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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常往山中寄信,和他的父亲一样。 尺素双鲤,遥寄相思。 一封封或长或短的雪白信纸,写就元行迟的一生。 元行迟的仕途要比元日顺遂得多,且早已订下婚约。 慈父见背,元行迟守孝三年,方与那位姑娘成婚。 元行迟和她是青梅竹马,幼时结缘,遂相守终身。 元行迟如同他的父亲一般深情专一,和他的妻子琴瑟和鸣,此生不二娶。 妻子诞下一对龙凤胎兄妹,元行迟视之如目,珍惜怜爱得不行。 陶眠还见过两次龙凤胎,一次是他们出生刚满一个月,仙人携礼去贺喜。 还有一次,是在两个娃娃三岁左右。 陶眠记得那天他和往常一样,提着礼物进了元府,就被一个小树墩碰瓷。 他低头,那幼小的娃娃抱住他的腿,咧开嘴巴对着他笑,露出细白的乳牙。 陶眠喜欢小孩子,自从顾园之后,他几乎没和这么小的孩子近距离接触过,就连元行迟小时候,都是活在元日的信里。 他托住孩子的胳肢窝,把他举起来,笑眯眯地和他说话。 “你是哪里跑来的小妖怪,来碰本仙君的瓷。” 小童咿咿呀呀地张开嘴,口水从嘴边流出来。仙人见状赶紧把他抱回怀里,抽了条手帕给他擦嘴。 手忙脚乱之际,元行迟和妻子也从屋内迎了出来。 “陶眠师父——” 元行迟如今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变得稳重从容,和他的父亲越来越像。 他从屋门跨出来的那一刻,阳光一散,恍惚间,陶眠还以为是元日回来了。 ——老了,总是糊里糊涂的。 仙人在心里自嘲一句,面上露出温和的笑。 元行迟自责没能早早出来迎接,闺女在屋里使性子,夫妻俩都得哄着。 陶眠说不打紧,目光移向青年旁边的那对母女。 元行迟的妻子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烟紫色的罗裙,乌发挽起,没有多余的首饰,仅在手腕上戴了一只深绿翡翠手镯,一眼望去便知价值不菲,应该是祖传的宝贝,作为嫁妆戴在了她身上。 她性子柔和,话也不多,见到客人还有些腼腆,小半个身子藏在丈夫身后。 想问候陶眠,又不知该怎么措词,张张嘴巴却没出声。 陶眠知道她的羞怯内向,也不为难,微笑着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然后他看向女子怀里抱着的小孩。那小孩粉雕玉琢,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了。 这是龙凤胎中的妹妹,因为生下来身弱,元行迟养得格外小心。 哭起来也是细声细气的,像只小猫。 只要她一哭,什么都给了。 反观陶眠怀里的这个,简直无法无天。 他把高挑的仙人当成了一棵树,探头探脑、爬上爬下。 陶眠把他抱起来的时候还是脑袋朝上,现在他两只胳膊勒住小孩的腰,孩子已经大头朝下了。 要不是陶眠出手及时,他这颗圆圆的脑袋就要和这片土地亲密问候。 陶眠把孩子转了个方向,放回地面。 女孩又哭起来,估计是不喜欢呆在外面。她的母亲轻拍后背,怎么都哄不好。 元行迟指了指屋子,让妻子抱着女儿回屋。妻子对陶眠露出歉疚的表情,陶眠摇摇头,说了句不碍事。 等母女二人回去了,元行迟才引着陶眠到他平时喝茶待客的茶居。 走在回廊间,元行迟还说了女儿的事。 “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我和她娘都要事事顺着她的意。” 陶眠眼中含笑。 “小孩子怕孤独,跟大人索要关心呢。” 元行迟自然是疼爱女儿的,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在炫崽。 说起女儿的事滔滔不绝,陶眠一开始听着还在频频点头,听到后来就不再附和。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哥哥,已经睡着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玩的时候精力旺盛,但很快就要偃旗息鼓。 仙人轻轻捏了两下他的手掌,小小的,几乎摸不到骨头。 陶眠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两个孩子叫什么呢,定下来了么?” 元行迟说定下来了。哥哥叫元鹤,妹妹叫元鹿。 他们出生的时候,天际一声鹤鸣,府门前有雌鹿驻足。元行迟视为祥瑞,便给一对兄妹依此起了名字。 “元鹤、元鹿……” 陶眠喃喃地念着两个名字。 怀中的小元鹤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揉了揉眼睛,迷蒙地睁开。 仙人清俊的面容映在他眼底。 