数字，都忘记了他还在大西洋上飘着。他的用户级别是S级，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注册时间，指的并不是NOK论坛，而是隐盟会。毕竟，互联网诞生了还不到一百年。就算再有超自然的事情发生，也绝对不可能出现1496这个年份。众所周知，进入了NOK论坛的隐藏版块，也就意味着加入了隐盟会。所以NOK的全称No one konws，指的其实就是隐盟会。隐于世界，无人知晓。诚然，互联网是1969年才出现的，但NOK论坛也只是隐盟会的载体之一而已。早在互联网被发明出来之前，隐盟会就已经存在了。因此NOK论坛最早的痕迹，才能够追溯到15世纪。只不过那个时候，它的名字还是隐盟会。时代在进步，隐盟会也用上了互联网。是以，是有这么一部分人，注册时间要在1969年之前，原因就是他们本就是隐盟会的成员。可是1496年？距今都五百年了，账户的主人还能活着？！ “神算者……”年轻人又看向了发帖人的ID，喃喃自语。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扑向自己的床板，从床下翻出来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个纸张呈枯黄色的本子，显然是上了年代。年轻人手指颤抖地翻开了其中一页，眼眸再一次睁大了。他快速地浏览起来，只挑重点的看。记载到这里为止了。这就代表着从1780年之后，神算者再也没有发出过新的预言了。或许是消失了，也或许是隐世了。所以哪怕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神算者的性别，没人知道其年龄。唯一能确定的是，神算者应该是有很长的寿命，否则预言不可能连跨几个世纪。但没有人关注这个，只关注能不能找到神算者。只要能求得神算者的一次占卜，那人生会是质的改变。年轻人之所以执着于寻找亚特兰蒂斯的遗址，就是因为祖上这样告诉过后辈们。洛朗家族最开始也就只有几个人。能够发迹，还是神算者带着他们找到了这座失落的古大陆，带回了无上的财富，金子数都数不完。年轻人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激动来形容了，他把本子放下后，又扑回电脑前。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条悬赏贴下面的回复瞬间破了万，直接成了顶级热帖！但年轻人突然注意到，他刚才看到的注册时间，这个时候却变成了一串星号，显然是被加密了。可即便是这样，这个ID也已经足够让人裂了。距离隐盟会出现的那个时代太遥远了，现如今论坛里都是新一批成员。老成员别说水贴了，骨头都成灰了。也不是所有成员都像年轻人一样有一本家族世世代代留下来的古籍，上面记载了有关神算者的一些预言。大部分人只知道神算者自从NOK论坛建立以来，就在悬赏榜上，并且把其他所有人都甩到了身后，还没一个猎人敢去接。这一刻，国际上的大佬们，不管是O洲几个财阀，还是IBI的探长，以及所有榜上的猎人们，都关注到了这个帖子。傅昀深也不例外。他用的是一个最低的A级账号。毕竟，他的其他账号不好用，一用就会自动飘过弹幕，提醒其他用户。他看着神算者这三个字，眸色渐渐幽深。手机响了起来。傅昀深看了一眼，接起。 “你看NOK论坛了吗？悬赏榜第一出现了！”电话那头是调酒师，他的声音很激动，“快，你权限比我高，我只是A级，看不到其他信息，你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加入隐盟会的。” “嗯。”傅昀深看着1496年这个年份，淡淡，“我也看不到。” “你也看不到？”调酒师一愣，“你怎么可能看不到，你不是……” 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他知道傅昀深不是看不到，是不想和他说。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没达到要把所有秘密都告诉对方。 “算了算了。”调酒师唉声叹气，“不过现在神算者再次现身了，你是不是可以找‘他’去了？” 他虽然一直不信“神算”这两个字，总觉得夸大了。但也不得不承认，整个地球上都没有比神算者还能隐匿的人了。他原本都怀疑，神算者只是NOK论坛随便挂在悬赏榜第一一个假人，借以带给猎人们动力。可现在看来，神算者竟然真的存在。那么，就算是IBI里最精英的探员都比不上神算者。想要查什么事情，找到神算者太容易了。随便一算，就出来了。调酒师又激动了起来：“你手中不是有诺顿大学SS级的邀请函吗？快接下这条悬赏，你就能见到神算者了。” “不用。”傅昀深放下杯子，低笑了一声，“我已经不想查了，而且邀请函我给小朋友准备的。” 调酒师一愣：“为什么？” “没什么。”傅昀深关掉了NOK论坛，懒洋洋，“可能这辈子就准备当个纨绔，在沪城待下去。” 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也都在沪城。傅老爷子的病好了，他也没必要去其他地方。 “你疯了？”调酒师震惊到失语，“你是要退了？那你让那群人怎么办？而且还有那边，他们要是知道了你这么做，会疯的！” “嗯，退了，养老。”傅昀深按断电话，“挂了，别打扰我。” 他并没有放下手机，而是打开了微信。傅昀深神情懒懒，点开了一个小饼干头像。对方的消息是秒回的。傅昀深侧头，拿起放在桌旁的药瓶，倒出来了一粒。叫她小朋友，然后她还真就把他当个老年人一样对待。 ** 嬴子衿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今天6月1日，是周一，原本她是要去学校的。但她准备去诺顿大学那边一趟，于是就顺便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校长想都没想，就批了。甚至大方地给她说可以直接让她休到明年高考前，只要她能来参加高考就行。嬴子衿打开电脑，登录NOK论坛，然后…… 第一次死机了。等了十几秒，嬴子衿才终于进去，就看到了十万条的回帖。 “……” 嗯。