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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一小片。 他没有流泪,但那一刻,白鹤见到了浩瀚无边的苦痛之海。浪潮相叠,一浪高过一浪,嘶吼着拍打堤岸,尽是对无常命运的愤怒叱责和痛诉。 它望着仙人,像一个碎裂后又被勉强粘回原状的青瓷瓶,它替仙人流下了眼泪。 第337章 第七位弟子 关于元鹤的信息介绍完毕。 陶眠已经无心去关注他拿到了什么剑法,他只是在想,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最早会追溯到什么时候呢? 应该是荣筝带着元日上山的那一刻算起吧。 他以为元鹤与桃花山有缘,是受到元日的影响。 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反了。 他遇到元日,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遇到元鹤。 元鹤就是他的第七个弟子。 为什么元鹤从小受尽磨难,一母同胞的妹妹亡故,他不但没有得到父母的安抚,甚至受尽冷眼。 即便幼时来到桃花山,却又要被山中的仙人抛弃一次,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洗去了一段记忆。 元鹤来过陶眠这里,但那时金手指没有提示他收徒。 直到元鹤被挚友背叛,被爱人放弃,亲人尽数惨死,他自己也仅剩下七日的寿命—— 金手指才终于跳出来,说,他具有了“徒弟资质”。 太过残忍。 这对于元鹤,对于陶眠而言,都太过残忍。 陶眠久久无法接受这件事。 他的脑中一直在嗡嗡作响,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带着元鹤回到了道观。 幸好还有白鹤在。这只鹤平时吵吵闹闹,关键时刻还是能靠得住。 等仙人和鹤带着伤员回来时,黑蛇在窗子的缝隙间探出个脑袋,又缩回去,似乎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它在偷看。 但很快,它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这气息不是指重伤的元鹤,它知道元鹤受伤,亲眼看见的,但是不关心。 它能感知到的,是从陶眠身上传来的无尽伤恸。 它知道陶眠会为元鹤难过,但这难过,似乎又有点过了头。 陶眠从来不会这样肆意地任由他的情绪蔓延。 它用脑袋顶开窗户的缝隙,身子挤出来,落在地上,尾巴梢儿卷卷。 它迟疑着,默默注视陶眠把元鹤送回那间他住过的屋子,跟了上去。 元鹤还在昏迷,但没有初见时那么惨了。 屋内安静极了,仿佛连灰尘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明。 陶眠坐在床边,给元鹤把脉。 白鹤老实地守在一边,也不像平时那般乱叫,连它都知道这时最好不要再让仙人增添一分烦忧。 桃花山平日静中有乱,黑蛇和白鹤总能折腾出点热闹事儿来。如今彻底静了,只能隐约听见山林深处的咕咕鸟鸣。 陶眠把元鹤的手放回被子,压了压被角。 “脉象暂时稳定,但元鹤的身体状况,仍然不乐观。” 金手指没有诓骗他,元鹤的身子确实是很糟糕的状态。 它似乎并不想直接告诉陶眠拯救元鹤的办法,金手指每次都是这样,袖手旁观。 但它又给陶眠含糊地指出一条路,它说,可以为元鹤“续命”。 所谓续命,就是把元鹤已经走远的魂魄,再找回来,封在体内。 这种法子找回来的寿命是有限制的,最长不过十年,最短可能仅有几个月。 希望渺茫,但陶眠仍然决定试试。 白掌柜临别时赠予他的那些物件,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第338章 容我想想 京城。 白掌柜今日喜迎他的第五十家棺材铺子开张,旁人嫌他这地儿晦气不来,他就与二位弟子摆了个小桌,斟酒自饮,小庆一番。 能把殡葬事业做大做强,他白仁寿也算对得起那位手艺被偷的师父了。 他这铺子平时不把大门敞开,锁阴气,免得这一屋子的物件被日光损害。但今日非同寻常。开张的好日子,总要迎一迎财气进门,尤其是正午的时候。 白掌柜做了一桌的菜,两个小徒馋猫似的,闻着味儿过来。白掌柜用筷子敲掉徒弟偷油饼的手,对他吹胡子瞪眼睛。 “没规矩!师父没上桌,你倒先开动了!” 他把这两个徒弟当亲生孩子养,是以他们都不畏惧他。被师父责骂,也笑嘻嘻地跟师父卖乖讨巧,顺着脾气哄两句,这事便也过去。 白掌柜摆好桌,这才叫两个小孩过来。 铺子的门大敞开,街上的喧闹尽数钻入。小徒弟们吃饭不老实,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儿。 