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和他分手（西幻）_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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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太岁啊？一屋子怎么找不出一个身体全乎的？啊不对，还是有几个的，比如沈明月，沈青曜，沈明珠就没事，呵呵。不说沈明珠是福星么？咋好事就一件，坏事十几件呢？第583章找上门来沈青渊给李村长倒了茶，听着他说着沈家老宅的事，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触。对那一家子人，他现在除了有些厌恶，没什么想法了。 “李大哥，你特意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个吗？我跟沈张氏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们的事，不用告诉我。” 李村长看沈青渊的态度确实平静，也放心了。 “我之所以来，是想告诉你一声，那沈从疆腿断了，但他好像是回来找神医的，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沈青渊脸皮一抽，无语至极。“咋的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啊？他们有事就砸个铜板向我许个愿？” 旁边的决明子“噗”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有些尴尬的拿袖子擦了擦，假装无事发生。沈青渊看了他一眼，没被影响，继续忿忿不平的在心底吐槽着。他脸上是写着“冤种”两个字吗？还是因为他以前太听话，导致他们觉得，他一辈子都会听话？想多了吧！都自由了谁还想回去当苦力啊？吃不饱穿不暖还挨骂，狗听了都得摇头！李村长茶都还没喝完半杯，就有下人进来，说门外有人求见。沈青渊搬了新家后，就将小桃母女发卖出去了，重新添置了几名下人。毕竟新建的二进院子比之前的院子大，光打扫就需要至少两个下人。自从添置了下人后，绿意彻底没活干了，想照顾沈沅沅都要抢着来了，她不免抱怨几句。但新来的丫鬟嘴甜，很快就哄得绿意晕头转向，全然忘了计较对方抢她活的事情了。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对方说她是你养母。” 看守大门的是一中年汉子，别人都叫他“福叔”，长得十分忠厚老实。李村长斜斜的朝沈青渊瞥了一眼，眼里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看吧，他就说沈家老宅的人一定会过来的，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沈张氏。不是说沈张氏瘫了，都见不了人了么？ “见不见？” 决明子问道。他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意，“听说那老太太瘫了，这病症挺棘手的，不过你们可以看看，万一以后走路不太对劲了，也可以及时医治。” 沈青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相处了半年，这决明子越来越暴露本性了？ “看什么看？还嫌不够麻烦的么？” “福叔，麻烦你接盆水，洗洗门口的地，都弄脏了。” “好的老爷。” 福叔点了点头，真的听话的去打了盆水出去。沈晏景和沈晏汐这下子坐不住了，都悄悄的跟着去看热闹了。决明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也站了起来，“老夫有些担心他们，跟着去看看。” 沈沅沅着急的伸手，“我！” 她现在咬字更清晰了些，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说急了就容易秃噜嘴把口水喷出来。决明子走了一半又将身体转过来，抱了沈沅沅一起出去看热闹。