她本以为，两百多年过去后，神算者这三个字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才是。当然，原本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怪就要怪隐盟会在建立了NOK论坛后，还要把她的名字挂在悬赏榜上，她拉到最后一条回帖。 178 老朋友，神算能力恢复很明显，这个账号属于诺顿大学一方。但究竟是不是诺顿大学的校长，倒是无人得知了。和洛朗家族的掌权者一样，诺顿大学的校长也很神秘，几乎没有现过身，只有麾下的人帮着做事。比起洛朗家族的掌权者，诺顿大学的校长更让NOK论坛里的人感兴趣。听说这位校长在炼金术上有很高的造诣，人虽然不在O洲炼金界，但炼金界能比得过他的人，基本上是没有的。甚至有传闻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毒药师榜第一就是诺顿大学的校长。这个回复一发出后，帖子就被自动锁了，所以后面也没有了新的跟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嬴子衿抬手，删掉了这条悬赏贴。她垂眸，想着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回到地球后，已经将她不在的这两百多年的历史，全部翻阅完毕了。如历史书上记载的那样，洛朗家族最强的掌权者——西泽·洛朗，死于一场刺杀，那个时候他才三十三岁。随后，洛朗家族才会顷刻间倾颓，不再是翡冷翠的统治者了。其实也并不是倾颓了，而是退隐了。她帮西泽改了他的死亡点，但因为他不是商曜之这样的普通人，所以受到的限制更多。其中有一条就是要过很久，西泽·洛朗才能重新醒过来。所以她离开地球前，把他冰封了。否则，就算西泽·洛朗的身体经过了炼金界的改造，也不可能支撑他活到现在。如同古武者一样将人类的寿命开发到了极限，在炼金界改造过后，寿命很长。看身体强度，能活个两三百年，但绝对不会超过三百五十年。对于普通世界来讲，三百五十年委实是个天方夜谭的数字。不过本就有正常人活过130岁的高龄，也算不了什么。人类的潜力本就无限大，尤其是大脑。当然这个世界还有其他超自然的地方，只不过不能够公之于众。譬如有那么一批人，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是真的能够活很长很长的时间。很不巧，这批人里面，她认识不少，所以她才不想现身。解除了冰封，西泽·洛朗醒了，重新掌控了翡冷翠。所以洛朗家族会在这近一百年后，才会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唯一她没想到的，他这么一个抠门的人，这么睡了一觉之后，反而经商的能力还提高了不少。以前只是在O洲敛财，现在成全世界了。至于某位炼金疯子…… 嬴子衿若有所思。她是要去见见了。她拿起旁边的日历，看了看日期。陪温听澜高考完，她再去O洲。她弟弟的心理更为重要，不能让他的情绪再出现过大的波动突然，用户中心自动弹出了一个聊天框来。嬴子衿瞥了一眼，挺想关掉的。对面的ID只是一个数字十，头像也是一片空白。：回来了？：当我死了。：…… ；很好，这个语气是你。：没事别找我，有事也不行。：看来我把你挂在悬赏榜第一是正确的，总有一天能够把你逼出来。猎人们是不知道，悬赏榜第一的确是NOK论坛内部挂的。隐盟会就建立于1496年10月22日，嬴子衿的注册时间，和建立时间一样。最开始，隐盟会只有四个人。好巧不巧，另外三个人，就是那种真能够活很久的。在登录这个号的时候，嬴子衿就知道她会被找到。她这个号，登录名其实就是在隐盟会注册时的代号，密码则是编号。只有她一个人的号是这样的，因为其他三个人知道她能够算出来，方便她登录。：哦，你能找到我，算我输。：……我错了。：算了，知道你还在就行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两百年去哪儿了？：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请添加后再先进行回复。：…… ** 傅家。傅老爷子吃完早饭后，就撇下其他人出去溜达了。以前傅明城和傅老爷子其他几个儿女还能借口他身体不好，要派人跟着。但现在傅老爷子的身体眼见着比傅明城都利落，他们这个借口就没用了。说是跟着保护，防止傅老爷子出事，实际上就是监视。傅氏集团的大部分股权，还在傅老爷子手中握着。而他又对傅昀深那么好，傅明城就怕傅老爷子哪天昏了头，把股份全部给了一个干啥啥不成的纨绔。傅明城也知道他没有理由阻止傅老爷子出去，只是心很不甘。他转头，对傅夫人道：“你说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是有能力，为什么三年前不把老爷子治好，还要拖到三年后？” 让他们白白等了三年，都没有把傅老爷子等走。傅夫人知道傅明城不是想让她回答，只是抒发一下心中的郁结之气。于是就安慰他：“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咱们爸，身体好了我们要高兴才是，万一老爷子真的就那么走了，谁知道他遗嘱上是不是把东西都留给昀深了？” “这样一来反而好，能让翊含在老爷子面前多表现表现。” 提起大儿子，傅明城的脸色才好了不少：“翊含也快从帝都回来里，咱们的儿子，自然是最出色的。” 不像傅昀深，什么用都没有。傅夫人也很欣慰，又说：“我前几天去了江家，和江老夫人商讨了些事情，她打算给漠远再订婚，你也帮我看看，傅家谁比较合适。” ** 6月7日，七点半的时候，考场前已经有人在等了。高考考场是根据考生报名所在的区县分的，不过英才班比较特殊，是统一报考的，所以都分到了一个考点。温听澜没打扰还在休息嬴子衿和温风眠，自己去了考场。八点的时候，温风眠赶来了：“愈愈，怎么回事，你自己一个人跑了？” “爸，我都这么大了。”温听澜唇角下压，“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也不行啊。”温风眠又气又笑，“这是高考，很重要的。” 