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二天我告诉送饭的人,这里有老鼠,但她依旧没理我。 可能我要学着习惯这件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关多久,因为我觉得我可能要失语了,日日被寒冷和恐惧包围着,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人类是社会性动物。 这几天我常常想,是不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都一样,要把人关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眼不见心不烦吗?还是在逃避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有点担心,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像我一样胡思乱想。 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天只进不出,我看见右上角有监控,但我也顾不得脸面了。的确,把人关起来是有用的,对于他们来说。 像一只被栓起来的狗。 我每天都数着,可是到最后已经忘记了是第几天,是七天、八天、还是十天,反正最后有人来开锁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想把我带到哪里去都可以。 出了门我看见我哥,他脸上很差很差,黑眼圈也很严重,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戾气,像那种很颓废又宿醉的中年大叔,我想我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们被带去洗了澡,然后到了一处公寓楼,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 上面写着,3106。 这个时候应该是午休时间,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两个男生正坐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我看着两个都和我哥差不多大。 一个五官还算端正,有点少白头,但低着头,脸上有明显的惧色。另一个略显斯文,戴着圆框眼镜,没有任何表情,我多看了他几眼,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和我哥一样的冷气。 让我们叫他教官的人给我们安排了床铺,打开了我们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和杂物乱扔一气,可并没有发现什么违禁物品,走的时候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我和我哥把行李摆放整齐,本来想和舍友认识认识,可教官走后,他俩就上床躺下了,丝毫没有和我们说话的意思,我们也就分别上床坐下了。 我抱着腿,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环视一遍,一共有六张架子床,但由于加上我和我哥这个房间也只有四个人的缘故,我们都只能睡下铺,我和我哥正好睡对面。 刚刚在路上王教官把作息时间和我们交待了一下,不,应该是跟我们吼了一遍。 早上五点起床跑五千米,早饭后上读经课,下午进行军事训练,晚饭后上修身课,十点半熄灯。除非报告,否则不允许私自交谈。 好像跟集中营一样。 我后悔了,当时应该逃跑的。 我和我哥被编到了五班,我们宿舍那个没戴眼镜的也在五班,眼镜帅哥好像在三班。每个班人都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女生只有一个班。 那个王教官站在我和我哥旁边,我总觉得他想要吃了我。 原来站军姿是一个小时起步,我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我是真的比不了。 我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明显感觉到自己脚步不稳。 “干嘛呢!你在这儿晃什么晃!”王教官一皮带抽在我背上,我只穿了两件单衣,瞬间火辣辣的刺痛袭来。 “砰!”我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王教官离开我身边,我头晕的厉害,顺势蹲下去。 “那边怎么回事!一个个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王教官边吼边走过去,手里皮带甩的呼呼生风。 我偏过头去看,有个男孩直直躺在地上,但他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动。 “你!把他弄去医务室!一天天净给我找事!”王教官指着旁边的一个男生,一脸厌恶地说,“等他醒了跟他说,去跑三千米在入列!” 我哥见我迟迟没有起来,蹲下来问我,“修漫,还不舒服吗?” 我低血糖有些严重,正难受地说不出话,耳边又传来那个挨千刀的声音:“你又干嘛呢!让你说话了吗!你是想跑步还是晚上不想吃饭!啊?!” 我看见王教官手上的皮带落在我哥身上,我哥一直挡在我前面,我想推开他,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第一天,至于吗? “对不起教官!”我咬牙站起来,伸手推开我哥,少说他他被抽了十几下,再这样下去他体力再好也挺不住。 可能是我脸色白的太吓人了,也可能是他抽我哥已经过了瘾,王教官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放过我们了。 我以为这就是像以前军训一样,可事实证明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 这里的惩罚措施好像只有两种,要么跑圈,要么扬起皮带就打。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对面班的教官生生把一根皮带抽断,周围没人吭声,那个被打的男孩也没有吭声。 甚至连一班的女孩也没有放过。