看着这一个塞一个的不靠谱，爱凑热闹，沈青渊嘴角抽了抽。是决明子带坏了他们的吧？是吧？他跟昭昭也不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啊！看了一眼安静看书的沈晏云，沈青渊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大儿子是一股清流。第584章含沙射影？宋昭灵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样做，不怕村里人说嘴？” 沈青渊摇了摇头，“怕什么？都断绝关系了，再说了我只是洗自己门口的地，我还说他们影响了福叔洗地呢。” 宋昭灵无话可说，行吧，不过她还是希望渊哥狡猾点，别再傻乎乎的被人压榨了。 “不过真奇怪，我们都打伤了苏氏了，沈青曜居然不报官？” 沈青渊嘀咕了一句。他本来还想着要是报官了，他就赔点银子，世上伤人的事时有发生，大多赔钱了事。像有些有钱有势之辈，哪怕打死了人，不也好好的活着？但沈青渊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至少他不想乱滥杀无辜，不过沈张氏他们并不无辜。宋昭灵心里倒有几分猜测，当时在公堂上，那县令看见雷劈沈张氏，整个人都跳到了椅子上，心虚得几乎跪下磕头。那县令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心里不敢招惹渊哥，怕也会被雷劈吧？就是不知道他会一直隐忍着，还是会看见渊哥银钱越来越多，还是忍不住伸手呢？这边沈晏汐和沈晏景已经到了门口，决明子也抱着沈沅沅跟在其后。四个人八双眼睛，都齐齐盯着福叔，看他开了门，端着一盆水走了出去，直接就朝着门口的人泼去。谁都没有防备，被泼了个透彻，如今已经是七月盛夏，水泼上去倒并不会冷，但丢脸啊！沈张氏和沈从疆都被抬着来的，其他人看见福叔端着个水盆出来时，还可以往旁边躲一躲。但沈张氏和沈从疆不行，一个半身不遂，一个断了双腿和一只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泼过来。沈青曜躲在家中没敢来，苏氏伤没好也没敢来。来的就只有沈张氏和沈从疆，带着几个下人。沈从疆旁边旁边倒是有两个侍卫，但往前挡了一下也没能挡住所有的水，沈从疆身上还是湿了一块。沈张氏旁边的下人就没那么忠心了，第一反应是躲开，沈张氏被淋了个结实，发丝都在往下淌水。她想伸手擦，手却哆嗦着抬不起来，手肘和手指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弯曲着。 “你、放——放肆！” 她话说得还没两岁大的小孩子利索，沈晏汐和沈晏景在门口看着，都有些不忍直视。这沈张氏现在怎么面相都变了？以前圆润和蔼，现在倒是长得一副表里如一的尖酸刻薄相。 “你这下人在干什么？” 沈从疆更是气得发抖，他在京城虽然训练十分辛苦，但待遇都是一等一的。别说是将军府的下人了，就是其他小官家的公子小姐，见了自己都得恭恭敬敬的。因为他是护国将军唯一的弟子，巴结他的人很多，哪怕是现在受了伤，有护国将军在，京城依旧没有人敢怠慢自己。沈从疆怎么都没有想到，到了这穷乡僻壤之地，居然有不长眼的下人敢拿水泼自己！ “奴才在洗地，老爷说门口的地有些脏了，得洗洗。” 福叔一板一眼的说道。沈从疆面色微变，门口脏了？这是在含沙射影？第585章强邀沈从疆看向被淋得比自己还湿的沈张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让祖母受累了，但大伯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吗？” 沈张氏歪斜的嘴张合着，努力的发出了三个音，“白、眼、狼！” 她有千言万语想骂，但却难以控制自己的嘴和舌头，气得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反应过来的李嬷嬷连忙让丫鬟给她擦，一边朝着沈从疆告状道: “那沈青渊一家都是白眼狼，明明家中有神医，却总是拒绝帮老夫人看病！” “二少爷呀！你身边不是有两个侍卫嘛？你直接叫这两个侍卫将那神医请回去得了！” 李嬷嬷的怂恿也有沈张氏的授意，虽然沈张氏说话不利索了，但李嬷嬷看一眼叫懂了。