温听澜手指微微握紧。是，很重要。他没了诺顿大学的面试资格，所以高考是唯一的出路了。不过对于考试，他心态倒是很好。他觉得三校联考的出题人，也挺笨的。温听澜往温风眠身后望了望，没看见嬴子衿，看见了把温风眠送过来的傅昀深。有些失落。 “找你姐姐啊？”傅昀深弯腰，“叫声哥哥告诉你。” 温听澜：“……” “不逗你了。”傅昀深直起身子，下颌往右前方一抬，“你姐姐帮你去那边领准考证了，一会儿就过来。” ** 休息亭处。班主任正在给学生分发准考证。为了防止学生把准考证弄丢，青致一向是让老师保管一个班的准考证，等考试前再进行分发。班主任也才来。嬴子衿走过去，在其他学生后面排队。她穿着短袖长裤，带着棒球帽。很普通的打扮，却又很惹眼。哪怕是高考这等紧张的大事，也不妨碍周围的人频频回过头来看。 “哎！你是——”班主任瞧着女孩有点眼熟，想了几秒，才高兴道，“你是听澜的姐姐，高二的年级第一！” 嬴子衿颔首：“我来取他的准考证。” “我听徐老师和邓老师都说起过你，你真是太厉害了。”班主任一边从文件袋里找准考证，一边说，“你们家基因真好，听澜也是天才，真是——” 她的话忽然断掉了，神色也是一变。嬴子衿拧眉：“老师，怎么了？” “等等等。”班主任很急，“我再找一找，我是按学号排的。” 但找了很长时间，班主任都没有找到准考证。她将剩下的准考证都倒出来，一一放在桌子上，但还是没有温听澜的。 “怎么回事？”班主任急得汗都出来了，“我明明把所有准考证都带上了，还检查了好几遍，温听澜同学的不可能不见了。” 高考和平常考试不同，没有准考证，怎么都进不去。 “怎么办？”班主任都快哭了，“我把听澜的准考证弄丢了。” 教书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动静不小，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准考证都丢了，不会吧？那怎么高考？” “只能再等一年了，但这对学生来说是一个沉重的心理打击，再来一年未必能考得好。” “谁这么倒霉，准考证给没了。” 怎么找也找不到，班主任的眼泪止不住地掉，哽咽了：“我对不起听澜，他这要是没办法高考了，这可……” 嬴子衿凤眼一眯。她转头，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走近后，她右手抓住一个女生的肩膀，声线冷凉。 “拿出来。” 179 直接把邀请函拍在贺珣眼前女生正在看古诗词本，默念琵琶行。还剩一段她一直都背不过。冷不丁被抓住了肩膀，女生吃痛之余，还吓了一大跳。她尖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书包，下意识地就要跑。可她的肩膀牢牢地被固定住，哪怕脚下都用了力，也动不了。女生兢兢战战地回头，看到比她高了几乎要一头的女孩，更害怕了。声音带颤，细若蚊蝇：“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拿出来。”嬴子衿又重复了一遍，眉目生寒，“温听澜的准考证。” 听到后面几个字，女生的神情猛地一变，身子也瑟缩了起来。她强压住内心的惊慌，强壮镇定，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温听澜，怎么会有他的准考证？” “你快放开我！今天是我高考，你要是打扰到了我，你就是罪人！” 说到最后，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大，很理直气壮。此时正值八点，考场外人山人海，都是家长护送自己的孩子来参加考试。看到这一幕后，代入感很强，都很生气。 “这也是考生吗？怎么还强拉着别人不放呢？马上就要进考场了，耽误了人家考试怎么办？” “时间耽误了，心态也被破坏了，怎么能这样？” 女生见到周围人都在替自己说话，也得意了起来。 “看见了没？你快放开我！”她抬了抬下巴，又朝着一个方向大喊起来，隐隐带着哭腔，“妈，你看她，她拦着我，不让我高考！” “你干什么？”从另一旁的休息亭匆匆跑来的女人生气到了极点，怒喝，“放开我女儿！” “她今天高考，有个什么损失，你担待地起吗？！” “我不想对女生动手。”嬴子衿手上力气加大，“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拿出来，无事发生。”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女生根本不怕：“我说了，我没拿别人的准考证，你分明就是想打扰我高考！” 她转头，对着一旁的女人说：“妈，警察叔叔就在外面维护，她扰乱考场秩序，就要被抓走！” 高考所有人都是很重视，维护秩序的人员也被惊动了，纷纷赶了过来。 “这位同学，请你立刻放人。”一个警官神情严肃，“否则你会被以扰乱高考考场秩序的罪名被驱逐出去。” 嬴子衿抬眼：“这是你的选择。” 女生心里莫名一慌，但她一点都不怕，还趾高气扬，讥讽：“什么我的选择，我看你是——” “哗啦！” 被她紧紧护住的透明文具袋被一把扯了下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女生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后仰。女人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她摔下去。又看见被甩了一地的笔，不由惊怒万分：“你太过分了！警官同志，这么恶劣的人，一定要带走，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长大了以后还怎么办？” “夭夭！” “姐！” 温风眠和温听澜从另一边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怔愣。傅昀深上前，挡在嬴子衿面前，似笑非笑：“怎么过分？” 嬴子衿弯腰，捡起文具袋。女生的神色又是一变，可还没等她去阻止，嬴子衿已经从那个文具袋中拿出了她的准考证。高考准考证就是一张纸，但不少学校为了防止准考证受损，都会在外面套一个透明的袋子。