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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浮沉阁正统的少阁主。 如果没有被杜鸿设计陷害,在父亲的支持下,他现在已经稳坐阁主之位。 没有一丝悬念,稳妥得有些无趣。 一向说起什么事情就像山中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荣筝,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却难得语塞。 剑是她挥下的,血液如花飞溅,把她那身烟青的衣衫染了半边。 荣筝说,那时杜鸿和杜懿两兄弟之间的斗争几乎摆到了明面上。但碍于老阁主还在,许多事情杜鸿没有做得太过。 他知道自己只是被亲爹当作试炼大哥的考验,老阁主对长子期望很高,他处处满意,唯独认为自己这个大儿子太仁慈,将来登上阁主的位子,也是要吃亏。 阁中也是自动站成了两队。支持少阁主的占多数,而支持杜鸿的,除了荣筝,还有被老阁主压制多年的人。 荣筝对杜懿的所有了解都来自杜鸿。他的为人如何,他有怎样的习惯,他对杜鸿是什么态度…… 杜鸿总是把想要她知道的告诉她,从来不直白地说她想要知道的。 最初跟在杜鸿身边的那一两年,是荣筝这辈子话最少的时候。 现在想想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个外向开朗的人,怎么会单单在面对某个人时,性情大变,沉默少言。 “我只记得杜懿和杜鸿长得不太像,说话的声音很温和,眉心这里,靠近左侧眉毛的地方,有一颗痣。” 荣筝照着自己的脸,用手指比比划划。 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梦中这件事,她也是一头雾水,根本摸不着头脑。 陶眠把手中的米全部漏给黄答应,也跟着思考。 “照骨镜赐给你的梦,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 仙人一手捏着自己的下颌,歪了下脑袋。 “啊,”他想到什么,用拳头去敲手掌心,“该不会,当初那个救你的人其实是杜懿,但是你因为某种原因忘了他,然后错误地跟随了杜鸿,最后还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杀了?” “……”荣筝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小陶,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能不能想我过得好点儿。再说你这乌鸦嘴仙人……” “不能不能,”陶眠一秃噜说个过瘾,又开始找补,“这样我们小花也太惨了。幼年失双亲、少年失恩人,这下你不就只有师父了。” “……” “你这命有点硬啊,哪天为师给你算算,看看能不能变软点儿。师父也怕克。” “…………” 说笑归说笑,陶眠终于记起来,要问徒弟一件事。 “所以你梦见他什么了?” “我……”伶牙俐齿的荣筝变得迟疑,她似乎在努力给这个梦境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梦见一棵特别特别大的枇杷树,还有他背对着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可能是太馋枇杷了。” “……” 陶眠不免扶额。 “大概是照骨镜不想让你一下子接受太大的冲击,所以决定缓缓来吧。” 仙人让徒弟不要急。寻回记忆这种事,本来就是逆光阴而行,会消耗大量的气血。 荣筝点点头,魂不守舍的,似乎仍然沉浸在照骨镜的梦中。 陶眠也随她,不再过分劝阻。 反正拦是拦不住的。 仙人自个儿规划得很完满,照骨镜再怎么慢,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荣筝补完记忆。 这是徒弟自己的私事,他这个当师父的,就不要插手了。 管东管西的,招人烦。 当然,也不排除懒的因素。 晚饭后,荣筝游魂似的飘回自己的卧房,陶眠烧了一壶热水,兑在盆中的冷水里面,再把碗筷盘碟依次放进去,慢悠悠地冲洗。 今晚荣筝决定早早睡,属于她的那半活计,陶眠就代劳了。 他洗过碗筷之后,又净了手,才回到寝房。 夜深人静,陶眠把枕头旁边放着的一本经书拿在手中,翻开已经翻了五十次的第一页,竖着读了两列。 仿佛被人一拳击中脑袋,陶眠倒头就睡,书册落地而产生的气流刚刚好把烛台的火扑灭。 没成想,原本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陶仙人,竟然也被拖入了照骨镜的梦。 他看见一大片浓雾遮挡在眼前,远处的景象朦胧不清,但耳畔时不时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似乎是在闹市之中。 陶眠心下惊奇,他两手拨开云雾,终于,市井的繁华之貌如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他作为外来的客,误闯入这未知的地带。