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子还要给你当伴郎呢,看你把小蝴蝶娶回家。” 李黄轩悲痛至极,语无伦次。 林慕诗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醒悟过来,懊悔不已。 不该在庄子昂面前,再提小蝴蝶。 庄子昂看穿他们的心思,眼望虚空:“没事的,就算你们不提她,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在他昏迷期间,小蝴蝶那绝望的眼神,一直出现在梦境中。 “大笨蛋,我恨你一辈子,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叫我大笨蛋,你真的好善良。 恨我一辈子,总比爱我一辈子好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慕诗不愿气氛太过悲伤,连忙岔开话题,打开保温桶说:“我让家里的阿姨炖了鸡汤,先别想那么多,吃饱肚子再说。” “好呀,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庄子昂微笑。 李黄轩擦了擦眼泪,将庄子昂扶起来,半躺在病床上。 林慕诗本想喂庄子昂,被他拒绝了,坚持要自己来。 他不喜欢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庄子昂断断续续,向李黄轩交代一些事。 “儿子,等柯南大结局后,麻烦烧一套给我,我想看柯南到底跟小兰还是小哀。” “清明节前后,刚好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可以给我带一枝。” “你要努力加油,把人生活得精彩,连同我那份一起活了。” …… 李黄轩泣不成声。 “别说了,咱们好好治病,一定还会有希望的。” 林慕诗道:“李黄轩,你回去睡觉吧,晚上再来换我。” “不,我就在这陪他。”李黄轩摇头。 “回去吧,你要是也累出病,谁来陪我说话?”庄子昂半开玩笑。 “那行,我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李黄轩这才同意,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 他一路狂奔,来到走廊尽头,放声嚎啕大哭。 刚才在病房里,他不想让庄子昂太难过,努力克制隐忍,没有哭出声来。 这时候,终于可以尽情释放悲伤。 十八岁的大男孩,哭得肝肠寸断。 他一直以为,可以跟庄子昂当一辈子兄弟。 原来一辈子,竟然这么短。 病房里,林慕诗将窗帘拉开了一些,让更多阳光照进来。 暖黄色的阳光,可以稍稍冲淡一片雪白的苍凉。 “慕诗,我昨天那些话,是不是伤她很深?”庄子昂含着泪。 “我没有很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不太能感同身受,但还是心痛得要死,她应该比我痛得多吧!”林慕诗感慨道。 她想了想又说:“或者这么说,你自己有多心痛,她应该跟你差不多。” 庄子昂的心,一直像被撕裂揉碎,痛得无法自拔。 一想到小蝴蝶也是这样,疼痛愈演愈烈。 林慕诗犹豫着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这样会不会对她不公平?” “让她恨我,就是我爱她的方式。” 庄子昂坚信,这么残忍的做法,才是对小蝴蝶最后的温柔。 恨一个人的伤,远比爱一个人的伤容易愈合。 多年以后,小蝴蝶想起自己,或许只会淡然一笑,只当自己涉世未深,遇到了一个狗屁不是的渣男。 她是那么乐观的人,依然可以拥抱爱情,享受人生。 如果她知道真相,那这一段感情,或许将成为她一生的遗憾,永远扎在心里的刺。 在生命的尽头,能与小蝴蝶相识,共度一段快乐的时光。 庄子昂已经无比感激上天的恩赐。 他不能那么自私,误人一生。 宁愿在孤寂中死去,也不敢再贪恋小蝴蝶的温柔。 林慕诗又问:“要是她恨你,我去送那一对金鱼,她不肯收怎么办?” 庄子昂沉默片刻方道:“那你就去学校下面的河边,把它们放生吧!” 古圣先贤早有教诲。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好羡慕她,有一个男生,这么深爱着她。”林慕诗感动万分。 “慕诗,你以后一定也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庄子昂送上祝福。 “庄子昂,谢谢你,教会了我怎样去爱。”林慕诗发自内心地感激。 这段时间的相处,深入了解过庄子昂和小蝴蝶的故事,她深深地被打动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感人肺腑的爱情。 可惜女主角本人,却无法得知。 第63章 不再期待父爱 “你好,庄先生,我是庄子昂的班主任老师,现在有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我必须通知你。” 张志远按照自己的判断,认为到了不得不吐露真相的时候,拨通了电话。 