女生心里一个咯噔，拽着女人的衣服，哭喊：“妈！她一定是故意找茬的，她要撕了我的准考证。” 这句话，让负责维护秩序的几个警察也变了脸色。先前开口说话的那个警官也只能挥手：“先带出考场。” 周围还有人在拍照。而女生完全没想到的是，都这个时候了，嬴子衿竟然还很冷静，她直接将透明的袋子撕开，拿出了准考证。不是一张，而是两张。嬴子衿将另一张放回文具袋，扬起手中的准考证：“你没拿，我弟弟的准考证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找到？” 女生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她嘴唇颤了一下，身子不停地抖着。班主任赶过来，接过一看：“是听澜的准考证。” 温听澜一怔：“姐？” 他还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嬴子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没事，转头：“请问警官，偷高考考生的准考证，该怎么罚？” “……” 周围人都没料到，事情竟然是这样。这个女生看起来很无害，结果是个贼？女人的脸色也很难看：“我女儿怎么会做出偷准考证的事情来？也许是发的时候不小心弄混了。” “胡说，你根本不是我们班的。”准考证得而复失，班主任却更生气了，“我怎么可能给你发？” 一句话扇了一巴掌，女人的脸上火辣辣得疼，难堪到了极点。这时，铃声响了，代表着可以进考场了。女生抿了抿唇，就要抓起文具袋往学校里跑。可她没能跑出去，嬴子衿提起她的衣领。然后把准考证给温听澜，说：“小澜，先去考试。” 温听澜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点了点头后，就进去了。女生的脸憋红了：“说了不是我偷的，谁知道会在我的文具袋里，我要高考了，你冤枉我还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事儿呢，你说我们冤枉你，那就等等证据。”傅昀深桃花眼弯着，笑，声音却凉，“那就看看到底是不是冤枉，别急，监控已经去调了。” 眼见着所有考生都已经进去了，女生急哭了：“我要考试，让我考试！” 嬴子衿不为所动。负责维护的警官有点不忍心：“哎，小姑娘，要不然让她先进去，毕竟……”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匆匆赶来的年轻人给打断了。他抱着电脑，打开一段视频：“这是监控。” 录像并不长，因为是街道监控，所以清晰度也不太高，但也能清晰地辨认出女生的穿着。她陪着另一个女学生去领准考证，这个女学生是英才班的，还是个班干部。班主任因为也在给别的学生发，人比较多，就让女学生帮着分了分。而女生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偷偷地把温听澜的准考证拿走了，然后放到了自己的文具袋里。警官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女人也很愕然，显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来。女生脸色惨白：“不，我不是故意的！” 她本想着等进到学校里面去后，再把温听澜的准考证撕了冲进厕所。这样一来，温听澜没有准考证，就别想高考了。也不会有人想到是她，街道监控哪里有那么容易调？可女生完全没想到，她才把温听澜的准考证藏好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偷盗高考准考证，高考成绩直接取消。”警官神情严肃，“而且，还要记录在案，麻烦这位同学跟我们走一趟。” 女生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女人也急了：”警官同志，哪有这么重的？而且，准考证也还回去了，高考对孩子来讲很重要，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情况恶劣，高考成绩取消是肯定的。”警官并不松口，“案底会不会记录，你们要问受害者接不接受和解。” 女生的目光重燃起了希冀。 “和解，当然要和解。”女人也忙道，“已经没事了，不和解做什么。” “不好意思，不和解。”嬴子衿抬手压了压棒球帽，眼神冷淡，“我给了你机会。” 即便她已经准备让温听澜去诺顿大学了，但这并不代表高考就要被破坏。女生身子一颤，想起自己先前的蛮缠和狡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地流泪。 “是白韶诗让你怎这么做的。”嬴子衿没再看女生，说出来的名字却让她更惊恐，“警察叔叔，查一下她的资金来往，教唆者是成年人。” 警官很严肃：“一定，教唆者罪名更大。” 他挥了挥手，让同事把女生带走了。 ** 两天的高考很快结束。英语考试铃声一响后，学生们都是疯跑出来的。温听澜依旧没有什么感触，倒是班长拉着他：“走走走，听澜，这一毕业就各奔东西见不着了，今天怎么也得聚一聚。” 又高兴地转头：“嬴神，七少，一起来吧。” 最后，高三英才班一行人在烧烤摊外包了几张大桌子，就在青致旁边的路上。他们点了烤肉和啤酒，还有大盘鸡和虾尾田螺。 “听澜，怎么样？”班长问，“有把握拿状元吧？” “嗯。”温听澜言简意赅，“作文没好好写，满分无望了。” 班长：“……” 他不该和变态说话。 “看来我们要在帝都大学见了。”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我们还能被分到一个宿舍呢。” 这句话刚一落，就有一个嘲讽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是啊，这没了诺顿大学的面试资格，可不是只能去帝都大学了吗？” 班长转头，就看到贺珣带着国际班的两个学生还有顶替了温听澜位置的一个男生，正在等车。今天他们就要出发去机场，前往O洲。开口说话的，就是那个男生。