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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说不上来,但有一点我很明确,就是——我们几个人至少还觉得自己是自己,但曼云好像觉得他不是自己,他也不接受自己。这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比谈睿鸣还要有毁灭欲,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子舟昨晚不甚理解,现在懂了。 她甚至彻底想明白了那晚在天台,曼云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踩着谈睿鸣这条警示线走到了今天——他希望得到警示,不止是学业压力,不止是期待,还有摧毁不该存在的自己、那种歇斯底里的慾望。 《小游园》里有个可以吞没一切的泥淖,厕鬼最喜欢在那一带徘徊,但总是会被结界拦住。 他骂过那道结界:“你怎么只拦我?” 结界静默不语。 厕鬼说:“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眼里面什么样子,你为什么不准我看?你可真是小气得要死!” 结界静默不语。 因为结界知道,厕鬼根本不是出于好奇想看一眼,厕鬼是想跳下去。 王子舟想,如果结界会说话,那它一定会说:“诚实一点吧,厕鬼,欺骗我放你进去没有用的,你就是想毁灭自己。” 陈坞为什么要在《小游园》里拦住厕鬼? 谁都被允许走到泥淖旁思索是否要了结自己,可厕鬼不被允许。陈坞单独为厕鬼设定了结界,独一无二的结界,永远不作回答的结界。 没有原因,就是不许。 作者真的很偏爱厕鬼。 无脚鸟、无根木,浮云般飘荡的厕鬼。 王子舟忽然好奇陈坞写这一段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她也同样好奇,作为厕鬼原型的曼云,看到这一段时又作何想。 因此,她不合时宜地问道:“你和刺蝟说过这些吗?” 曼云道:“我跟他说这些干嘛?” “可是《小游园》里……” “你是想问那个结界吧?”曼云瞥她一眼,忽然骂骂咧咧,“破刺蝟就是这样!他会读心术!他写那段的时候,我们甚至没见过面!” “但你们应该经常联络吧?语音电话、视讯之类的。” “没那么多联络。”曼云捏瘪了空掉的棒棒冰包装,“但他就是可以从只言片语里抓到你,他就是这种人——天生观察家,修习过读心邪术,你防着他点!” “啊?”王子舟没料话锋又转向自己,“我防他什么?” “你要是想脚踏两只船,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想。” “我不是那样的人!”王子舟辩驳道。 “也是,除了刺蝟,你也喜欢不上别人了。”曼云说道。 “凭什么这么说?!”王子舟不服气。 “王子舟,就像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用那种方式读《小游园》。”曼云忽然喊她大名,“可能也没有人比陈坞更了解你了,你知道他看过你所有的译作吗?” “我……不知道。” “包括你给别人当枪手那本。”曼云盯她道,“你那个大师姐姓黄吧?我看他读过那本书。” 王子舟在池田屋跟陈坞说过给大师姐当枪手的事,可她从来没说过大师姐是哪位,以及那本代笔的书叫什么名字。 “他怎么会知道……”王子舟说,“问了编辑吗?” 如果找丁媛媛问,大概也能问出大师姐是谁,那本书叫什么,可这未免太唐突太冒犯,不像是陈坞会做出来的事。 “你应该了解的,他怎么会做那种事?”曼云耐心地说,“当然,肯定根据重点资讯做了排除,最後得到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在这个缩小了的范围里,他找到了那本书。” “为什么?”王子舟满头雾水,“我甚至刻意模仿了大师姐的行文风格,大师姐最後还统一润色过!” “听说过莫雷利监别法吗?” “好像有一点印象……”王子舟于脑海中费劲搜寻,“是那个把型别概念引入艺术监别的乔瓦尼·莫雷利①吗?” “没错,按照莫雷利监别法的观点,画家会在构图以及绘制重要的部位时学习前辈、遵循传统,但在绘制那些不太重要的细节时——比如耳朵和手——会下意识地流露出个人特徵,而正是这些不起眼的特徵,成了监别画作是否出自某画家之手的重要凭据②。” 曼云说完看她:“陈坞看那些译作大概也一样吧,他很清楚你会把耳朵画成什么样,清楚哪些耳朵是你画的,哪怕是在署着别人名字的译作里。” 那些耳朵。 不是我的下意识流露,而是我不甘心的标记,我故意的。 我觉得我藏好了。 可你还是把它找了出来。 你居然明白那些东西。 我担心喜欢只是幻觉,担心回应来得太突然、太意外,担心你不够了解我,担心你说“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无凭安慰,现在我—— 知道了。 