他的心情,格外沉重。 接到电话的时候,庄文昭正在上班,说话很不耐烦。 “你们学校怎么事这么多?他又出什么状况了?” 因为上次在办公室的事,他对张志远还有些不满。 张志远没有绕弯子,语气非常严肃:“请你马上到市中心医院来,庄子昂在住院大楼八楼816病房。” “医院?他怎么了?”庄文昭随口问。 “你来就知道了,具体的问题医生会跟你沟通。” “我现在没空,下了班再来。” 庄文昭说完,也不等张志远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心里还在埋怨,这老师就会小题大做,有点小毛病,拖两天就好了嘛! 再不济去小药店买副药,用得着去中心医院? 看病不要钱的吗? 张志远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庄子昂,愿你来生,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黄昏时分,夕阳斜斜照进窗户。 为这冰冷的病房,洒下最后一丝温暖。 林慕诗听庄子昂讲冷笑话,为了让他开心一点,常常故意发出夸张的笑声。 “你这些笑话都好烂,从哪里听来的?” “听小蝴蝶讲的,我也觉得好烂,但我当时真的笑得特别开心。” 病房门被人推开,庄文昭和张志远走了进来。 庄子昂瞳孔一缩,笑容瞬间消失。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庄文昭皱了皱眉,对张志远说:“他有这么漂亮的女生陪着,还笑得这么开心,能有什么事?” 庄子昂忙问:“张老师,你告诉他了?” 张志远摇摇头:“还没有,但这件事不能再隐瞒,我叫了陈医生过来,由他亲自说比较好。” 庄子昂默然点了点头。 迟早会让他知道,也差不多了。 庄文昭心里还惦记着回家陪老婆孩子吃晚饭,大老远被叫来医院,心里很是不爽。 等待陈医生期间,他一直在发牢骚。 而且由于庄子昂在校门口对他的冒犯,他还怀恨在心,说话语气很重。 “男子汉大丈夫,小病小痛的,忍一下就过去了嘛!” “我每天这么辛苦赚钱养家,你一点不懂事,就知道添麻烦。” “这个住院费要多少钱?该不会是叫我来付钱的吧?” …… 庄子昂泛起苦涩的笑容:“爸,我记得庄宇航感冒发烧,你愣是衣不解带在床前照顾了三天。” “宇航才多大,你多大的人了?”庄文昭立即反驳道。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他。” “我羡慕他有爸爸,我却好像没有。” “没有爸爸的孩子,连生病都没有资格。” 庄子昂语调凄然。 前几年,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在家多做点家务,讨得庄文昭的欢心,就能获得一点点父爱。 直到后来才彻底看清,一切都是徒劳。 他拼了命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庄宇航一生下来就拥有。 命运,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哀莫大于心死,当他不再有奢望,反倒有种释然的感觉。 庄文昭看了看手表:“那个医生什么时候来?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听你在这翻陈年旧账。” 接着他又掏出手机,给庄子昂转了一千块钱。 “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就这么多,不够的问你妈要,让你涨点教训,别动不动就跑来住院,医院跟抢钱的一样……” 庄文昭喋喋不休之际,陈德修终于姗姗来迟。 他下午动了一台手术,神情有些疲惫。 张志远向陈德修介绍:“陈医生,这位就是庄子昂的父亲。” 陈德修打量了庄文昭一眼,气愤道:“我当了快三十年的医生,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小心我投诉你。”庄文昭感到莫名其妙。 陈德修从背后拿出几张纸递过去:“这是你儿子的诊断书,你先看一看,看不懂我再解释给你听。” 庄文昭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几个特别刺眼的词,终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 一行字一行字地看下去,触目惊心。 “不是,医生,你没开玩笑吧?” 陈德修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我穿着这身衣服,跟你开玩笑吗?” 庄文昭慌了神:“我儿子才十八岁,你确定没有误诊?” 陈德修讥讽道:“要是误诊,你不是可以投诉我吗?” 庄文昭的脑袋嗡地一声,感觉像要炸裂开来。 一时间,六神无主。 虽然平日里,他对庄子昂不闻不问,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 父亲得知儿子患上绝症,谁都难以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庄文昭嗓音嘶哑。 