有个卖货的货郎和包子铺的老板嗑瓜子闲聊着,说起了近些日子京城的一件大事。 正是炙手可热的元家被天子定为谋逆之罪,惨遭灭族一事。 坊间传闻诸多,说是那从元大人家搜出来的琥珀雕像,和前朝皇帝有关,元家身上流着前朝皇族的血脉。 皇帝竟然选了前朝余孽做重臣,一场天大的闹剧。 估计皇帝老儿半夜惊醒,都得捶自己胸口两下,真是看走了眼。 这事儿闹得很大,包括当初提携元日的那些大臣,都受到了牵连。元日的身份是假的,他如何通过筛选参加科举,事情倒查回去,翻出来的都是旧账。 在和元家有关系的那些门户中,唯有夏家保全了自己。 嫁入元家的夏晚烟早早病故,而元家谋逆之事,还是夏之卿揭发出来的。尽管揭发告密之人未必会有好下场,但暂时,皇帝还是要对他客气点。 至于元大人的独子元鹤,有传闻说他在边关战死,连尸体都找不到了,永远无法回到故乡。 回了故乡,也是满目疮痍。至亲惨死,好友离弃。对他而言,或许战死沙场是一件好事。 当年元日高中,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物是人非,浮华烟尘散,风光的元府被砸得破败,路过的行人都要远远绕开。 徒弟们第一次来京城,听什么都新鲜。其中一个仰着头问白仁寿,那个雕像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皇帝见了竟然受这么大刺激。 白仁寿给他夹个大大的鸡腿。 “快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有鸡腿吃,小徒弟也就不多话了,埋头欢快地撕咬着鸡肉。 白掌柜心事重重。从货郎提到“元”这个姓氏,他立刻想到了大掌柜偶然提过的那个名字。 元鹤。 他心里念叨,或许只是同名同姓。忙活了一整日,拾掇铺子,等半夜闲下来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翻身下了床,取来一个雕花的紫檀木匣。 这匣子是两边都有开口,一边方便抽拉,另外一边是封死的,只是在中间开了个扁平四方的豁,刚好够一支卜卦的竹签漏出来。 白掌柜把匣盒抽出来,里面十二支卜签,不多不少。 他把盒子又塞回去,两手握住木匣的匣身,上下晃九次,左右晃九次。 三支卜签接连掉出来。 白掌柜捋着所剩无几的胡须,低头看卦。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凶相、凶相……” 他嘴里反复念叨这两个字,坐立难安。 大掌柜对他有恩,此事即便棘手,也不能坐视不理。 可这一行又凶险至极,不仅对大掌柜而言,于他也是。 白仁寿在还没来得及拾掇的卧房静坐半宿,只有一轮冷月相伴。 思虑再三,他狠掐自己的大腿一记,依然决定前往桃花山。 此身非我有,要不是大掌柜,他早就饿死在那个冬日。 白掌柜简单收拾行囊,把两个呼呼大睡的小徒摇醒,叮嘱三五事宜,乘月色而往。 桃花山,他只听薛掌柜醉后提过一次,那时他斗胆问了山之所在。 幸好当初多嘴,不然现在简直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到路。 他不像仙人能日行千里,脚程再快,跑死多少匹马,赶到桃花山也是三日后。 等他到了山脚,用馊掉的衣袖擦着额头的汗,呼哧带喘地爬上了半山,正撞见陶眠在寻死。 可把白掌柜吓得,肚子上的肉都要掉三层。 陶眠一甩白绫,挂在院中那棵歪脖子树,打了个死结。 脚下踩个小板凳,一踢蹬,就要把自己吊死。 白掌柜顾不得身体的疲累和膝盖的酥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树下,抱住陶眠的腿。 “大掌柜,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少年人还有得救,您别就这么随他去了!” 陶眠只是虚张声势,小试一招,也没打算真的把板凳踢倒。 可白掌柜这么爆冲过来,将他的身子拖住,拼命下拽。 他是真的要被勒死了。 白鹤鸣啸一声,像个多事的老太太,从客房甩着翅膀飞出来,拍扇着白掌柜。 白掌柜哎呀几声,无辜被抽了好几个大耳刮,抱腿的胳膊终于松了些。 陶眠得救,一场乌龙。 等小陶仙人咳嗽着给他讲自己的用意后,白掌柜歉疚极了,脑门都跟烫红了似的。 “唉呀,大掌柜,您看这事儿闹的。误会,都是误会——” 陶眠摆摆手,叫他别在意,自己也不会往心里去。 “白掌柜如此匆忙地赶来,想必是有急事要与我商议。” 这是终于绕回到正事上。 白仁寿连连点头,把他随身带着的行囊解开,里面是各种造型奇特的法器。 “大掌柜,您能想出把自己吊死这个法子,算是勇气可嘉。” “……这种时候你就不用溜须拍马了。” “但若真想抵达黄泉界,那还是要费一番工夫的。此行凶险之极,搞不好还要折损寿命修为。大掌柜,您要不好好想想?” 白仁寿这话说出来,也就走个过场。陶眠都要自挂东南枝了,救人这件事,他还能有什么犹豫的? 