听到李嬷嬷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沈张氏激动得眼睛里也开始流泪了，嘴里“啊啊”叫了两声。她本来就经常大喜大悲，容易动怒，加上被宋昭灵掐着威胁，又看着儿子差点被杀。急怒攻心之下，她病得更严重了。刚休养了没多久，稳定了一些，小孙子又被人抬了回来，说是被猛兽咬断了双腿。经过这一刺激，沈张氏的病情愈发严重，吐字都十分艰难了。这种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令沈张氏十分恐慌，她迫不及待的想让神医替她治疗。福叔泼了水后，拿起扫把就开始扫地，泥土被水打湿，扫得泥点子到处乱飞，停在门口的沈张氏脸都绿了。 “将这刁奴拿下！大伯既然不会管教下人，那侄儿就替他管一管！” 沈从疆也十分恼怒，命令家中的下人去将福叔拿下。福叔甩了甩扫把，扑上去的下人便挨个倒了下去。他也不管地上的人，继续扫地，很快地上的下人，包括被抬过来的沈张氏，都被扫了一身的泥点子。沈晏汐看得呆住，“怎么感觉福叔是练家子？” 决明子观察了一会埋头扫地的福叔，眼里掠过一丝疑惑之色。确实有几分内劲在，不过算不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样会拳脚功夫的人，怎么会卖身当下人的？去当护院都更好吧？沈从疆本不想麻烦身边的侍卫，那是护国将军派给他的，主要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不过这一路上，沈从疆也感觉到了这些侍卫对他并不十分恭敬，只是迫于命令才不得不跟着他而已。沈从疆心底有股傲气，一般也不会主动命令这些侍卫，但见下人都废物得打不过一个看大门的，沈从疆也只好向侍卫求助了。 “麻烦两位将这刁奴压下，再将神医请过来。” 站在门口抱着个奶娃的老人，大概就是神医了吧？怕认错人，沈从疆看了一眼李嬷嬷，“嬷嬷，那抱着孩子的老者是神医吗？” 李嬷嬷看了过去，坚定的点了点头，“小少爷，他就是神医。” 沈从疆了然的点了点头，“麻烦两位大哥了。” 那老者旁边还有一男一女，沈从疆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大伯一家了，不太记得他们的模样了。不过他猜测，那大概是他堂姐堂哥吧？第586章能屈能伸两名侍卫看着气势冷峻，身上有股肃杀之气，身姿高大，腰间带着佩剑，齐齐走来时，压迫感也跟着油然而生。但福叔依旧埋头扫地，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侍卫皱了皱眉。 “识相的，就闪开。” 他不认为这里能有什么高手，不过神医名声极大，他们在京城都有所耳闻。如果可以，两名侍卫并不想得罪神医，如果对方能配合的跟他们走，他们也不会动用武力。决明子将沈沅沅递给了沈晏汐，“来，先抱着，老头子去会会他们。” 他心中冷笑，是不是他太久没到京城活跃，导致别人都看不起他这个神医了？就算是皇亲国戚，面对他都恭恭敬敬的，他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如此轻视他？决明子有些被气笑了，刚想让这些人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就看见福叔抬起了扫把，一扫把拍在了其中一个侍卫的脸上。 “你挡着我扫地了。” “你！找死！” 侍卫以前跟着护国将军，杀人如砍瓜，只不过近几年没什么战事，才安静了很多。如今被人这样打脸，对方若是有权有势之人，侍卫或许还会忍让一二。但一个看门扫地的下人？侍卫拔出佩剑，就要砍向福叔的脖子，眼里带着杀意，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决明子上前几步，刚想将福叔救过来，就见福叔扬起扫把，一扫把打在了剑上。侍卫的佩剑“咔吧”一声，断开两截。他懵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福叔便又是接连几下拍他脸上。 “叫你挡我扫地！”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扫把，打在脸上却仿佛被他抡着块巨石砸了一下一样。