庄子昂淡淡地说:“告诉你也没用,不过是让这一幕,提前上演。” 庄文昭嗓音不住颤抖:“子昂,一个多月前,你说要搬到你妈那住,就是因为这个?” 庄子昂惨然一笑:“那天你们在给宇航过生日,我实在不忍心破坏你们的愉快氛围,只有狼狈地逃出家门。” 庄文昭仔细回想当晚的情形,当时就觉得庄子昂不对劲,可他却没有在意。 要是他再关心儿子一点,再细心一点,早就应该发现。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连最权威的专家,也无力回天。 庄子昂的语气轻描淡写,一点也听不出悲伤。 但旁边人听来,几乎快要窒息。 可以想象,那天晚上,他离开家时,是多么无助和绝望。 庄文昭抬起右手,呆呆地看着掌心。 他居然扇了身患绝症的儿子一耳光。 难怪庄子昂会性情大变,像换了个人。 原来是他压抑得太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要释放一下。 而自己这个父亲,却在一次又一次地对他造成伤害,一次又一次地摧毁他对亲情的渴望。 “子昂,爸爸错了,我不知道你生病了。”庄文昭的眼眶红了。 “爸,你不用认错,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我对你已经不期待父爱了。”庄子昂依然平静。 仿佛站在眼前的,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第64章 神仙难救 庄文昭手中的诊断书,哗啦啦坠落在地。 他双手抱头,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无边的悔恨,在心中扩散。 往事点点滴滴,在眼前浮现。 十八年前,庄子昂来到这个世界,庄文昭的脸上便没有欢喜。 因为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他被迫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庄子昂被他视作冲动的惩罚。 五年的婚姻生活,过得一地鸡毛,让他心力交瘁。 离婚的时候,庄文昭多么希望,徐慧能把庄子昂带走,自己落得个干干净净的单身汉身份,可以过上逍遥的生活。 事与愿违,庄建国将传宗接代看得非常重要,强行留下了庄子昂。 庄文昭甚至一度想象,如果没有庄子昂这个拖油瓶,自己说不定能找到比秦淑兰更好的女人。 再婚以后,他这个亲生父亲,都对庄子昂不闻不问。 秦淑兰一个后妈,又怎么可能关怀备至。 此时此刻,庄文昭直到看到儿子的癌症诊断书,才有心思去设身处地考虑。 庄子昂这十几年的生活,过得有多么压抑。 一个孩子要多绝望,才会对亲生父亲失去期待。 “爸,你别难过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庄子昂的语气越来越平淡。 我死了,不正好成全你们,一家三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子昂,不是的,爸爸真的很伤心,你为什么不肯早点告诉我?说不定还能有办法!”庄文昭悲怆道。 “陈医生说得很明确,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看上去虽然很悲伤,但我觉得还是一场表演。” “如果把我换成庄宇航,你才会真正地悲伤,对不对?” 庄子昂的反问,直击灵魂。 庄文昭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他只能不停拍打着脑袋:“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无可否认,他从未给两个儿子平等的爱。 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庄宇航,他应该已经崩溃到无法言语。 张志远忍不住插话:“如果你真是个称职的父亲,应该看得出来,庄子昂一个月以内人瘦了一圈,说明你心里从来没在意过这个儿子。” 庄文昭辩解道:“不,我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 “你注意到了,还在学校门口狠狠扇他一巴掌?”林慕诗愤愤不平。 “别说了,别说了,是我的错。”庄文昭站立不稳,瘫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房间里的众人,都好像在对他进行审判。 罗列出一条条证据,指责他这个父亲,是多么不够格。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庄子昂看到庄文昭落泪,生不出一点点感动。 他曾经无比渴望父爱,现在好像得到了,却显得虚伪。 如果庄文昭心里真有这个儿子,又怎么忍心让他承受十几年的煎熬。 “医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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