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演,总得让你提前熟悉,免得我突然死了,大家都怪惊讶的。” “……” 来望把吃到一半的苹果又放回嘴里,咬一大口,说起他今早算的一卦。 “不过小陶,你还是别在我这里耽搁了。我今早给你卜卦,卦象不大妙。你还是尽快回桃花山坐镇,另外,近些日子别往山的东南方有水之地走……你那山是不是有这种地方?” “东南方……的确有一道山溪,名为桃花溪。”陶眠眉头微微蹙起。 “噢,那地方邪性吗?” “倒不是说邪不邪的,只是……” 只是他曾经在那溪水的中游捡到了木盆中的大弟子,又在下游捡到负重伤的六弟子而已。 第335章 溪水边 道士平时说的鬼话可以当耳边风,但他卜卦一向灵验,陶眠不得不信。 他们在栗子山辞别,陶眠照例带走来望给他准备的满满一兜栗子。 他牵着马匹,走出几步,转身。 青衣道士拄着木拐棍,站在山路的一侧,枯叶萧萧,落在他的左肩一叶。 来望的腿脚不方便了。他自称某日清晨着急出恭,被门槛绊了一跤,自此走路便要一瘸一拐,拄个棍儿便利些。 但二人心中皆清楚,这是他的身体逼近大限,自然出现的征兆罢了。 陶眠心头一苦,扬声对着道士说—— “来望,此去一别,不知尚能相逢几度。” 来望的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缝隙,眼角的褶皱折成扇。 “茶斟好,酒满杯。待到落花时节,你我自会重逢。” 说着,他抬高右手,手腕轻扬,送陶眠离开。 “小陶,快些回吧。” 回到你的来处,那也终将是你的归处。 陶眠最后深深望了道士一眼,一扯缰绳,牵着灵驹离开。 灵驹日行千里,陶眠带着黑蛇,很快回到桃花山。 那只被他命名为鹅的鹤已经在山中作威作福好些天。乍一见陶眠和黑蛇回来,不适应,还要把他们赶出去。 …… 结果被陶眠和黑蛇联手架在树枝上,下面起了口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热气,正煮着浓汤。 陶眠用细长的桃枝戳了戳半死不活的白鹤,它身子一抖,眼泪差点甩下来。 “山中无老虎,大鹅称霸王。鹅君,你越界了。” 被陶眠一口一个“鹅”叫着的鹤,屈辱地认下这个荒谬的小名,两只耳朵充斥着“鹅鹅鹅”的声音。 陶眠倒不想真的对这只傻白鹤如何,吓唬一番就作罢。他叫黑蛇把白鹤从树枝解下来,黑蛇蠕动着爬上木架,用锋利的牙齿咬断绳子,故意让鹤落进滚烫的热锅。 万幸白鹤反应快,它拍打着翅膀,紧急从锅口逃生,缩在院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它紧张地盯着陶眠和黑蛇,一个歹人和一条歹蛇,发出嗬嗬声,很不满的模样。 陶眠没理睬它,反正白鹤忘性大,一顿饭就能把脑子消化了。 他和黑蛇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又开始规划今后的事。 来望说,不许他去桃花溪,连靠近那里都不能。 但陶眠院中的花花草草,还有他平时烧饭做菜,都仰仗着那条溪的水。 “这不是要我渴死么……” 陶眠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右脚脚掌一踩地,摇椅借力,咯吱咯吱晃起来。 他把原本搭在椅子的薄毯扯到自己身上,裹紧,悠悠地望着被晚霞染红的天。 其他地方倒是也有山泉水,只是这桃花溪离得近,而且是唯一一条带着灵气的溪水。 他喝什么无所谓,只是他院子里那些名贵娇气的花喝不惯。 是真的会渴死。 “嗯,那这样吧。我用的水,包括烧饭沐浴之类的,我自己寻处水源解决。剩下的,就麻烦黑蛇和白鹤,你们两个,每天早晚帮我提来一小桶便可。” 黑蛇当然没问题,吐吐蛇信子,应下。 白鹤要别扭,要谈条件。直到陶眠微笑举起闪着白光的桃枝,它忙不迭答应了。 “看来二位都自愿为陶某出力,我先谢过二位。” 小陶仙人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自愿的蛇点了下脑袋,被迫自愿的鹤扇两下翅膀。 此事就这么定了。 陶眠怡然自得,仿佛回到了曾经只有他一个人在山中的日子。 只是偶尔到山中扫墓时,望着眼前一座座无言的碑,方觉世事变迁,原来已经走过这么多曾经。 “你们有没有转世呢,有没有到好人家去呢。” 陶眠恰好扫到四堆的墓,他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墓碑上,和弟子们说话。 “我每日都会为你们祈福,希望你们有来世,祝福你们来世过得潇洒快活。” 一只小小的、青蓝色羽毛的鸟飞落在墓碑之上,陶眠身子向后,淡笑着与那灵美的小东西对视。 “偶尔太想念了,会用一用通幽术。渴盼你们回应,又惧怕你们回应。” 仙人伸出手掌,掌心朝上,那娇小的山雀被他身上散发的柔和温暖的气息吸引,轻盈一跃,落在他的掌中。 “不管怎样,只要你们的灵魂能够安息,我便别无所求了。” 这就是仙人唯一的愿望。 陶眠将祭品一一摆放好,又把每一座墓碑周围的杂草清理过,才转身下山。 下山的路上,下起了连绵的小雨。 幸好今早看天边的云,他觉得不对劲,提前准备好伞。此时陶眠就免于被雨水打湿,油纸伞彭地撑开,将绵密的雨丝挡在外面。 山路渐渐被洇湿,雨水混着泥尘,将石头台阶加深了一层颜色。 陶眠加快脚步,赶回家中,晾在院子里的药材还要收一收,不知道黑蛇白鹤会不会帮忙提前收走。 往常他回到院子里,这一蛇一鹤永远没个消停,打得翻了天。 今天小院却安谧寂静,不见蛇,也不见鹤。 “跑到哪里去了……” 陶眠低声嘟囔着,在院外屋里去寻。 最后他发现院子东南角的小水缸有被打翻的迹象,早上刚接满的桃花溪水,都空了。 他猜是这两个不安分的,在院子里瞎闹,不小心弄倒了水缸,好不容易打来的溪水尽数洒出来。 又怕他回来后,会把它们俩一个挂在树上风干,一个架在火上烤,这才急匆匆地离开道观,前往桃花溪,重新打一桶水来。 陶眠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俩就是瞎折腾,闯祸,亡羊补牢去了。 仙人掐着时辰,估计它们这时候要回来。 果然,半掩的院门先被白鹤撞开,它在半空栽歪,跌跌撞撞地飞向陶眠,尖尖的鸟喙叼着陶眠的衣服,就要把他往外面拽。 这时,后脚回来的黑蛇也出现在小院内。和白鹤的举动截然相反,它竭力制止陶眠外出,挡在门口,死活不让仙人离开半步。 白鹤一着急,嘎嘎乱叫。 黑蛇半点不让,嘶嘶地威吓。 它们的反常引起了陶眠的注意。 “你们在桃花溪发现了什么?” 白鹤一听陶眠这么问,立刻松开自己的喙,开始手舞足蹈。 陶眠都看懵了,不知道这只傻鹤又在抽什么疯。 他能听懂鹤的心声,但此时的鹤内心乱成一团,如果能翻译成人话,就是一个聒噪的话痨在乱叫。 终于,在白鹤用翅膀反复地指它自己时,陶眠明白了。 “你是说……元鹤?” 第336章 无事不临桃花山 陶眠陷入前所未有的难题中。 白鹤在薅他的头皮、抓他肩膀,黑蛇缠他裤腿、咬他衣摆。 “……” 仙人沉默,又开口。 “我这衣服的料子贵着呢,您二位嘴下留情。” 桃花溪有异常,没等仙人如何,他养的灵宠先打起来。 白鹤坚决要陶眠同去,黑蛇死活不允陶眠迈出家门半步。 两方都有理,就算不能开口言说,陶眠也明白它们心里想说什么。 如果那溪边的人真是元鹤,白鹤无非是要陶眠见见。虽然不清楚这家伙是怎么晃悠到桃花山来,但也算是曾经的有缘人。 而且从白鹤焦急的模样来看,元鹤似乎不大好,具体不好在哪里,这傻鹤也说不清楚,只顾着让陶眠亲自去看。 至于黑蛇……它的心思更好懂。当初去栗子山找来望,陶眠揣了它一并前往。道士给仙人提的醒,它悉数记在心中。 它不管元鹤死活,那与它无关。 但它不能眼睁睁看着陶眠又给自己找个大麻烦。 黑蛇本在咬着陶眠的衣摆,晃来晃去打秋千。它抬起头,发现那只鹤怎么都不死心,非要催促着仙人前往溪边。 它松开咬住衣摆的口,一个飞身,就要把那傻愣愣的白鹤咬下来。 蠢东西,净会害人,咬死算了! 白鹤跟它算得上老对手,彼此之间过了千百招,也算心有灵犀。 它一个起跃,避开黑蛇歹毒的攻击,半空旋身,就要抽它的敌人几个大耳刮。 眼看着一蛇一鹤又要闹腾起来,仙人无奈叹气。 “你们两个,相爱相杀,干脆在一起算了。” 这话太恶毒了,白鹤和黑蛇立刻停止对彼此的纠缠,瞬间分开,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巴不得离对方远远的。 见它们消停下来,仙人徐徐呼了口气。 元鹤来了。 如何是好呢…… 无事不临桃花山。 他亲自来,必然有事相求。 或许是行迟一不小心说漏嘴,让他知道了过往曾经,这才要专程前来翻一翻“旧账”吧。 陶眠向门外跨一步,本来低着头死都不想和那头蠢鹤对视的黑蛇猛地昂起脑袋。 ——你不能去。 它再次叼住仙人衣服下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决。 陶眠知道它内心的忧虑,弯下身子,手指搓搓它的鳞片。 “我只远远地望上一眼,若是他安好,那便没有我登场的必要。届时你和大鹅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黑蛇豆子似的眼睛紧紧盯着陶眠,僵持许久,似乎在权衡这誓言的真实性。 白鹤是急性子,它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快要按捺不住。 