侍卫当场便吐了一口血出来，气息萎靡不振，仿佛去了半条命。另一个侍卫本想帮忙，佩剑刚抽出一半，就看见自己的同伴吐血倒地了。他愣了愣，默默的又将佩剑插回去，还细心的用衣服将地面的血吸干净，扶起了同伴就往旁边退。退至沈从疆身边，侍卫俯身道：“沈二公子，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先回去？” 他们虽然不是将军身边最厉害的一批，但也是能以一敌十的存在，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惨到……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沈从疆额头冒出了冷汗，咽了咽唾沫，小声道：“好。” 他看向继续旁若无人扫地的不起眼中年男子，心跳依旧十分剧烈。大伯家不是普通人吗？怎么能请得起这么厉害的人看大门？他身边虽然也有厉害的侍卫，但他要是让这些侍卫看守大门，他们绝对会觉得是一种侮辱，断然离开。虽然应下侍卫的建议，但看着离得十分之近的决明子，沈从疆内心还是有些不甘心。知道硬抢没机会，他便打算换种方式。 “神医大人，之前对你多有得罪，但小子也只是太着急有些失态了，希望神医大人不要怪罪小子。” 决明子从怔愣中回过神，看了看面色煞白还撑着笑意的沈从疆，暗道这也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小小年纪心性如此坚定，若是给他足够的天赋，又有贵人相助，他可能还真能走上顶峰。第587章不治决明子对这种人不讨厌也不喜欢，闻言淡淡一笑，“哦，我不怪你，你回吧。” “神医能否替我治好双腿？若能治好，必有重谢。” 沈从疆渐渐缓了过来，脸色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惨白了。决明子沉吟了片刻，他治病全凭喜好，倒也不是不能治。但是这沈家老宅的人与沈青渊有点仇，他作为沈晏汐的师傅，自然是偏向他们的。所以…… “不治。” 被当面拒绝，沈从疆依旧心有不甘，毕竟决明子说的是不治，不是“治不了”。听了太多的治不了，无能为力，医术不精，神医是沈从疆最后的希望，他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我是护国将军之徒，是师傅说让我来找你的，他说只有你能治好我。” 听沈从疆说他是护国将军的徒弟，决明子倒是多看了他几眼，不过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别说你是护国将军的徒弟了，就算是他儿子，或者他本人，我不想治就是不想。” 沈从疆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神医大人为何不能治我？” 他原本以为只要回来了，邀请神医的事就能十拿九稳了，却没有想到一开始就被拒绝了。更没有想到，大伯一家已经分家断亲，甚至见都不愿意出来见自己一面。那堂姐堂哥虽然出来了，但看样子也是满脸的幸灾乐祸，沈从疆便知道求他们也无用。 “为什么你不清楚吗？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难道你家中没人与你说？” 决明子哼了一声，“你们当初但凡对青渊他们好点，恐怕不用你们上门请，青渊就主动求老夫去了。” 沈从疆抿了抿唇，心里也忍不住埋怨家人，为何当初要对大伯一家如此苛刻呢？侍卫战战兢兢的，忍不住扯了扯沈从疆的衣袖，“沈二公子，我们快回去吧。” 眼看着福叔扫着扫着，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随时都会抬起头来，说一句，“你挡着我扫地了。” 再一扫把拍过来，将自己也拍吐血！侍卫心里慌得要死，见沈从疆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忍不住催促了起来。沈从疆回头扫了一眼，见其他下人已经爬了起来，可见那扫地的男子，一开始还是留了情的。再一转头，看着福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扫把几乎挨到了自己鞋面上，沈从疆也慌了一下。 “走！快走！” 