贺珣的目光在女孩身上顿了顿，才移开。 “真惨，要不是你不合贺老师的心意，这面试资格也到不了我手上。”男生啧啧，“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拿到D级学院的邀请函。” 温听澜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诺顿大学的邀请函？”傅昀深侧头，忽然一笑，“巧了，我正要给弟弟送。”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是黑色的，有烫金边。离烧烤桌很近，贺珣看到了卡上的两行字。诺顿大学。 SS级。 180 诺顿大学面试现场见 “……” 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看起来和普通的贺卡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可以称得上粗糙二字。可那烫金边所勾勒出来的那种花纹，却昭显着这张黑色卡纸的不平凡。嬴子衿的眸光一定。她认得这个花纹。在塔罗牌大阿尔卡纳第二张牌，序号为“1”的魔术师的牌面上就有。同时，也的确是诺顿大学常用的那种花纹。而且，这么丑的字，也的确只有某个炼金疯子才能写出来。傅昀深把这张卡放在桌子上后，别说温听澜，高三英才班的其他学生也有些愣。诺顿大学的邀请函？还是SS级学院的？虽然他们对诺顿大学的内部情况一无所知，但也都知道SS这两个字母，就代表了最高级。 “还SS级学院的邀请函？”那个男生先是愣了一下，几乎都要笑了，“诺顿大学有SS级学院吗？可别张口就来。” 贺珣却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神情也有些发愣。他没有拿到过邀请函，毕竟他去的是D级学院，只能算是吊车尾。但他见过A级学院的邀请函。没有这么简陋，更不会只有简单的两行字，但用的纸，似乎就是一种。这种纸，他也只在他导师的办公室见过。据说很珍贵，火烧不掉，水也浸不透。他还听导师提起过，每一张诺顿大学发出的邀请函上，都还自带一个微型定位系统，为的就是防止丢失。贺珣的目光下移，落在了黑色烫金卡的中间，果然看到了那里有一个突起的细小颗粒。他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面部的肌肉也微微颤动着，有些不敢置信。男生和国际班的两个学生见到他这个表情，都不由地有些心惊。难不成，这还真是诺顿大学SS级学院的邀请函？不能啊。谁拿到了诺顿大学的邀请函，不都自己去了，还能送人？而且，谁不知道诺顿大学连高考状元都有可能看不上，怎么可能给沪城一个纨绔公子哥发邀请函？男生张了张口：“贺老师，那……” “时间到了。”贺珣唇角绷直，压下心底的疑惑，“我们走吧。” 大概率是仿制的。他在诺顿大学四年，也没听说过SS级学院有邀请函。见到贺珣也没有给个回答，男生反而松了口气，又冷讽了一句：“要这真是诺顿大学SS级学院的邀请函，有本事到时候我们诺顿大学见。” 听到这句话，嬴子衿才抬起了眼，眉挑起。贺珣的瞳孔又是一缩。唇语是诺顿大学的必修课，他看懂了女孩说的话。 ——那就诺顿大学面试现场见。贺珣立即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专属的接送车来了之后，四个人上去。烧烤桌上还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班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张黑色的卡：“七、七少，这真是诺顿大学的邀请函？” 这字迹未免也太潦草了吧。傅昀深眼睫抬起，懒洋洋：“你觉得呢？” “我觉得它是真的。”班长一言敲定，信誓旦旦，“我眼睛就是瞎了，它也是真的。” 学习委员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体育委员说：“他又喝高了。” “就是！”班长大力地拍着温听澜的肩膀，打着酒嗝，“我们班听澜哪里还需要什么面试资格，邀请函直接到手，酸死他们。” “到时候他们面试完就滚蛋了，只能看着我们听澜在诺顿大学里学习。” “……” 体育委员叹了一口气：“真喝高了。” 温听澜沉默着。他倒是不关心这张邀请函是不是真的。虽然他对诺顿大学很有兴趣，但这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帝都大学近些年在QS世界大学排名上的名次，也一直再升，已经进入前十了。诺顿大学还远在O洲，他去了，就没人照顾温风眠了。 “谢谢。”温听澜把那张邀请函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嗯？”傅昀深没接，挑眉，“就是给你的，怎么不能要？” “太贵重了。”温听澜抱着自己的碗，“爸和姐都说了，别人送的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没什么贵重。”傅昀深笑，“一张纸而已。” 他懒洋洋，似是在可惜：“为了你，我可是拒绝了一个大生意。” 神算者的占卜是很重要，但总是比不过身边的人。听到这句话，嬴子衿的神情也是一顿，瞳光微动。前几天她发的那条帖子，可以说是NOK论坛里十分之九的用户都看到了。最开始她听到NOK论坛这个名字，就是从傅昀深那里听来的。他有账号，很正常。因为上次的冰种翡翠，他也知道可乐奶茶薯条这个号是她的。不过这个号，她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嬴子衿眼睫微垂。但她还真没想到，傅昀深手中有SS级学院的邀请函。不过，她除了要拿到邀请函，也确实要去诺顿大学一趟。倒也不算白发了帖子。温听澜还是抱着自己的碗，不说话。 “这样。”傅昀深抬手敲了敲桌子，弯唇，“我先给你保管着，等你成了高考状元，你就把邀请函拿走。” 听到这话，温听澜看着男人半晌。他迟疑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你是不是对我姐有什么企图？” 