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瑞拉也该抓走!这种倒打一耙式的推卸责任,让王子舟心里负担掉落了一大半。 非要抓的话,得把我们俩都抓走。 非要审判的话,得把我们关在一块审判。 大郎不笑二郎,我们一路货色,曼云说得好!靠这种荒唐的自欺念头支撑着,王子舟找到了她要的资料,甚至回研究室坐到了傍晚,还写了两页纸的论文,最後跑去生协食堂吃了晚饭,在夜色降临的时候骑车回到了公寓。 到家洗完澡,她才回过神来复盘今日这场决斗。突然吗?很突然,也不算突然,毕竟她预谋这场决斗已久,本来就想今天找机会和陈坞摊牌,谁能想到他恰好就把车停在研究科图书馆附近呢?对,还有那个铜铃上的塑料袋—— 王子舟仔细一想,那个塑料袋才是罪魁祸首。 和伊甸园里的蛇一样可恶。 是它叫我吃苹果的。 但指责它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我禁不住诱惑,我活该被赶出伊甸园。 王子舟换了衣服在工作桌前坐下来,智慧手表已经充好电了。她移开磁吸充电头,拿过来往手腕上戴,忽然就闻到了奇怪的柑橘气味。我完了,我不仅幻听,还幻嗅了!她吓得把智慧手表撂到一旁,开启了手机上的手表应用,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心率记录,找到那个专属于楼梯间的时间段—— 这是我盗取来的,辛德瑞拉的心率。 真是澎湃啊。 她沉醉地看了一会。 这就是证据,如果审判我,我就把它汇出来当呈堂证供。王子舟忽然踏实了一点,想着时间还早,要不然再做一会译稿。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一开电脑,就率先点进了那个线上共享文件。 这是我们共有的房间。 我写点什么吧? 她思索着,忽然就看到文件内游标闪烁。王子舟吓了一跳,游标後面立刻跳出来一个“我”字,王子舟张了张嘴,眼疾手快地按下了delete键,把那个冒出来的“我”字删掉了,她飞快地打了个“你”字,本来想继续打下去,结果对方把她打的那个“你”字也给删掉了—— 嘿!? 王子舟的战斗欲瞬间烧起来了。 我就不让你打,我要说我的。 可对面好像也想说话,胆大包天的谏臣在删她输进去的字。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空地,没别的地方可以打字了吗?非要霸着这一行? 于是一个打“我”,一个打“你”,一个删了又打“你”,一个删了又打“我” ………简直一反常态,不讲道理,没完没了。 兴头上的脑子宛若一团浆糊。 王子舟出现了幻觉。 我们简直是在这个共享文件里,交缠、扭打、厮杀,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你删我的,我删你的,最後萤幕上留下来的只有两个字—— “我们。” 带着句号,像休战符。 已经分不清这两个字和这个标点到底是谁打出来的,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必说了,王子舟知道,我的辛德瑞拉,如今平安无事地躺在柔软的海绵垫上,并且感受到了我。这个时刻,她已懒得去琢磨他到底是怎么纠结的,又纠结了多久,反正—— 我不用被抓走了,我们都不会被抓走了。 因为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 我们。 王子舟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 她睡前好像还给陈坞发了晚安,确切地说是互相发了晚安,带着一种“这个聊天框以後可能会变得很热闹”的预期,她醒来时发现枕头上居然有口水渍。 我怎么还流口水?! 王子舟吓得换掉了枕套,然後洗漱喝水,换衣服下楼跑步。下过暴雨之後的天格外晴朗,明明还是清早,蓝得宛若午後。她拉伸完身体,跑出巷子,就看到陈坞站在那里。 什么话也没说。 但王子舟感受到了一种憋笑的心情。 我在强忍着那种叫喜悦的东西。 “你怎么也早上跑步了?”她说。 “你发讯息叫我来的。”他说。 “是哎!”王子舟恍然大悟,“是我叫你来的,那你就来了吗?” “嗯,答应的事。” 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憋笑。 天气真晴朗,是吧?今天跑步我连降噪耳机也没戴,好巧,你也没戴。 “你平时跑到哪里?”陈坞问。 “学校医院西病栋那边。”王子舟说。 “想跑远一点吗?”他问。 王子舟没跑过超三公里的路,对她来说,晨跑是件速战速决的事,她总是担心跑太久会过分消耗体力,影响接下来要执行的事。 “我没跑过太远,但我可以试试。”她道,“你平时从哪跑到哪?” “神宫丸太町到下鸭神社。” “好远!” 