早做好准备的下人连忙扑过来，抬了坐椅就跑，那速度快得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侍卫也背起另一个陷入昏迷的同伴，跑得比其他人还快。一眨眼间，原地只剩下了五个人。决明子试探性的看了看福叔，问道：“福叔，你会武功？” 福叔抬了抬眼，又闷头扫地，叹息声随之响起。 “嗐，都是过去的事情啦，现在我啊，就是一看大门的，啥也不是。” 福叔似乎有些故事，不过只要他不带着恶意，决明子也不是非要追究他的过去不可。见事情落幕，没什么热闹看了，几人又回去了。决明子跟沈青渊提了一句福叔会武功，沈青渊点了点头，“知道了，买他的时候，他说过。” 要不然他为啥会那么放心的让福叔一个人出去，对付沈家老宅那一堆人？第588章再用苦肉计沈从疆被抬回家中，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心中烦闷不已。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大伯一家竟然如此不近人情，连出来见自己一面都不肯。回到院子里，侍卫将受伤的另一个侍卫放下，见他依旧昏迷不醒，有些担忧。他们这批侍卫都是为了护送沈从疆回家，护送回小河村后，其他的侍卫便离开回京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保护沈从疆。沈从疆知道人是为了她才昏迷的，也不能不管，派下人请了村中的李大夫过来诊治。伺候沈从疆的下人是今天才拔过来的，急着想立功，眼珠子一转，便说道: “小少爷，其实之前神医有来过一次……” 下人仔细的将沈明珠高热，苏氏去跪求，最后神医来了一趟的事情，说给了沈从疆听。 “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从疆有些疑惑，如果神医真的怜惜弱小，怎么不愿意替他治病呢？明明他也还是个孩子…… “千真万确，小的可以发誓！” 下人信誓旦旦的说道。沈从疆沉思了片刻，赏了下人一小块碎银子，又让人去请苏氏过来。没一会，苏氏被下人请了过来，眸光忧郁的看了沈从疆几眼，叹了口气，“他们没答应？” 没想到小儿子也出事了，苏氏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整理好情绪准备来看看儿子时，却听到他去了沈青渊家。她猜测他是请不到神医的，但还是抱着几分侥幸，现在失望之中又带着几分了然。 “对。” 沈从疆脸色不太好看，他不想做一辈子的残废，神医对他来说很重要。 “阿娘，听说你之前请动过神医？” 苏氏愣了愣，苦笑了一声，“只不过是使了些苦肉计罢了，他们也是念在明珠年幼的份上，才来看看的。” 沈从疆眼眸骤然一亮，“那阿娘再使一次苦肉计吧！” “但你妹妹的身体不太好，而且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就没有用了。” 苏氏思索了片刻便摇头。她之前还夺沈沅沅的运，宋昭灵哪怕再善良，也不可能会再帮她了。沈从疆抿了抿唇，“我知道对不起妹妹，但是只有我好了，以后才能保护明珠妹妹。” “阿娘，求你了，你就帮孩儿这一次吧！妹妹那边我以后会补偿她的，而且我这伤也是为了明珠而受……” 他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存放着一朵皱巴巴的花。 “我本来不会受伤，都是因为看见这花，想着能治明珠的体弱之症，就急切的去摘了，才会让猛兽有可乘之机。” 看见这朵花，沈从疆眼神一黯，心底浮现一丝悔意。他不该、不该去摘这朵花的！苏氏看着腿上至今缠着绷带的双腿，再想到自己刚刚愈合不久，伤疤狰狞，下雨天就骨痛难忍的手臂，终于是点了点头。上次神医来，说另外治人要五百两，她愿意拿出五百两，只希望神医能治好她的手臂。沈从疆脸上绽放笑容，“谢谢阿娘！” 苏氏勉强一笑，又安抚了他几句，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命人将沈明珠带来。第589章故技重施丫鬟对苏氏时不时抽风要看看沈明珠，已经习以为常，立即去寻了人来。沈张氏最近身体不利索，没有精力去管沈明珠，沈青渊也没心气去管，沈明珠便一直由丫鬟奶娘带着。