傅昀深：“？” 少年面无表情：“你别想，这个不可能，我会阻止你的。” 傅昀深：“……” 他还真没有什么企图。唯一的企图可能就是觉得，小朋友的毛挺好顺的，脸也挺好捏的。有时候像个小猫。傅昀深眉梢挑起：“嗯，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温听澜稍稍皱眉，抬手拽了拽他：“你小点声，要是被我姐听到了，她害羞了怎么办？” “很小了，不过——”傅昀深饶有兴致，“你说这个害羞是怎么回事，听听？” 嬴子衿拿起一串烤板筋，语气很淡，不紧不慢：“不用小，我都听得见，大点声。” “……” ** O洲，翡冷翠。洛朗城堡的最核心地带。奢华至极的房间里，连地板都是金子打造的。唯一不同的颜色，就是天鹅绒铺成的床。床上靠着一个年轻人，容颜俊美，五官深邃，如古罗马雕塑一般。他的头发也如金子般的灿烂，眼眸是深蓝色的，大海般深远辽阔，似是缀了星辰。年轻人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随意地划着，越看神情越差。这是西泽·洛朗。洛朗家族几百年的历史上，最杰出也是最尊贵的掌控者。以至于他当时被刺杀而亡，整个洛朗家族都随着他一起退出了翡冷翠，以示誓死追随。仅有的几个老人，都知道他以后会醒来。但他们的寿命只有正常人的长短，所以将这个秘密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一传就传到现在。乔布·洛朗，就是如今侍奉西泽的仆人之一。也是他，上次把冰种翡翠给钟家那边寄了过去。至于洛朗家族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掌权者是早几个世纪前的人了，更不知道掌权者其实比家族中最老的人年龄还要大。经过炼金术改造的身体，容颜也是永驻的。这就是炼金术的强大之处了。所以炼金界，在某些方面要比古医界要强。也正是因为西泽·洛朗的身份特殊，所以他所居住的城堡核心地带，才不允许其他家族成员踏入。乔布敲了敲门，得到了允可之后，才走进来。他恭敬地行礼，是中世纪的古老礼节。 “主人，您该进入休眠期了。” 西泽放下平板，看着自己苍白的皮肤，啧了一声：“真废。” 托他老大的福，他是重新醒过来了，但每一个月，都必须要沉睡十五天。否则他的心脏就会崩裂，再度死亡。自从5月31日晚上，他老大出现之后，他就给她发了不少条私信，可是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西泽清楚，神算者想要藏起来，就算她站在你的面前，你也找不到。即便他知道她应该是在华国那边，可他要是去找她，她能再消失。所以他只能等着她来。只能便宜诺顿那个狗东西了，能比他先一步见到老大。 ** 高考结束后，嬴子衿给自己订了9号的飞机票。虽然温风眠让她找个人跟着他，不过她嫌麻烦。顺便，去O洲这一趟，把她以前炼药用的炉子搬回来。改造的电压力锅，还是太费事了。药力还会流失，也无法承受住剧毒的药材。嬴子衿背起包，也没拿什么东西，正要往外走。手机在这时冒出来了一条消息。 181 虐渣，嬴皇的身世端倪来源于她自己编的app，NOK论坛的手机版。还是那个空白头像，一个数字。：你是去过诺顿大学了么？怎么我没听那边的人说最近没有什么人去？：不是我说，你别以为你消失了两百年，想杀你的人就变少了，有一整个家族的人，一直在找你，是恨不得把你五马分尸的那种。：你去诺顿大学的那边，最好小心一点，他们可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过一千，管要杀的人是不是你。：再说废话，你的匿名论坛就成实名的了。：…… ：我错了，我自己主动删好友。嬴子衿退出神算者这个账号，重新登录上了可乐奶茶薯条这个小号，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她自然是看见了西泽给她发的私信。但现在还没有到能够见面的时候。洛朗家族隐退了那么多年，可也不单单只是因为西泽“死了”。的确，就连她这一次去诺顿大学，隐患也很大。还好比起刚回地球那阵，她的神算能力有了大大的恢复。虽然离着巅峰还有不可量估的差距，但去O洲一趟，风险能够降低不少。嬴子衿推门离开。但愿不要再遇见其他老熟人了。 ** 与此同时，审讯室。 “警官，你们怎么能胡乱抓人？”白韶诗脸色铁青，“我做了什么吗？” 她被青致辞退之后，就成了无业游民。虽然她是在帝都那边有一点关系，但她也没重要到让人家帮她和青致对着干。她正在家里找工作的时候，两个警察上门，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教唆孩子犯罪，还叫没做什么？”负责录口供的警察目光厌恶，“你差点就毁了两个高考生。” 听到这里，白韶诗的心一跳，强压着心中的雀跃，试探性地问：“警官，什么意思？” 她得知温听澜是嬴子衿的弟弟后，就专门去告诉了贺珣。果不其然，贺珣直接就把温听澜的面试资格收走了。诺顿大学这一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温听澜家里又那么穷，除了高考还能做什么？所以白韶诗给了理科实验班的一个女生五十万，去帮她偷温听澜的准考证，再毁掉。没了准考证，温听澜想参加高考都没办法。她还听说他有心理疾病，最好能把他打击的以后也参加不了。她收拾不了嬴子衿，还收拾不了温听澜？至于温听澜的前途有没有，关她什么事。要怪，就只能怪他是嬴子衿的弟弟。 “果然是你。”警察都学过一些微表情，从白韶诗的表情就能够判断出她大约想了什么，更厌恶了，“你放心，人家孩子没事，真有事的是你教唆的那个女生。” 白韶诗的脸没绷住，脱口：“没事？这不可能！” 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五十万？警察也懒得和她多说，接起了电话：“喂？好，我们这就办。” “对不起，白女士，上面传来了通知。”他站起来，给白韶诗戴上了手铐，“由于你的情况太恶劣，对方也不接受和解，你还是先去里面待着。” “短时间内，就别想出来了，给你时间打个电话，叫律师吧。” 