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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快吃呀。”她会笑得眉眼弯弯,“你只吃素可不行,会饿坏的。” 有时夜里,她还会叫他到厨房,偷偷从茅草堆里摸出一瓶二锅头:“来,陪你许姐喝。” 周珞石面带无语,她就摇头晃脑地念:“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更多的时候,周珞石会抱着小婴儿,坐在阳光下。他给小婴儿换尿布,擦口水,小婴儿很乖地看着他,从不哭闹。 许圆圆惊奇不已:“你抱孩子的姿势挺标准嘛!偷偷跟姐说,是不是练过?” 周珞石便含糊地说:“以前有个弟弟。” 许圆圆便笑眯眯地说:“她当你的侄女儿,好不好呀?” 不带孩子的时候,周珞石坐在佛堂外,经常靠着门框就睡了过去。偶尔醒来,阳光正盛,师父们在念佛经。 他听不懂印度语和梵文,可寺庙里有一位中国师父,有几句话会飘入他的耳中。 “或三岁五岁十岁以下,亡失父母,乃及亡失兄弟姊妹是人年既长大,思忆父母及诸眷属,不知落在何趣,生何世界,生何天中” “念其名字,满于万遍菩萨现大神力,亲领是人,于诸世界,见诸眷属” 那位中国师父法号一愿,慈眉善目。 周珞石问他:“是真的吗?” 一愿法师微笑说道:“心是真的。” 在寺庙住了半年,许圆圆从瘦骨嶙峋变得丰满健康,脸蛋红扑扑。她的笑声如银铃,她经常和周珞石提起,等攒够钱,就回中国开一家饭馆。 周珞石说好,他会投资。 一天夜里他的房门被敲响,许圆圆穿着新衣服站在门外,戴着亮晶晶的耳环和项链,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小石头,我搞到一瓶五粮液。”她压低声音说,“酒瘾犯了,陪我喝呗!” 周珞石便跟她来到院子里,两人坐在花坛边缘,对着月亮喝酒。 周珞石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许圆圆哼笑了一声:“那狗东西知道了我生了女儿,要娶我回去当老婆!可把他给能的!” 她重重地把酒杯一放:“老娘是他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女人吗?老娘连他的臭钱都看不上,难道还看得上他的臭人?!” 周珞石说:“对。” 许圆圆有些醉了:“等我回国开饭店,自己当大老板,谁稀罕他!” “是的。”周珞石说,“姐,别喝了。” “终于肯叫我姐啦?”许圆圆笑嘻嘻地说,“弟弟啊,姐这半年最开心的事就是遇见你。虽然你老是不肯跟我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十四的月亮铺在酒杯中,圆圆满满。周珞石轻轻晃着酒杯,月亮便破碎又缝合。 两人聊了很多,分别时夜色已深。 许圆圆说:“弟弟,会好的。” “嗯。”周珞石说,“谢谢圆姐,你也会好的。再过半年,小乐乐就会叫妈妈了。” 许圆圆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哎呀,我等着呀!” 微醺的周珞石一觉睡到中午,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来到厨房,就听见压低的议论声。 “乐乐才半岁多,哎,造孽啊” “太突然了,昨天她还约我逛街呢” “谁能知道她会跳河呢,她一直都笑呵呵的。” 周珞石浑身一僵,推门进去:“你们在说谁?” “许圆圆啊哎。”厨娘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小乐乐,“昨天晚上跳河死了,尸体一大早被捞起来。乐乐咋办哟” 许圆圆在遗书里说,乐乐姓陶,如果有一个姓陶的男人来寺庙,请把乐乐交给他抚养长大。 周珞石看着遗书,原来她从来没有走出来。 而他没有发现。 那一天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周珞石在台阶上坐着,从日暮西斜到明月高悬。他想了很多,却又什么也没想。 寺庙工作人员来找到他:“你姓周是吧?有一个跨国电话打到了这里,是找你的。” 周珞石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过去,接过了座机的话筒。 “哥哥?”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跨过山跨过海,跨过十个小时的时差,来到身处异国他乡的人的耳边。 周珞石指尖轻颤。 那边的呼吸急促起来:“在那里的是你吗,哥哥?” 工作人员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哥哥,I我交易,与管家。”那边的声音缓慢,发音奇怪,似乎是不习惯说汉语了,“他查询你的地方,MidAutumn Festival今天,想要通话,与你。” 周珞石攥紧了话筒,紧咬下唇,沉默无息。 “你在予.讠听吗,哥哥?” 那边的语速变得又急又快:“我错误,向您道歉!我不恨你,从来不,我爱你,即使你抛弃我。只要你的一句话,我会努力,为我们。” “哥哥!” 周珞石放下话筒,开了免提,电流的噪声与对面的说话声同时变大。 “我学习,知道事情,那个林总我会杀他,为您报仇还有白人老头,我也会报仇。” “哥哥,和我说话,好吗?” 