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的偷鸡摸狗的事还少么……” “哪里有,不存在,我这么清高正直的一个仙人。” “……” 最后荣筝想了个办法。 “要不你下次再梦见小时候的我,你就说你是天上来的神仙,说我是天命之女,通过你的考验就能升天。” 陶眠满脸的不相信。 “小时候的你能有这么傻?如此套路的话术……现在拐小孩都不这么骗了。” “真的有,你别不信。” 陶眠信了。 继续就着这梦中的闲言碎语咀嚼也无意义,两人从屋子里走出。 黄答应本来趾高气昂地在小院中散步,巡视它的领土。 一见到那鹅黄的裙角从门槛扬起,它躲得飞快,一头扎进昨日没来得及轻扫的草木残枝堆里。 除了脑袋,哪里都没来得及遮掩。此等拙劣的伪装,被荣嬷嬷一眼识破。 她奸笑着张开双手,手成爪形,向角落里的黄答应猛扑过去! 一阵鸡飞徒跳。 陶眠摇了摇他的蒲扇,眯起眼睛眺望远山轮廓镶嵌的一圈金光。 今日天气甚好。 白日清闲,只是山下暑气升得快,不一会儿就热了。 荣筝灵根属火,遇上这伏天最是难熬。她追了三圈的黄答应就嘟囔着头晕,摊在阴凉处的长凳上不肯起,一只手盖在腹部,另一只手的手背挡住眼睛。 陶眠在长凳旁蹲下,给她扇扇风,说要带她去个清凉的地儿。 “哪里哪里?” 荣筝一骨碌爬起来,起得太猛险些跌倒,是师父托了她的后背一把。 “慢些,坐着缓缓。那地方又不会长腿跑了。” 荣筝嘿嘿笑,说还是小陶好。 “我自小就怕热。白天晒久了会晕倒,夜里也难熬。小时候还好,我师傅有块寒玉石,是她娘给她的遗物。她见我热得难受,就把石头借给我凉快。 后来师傅走了,那石头也不见了踪影。 再后来,我天天跟着杜鸿东奔西跑,他在酒楼里面享受着冰镇过的美酒甜果,我只能在外面数星星。 数到一半我就眼冒金星,晕死过去。杜鸿推门见我没有好好守着,还要我回阁主动领罚。” 荣筝风轻云淡地说着,陶眠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对你那么不好,小花,为什么不再早一点离开。” “之前没想到啊,”荣筝伸出手,从缝隙间去窥视那细密的树叶缝隙中漏下的阳光,“曾经我的一切都是浮沉阁给的,杜鸿对我有知遇之恩。没对比没差距。在桃花山生活这么久,我才明白,过去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荣筝歪头想了想。 “再说,杜鸿一开始对我算是很好的。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连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转变得这样快。”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小陶,我知道你想猜,但你先别猜。” “不行,我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就不舒服,”陶眠素来有话直说,“要我看你就是被杜鸿骗了。其实把你救回阁中的是杜懿,对你好的也是杜懿,但杜鸿用了点手段让你失去记忆,反而让你对救命恩人下手。” 末了他补上一句——杜鸿这人怎么这么坏。 “你上次就这么说……这猜测合理么?” “合理,必须合理。为师上一世博览群书,你这种情况与若干本相符,绝对没错。” “……” 这猜测其实陶眠对荣筝提过一次,那时荣筝还当作是天方夜谭。 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那杜懿……是不是有点太冤了?完了完了。万一事情的真相如此,那我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死亡这事于你不急,反正人都是要活到死的。” “小陶你还是说点人能听的话吧……” 两人谈论时,语气都很轻松。但荣筝明白,陶眠这是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提前讲给她。 他怕当真相脱去面纱,记忆从深海浮起,他的弟子会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他的第五个徒弟已经被迫吃了太多的苦难,他希望余生且由她任意东西。 荣筝都懂得。 “小花,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可以不再继续照骨镜的梦。人生没必要穷尽所有的真相,回忆也总是苦甜掺半,一杯饮下皆是毒鸠。” 陶眠把蒲扇从长凳之上拾起,缓慢地摇动,扬起清凉的风。 荣筝两只手臂杵在身侧,长腿一伸直,两只靴子的尖儿打来打去。 “我知道,我都明白。但越是简单的道理,就越是难做到啊,”她的心态很好,“我从小就不信邪,死犟。