就在它嘎嘎乱叫的前一刻,黑蛇松开口,背对着一人一鹤,沉默地咕俑回房间。 看背影,难受又憋气。 陶眠也是无奈,黑蛇为他着想,他却罔顾人家一片好心。 “回来我再好好赔礼道歉吧。鹅君,劳烦你带路。” 白鹤清鸣一声,灵巧地蹦到门槛上,振翅一飞,为陶眠在前面引路。 桃花山毕竟是陶眠熟悉的地方,很快,白鹤带陶眠来到它发现元鹤的那段溪水。 陶眠和黑蛇约定好,远远地看。 但等他真的抵达后,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般简单。 当他嗅到空气中一丝血腥气时,他就在心中说了句不妙。 血已经流到了桃花溪的下游,越往上走,血色愈发浓重。 等陶眠时隔多年,再见元鹤时,后者躺在被血染红的草丛中。 他的衣服是湿的,估计之前泡在溪水里,是白鹤黑蛇合力将他搬到岸上。 元鹤流了很多血。 陶眠顾不上什么“远远一眼”,立刻赶往青年身边。 触目惊心。 他只是粗略地从头到脚看过一遍,元鹤的手臂、肩膀、胸口和腹部均有刀伤和箭孔,是战场上的冷兵器弄出来的伤口。 他用最轻的力量把元鹤翻个身,后背也是,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而在这些深浅不一的伤口中,最要命的,还是在他腰部脊椎下方的一处箭伤。 血涌出来的太多,只用肉眼去看已然艰难。陶眠将灵力笼罩在自己的掌心,以此来确认伤口的深浅。 当他伸手揭开腰后被血粘在一起的衣料时,陶眠的手忽而一抖。 这支箭深深地扎进了元鹤的身体,箭头断在了他的体内,是极难处理的伤。 而且,就算陶眠帮他治好了伤,元鹤也极有可能失去行走的能力,他的双腿将失去知觉。 仙人的双手染上鲜红的血,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元鹤……你怎么会承受这么多、这么重的伤。 陶眠只能想象到,他在战场上,万箭穿身。 无往而不利的少年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陶眠不敢深想,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带着这么重的伤,找到桃花山。 他唯有庆幸,万幸元鹤来找的人是他,万幸还留有一口气。 “我会救你,元鹤,再一次救你,”陶眠毫不犹豫,立刻为他止血疗伤,“还好有六船在前,再重的伤我也能救。” 元鹤每次来到桃花山,都是带着一身的伤。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过了多少年,陶眠都会义无反顾地救他。 白鹤围着元鹤打转,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它不知道该如何疗治凡人的伤,但它自有充盈又干净的灵力。 它用这灵力,为元鹤驱走身上的血和不净之气,配合着陶眠的动作。 随着血液被灵力洗去,元鹤的伤口也逐渐清晰。 陶眠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芥子袋中取出了止血的药丸和药粉,一边为元鹤梳理乱成一团的内息,一边帮他处理外伤。 但越是治疗,陶眠就越是心惊。 元鹤身上的生气,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散。不管他和白鹤填进去多少,都是在填无底洞。 这和陶眠预想得不一样。他是仙,元鹤是人。以他和仙鹤的灵力,必然能支撑起元鹤的凡人之躯。 然而事实残酷,伤口的血暂时止住,元鹤体内却仍旧是混沌。 陶眠不解,为何会没有作用。 就在他不肯气馁,准备再次尝试之时。 熟悉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符合徒弟资质的人选] 陶眠手中握着的蓝白瓷质药瓶忽而倾倒,大量褐色的药粉从瓶口流出,随风四散。 他望着伤痕累累的元鹤,无尽的悲伤顿时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 白鹤被周围骤然起伏的灵力吓得一怔,它赶紧收回三分力量,护住自己的身体,又留下七分,把重伤的元鹤保护起来。 它刚想指责仙人,让他克制好体内的灵力,不能像这样泄洪似的流出,不然伤员的身体反而会因此受损。 但当它抬起头时,仙人跪坐在昏迷的少年人身边,半垂着头,双手颓然地落在膝盖上,药粉把他雪白的衣衫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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