结果陶眠下一句就是—— “那你容我想想吧。” “……” 第339章 布阵之日 黄泉界。 令无数神仙修士避之不及的地方。 那里意味着失序、混沌、错乱,是无数恶意邪念的集结之所。 这股阴邪之气,和神仙的纯灵仙气最是相克。 和魔域的妖魔鬼怪打一打就算了,如果有哪个仙人想不开要孤身闯黄泉,那才真叫脑袋被驴踢了。 很不幸,陶眠如今面对的,就是即将被驴踢的困境。 白掌柜混迹生意场多年,是个人精。他一听陶眠说“想想”,这事儿看来还有活动的余地。 他也不想大恩人自寻死路,琢磨着敲敲边鼓,叫他放弃算了。 “大掌柜,您还是听我一句劝。这黄泉不是好人去的地方,神仙去了,也得扒一层皮。咱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干嘛非要去冒这个风险呢? 元鹤小公子的事,我在京城也听闻了。这……这事确实惨烈得很,但宫闱朝堂的事,谁对谁错,谁起谁落,又有谁说得准呢?大掌柜您是方外之人,更没必要趟人间的浑水。这人啊,都是有自己的命数。” 陶眠默默聆听白仁寿的建议。白掌柜是好心,不会害他。他也是活了千来岁的人了,利弊自己能权衡。 但是…… “这孩子已被我收为弟子了。” 陶眠幽幽叹息。 是了,不论他情愿与否,元鹤都已成为他的弟子,和他的师兄师姐们一样,是桃花山的有缘人。 陶门弟子命里多艰险,以往陶眠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元鹤有些发热,喘气声沉得很。尽管陶眠已为他止血疗伤,他的内息依旧混乱。 他的额头顶着一块冰的布巾,陶眠用手背探探,已经被体温烘热了。 他拈起布巾,转身,将它沁在铜盆里,泡了又泡,拧干,叠好,重新放回元鹤的头顶。 全程白掌柜屏息瞧着,一声不敢吭。 说起来,他也不够了解大掌柜。只从二掌柜薛瀚那里听闻大掌柜是个心善手软的人,有些惹人发怒的本事。如今亲眼见了,的确是个细腻温和的性子。 只是这么回身又返的工夫,陶眠就做好决定了。 “劳烦白掌柜留在桃花山几日,助我布阵。” “是……呃?” 白仁寿嘴快回了声“是”,等他回过神来,顿觉不妙。 “大掌柜,这、您果真要去?” “果真,”陶眠颔首,“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要成功把自己折腾死了。” 言罢,他用手指给白掌柜示意那堆叠的白绫、成瓶的毒药,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法器。 “……” 白掌柜越看越心惊,同时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无比庆幸。 但凡来晚一步,他到山里就要一次埋两个了。 “成,既然大掌柜您有话儿,那我白仁寿万死不辞。” 白掌柜给陶眠表决心,后者挥挥手,不用不用。 “白掌柜,我不是叫你来陪我赴死的,你得助我把徒弟带回来才行。 万一最后真不成了,那你就放弃我们,保住你自己。你只须答应我这件事就好。” 陶眠此话说得真诚,把白掌柜感动得一塌糊涂。 “您这么信任我,那我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大掌柜放心,我必定让您和元公子平平安安地回来!” 陶眠欣慰地点点头。 “有白掌柜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两人做好决定,就要行动。 今天要布局备阵,姑且过去,正式启阵要明日。 明天、后天、大后天……陶眠掰着手指头数,怎么都数不出更多。 元鹤仅有三天寿命。 以防万一,陶眠把元鹤的棺材和碑都给准备好了,到时候有白掌柜这专业人士,必然能给他的七弟子风风光光地送走。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他们要争取最大的可能,把元鹤的魂魄从黄泉带回来。 “大掌柜,有句话,我一定要事先跟您说清楚。” 白仁寿把他随身带的那些家当一样样摆在长桌之上,摆到一半,记起一件要紧事。 “一步黄泉勿回头。您要知道,您此番前去,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带走元鹤公子的魂魄。 或许有其他的故人在黄泉,乞求您带他一同离开,您千万不要动摇。一旦动摇,非但元鹤的魂灵不保,连您自己的都要受到极大损害。” 白掌柜一本正经地给陶眠讲,讲过他又觉得强调得不够,再给人絮叨一遍。 “大掌柜,这事儿您千万牢记在心。咱也不是故意说不吉利的话,像我活到这把岁数,在黄泉那也是有几个熟人的。故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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