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待了许久，乍然见到苏氏，沈明珠差点委屈哭了。 “啊、凉！” 苏氏震了一下，有些怔住，“你叫我娘？” 看着似乎又长大了些，但肉却没怎么长的沈明珠，苏氏心情有些复杂。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女儿，基本上都丢给丫鬟带，没想到她还那么小，就认得自己，还叫自己娘了。看着沈明珠，苏氏心底软了一瞬，又很快就坚定了念头。 “明珠，不要怪娘。” 摸了摸沈明珠的发顶，苏氏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沈明珠还沉浸在终于见到娘亲的喜悦中，心情十分高兴。苏氏定了定神，将沈明珠抱了过来，左臂的伤还是有些疼，抱孩子有些使不上力，骨头隐隐有些疼。但苏氏依旧坚持自己抱着，带了两个丫鬟，朝着山脚下的方向走去。 …… “夫人，那苏氏又来了。” 绿意忽然跑了过来，有些气愤的告状道。宋昭灵愣了愣，便无所谓的说道，“赶走就是。” “赶了，她不走！” 绿意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在席子上爬的沈沅沅，心情才好了点儿。 “哎呀，沅沅小姐爬得真快！” 刚夸赞完，想到站在门外阴魂不散的苏氏，绿意又开始冒火。 “也不知道那苏氏抽的什么风，之前都不来了，现在又抱着孩子过来，一看就憋什么好屁！” 知道沈沅沅上次突然生病是苏氏害的后，绿意对苏氏就充满了敌意。现在见对方又抱着孩子过来，绿意又气又怕，担心自己小姐又被害了。气冲冲的坐了一会，绿意在征得宋昭灵的同意后，干脆就学着福叔上次那样，端了盆水出去，直接便泼苏氏身上。苏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敢拿水泼自己，愣了一下后，倒是没有表现出怒意，依旧好声好气的跟绿意说话: “绿意姑娘，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拿水泼我？” 身后的两个丫鬟被波及到，气得咬牙想上去打绿意，都被苏氏拦了下来。这下子，绿意倒是有种罪恶感了，觉得自己像个狗仗人势的小人。她强撑着没有泄气，语气不太好的说道：“诀老说了，不会去治你小儿子的，你别过来了，我怕你家‘福星’克着我家沅沅小姐。” 福星两个字，绿意咬得极重，阴阳怪气感十足。现在是七月，夏意正浓，哪怕被泼了水，衣裳也会很快被晒干。苏氏本来想故技重施，让沈明珠生病，还得是在沈青渊家生病，这样他们就不得不负责了。她想到，沈青渊和宋昭灵，肯定会对自己心有芥蒂，不会轻易答应帮忙。所以她没有直接求，而是如上次那样在门口跪着。但苏氏没想到，天气太热了，被泼湿的衣裳很快就干了，她女儿什么事都没有。第590章你下去陪她呗苏氏抱着孩子，在太阳底下跪了许久，本来是打算让沈明珠着凉的，但最后却晒中暑了。两人被抬了回去。但大概是有绿意泼的一盆水的功劳，苏氏中暑不严重，李大夫来看了看，开了几贴药。喝了一贴后，苏氏就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她有些不甘，又折腾了许久，终于在天亮后将沈明珠给折腾得发起了高热来。她心中一喜，面上的淡然几乎维持不住，连忙抱着孩子去找宋昭灵。但她这样的苦肉计，哪怕是没有之前夺运的事，宋昭灵都是不可能再上当的了。她的善心不会一而再的乱发，第一次救是看在沈明珠年幼的份上。听下人说苏氏抱着孩子在外面跪着求神医出手，宋昭灵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被苏氏做做法给恶心到了。她总是这样，利用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真不知道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个母亲的？绿意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该怎么办啊？苏氏孩子生病，该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泼的水吧？” “但是这么热的天，我洗澡都用冷水了，也没事啊。” 