周珞石坐在地上,肘撑膝盖,把脸埋在手掌中,深深地吸气。 “是我没有用处,您不要我。我会变强大,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分开我们。” “哥哥,您身体好吗?” “你吃饭正常吗?睡觉也正常吗?” 周珞石想起昨夜的圆月与酒,许圆圆笑意盈盈地说,弟弟,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哥哥,你心里的难受,减少了吗?” 他的肩膀无声耸动,半晌,有液体顺着掌根滴落。他紧咬牙关,一丝声音也无。 “是中秋节,我记起来。”那边说,“哥哥,中秋节快乐。” 不断有滚烫的液体从掌根流下,浸湿了袖口。 中秋节,独属于中国人的节日,在切断一切联络的这大半年里,他在异国他乡,收到了来自彼岸的祝福。 “I want you to know that......I love you the same from a million miles away as I do right next to you.”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哥哥。”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我体会你的难过,我们的难过相似。我理解您,如同您理解我。” 这大半年来,周珞石时常会回想起离别前那一晚,亲吻,抚摸,交融。他偶尔会想,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更多时候,他在想父母,在想那张空缺的世界地图。 于是一直搁置。 可是在这通跨国电话面前,一切突然变得通透,他明白了一切。 他明白了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亿世界千万亿人中,能与他感同身受相似的痛苦,这样的痛苦让他们的灵魂在最深处紧紧相连,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他一样失去父母的弟弟。 他知道不会再有比这更紧密的联结,如同不会再有人细心地为他剔干净鱼刺,以至于让他丧失了自己剔鱼刺的能力。 思念跨越大洋与高山,在一轮明亮的满月之下,将他击倒。 “哥哥请等待我,我会变强。只要您一句话,我不会放弃。” “哥哥” 周珞石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往远处走去,中途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电流音与话音仍在身后交织。 “您要保重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哥哥,我爱您” 周珞石离开,把电话里的声音丢在身后。 恍惚间他又听见了那首歌。 Teardrops are fallin Down your face again Cause I dont know how to love you And I am broken too...... 当我满身伤痕,又该如何去爱你。 明月如洗。 这是周珞石在漫长的人生中第二次哭,也是最后一次哭。 第一次是在九岁生日那天,年幼的弟弟被宣告死亡。他躲在卫生间哭了一夜。 第二次是今天。那场车祸后,压抑在胸中的情绪如一堵硬实的砖墙,在听到许圆圆的死讯后,那堵砖墙被跨越山海而来的思念击溃,终于缓缓的、有了松动的痕迹。 自此,往后余生,他没有再哭过。 第39章 受伤了吗 许圆圆死后,周珞石又在寺庙待了大半年。 他每天都很困,除了抱着乐乐晒太阳,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乐乐长得很快很好,被寺庙里的师父们抱来抱去,她天生不怕人,整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不过乐乐最喜欢的还是周珞石,一被周珞石抱着,她就露出浅浅的酒窝,笑声也比平时洪亮。 等乐乐长出头发,周珞石去集市上买来五颜六色的小皮筋,手欠地给人扎小揪揪。乐乐顶着满头难看不已的朝天辫,笑得更欢了。 一岁多一点时,蹒跚学步的乐乐突然张了张嘴,喊道:“哥哥” 正帮忙从货车上往下搬粮油米面的周珞石一愣,他走过去蹲在乐乐面前:“可是你妈妈叫我是弟弟,你要喊我叔叔。” 乐乐咯咯地笑着,又喊:“哥哥!” 周珞石摸了摸她的小揪揪。 短短的两个叠字,他的思绪飞回了那年冬天的黑龙江省,白桦树林与月下清泉。又飞回了十五岁那年的篮球赛。然后是大二那年的暑假,暴雨如注,雷声如吼,他脚步沉稳地走在漫天大雨中,耳边是一声声痴恋的呼喊。最后,思绪跨过了大洋彼岸。 于是他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太久太久。 他半蹲在原地不动弹,又揉了揉乐乐头上的小揪揪。 又过了几天,一位姓陶的男人找来寺庙,接走了乐乐。 不用带孩子,周珞石的日子便更加无所事事。 他有时会去许圆圆的墓前坐着发呆,却只是沉默地不发一言。有时半夜饿得难受,他会想起一次次塞到他怀里的油鸭腿和煮香肠。月圆的夜里,他会从厨房的稻草堆下摸出一瓶二锅头,坐在花坛边缘上自斟自饮。 他总是想,如果他能更敏锐一点,察觉出许圆圆的不对劲呢?