白韶诗脑子嗡了一下，都听不清警察后面说的什么了。她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两个警察押着她离开审讯室，彼此低声交谈。 “她也真是厉害，让壹字队都出手了。” “反正这事儿太恶劣了，必须通报。” “我记得她是个教师。” “是，所以上面说要吊销她的教师资格证，现在也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师了……” ** 八个小时后，嬴子衿抵达了O洲。诺顿大学的具体位置，外人的确是不知道的。有人说在深山里，还有人说在大海下。但不论如何，要想进到诺顿大学里面去，必须得坐上诺顿大学自己开设的地铁。倒像是电影里面那些特工的秘密基地了。所以诺顿大学的防守可谓比雾都监狱还要牢靠，没有这趟特殊地铁，就算会瞬移那也去不了。嬴子衿从沪城坐飞机到O洲边缘的一个大城市后，转机去诺顿小镇。机场里人来人往，有着各个国家的人。嬴子衿靠在软椅上，半阖着双眸打哈欠。腿突然被撞了一下。她睁开眼，低头，就看见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大字型地扑在了地上。还没等她伸出手把小姑娘提起来，小姑娘自己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她转过了头。是东方面孔，但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嬴子衿的眼神微微一顿。她只能够看到小姑娘的名字，但是看不到年龄。其他的也看不到。那么这个小姑娘，不会是普通人。 “谢谢。”小姑娘神情严肃，“小孩，你长得真好看，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嬴子衿缓缓低头，抬手握住了小姑娘的右手，眸光一动。骨龄，也是六岁。 “不过我今天有急事，就先走了。”小姑娘也握了握她的手，却不是故作老成，动作像个成年人一样行云流水，“我要去找我侄女。” 嬴子衿颔首，随口问了一句：“你侄女多大了？” “可能十六了，也可能二十了，哎呀时间过得太久，我都记不清了，人老了就是不行。” “……” 小姑娘盯着嬴子衿看了好久，越看眼神越直，还有些稀奇。她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那什么小孩，我觉得你长得就挺像我……” 话还没说完，一把被人抱了起来。是一个女人，她很无奈：“小姐，别乱跑，你现在只有六岁，这里很乱，人贩子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行了行了知道了。”小姑娘很不耐烦，脾气上来后，也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朝着嬴子衿挥了挥手后，被强行抱着离开了。嬴子衿也没说什么，她重新阖上双眸，接着等飞机。 ** 晚上的时候，钟家老宅。钟知晚带着穆沉舟从外滩风景区回来。依照着钟夫人的指示，钟知晚一直致力于和穆沉舟搭好关系。当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钟知晚也知道以穆沉舟的地位，那是不可能和沪城的名媛结亲的。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根本就没抱其他方面的想法。不过穆沉舟倒是没有帝都公子的大架子，反而很是亲和，还会和她聊别的话题。 “我母亲说，她是把我送到嬴家去的。”穆沉舟问出了他一直挺困惑的问题，“怎么来知晚你这里了？” 因为帝都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太平，穆夫人就想着让他到沪城避一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穆家传来风声风语，说是穆鹤卿往沪城跑了好几次。于是穆夫人就想着，能不能在沪城见穆鹤卿一趟。穆沉舟以前也没来过沪城，对这边事物也都感到很新奇。钟知晚的手指捏了捏，笑了笑：“姑姑是怕表妹会让你厌烦，所以才让你住到这边来，钟家和嬴家是亲家，其实没有什么分别的。” “你表妹？”穆沉舟一愣，“怎么说？” “我那个表妹吧，她挺让人一言难尽的，她其实不是嬴家人，是被收养的，但架子比别人都大。”钟知晚抿了抿唇，“在学校，她和校霸混在一起，还欺负别的同学，上次就直接把一个女生扔进了垃圾桶。。” “老师她也不放在眼里，期中考试作弊得了第一，然后这次她没机会作弊了，索性直接请了长假，也不打算参加期末考试了。” “这样啊。”穆沉舟很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而且……”钟知晚的手指捏得更紧，“她还把自己的姑姑送到监狱里去了。” 穆沉舟微微惊愕：“她人这样？” “嗯。”钟知晚低着头，“所以我姑姑就怕她带坏你，没让你住她那边。” “我知道了，帮我谢谢你姑姑。”穆沉舟颔首微笑，“不过听你这么说，你表妹的为人不怎么可取，你以后也离她远一点。” 钟知晚压了压唇角：“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我表妹，我会努力让她改的。” 经过这些天和穆沉舟的相处，她知道穆沉舟只会和心地善良的人交朋友。穆沉舟点了点头：“知晚，我去和我母亲视频，你也去休息吧。” 他推开门，进到了钟夫人给他准备的房间里。钟知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要去复习功课。离期末考试也就二十天了，这一次嬴子衿不参加考试，第一只会是她。钟知晚松了口气。她转过了身去，面上的笑还来不及收敛，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钟老爷子。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已经停了很久。 