我确定了。 我们在别人不曾留意的细节里,寻找彼此。 我们完全、是同类。 ①乔瓦尼·莫雷利(Giovanni Morelli):1816年-1891年,义大利艺术收藏家和监赏家、作家、政要。 ②请参考郁火星:《西方艺术研究方法论》,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62页。 第16章 「白纸」 吃完冷饮,在便利店短暂歇脚之後,大小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说来奇妙,我们一旦更改了对关系的定义,就会根据定义来调整相应的距离,同样,也势必要接受、承担相应的内在曝露——只是过了一个中午,只是在大势至菩萨跟前说了那一番话,原本两个交情甚浅的陌生人,现在也构建起了家人一般的亲切与信任。 走到楼下,王子舟伸出双手:“给我吧!” 曼云竟然有几分不舍,低头看纸箱:“哎。” 王子舟没有说话。 留一点时间给他吧!她想,就像《小游园》作者为厕鬼设定那道永不回答的结界,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接受这个沉甸甸的纸箱。 纸箱最终递过来。 王子舟郑重其事双手接过。 曼云手插兜,说:“那我走了。” 王子舟站着没动,等他转过身走了,忽然说:“你知道他很偏爱你吧?我是说刺蝟!” 曼云顿步,头也不回,半天才道:“你烦死了!” 王子舟大声道:“我们都很喜欢你!拜托你也喜欢喜欢自己吧!” 曼云瘦削的肩膀耷下来。 他似乎长叹了一口气。 “走了!” 王子舟看厕鬼逐渐远离了泥淖,看曼云消失在巷口,这才抱着重得要命的纸箱回到了公寓。她把箱子和靠墙的书摆在了一起——那个女孩啊,真希望你过得顺利,有书读,有挚友,有自己喜欢做的事。 想着想着,她坐在地板上又哭了一场。 今天的眼泪真是丰沛,像台风登陆一样,河流里蓄满水,空气里充溢着潮气,随随便便就下起暴雨。 哭够了,她就站起来洗脸,坐回电脑前,开启工作文件。 蒋剑照走之前帮她把拆下来的床抬了回去,置物架也挪回了老地方,一切照旧,什么都看似没有变,但明明又觉得哪里不同了。 譬如她现在对着《小游园》的电子原稿和译文文件,就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忐忑心情——她很好奇,陈坞怎么看待她作为译员的身份。 大家读译作,除非译者是名家,除非译得太糟糕,一般不会留意到这个中间人。译者就像一个隐形人,多数时候并没有存在感,也几乎不会有人盯着某个译者的译作去看,因为本末倒置嘛。 可陈坞就干了这样的事,不是因为被原作的内容吸引,而是出于那本书是由某位译员翻译的缘故。很难说他最初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一探这位担当译员的实力——毕竟我的书要经由她的手转译为另一种语言,我这么做很合理。可之後呢?他还去寻找了她那本“不曾署名”的书,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很难说是为了打探实力了。 你几乎看了我所有的译作,又有什么样的结论呢? 王子舟拿过手机,给陈坞发了讯息:“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过了一会,他回:“嗯。”又问:“你想吃什么?” 王子舟想想:“在家吃吧,我下午干会活就去买菜!你晚点从研究室直接过来就行。” 陈坞回她:“你忙工作吧,不必特意出去,我一会顺路买了菜过来。” 九月了,天还是很热,王子舟其实没那么乐意出门,她想了想,快速地回了一个:“好!” 从两点到六点,一条资讯也没有,王子舟久违地进入了一种叫作心流的状态,被智慧手表催促着起来站一站,她才意识到窗外铺满了晚霞。 去厨房倒了杯水,她站在玻璃门前慢慢地喝,手机推进来一条讯息。陈坞问她:“我在超市,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王子舟直接回了一条语音:“都可以!” 陈坞也头一次用语音回她:“那我看着办了。” 王子舟回:“那你看着办吧!” 她放下手机,飞快收拾了一下家里,好在屋子小,平时也不邋遢,整理整理台面,把外面晾晒的衣服收进来就行。 没过多久,可视门铃就响了,王子舟给他开了门禁,预估着上楼的时间又开启了房门——她从没这么做过,但她设想过很多遍。 半敞着门等待的真实心情,原来是这样。 那个身影从电梯里出来,王子舟露出了笑脸。 “你在等我吗?”他走到门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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