王子舟心想,基础学科的人真的这么闲吗,每天跑那么远?! “可以不用跑那么远。”陈坞说,“累了就停下来。” 王子舟说了声“好”,率先起步出发。遇到宽阔的地方,他们就并排跑,遇到窄路,就一前一後。王子舟原以为会很吃力——毕竟大家步幅不同,平时训练的强度也不一样,但她并没有被甩在後头,那必然是陈坞故意放缓了步速。 “你跑你的,你先到下鸭神社等我吧。”她说。 “你确定吗?”陈坞问。 “我确定!”王子舟斩钉截铁地说。 不就是下鸭神社,有什么了不起?这么想着,王子舟真的以高于以往的配速抵达了下鸭神社——其实没差多久,但她到的时候,陈坞已经买好了水。 找了个树荫坐下来,王子舟接过陈坞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水真是甘甜,风景也不错。 “今天头痛过了吗?”她忽然问。 “痛过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五点多的时候。” “现在怎么样?” “本来还有些隐痛,现在跑完好多了。” 他仰头喝水,王子舟侧着头看他。 “看什么?”他问。 “没有理由。”王子舟说,“就是想看。” 又听到了,那个笑声。 “你又笑了,你总是笑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子舟想,好在是公共场合,不然—— 她猖狂地想道,不然你可能会被我吃了,我现在饥肠辘辘,像个饿死鬼。 “走吧。”她起身说,“该回去了,早上的时间,很宝贵啊。” 陈坞跟着站起来。 一路往回疾走,陈坞问:“你平时在哪里吃早饭?” 王子舟说:“跑完步从西病栋往回走,会路过川端三条的全家,我在那边买早饭吃,你要去试试看吗?” 明明便利店都一个样子,有什么可试的? 可他很有兴致地回道:“好。” 于是在川端三条的全家买了蔬菜汁和饭团,并排坐在窗户边上吃。已经九点多了,街上人多起来,阳光也愈发热烈,真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天,可明明又很不一样。 王子舟吃完饭团开始喝蔬菜汁。 她忽然侧过头问陈坞:“谈睿鸣还好吗?” 陈坞说:“还好。” “签证的停留期快到了吧?” “嗯。” “他要回美国还是哪里?” “先回美国吧。”陈坞停顿了一会,“他可能要暂停那边的学习,去办一些手续。” “真的决定要停下来了吗?” “嗯。”陈坞应了一声,随後说道,“我想——” 王子舟侧头看他。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玻璃窗外。 “我和曼云,是不是接力拖长了他的病程?”他说,“如果早一点停下来,会不会,不一样?” 他说完看她。 王子舟被那种实实在在的迷惘与怀疑惊到了。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时刻,且你居然乐意向我曝露这种迷路的心情。 王子舟想了半天说道:“已经过去的事,假设没有意义。我只是觉得……他现在停下来,也许比继续拖下去要好?就算是现在,也还是及时的吧?” 她说这话也觉得非常不安定,所以语气很小心。谈睿鸣的事,很难说有什么正确答案可以获取,所以她的看法未必就是对的,她能做的、试图做的,也只是给陈坞、或者同样感到迷惘不安的曼云,一点话语上的安慰。 不要计较是谁的过错了。 计较也于事无补。 陈坞沉默着点点头。 “我们走吧?”王子舟提议道。 “你看外面。”陈坞说。 王子舟扭头朝玻璃外一看,吓了一跳。 蒋剑照已经快贴到玻璃上了,简直像贞子一样! 王子舟差点叫出声来。 蒋剑照用口形比划道:“快给我出来!” 王子舟老老实实出了便利店,陈坞也跟出来。 “不是说下午才回京都吗?”王子舟看着她的行李箱问。 “下午回?”蒋剑照哼了一声,瞥了眼陈坞,又看着王子舟道,“下午我哪还能抓到这么精彩的好事?!” 她说完掏出手机:“我要告诉陈老师,你们早恋。” 王子舟反驳:“我们不是早恋!” 蒋剑照说:“上学前约着跑步,还在便利店吃早饭,这不是青春期恋爱是什么?形式是就是,跟年龄无关!” 王子舟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你先不要告诉老师。” 蒋剑照差点笑死。 她假意威胁:“也行,但我有条件!”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那么好打发吗?想用吃的收买我?”蒋剑照又举起手机。 “那你想怎样……” 愈是看她着急,蒋剑照心中就愈欢快。 正得意,陈坞冷不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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