182 看清钟知晚，撞见校长亲自来接人也不离开，也不过来，就那么看着她。一双眸子并没有老年人的浑浊，反而十分明澈，直接洞穿了什么几乎只是瞬间，钟知晚的心跳就静止了。 “唰”的一下，她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额头上也有汗水冒出。钟知晚内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也很不平静，脸色苍白如纸。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难看表情来，声音也很艰难：“爷……爷。” 钟老爷子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他背着手，淡淡：“晚晚，跟我过来。” 说着，他先行上楼。钟知晚不敢不从，她捏着手指，迅速跟了上去。脸上还红得发烫，脑子有些蒙。钟老爷子是什么时候从公司回来的？他又听到了多少？钟知晚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钟老爷子，见他神色平静，提着的心也稍稍地放了下来。她爷爷脾气很火爆，如果真的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哪里还忍得住？然而，刚一走进最上面的阁楼里，钟知晚就听到了两个字。 “跪下。” 很冷，没有任何温度。钟知晚的面色更白，腿不受控制地就跪了下去。钟老爷子果然都听到了！钟老爷子又说：“抬起头来，看前面。” 钟知晚战战兢兢地抬头，身子发抖。钟老爷子却不看她，指着前面的照片：“看着你奶奶的照片，你敢不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你敢不敢在你奶奶面前，把你这段时间做过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钟知晚的嘴唇颤抖，语不成调：“爷爷……” 钟老夫人在多年前去世了。钟老爷子要忙于公司的事情，她的父母也各自有事情。所以六岁在上小学之前，是跟在钟老夫人身边长大的。钟老夫人对她很好，有求必应。 “钟知晚，上次是怎么说的？”看着钟知晚瑟瑟缩缩的样子，钟老爷子终于震怒，“你后来跟我反省，说你只是因为小嫉妒，一时之间冲昏了头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私底下，你给外人说子衿的坏话，还全部都是一言之词！” “你对不对得起我和你奶奶对你的教导？” 钟知晚的身子又抖了一下，不敢抬头。她是因为知道穆沉舟不会去管其他人的事，更不会为了嬴子衿开口问，她才会放心地说那些话。可其他人不一样。钟老爷子知道事情的经过，一听就明白她是故意为之。她一向伪装得很好，这一次却被撞了个正准。钟老爷子一想起他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就气得心肺疼，更是暴怒：“平常你在学校里，是不是也这么败坏子衿的名声？！” 钟知晚哭喊出声：“我没有！” 学校？几乎整个高中都向着嬴子衿，还叫什么嬴神。她只觉得可笑。瞧瞧，多么容易。凭着一张脸，一次期中考试第一，把所有人的心都给收买了。包括钟老爷子，也包括老师们。 “爷爷，你怎么光向着她？”钟知晚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声音也更大，“难不成她比我还重要吗？” “钟知晚，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钟老爷子失望透顶，“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没有？这十几年，我最疼的是谁？” 钟知晚死死地咬着唇。是，以前钟老爷子会向着她。可是去年年底，他见了嬴子衿后，她就不是唯一受宠的了。那时钟老爷子刚回来，没先找她，迫不及待地让钟曼华先把嬴子衿带回来。她知道嬴子衿被迫给嬴露薇献血好几次，但是她没给钟老爷子说。后来她看到钟老爷子对嬴子衿那么好，越过了她，更是无法忍受。 “钟知晚，一天一夜，你给我跪好了。”钟老爷子已经彻底看清钟知晚的真面目了，“你要庆幸你是我孙女，你要是我孙子，现在我已经执行家法了。” 钟家谁犯了错，都会按照家法来惩处。钟老爷子离开阁楼，把门锁上了。钟管家先前也在，这时走过来：“老爷子，这表小姐没回来之前，大小姐处处都好，这怎么……” “是我没考虑周到。”钟老爷子疲惫，“在她性格塑造的关键几年，让她妈一个人看着她了。” 钟夫人也是个惯于伪装的人。她进门后三年多，才在钟老爷子面前露了马脚。可那时她已经生了钟知晚，也不是伤天害理的大事，总是不可能让她离开钟家。 “看着晚晚这孩子。”钟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怕她做出什么让她自己终生后悔的事情来，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 嬴子衿下飞机的时候，是这边的晚上六点。飞机场距离诺顿小镇还有几十公里，她搭了个车。嬴子衿知道，从她这一次下飞机后，就有不少人在盯着她了。说是盯着她也不准确，应该是盯着很多人。毕竟，她在NOK论坛上发了她会去诺顿大学亲自去取。那么在进入诺顿大学前，这一路都是被盯着的。的确有很多人在找她。有真的能活很久的，也有一些是家族代代相传的。那种祖父给孙子说，一定要杀了她的遗愿。嬴子衿侧头，看着车窗倒影里完全陌生的容颜，总觉得有些不满意。她从机场这一路走来，已经易容过三次了。虽说有神算的能力在，但没恢复前，她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算出。想要她命的人，也都不普通。手机振动了一下，嬴子衿看了一眼是一个电话。号码被隐藏了。不过打到了她手机上，隐藏了也没有用。这是诺顿大学副校长打来的。整个诺顿大学中，除了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