那她是不是就能回国开饭店,等到乐乐的那一声“妈妈”。 可惜没有如果。 他总是很困。处理父母丧事的那段时间太累太忙,所以他整整一年都没有休息过来,总是随时随地的打盹。 大多数时候,他靠坐在佛堂的门槛上,在师父们的念经声中半睡半醒。 一愿法师有时会与他说话,却从不问他来自哪里,去往何处,经历过什么,只是对他说:“渡人即是渡己。” 周珞石想,这又是什么意思。没等他深深想,他又会睡过去。 一愿法师名扬海外,许多中国善信隔山跨海而来,只求法师解签。 一日排队者众多,一愿法师微笑地拍了拍周珞石的肩膀,对善信说:“这位小师父是我的徒弟,颇有善根,悟性极高,对于各位手里的签,他也可解惑一二。” 刚睡醒的周珞石还有些懵懵的,身前已排了几位善信,纷纷拿着抽中的木签。 他看向一愿法师,法师却已忙碌地与善信众交谈。 周珞石看向身前的人,一位妆容精致却面色愁苦的女孩,正把手中的木签递给他。 他看了一下木签,上面的古文狗屁不通,最下方却写着下下签。 他抬起头,女孩正紧张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小师父?” 周珞石哪里会解签,他又看了一眼一愿法师,对方在百忙中回了他一个微笑。 他想起两人曾经的一番对话。 “佛家六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什么叫他心通?”当时他问,“人怎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如同他当时不知道许圆圆在想什么。 一愿法师说:“时刻保持一颗为他人好的心,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疑惑,我对善信所说的话,明明十分普通,那些话,他们的亲朋好友或许也对他们说过,为什么偏偏他们要来听我说,并且觉得受益。” 周珞石默认了。 一愿法师道:“区别只在于一颗心,一颗你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心。” 法师又道:“在佛陀的世界里,人人皆可成佛,因为人人皆可渡人。” 周珞石道:“为什么要渡人。” “人即是我,我即是人。渡人即是渡己。” 面前的女孩轻声叫道:“小师父?是签有什么问题吗?” 周珞石回过神来。 他仔细地观察女孩的神情,那一瞬间,他神思清明,看到了围绕在女孩身边的苦闷。 女孩身形高挑,相貌出众,站在人群中如优雅的白天鹅,将鹤立鸡群这个成语诠释得淋漓尽致。 可偏偏这样出众的女孩,谈吐却小心得有些过分,甚至称得上讨好。扫洒的阿姨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裙角,她立刻连声道歉,比阿姨更为紧张。在与人目光相触时,她会眨一下眼睛,主动垂眼移开。 周珞石在心中默默地说,讨好型人格。他的目光扫过女孩提包里露出的大学学生证一角,心里已有了猜测。 他盯着女孩的眼睛,女孩捏紧了背包的袋子,无措低下头去:“我” “先不要说话。”周珞石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女孩和那双深如墨星的眼睛对视,不觉看呆了,不再躲闪,也不再低头。 “就是这样。你要做那个最后移开眼的人。”周珞石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有底气,而不是去讨好那些无需讨好的人。” 女孩一怔,小心翼翼地说:“小师父,你知道了?” 周珞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女孩名叫岑颖,学习优异,长相出众,从小就受到莫名其妙的孤立,尤其来自同寝室的女生。为了搞好宿舍关系,她主动揽下打扫卫生的活计,经常请室友吃饭,送室友礼物,在相处中极尽讨好,可还是不被融入。室友总是背着她窃窃私语,说笑玩闹,在她走近时又故意停止,甚至当众抱怨说她送的化妆品是便宜货。 岑颖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显得很怪异。” “一个圈子你怎么也融入不进去,也许是因为有更好的圈子在等着你。”周珞石从小就不会安慰人,此时便只是就事论事,“你应该选择与相处舒服的人待在一起。” 岑颖想了想,点头离开了。 那个下午,周珞石和好几个不同的人聊了困境。他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到最后口干舌燥。 后来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聊天,当他设身处地为他人分析时,他能够短暂放下自己的苦,心中的砖墙会有瓦解的痕迹。 反正,一愿法师还发他工资。 一天他和某位创业失败、失恋被骗钱、又亡失双亲的小伙子聊完,夜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许久,披上衣服去登记簿上找到了那位小伙子的联系方式。 拨通电话后他听到了江风。 他一路狂奔,满身冷汗,在围栏边找到了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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