他听见那好看的仙人说——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元鹤,元鹤。你和妹妹,都要平安长大。” 第303章 怎么办,很想笑 距离上一次见到元鹤元鹿,已经是五年前了。 陶眠这几年间,没有去其他的地方乱晃,只是守在桃花山,和那条蛇为伴。 小黑蛇如今已经不能用“小”来形容了。它抻长足有一人高,蛇身整个碗口粗。 它没有小时候活泼了,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是上吊、装死、阴暗爬行。 要说和原来相比,唯一不变的,是喜欢在仙人身边打转。 只是过去它小小一条蛇,扑过来挂在仙人的衣衫没大事。 现在它一扑,要是仙人不用灵力稳住身子,非得跌一大跟头不可。 数年过去,来望道人还活得很滋润。 陶眠已经准备向他请教长寿的秘诀,不是为他自己,是给他将来的弟子们。 仙人甘守寂寞,但来望耐不住性子,隔三岔五就要到桃花山骚扰一番。 这回他提了两坛好酒、一条鱼干,来山里寻友。 他在道观中没瞧见人,又上山去找。在一条清溪边,发现了仙人的踪迹。 陶眠大概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罪魁祸首就是那条蛇。他浑身湿漉漉的,两手提着灌水的靴子,一脸烦闷地望向来望。 来望震惊地张张嘴。 “小陶,你脖子上挂着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指的是那条黑鳞鳞的大蛇。它绕过陶眠的脖子,尾巴和头都垂下来。 “这个么,”陶眠面无表情地回答,“桃花山秋季最新时尚单品。” “……” 黑蛇张大嘴巴,像是打了个哈欠,对一人一仙之间的对话漠不关心。 陶眠让来望随便坐,别客气。来望抽着嘴角,随他一起坐在草地上。 春意盛,大地上的青草绿茸茸的,摸起来手感厚实。 仙人把两只鞋倒着放,靴口朝下,再用风灵力顶起来。 衣服也湿透了,陶眠将袖口和裤腿扎紧,把灵力灌进自己又轻又薄的春衫里。 呼呼呼—— 暖风瞬间充斥了衣衫,不断膨胀,让陶眠的四肢和躯干都变得鼓鼓的。 两只靴子就在他左腿边,在灵力的作用下,悬于半空,转来转去。 来望沉默地注视着鼓起来的仙人。 怎么办,很想笑。 可如果笑了,陶眠一定就近把他扔水里,还不给他风干。 是的,他就是这么小心眼。 来望的一生很少经历如此考验演技的时刻。第一次是在他的仙子濒死之际,第二次就是现在。 来望都不敢开口说话,他怕他一张嘴就笑,然后笑得停不下来。 呼呼呼—— 来望和陶眠就在风声中默默对视。 黑蛇又撑开嘴巴打个哈欠。 大约一刻钟后,仙人的衣服终于吹干。 他把袖口裤腿重新解开,暖烘烘的风自然散去。 衣衫失去风力的支撑,迅速落下,变得服帖平整。 趁仙人碾平衣服上的褶皱时,来望悄悄松了口气。 “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陶眠出声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我哪回来是因为正事?” 来望说得理直气壮,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瞥向那条蛇。 “我说……这蛇是不是养得太肥了?上回来的时候,它还没这么大个儿。那是……三个月之前?” 陶眠想把缠住他脖子的蛇解下来,但蛇不乐意,于是他就开始和蛇搏斗。 来望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他都怕陶眠一不留神把自己缠上。 “是有三个月了,”陶眠百忙之中回他的话,“不知道抽什么疯,这几个月猛长,可能是到发育期了。” 来望摸摸下巴,沉思。 “这蛇看起来来头不小,小陶,你查过它的底细么?” “它的灵识仍是混沌状态,我探不了底。” 陶眠终于把蛇用两手抓住,想给它打个结,又因为太滑作罢。 黑蛇大半的身子落在草地间,只有头压在仙人的胳膊上。 这样总好过它把自己勒死,陶眠也就由它去了。 他继续和来望说话。 “没有特别的花纹,也不见什么另类的烙印,看起来只是条普通黑蛇,就是长得快了点。” 陶眠边说边回忆黑蛇的成长过程。 “或许和喂的食物是我的灵力有关?” “嗯……你要非这样说,这条蛇吞了你这么多灵力,还没有开灵识?那它也太笨了!” 黑蛇本来还在缓慢蠕动中,听见来望这样说,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咬对方的小腿一口。 “哎呦!你咬我!小陶仙人你完了,你的宠物把我咬伤了,赔钱吧,不然我死在你这里。” 来望作势倒在地上,陶眠趁机给他两脚,抓两把草丢他,顺便扔个药瓶过去。 “早跟你说了少说两句。它虽然灵识混沌,但它能听懂人话!我都不敢随便开口。” “这不是很矛盾吗?按理说它什么都不该懂,可又能听明白别人在说它坏话。我说小陶,你别让这蛇给骗了。