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拽住他的衣摆。陶眠低下头。 一个只到他大腿的小姑娘拽着他的外衫。她的脸蛋灰扑扑的,衣服也格外宽大不合身,大概是她从哪里捡回来穿在自己身上。 衣服的颜色同样是没什么生机和活力的灰。灰蒙蒙的衫、灰色的脸蛋,再加上发育不良的身高,这让小孩像个偷偷穿了人类衣服的灰耗子。 陶眠只能从眼睛和鼻子的形状,分辨出,眼前这只“大灰老鼠”,是他的五弟子荣筝。 “小花,你怎么在……” 陶眠一句话没说完,荣筝却竖起一根食指,贴在自己唯一红润的嘴唇上,皱紧脸颊对他“嘘”一声。 她似乎在躲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看起来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他这个五弟子还真是……自小就鬼灵精怪的。 荣筝牵住陶眠的衣摆,就这么拽着他朝向某个地方走。 陶眠起了玩心,看小孩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很有趣。他索性什么都不问,任由荣筝带他在人群里面穿来穿去,直到最后,停在一个僻静的墙角。 这里只有几个竹篾箩筐堆叠,还有些废旧的长条板凳和瘸腿儿条桌。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面对面站着。 陶眠饶有兴致。他喜欢和小孩子相处,他们的小脑袋瓜里面,总有些奇怪可爱的想法。 可惜除了顾园在他身边长大,剩下的弟子都过于早熟了,让他失去一些靠近童真的快乐。 荣筝也像个小大人,但她稚嫩的脸上流露出小心谨慎的表情,这种反差很有趣。 “我有个生意要与你做。” 小荣筝忽然低声开口。 ? 陶眠疑惑,但仍然笑吟吟的。 “什么生意?” “你来当我爹。” ?? 陶眠额头上的问号几乎要实质化。 虽然荣筝言辞恳切,但陶眠也很有立场地拒绝了。 “还是算了。我不随便当别人的爹。” 荣筝的发言更炸裂。 “我不是要讹你的钱!”她连连摆手,为自己辩解,“我是想要你的命。” “……” 第94章 这很难评 陶眠花了一番时间,才弄明白他这位孝顺徒弟到底是要钱要命。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要钱,但需要陶眠被裹在草席里,她要当街要饭葬父。 对此陶眠沉默了好一阵。 “你是怎么在人群中选出我这个爹的?” “你长得俊,跟我比较像。” “前半句我爱听,后半句算了,”陶眠还拿自己当她师父,“小花,你不能这么摆烂,这不是骗人么?再说,我躺在那草席子里,多硌人……” 说了半天,竟然是不愿意躺席子。 “你得换个角度,为师……为我考虑考虑。” “换个角度?”荣筝皱眉,“那我躺草席子里,你要饭?” “……” “哎呀,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找别人了。找儿子不容易,找爹还难吗?我看那个就——” “罢了罢了,不就是当一回爹,”陶眠咬咬牙,“一回爹二回熟。下次你要自食其力。” “安心安心,我是凭实力要饭的。” 荣筝让人躺下,再把他裹进草席之中,扛起来就走。 陶眠好歹是个成年男子,被个八九岁的小孩轻而易举地扛走,看来这小荣筝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 半被迫地进入草席之后,陶眠就装死,配合着荣筝的表演。 事实证明,他徒弟说靠实力要饭,不是一句戏言。 草席一撂、眼泪一抹,荣筝的哭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她把自己控制在哭得抽噎过去,和哀婉落泪之间,在二者中反复横跳,尺度拿捏得非常好,简直老少皆宜。 是装死的陶眠都要诈尸起来给她竖拇指的程度。 很快,他们四周就围上来一圈人。这些人大多是叹息女孩的可怜,也有些不怀好意的议论。 人们只是就着她的伤痛消遣,哀叹几声,自己就是个良心过得去的好人了。 不用付出什么行动,最划得来的几句叹息。 并没有人关心她的下顿饭在哪里求来。 当然,荣筝也没有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目标客户。在人群之中,她一眼锚定某个蓝衣公子。 这位公子看着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模样,但少年老成,一举一动彬彬有礼。 虽然他尽量穿得低调,不引人注意。但荣筝凭借自己要饭练出来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对方绝对非富即贵。 装模做样一刻钟,荣华富贵三十年。 荣筝琢磨着怎么让对方心软,把自己带回府里,哪怕当个丫鬟呢。 凭借她聪明又机智的脑袋,最后荣筝想出来的办法,是死缠烂打。 陶眠被她扛来扛去,四五遍,胃里都有些翻江倒海。 终于,在他忍不住要吐出来时,有一人阻拦了奔忙的荣筝。 