师傅说我在同一个坎儿跌倒八百次,就因为我每次都要绕回来试试这回还能不能摔了。” 陶眠本来在听,听到后面,不免失笑。 荣筝见他展颜,也跟着傻乐。 “吃一堑,长一智。吃两堑,再长一智。我在同一个坎儿摔八百回,那我就能生九百智,一年九百,两年三千,等我活到死,那我就聪明大发了。” 她进行了一番流畅的运算,身旁的陶眠听得一愣一愣。 ”乖徒,你跟师父如实讲,你的算数究竟是不是武师教的?” “我这么聪慧,当然是自学成才。” 陶眠沉默稍许,又言。 “你聪慧至此,就没想过——吃同一堑,降一倍智——这样的道理么?” “……第一次听。” 荣筝插科使砌,把原本严肃的话题绕过去。 她不回应,其实已经是暗暗表明了态度。 不管真相如何,她都不后悔寻回照骨镜,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再说,不是还有小陶你在么,”荣筝笑起来,“我现在不是无家可归了,我有人可以依仗。如果真相正如小陶所言,那我就更要好好地活着。 死去看似一了百了,实则软弱。活着却能偿还和赎罪。” 荣筝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她让陶眠一再对她刮目相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陶眠也在为他的五弟子是荣筝而感到自身的幸运。 顾园、远笛、流雪、随烟……四位弟子的离世,把陶眠的心也抽离了四片。再怎么看淡,那真切的伤痛也会像锋利的纸张,在他翻阅回忆的书时,猝不及防地割伤流血。 他会向前看,但他的灵魂被坠得很沉。 而荣筝把自己的双脚从泥沼中拔出,哪怕伤痕累累,也用沾满了泥巴的双手高高举过头,向他挥舞说,小陶,迎接我一下呀。 山不止在目送着人远行,仍有人愿意长留于此。 这让陶眠不断下落的心被轻轻托住。 “放心吧,”陶眠拍拍荣筝的脑袋,她的发丝被夏阳蒸得暖烫。“就算你真的对杜懿有罪,师父也愿意为了你走黄泉一遭,去阎王那里说说情,给他来世安排个好人家。 而你,你就留在这里,每日行好事,帮村民们做做活,对黄答应好点儿。” 荣筝笑得灿烂。 “那就这么说定啦!小陶你接下来也不许拦着我做梦了。都说了我要找回记忆的!” “好好,答应你。话说需要找回记忆的人是你,怎么我还被迫掺一脚……” 师徒二人又说了些闲话,陶眠按照约定,带着荣筝来到深山里面消暑。 一片林间空地,有清泉涌出,酷热的日光被挡在密林之外,荣筝托着泉水喝了两口,顿感清凉。 她赖在此处不走,直到傍晚暑气退散,才和师父一前一后,踏着石阶级级步下。 当夜,陶眠准备入睡,却又停了一停。 他心想,可能是因为两人就住在隔壁,照骨镜托梦没托好,把他这无关人士也捎带上了。 这次他刻意等待荣筝入睡了,才平躺在榻上,在腰间搭了一截薄被。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陶眠陷入沉睡,没见到周公,反而见到了小荣筝。 这回她明显比上次长高不少,不知梦中岁月几度消磨,他的小徒弟从小板凳长成了小树桩,站着快到他腰间。 她正在院中罚站,头上顶着碗,两只手提着水桶,还扎着马步。 看见陶眠这么个“活人”乍现,她张大了嘴巴,头顶的碗随着身体前倾,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我去,死了多年的‘爹’突然活了!” “…………” 第96章 艺高人胆大 陶眠本来想敲敲小荣筝的脑袋,让她别乱说胡话。 但有人代劳。 有一瘦高的女子从屋内大步走出,身穿暗色的侍卫服,眉目凛然不可犯。 这位大概就是荣筝时常挂在嘴边的“师傅”了。 女子听见碗碎的声音后,眉头就没有松开。她背着手质问荣筝。 “不老老实实地反省,又在作什么妖?” “不是,师傅,有个死人活了——” “哪里有死人?” 师傅顺着荣筝的话,看了一圈,空空如也。 陶眠早已不知所踪。 师傅的脸色一黑,转过身来。荣筝个机灵鬼见她面色不对,把脖子一歪,眼一闭。 头上仅剩的三两片碎碗也没有保住,掉下来啪啦两声。 “我死了,师傅,是我死了。” “……” 结果就是又被师傅罚了一个时辰。 小荣筝欲哭无泪地面墙思过,这回师傅不许她正面朝着院子。 头上的碗没了,师傅也没叫续上。荣筝为了给自己省些力气,就用头抵住墙。 一大片光被挡住,荣筝抬起脑袋,正望见陶眠坐在墙头,后者浅笑。 “你平时都是不走正门只翻墙吗……” “猜得真准。” “……” 小孩龇牙咧嘴,肩膀脖颈哪里都酸,腿也打颤。 陶眠属于做师父的人中比较心软的那一类型,他随意施了个幻术,在旁边又立起来一个以头撞墙的小荣筝,让本尊歇歇。 此时的荣筝还没见过幻术,只觉得神奇。 “爹原来你本事这么大。” “……我不是你爹。”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嘛,只能随便叫叫。” “我叫陶眠,是个仙人。” 陶眠介绍自己,忽而想起白日清醒时徒弟的交代。 “我见你天资不凡,未来必成大器。但在此之前,我要对你进行一番考验,通过了便能得道升仙。” “……”荣筝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期待,她反而很狐疑,“小陶,这话你跟几个小孩说过?要是不会骗我教教你。” “有人告诉我,只要这么跟你说,你就会信。” “不可能,谁会信。告诉你这话的那人绝对是傻瓜。” “……” 实不相瞒,小陶仙人活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反复自己瞧不起自己。 根据小荣筝的回忆,那次她四度葬父,换得进府的资格,之后再回头,就发现草席子里空无一人。 杜懿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爹见她有了去处,甚感宽慰,不留遗憾地化成灰散了。 “你还真是胆子大,杜懿看上去聪明着呢,你这瞎话张口就来。” “那是。凭的就是艺高人胆大。” 小荣筝还骄傲。 这次陶眠在梦中停留的时间长,和上回不大一样。他陪伴在小荣筝身边,看她练剑、闯祸、被罚、闯祸、再被罚…… 陶眠看着再一次提桶顶碗、一脸不忿的荣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能反复犯一个错,也是本事。” “夸我?那我该骄傲了。” “你……罢了。” 陶眠一直陪着荣筝,直到十二岁。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 一转眼,就是在荣筝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杜鸿的时候。 第97章 就要这样开 陶眠不晓得杜鸿初遇荣筝是怎样的情景,或许风花满天,或许霜雪凌人。 但在荣筝的记忆中,她第一次见杜鸿,就把未来的阁主暴打一顿。 这件事的开端其实很平常。 浮沉阁的老阁主不希望继承人仗着有十二影卫保护,在修炼之途便不思进取。 所以正统接任者杜懿定期会和影卫们一起修习,荣筝的师傅,在任的影卫之首,也是他的老师。 后来杜鸿被接回阁中,老阁主不想被外人说他偏心眼。哪怕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杜懿就是他最满意的少阁主,杜鸿根本没资格,他也要做做表面功夫,让两个孩子上一样的课。 因而杜懿跟了荣筝的师傅,杜鸿也会在一旁学习。 影卫的课很简洁明了,就是打来打去,靠实战积累经验。 一群半大的少年人下手没个轻重。杜懿有经验还能应对,但杜鸿就非常倒霉了。 他更倒霉的是,第一次跟人对打,就碰上了荣筝这个格外没轻重的。 荣筝是不与杜懿交手的,她说怕把少阁主打出个好歹。师傅由着她,也从不安排。 这回杜鸿来了,荣筝本来没什么兴趣,又不好再回绝师傅的要求,只得答应下来,和他比划比划。 师傅提前叮嘱过她,杜鸿基础弱、底子薄,让她悠着点。 荣筝起初答应得很像回事,到最后,杜鸿还是被打得惨兮兮。 杜鸿再怎么拎不起来,也是老阁主的儿子。 这一番操作,属于是领导夹菜她转桌,领导开门她上车的程度。 可能还会更恶劣,毕竟也没见过哪个当人部下的,把领导儿子暴打。 这回连荣筝的师傅都没法子帮她圆了。 其实师傅自个儿也纳罕。她的大弟子虽然莽撞了点,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师傅先把杜鸿安抚好,让阁中的大夫来给人疗伤,带回他自己的小院。 随后她才转回来,问荣筝为什么要下手这般狠厉。 小孩子打闹么,无非就是那几个缘由。 嘲笑外貌、看不起身份……或许对于荣筝来说还多了一条,辱骂她那早逝的爹娘。 荣筝被师傅罚了,又站在墙角,熟悉的顶碗提桶经典皮肤,连不服气的表情都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嘴巴撇着,不正眼看人,脸颊气鼓鼓的。 师傅站在面前,问她是什么原因。 她不说话。 师傅没有训斥,而是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 “二公子说了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 这句管用,荣筝立马扭过头来,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都在闪烁着怒火。 “我说院子里的枇杷开花好看,他说好看什么,跟树流鼻涕了似的。他凭什么管树怎么开花?就要那么开!” “……” 师傅是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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