不过小孩子可能身体弱，和她一个丫鬟不能相提并论吧……唉，她是不是又给夫人惹祸了？新来的丫鬟红柳伸出手指，戳了戳绿意的脑袋。 “你傻呀？那么大的太阳，哪有那么容易着凉？说不定就是她故意将孩子弄生病的！” “而且是她们自己跑来跪门口的，这不是故意逼夫人帮忙吗？依我看啊，还是尽快将人赶走的好。” 绿意撇了撇嘴，觉得红柳说得挺有道理的，“那我去赶她走？” “你去什么呀，我去吧，我可不怕别人骂我恶毒心狠。” 红柳去打了一桶水，毫不费力的拎着出去，对准了外面的苏氏就泼了过去。今天的两个丫鬟有了点经验，站得离苏氏远了很多。当看见门打开一只手拎着水桶从门后挤了个人出来时，她们马上朝着后面又退了退，这次没有被波及到。再次被兜头泼了一桶水的苏氏十分惊讶，眼眶红了红。 “大哥大嫂不愿意帮忙，拒绝就是，为什么要拿水泼我们？”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明珠现在还发着热，再碰了水，万一夭折了怎么办？” 她哭得很是伤心，如果是绿意，怕是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会有几分愧疚了。但站在苏氏面前的不是绿意，是新来的丫鬟红柳，她上次被发卖就是因为骂人太凶了，背地里连主子都骂，然后被主子给发卖了出去。 “夭折就夭折，关我什么事？你这个当娘的非要抱着女儿一起暴晒一起被水泼，你们母女情深她夭折了你就下去陪着她呗！” 苏氏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发出声音: “你这奴婢说话怎么如此没教养？” 红柳没理会苏氏的质问，只问道“你走不走？” 吵架么，不然跟着别人的对话走，不能回应别人，得掌握主动权，将对方拉到自己的层次来。 “我不走，除非神医答应替我家明珠治病。” 苏氏目光坚定。第591章二选一红柳心里嗤笑了一声，“真的不走？” 苏氏有些疑惑，却不认为这个丫鬟敢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 “不走。” “只要能请得神医救治我的孩子，哪怕受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红柳笑了笑，“好，那你继续跪着吧。” 她提着桶回去了，走前将门也给带上了。苏氏看得十分茫然，跪得挺直的背也放松了下来，改为跪坐，舒服了不少。两个丫鬟在旁边望风，看见有人来就提示苏氏跪直溜，然后哭着向来往的人哭诉宋昭灵的不近人情。来山脚下的人不多，但每天白天都会有，雨天上山捡蘑菇，挖野菜，捡柴禾的人，每天总有那么几个。看见苏氏跪在沈家门口，又经过丫鬟一顿抹黑，自然便觉得沈青渊太过冷漠，亲戚的孩子病了都不帮忙。不过许多人也只是嘴上安慰一下苏氏，没有谁脑子一热冲上去拍门找打的。毕竟谁都知道，苏氏再怎么可怜，人家可是举人娘子，还有个童生儿子，家中有田地百亩，祖宅三进大院子，镇上也有几个铺子…… 反观他们，泥腿子，家中存银几两，田地几亩，衣服补丁垒补丁，苏氏女儿生病了，还能看大夫，他们的儿女生病了只能熬着。苏氏跪坐着，仰头看着眼前的新居，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不屑。夫君还说沈青渊一天赚个几百两，要真那样，怎么会只起一个二进的院子？虽然二进院子已经算大的了，但一人一个单独的院子都没有，要一家人挤一起，比沈家老宅差得远了。又过了许久，大门打开了红柳一手一个桶，离得老远一股恶臭便飘来…… 替她开门的福叔面无表情，已经将自己的嗅觉给屏蔽掉了，等红柳出去，立马关上了门。苏氏闻着那股臭味，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就连病得迷迷糊糊的沈明珠都下意识干呕了几下。后面的两个丫鬟更是面色一变，捂住了口鼻。红柳将两个桶在苏氏面前放下，笑吟吟的看着苏氏，“左边是潲水，右边是粪水，你选择哪一个呢？” 潲水？粪水？难怪那么臭！臭中还夹杂着一股什么东西坏了的味道…… 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两米的桶，只要视线瞥过去便能看见桶内物体，苏氏有些犯恶心，跪不住站了起来。 “你选呀，你要是不选，我可就当你两个都要喽？” 红柳拿水瓢两边各舀了半瓢，往前泼了出去，刚好泼在苏氏脚边，但有一些溅在了她裙边和绣花鞋上。恶臭弥漫，苏氏心里恶心得不行，死死咬着舌尖才抑制住了想吐的本能。 “你、你怎的如此粗俗恶心？这种污秽之物竟敢拿来泼我！” “污秽之物和你挺配的呀，刚刚第一次泼没经验，有点泼歪了，下次我一定对准了来。” 红柳笑嘻嘻的又舀了两瓢，视线看着苏氏，手臂微微晃动，似乎在寻找手感。苏氏连忙后退，再也不敢待了，背影十分慌张的跑了。红柳“噗嗤”一笑，“别跑呀！下次再来，我还泼你！” 第592章要失望了成功将苏氏给恶心走后，红柳得意的转过身，就对上了福叔面无表情的脸。他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地面的秽物上，“地脏了。” 红柳打了个哆嗦，瞬间头皮发麻，连忙拿了工具将大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得到福叔点头，才松了口气。她之前可听说了，别人将门口的地弄脏后，福叔将人给打吐血了，她这小身板怕是直接就嗝屁了！将苏氏赶走，又将地面打扫干净，两桶秽物也提去倒回去原位，红柳便去找宋昭灵邀功了。 “夫人，我已经将那苏氏赶回去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她以后应该不敢再来了。” 毕竟谁不害怕被粪水泼呢？虽然不知道红柳怎么做到的，但人赶走了，宋昭灵心情还是不错的，赏了红柳一点银子。红柳喜滋滋的谢了恩，见绿意鼓着脸颊看着自己，笑着说道，“哎呀，别生气了，我分你……一个铜板嘛。” 她将银子放荷包里，掏出了一枚铜板给绿意，气得绿意追着去打她。宋昭灵逗弄着闺女，看着她们玩闹，不禁感叹年轻真好。也不知道她十几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活泼开朗？头似乎不太疼了，但偶尔闪过的片段还是模模糊糊的，只看得出穿着富贵，人脸却看不清楚。宋昭灵没有去深思，只想着顺其自然，反正她们暂时也不会回京城去。 …… 苏氏面色难看的回到老宅，便迫不及待的吩咐丫鬟去烧水，同时将抱着的沈明珠交给了奶娘。 “带她回房间，再请大夫来看看，别让她烧傻了。” 她看着沈明珠红得不正常的脸，微皱了一下眉。虽然猜到宋昭灵不会答应让神医来，但真的应验后，苏氏心里又不太舒服了。而且她跪了那么久，沈青渊和宋昭灵却连面都没露，只派个丫鬟出来泼水，看来是真的打算撕破脸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维持了…… 想到被溅了秽物的裙摆，苏氏心底又一阵恶心，连忙将鞋子蹬掉，外裙也脱了，嫌弃的离远了些。 “将这些东西都丢掉。” “是，夫人。” 丫鬟心底疑惑怎么好好的衣物不要了，弯下腰捡时，才闻到了一股粪便的味道，顿时有些反胃。裙子上怎么会有一股屎味？难道夫人拉裤裆里了？丫鬟脑中怀疑的想着，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低眉顺眼的出去将衣物丢了。厨房烧水的速度很快，苏氏马上就去沐浴了，从头到脚洗了五遍，才感觉身上沾染的粪味被洗干净了。丫鬟给她绞着头发，低声报备道：“夫人，刚刚小少爷来了，奴婢说夫人有事，小少爷就先回去了，让夫人有空了去见见小少爷。” 苏氏微皱了皱眉，大概猜到了沈从疆找她是为的什么，可惜要让他失望了。如果可以，苏氏当然想让小儿子恢复正常，她只有两个儿子，废了哪个都心疼。等头发绞干，梳洗打扮齐整后，苏氏才去见了小儿子。沈从疆等得十分焦急，见苏氏来了，立即问道：“阿娘，怎么样了？” 第593章崩溃苏氏看着他布满急切的脸，却只能摇头打破了他的期盼，“疆儿，我尽力了。” 她可以下跪，可以服软，但她真的不能忍受被拿污秽之物泼。沈从疆脸上的期待一点点褪去，一脸的绝望之色，气愤之下，他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具便往地上砸。 “为什么不愿意救我？阿娘你为什么之前要为了明珠去求神医？要是将那次机会留给我多好啊！” “我不要像沈晏云一样当个残废，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