那少年的声音清亮,但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无奈。 “别忙了。这小半天,你都要在我面前葬四次父了。” “……”荣筝沉默了一会儿,说,“下葬的机会总是留给做了充分准备的爹。” 草席里面的陶眠差点没忍住,被徒弟的语出惊人呛得咳嗽。 他在这里面,只有些微的阳光从草席的孔洞间漏下来,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也不知道荣筝的神态。 但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那少年人笑了,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 “你很有趣。哎,留你在外面漂泊流浪,也是可怜。进了我们阁中,也是可怜。同为可怜,你想怎么选呢?” 小荣筝直言快语,不懂他说的什么可怜不可怜。 “我只是想吃饱饭。没有吃的,我不知道我可不可怜,但我知道,那一定很可怕。” 少年微微叹气。 “罢了,罢了。缘分如此,不得不顺应。” 荣筝不明白少年为何如此感喟,她只是贯彻一个道理。 “我叫荣筝。你今日救了我,来日我必定报答你。” 少年就笑。 “你现在自顾不暇,还想着要报答别人?” “当然,”小姑娘很认真,“有来有往。我荣筝是重信之人。” 她说得铿锵有力,甚至拍了拍自己的小身板,跟少年保证。 信誓旦旦的。 快被闷死的陶眠心想,我的孝顺徒弟,那你能不能先把师父倒出来? 后来的事情陶眠不记得了,他甚至无法确定,是否有后续在发生。 他只感觉眼前白光闪过,再次睁开眼睛醒来时,见到的是熟悉的寝房内景。 他这是……从梦中醒来了? 陶眠揉了揉太阳穴,梳理着昨晚梦见的东西,等下他还要和荣筝对对。 隔壁房间传来穿靴更衣的动静,看来荣筝也醒了。 苏醒过来的荣筝仍然是飘忽的。陶眠端了两碟点心,敲敲她的房门。 木门自内打开,露出荣筝的脸,眼底挂着重重的黑眼圈。 把陶眠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梦啊,还是被吸食了精气啊?” “小陶,我不懂。” 荣筝捏了块儿点心,一口吞下,恶狠狠地咀嚼。 “我都这么笨了,做梦还要弄个谜题给我猜!猜猜猜,猜什么猜?烦得我要死……” 五弟子此生最恨谜语人。 陶眠叫她先别激动,两人就面对面坐在卧房的方桌两侧,面前摆着陶眠端来的带馅儿点心,和一壶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 师徒两人对了对昨晚的梦。 “我梦见你了,”陶眠开门见山,“是小时候的你。” “噢?”荣筝不生气了,而是对陶眠的梦起了兴趣,“你看见我了?怎么样,我小时候是不是聪明伶俐又可爱?” “这很难评,”陶眠一本正经,“因为你认我当爹。” “……” 荣筝捶了下桌子。 怎么在梦里都发癫! 陶眠给荣筝讲了她如何声情并茂地要钱,并且凭借着死皮赖脸的精神,硬是给自己蹭来一份工作。 “那个少年人的脸,我不认识。我见过杜鸿的相貌,跟他不是很贴合。我想……或许那少年,是杜懿。” 陶眠把自己这边的消息倾倒而出,他也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反正说错了,能从荣筝那边求证。 但荣筝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这回我可和你对不上啊,小陶。我梦见的还是那棵枇杷树、树下的杜懿,这次杜懿跟我开口说话了。 他说‘风筝,你终于回来了’。” 第95章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然后呢?” “……没了。” “……” 比起陶眠的滔滔不绝,荣筝三言两语,简短得很。 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和杜懿有牵扯的人。 朝阳未升,山林爽气入窗,正是夏暑时节最舒服的时辰。 荣筝和陶眠对坐,桌上残烛如豆,两人面面相觑。 “小花,”陶眠蹙眉道,“你是不是睡眠质量太好了?人家杜懿在梦里还没来得及说后半句,你就睡死过去了。” “还真是。” 提起这个话题,荣筝略显心虚。 “影卫的日常是黑白颠倒,但我春困秋乏冬藏夏打盹。 师傅为了训练我,就用绳子把我的刘海儿吊起来。” “之后?你可有改善?” “我改了啊,我再也没梳过有刘海儿的发型。” “……” 知错就改,但改得不对。 眼下的局面很尴尬。陶眠这边单方面地推进剧情,进度飞快,而荣筝那边几乎等于毫无进展。 相当于师父一个筋斗飞出十万八千里,回头,徒弟还在起点给小毛驴拴缰绳呢。 陶眠很无奈。 “明明是两个人的故事,怎么偏偏要有我的姓名。” 虽然小荣筝很有趣,但这事情不合常理。 “再说梦里的那个你已经要跟着杜懿回阁了,我继续跟着偷看是不是不大好。” “你我二人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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