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在桌面上。 “赤怪。” 李杳抬起眼皮看他。 溪亭陟不紧不慢道:“传言都说赤怪死于三百年前的雷劫之下,鲜有人知他还活着。” 李杳盯着他看,“你会做月团么?” 面前的人一顿,缓缓抬眼看向她。 “明天便是八月十五,在人族,凡人会在这天赏月对酌,把酒共佳话。” 李杳慢慢道,“一家人齐聚一堂,花好月圆。” 溪亭陟的喉咙开开合合,半晌后他才道: “我离开人族多年,自是不会这些人族之物。” “是么。”李杳不咸不淡道,“我以为你离开人族多年,应该会思念家人。这种团圆的日子许是会倍思亲,不曾想,你未曾将他们记挂在心上。” 溪亭陟:“…………” 仗着他只能吃哑巴亏,李杳接着道: “你离开人族时,可有成亲,可有孩子?” 溪亭陟不答。 李杳道:“子远游而亲不待,我倒是好奇你为何在蛮荒这么多年都不回去,可是家里没有父母妻孩?” “老死在蛮荒,不怕他们惦记?” 溪亭陟:“…………” 李杳端着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热流滑过如同荒漠一样干燥又荒凉的肺腑,多了几分湿润和熨烫。 溪亭陟轻呼出一口浊气,“更深露重,姑娘还是回去早些歇息吧。” 李杳放下茶杯,手指划过茶杯的边缘。 “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她盯着溪亭陟的眼睛,瞧不出他有丝毫的心虚和躲闪。 谁说温润君子就不会骗人,这有的君子骗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无关之事,我不愿与姑娘提及。” “赤怪的事难道与我有关?” 李杳步步不让,紧逼着已经站在崖边之人。 溪亭陟沉默片刻,一时无言。 他的谎言本就拙劣,李杳若是不想演,随时都能将他摁在地上,亲手撕去他的伪装。 绿杨林里,李杳尚且还能陪着他演,可是现在孩子消失了,李杳不太想演了。 她缓缓站起身,手指拂过石桌边缘,走到溪亭陟面前站定。 一只手摁在溪亭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取下他脸上的面具。 李杳将面具放在桌上,盯着他脸上古怪又丑陋的胎记,落在他肩膀上的手顺着他的肩线滑过他的脖颈、耳后,最后落在他的侧脸上。 “生得这般貌丑,自小可会挨他人欺负?” 溪亭陟眼神微动,抬眼看向李杳。 李杳面色并无异常,弯腰看着溪亭陟的眼神却是很冷,她的拇指划过溪亭陟的眼尾,圆润的指甲划出一道月牙形的红线。 这不是她第一次划伤溪亭陟,比起上一次的不知所措,这一次李杳显然要轻车熟路又冰冷无情的多。 “骗不下去了?” “要装哑巴?” 溪亭陟的喉结微动,银白色的灵力缓缓在他身上流动,当着李杳的面,瘦枯的皮肤充盈着灵光,一点点恢复原本的模样。 “对不起。” 李杳盯着他左侧下颌处的烫伤,手指碰上一瞬间,说不清谁的心脏颤得更厉害。 她的手指轻抚在不平整的伤疤上,她向来心狠,除了替银宝换血那一次,从未这般小心翼翼过。 力道重一分,怕伤了他,轻一分,又恐碰不到他。 溪亭陟看着她的视线,牵过她的手,缓缓别开脸。 “很丑,别看。” 李杳垂着眼看他,“既然去见过金宝,为何后来不去了。” 溪亭陟沉默半晌,“我知赤魂果在你手里。” 赤魂果通过传送阵到李杳手里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感知到了。 也是因为这样,在李杳昏迷在东丘新娘的房间里时,他才能及时赶去。 “为何不来见我?” 李杳的手被溪亭陟攥在手里,她的手指很凉,溪亭陟的手却是很烫,相贴的地方滋生了一片湿润。 溪亭陟别开李杳的视线,沉默如同潮水一样小结界里蔓延,粘稠又缓慢挤满每个角落。 “变心了不愿来见我?” 李杳站着,溪亭陟坐着,她看着溪亭陟的时候,身居高位又睥睨冷漠。 溪亭陟转头与她对视,李杳看着他慢慢道: “即便银宝不见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这般厌恶我?” 溪亭陟叹气,“又是远游,又是厌恶,这么多罪名扣下来,我可是要被叛杀无赦了?” 李杳垂眼看着他,“杀无赦倒也便宜你了。” “孩子呢?” 李杳如是问。 “寂灭术被人阻断了,暂时感应不到他的位置。”溪亭陟慢慢道,“那人对他应当没有恶意。” 倘若有恶意,小家伙体内的温阳玉和往生莲应该护主。他暂且还没有感受到往生莲的气息,小家伙应该是没事。 他将这些说与李杳听,李杳垂着眼,“他落入了许凌青的传送阵。” 溪亭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许凌青的阵法能用,大概率证明这个人还活着。既然还活着,那阻断寂灭术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想起在花月重映里见到的许凌青,“若是她的话,应该不会伤了孩子。” 李杳盯着他的脸没说话,“她与我长得很像。” 溪亭陟抬眼,李杳慢慢道:“宿印星也与你长得很像。” 她挣脱开溪亭陟的手,手指再次碰到溪亭陟左脸上的烫伤,风轻云淡道: “你若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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