它是不是故意留在你这里蹭吃蹭喝?!” “你还有脸说它。” “脸皮厚是我的长处。” “……” 说起黑蛇这事,陶眠从一开始的不敢近身,到之后的麻木不仁,再到如今心态放开……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先养着吧,家大业大,也不差它这一条小蛇。” 一人高的“小蛇”蠕动两下身子,安逸地卧在仙人手边,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陶眠看起来很听劝,那也只是看起来。 来望和他结交几十年了,知道他什么脾气,认定了就很难改。 “那你养着吧,我反正不劝了,劝不动你。” 陶眠闻言笑笑。 来望一翻身,仰躺在草地上,望着碧蓝如洗的天。 “话说你在山外那段因缘如何了?” “元家么?行迟在上一封信中提到这些日子会忙,一个月没有来信了。” “是不是故意冷淡?” “不会吧。” 山间的风轻柔如纱,来望又翻了个身,变成趴在草地的姿势。 “其实冷淡也不是坏事。我们这些出世之人,本就不该与世间有太深的纠葛,对你对他们都没好处……你晓得吧,小陶。” “嗯……” 陶眠很久才回他一声。 “我已经在学着疏远了。” 来望不想深聊这个话题,怕陶眠不适。 他的后背朝天,说话声音闷闷的。 “陶眠。” “嗯?” “你那蛇又咬了我一口。” “……” 陶眠尽量不去想元家。他之前因为担心,暗中探望一次。元府不见元行迟,大抵是在宫中。剩下元家夫人和那对兄妹在院中玩耍,其乐融融。 陶眠知道元行迟一家无碍后,就放心离开,回到山中。 元行迟的信是在半年后来的,这次的信来得很急。 晨起浇花的陶眠,从村民手中接来元家的信。 元行迟是来向陶眠求助的,他说元鹿在花园中玩耍时不慎跌入湖中,性命危在旦夕。 第304章 小妖怪夜访 收到信的第一刻,陶眠就起身去了京城。 徒留来望道人和大蛇在桃花山。 “我要启程了,你和蛇——” 陶眠转身,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声音一顿。 来望把手背在身后,大蛇昂起脑袋,一人一蛇安分乖巧地望着陶眠。 “……你们好好相处,我办完事就回来。” “放心放心,山里一切有我。” 来望拍拍胸脯保证,大蛇也吐信子,和陶眠道别。 等陶眠把身子转回去,沿着小路离开,他们立刻打成一团。 “小陶不在,我就是桃花山老大!” “嘶嘶嘶!嘶!嘶!” 半山腰忽而起雾,仿佛山打了个喷嚏,将吵闹的人和蛇,和漫山的桃树隐在其中。 在陶眠一只脚踏出桃花山的地界时,仿佛有预感,来望和大蛇不约而同地休战。 因为激烈的打斗已经上了树的来望,隔了层薄雾望着远方。 “小陶……唉,想劝他别去,但他必然不会听。” 黑蛇的身子盘在粗壮的树枝上,像一条丝滑的绸带。 它把脑袋搭在树梢,遥遥地眺望陶眠离去的方向。 眼神定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陶眠这边。元府出事,他不能一路赏花弄草悠哉地晃荡过去。 仙人日行千里,次日午后,就到了元行迟府上。 明明天边挂着烈烈骄阳,这元宅却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 陶眠站在府邸门口,被那门扉掩盖不住的死气逼得皱眉。 灰衣服的管事从侧门出来,见外面站着的人是大人的至交,立马换了张殷勤的脸。 “陶道长,您来了。” “霍管事。” 陶眠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霍管事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引着陶眠到府中去找元大人。 他见到元行迟的时候,后者正往门外送大夫。 元行迟低声问了大夫什么,大夫摇摇头,叹一口气,两人的脸色均是凝重。 元行迟眼神一转,瞥见立在那棵矮松树旁边的陶眠。 他的眼中登时迸射出光彩,不仅是因为故人相见,更是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陶眠师父,您可算来了——” 元行迟让管事把大夫送走,他亲自迎了陶眠进门。 这是元府小姐的闺房,他们站在外间,隔着一层玉珠帘,能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 是元夫人。自从元鹿出事,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陶眠听闻元夫人的哭声,能感受到对方的肝肠寸断。他让元行迟劝劝夫人,过度悲伤会伤及自身的根本,别把自己哭倒了。 元行迟点头称是,又急着让陶眠看看元鹿。 “陶眠师父,元鹿溺水后已经昏迷三日,我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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