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可能有些接受不来,但我想想也能想通。什么地方一来就被关了七八天,不能以正常思维来想这件事。 幸好我和我哥还在一起。 熬过一下午,终于到了晚饭时间。一月份,我敢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那些教官顶着一张黑脸带我们去食堂,照他的意思,巴不得饿死我们。 吃饭我到没和我哥坐在一起,离得不近,我和那个眼镜帅哥坐了个对面。一坐下,我礼貌的朝他笑了笑,而他的目光半秒钟都没有停在的身上。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的眼镜是个摆设。 晚饭也是没有任何惊喜,好在也没有惊吓。咸丰皇帝亲自做的白菜帮子和淡出鸟的萝卜可真是配,盛的汤说是涮锅水都是侮辱锅。 那也得吃啊,吃完还要去把碗刷了。 晚上的修身课就是检查背诵,我和我哥才来,所以站在后面背明天的内容——孟子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我听见他们今天检查的是《仁义礼智,我固有之》,背不过就用戒尺打手心,好像就眼镜帅哥没挨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打了。 修身课结束,我要死要活地咬牙背下了。 熄灯前洗漱完,我看见他们两个没人说一句话就睡了,我到底是不习惯。 我坐在我哥床上,抱着他,透过衣服,我还能摸到今天皮带抽出来的痕迹,还肿的厉害。 “疼么?”我抬头看着我哥,我眼泪已经出来了, “哥不疼,乖。”我哥揉揉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两分钟,门就被踹开了。 眼镜帅哥和少白头立马站在地上,王教官指着我和我哥吼道,“你们俩!给我出来!” 我站起来朝房顶上四个角望去,艹,有监控。 我还真好奇他们是为什么能把我和我哥安排到同一间宿舍,原来有监控,真是牛逼啊。 我和我哥站起来走出去,一下被屋外的两个教官按在墙上,王教官手里拿了个棍子朝我们走过来,我看见那棍子是用白布包着的,还没看清楚,就听见王教官在我耳边吼, “一天天就知道给老子找事情,晚上是不是不想睡了!” 我听见空气被撕破的声音,棍子落到了我身上,发出闷响。 我皱了下眉,是铁制的。 疼痛很快蔓延开,从小到大,我爸妈就没碰过我一下,现在果然是要还的。 我闷哼了几声,王教官连续几下抽在一个地方,我满头都是汗,我哥也一样,我都能听见他呼吸声加重。 他大概抽了有二十几下停了手,“滚回去!管住你们的嘴!” 他们走后,我和我哥又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走会房间,主要是太疼了动不了。 我们回去看见人家俩都睡了,刚刚抽我们的声音在二楼回响了那么久,他俩跟两尊雕像一样一动没动。 这么一闹,我和我哥也不敢再有什么肢体接触,早睡早安生。 可刚接触到床单的那一刻,我疼的差点儿站起来,我用手摸了摸,一道道棱子很是分明。 哎操,还是趴着睡吧。 早上我迷迷糊糊听见动静,我坐起来,瞬间感受浑身的酸痛感袭来,后背上疼得厉害,睁眼看见眼镜帅哥和少白头正在洗漱,我看了眼手表,四点四十五。 我哥也醒了,我俩也穿好衣服去洗漱。 到了五点,果然教官拎个棍子挨个宿舍叫人,这床起的,可真有仪式感。 我们被赶到操场上跑步,原来五千米真不是说着玩的。 跑步就跑步,主要是身上的伤一扯一扯地疼,我都怀疑他给我抽烂了。 一圈一圈地跑,速度倒不是很快,但多了就很磨人,我哥始终跟在我后面。 跑到快六点了,天都亮了,我头有点犯晕。 突然我听到熟悉的皮带声和女孩的声音,就在我前面不远处。 我回头看了眼我哥,他示意我跟上去。 谁知道我俩还没跑到,前面又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你别打了!她有低血糖!” 声音很小,但很坚定。说话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又跑了几步我才看清,地上还有一个短头发的女孩。 接着我耳边传来教官的咒骂声,他扬起皮带又要打下去,高马尾想都没想就挡在短头发身前。 “对不起……教官……我……”短头发艰难地解释,她想要推开高马尾,但她脸色苍白的厉害,两三下都没成功。 我看见高马尾胳膊上被抽出来一道很深的红痕,她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我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我看了一眼我哥,他点了点头。 这种事,往往感同身受更会觉得无法忍耐。 “教官,她低血糖,跑不了了。”我挡住那两个姑娘,结结实实被皮带抽了一下,皮带扣蹭破了我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我哥站在我的后面,没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帮我撑场面的。 “你们!好!今天的早饭不准吃!给我跑步!跑到上课为止!”也许是教官打够了,或者是饿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我们四个在操场慢跑。 “那个……你还能跑吗?”我开口,看向短头发,她脸色白的吓人,汗水挂在她下巴上,头发也被沾湿了, 她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要不是她刚刚出了声我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反倒是那个高马尾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皱了皱眉,奇奇怪怪。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没有人私自说话,我军训的时候也不允许聊天,但我们都会偷偷聊,但这里没有,都像没长嘴一样,一个都没有。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救了掉到井里的小孩又不是为了他爸妈的钱。 走走跑跑晃到八点,我们才被带到教室。 还是昨天晚上修身课的老头给我们上课,其实也没有老的很夸张,约莫有五十多岁,打人特别狠,和他比起来,学校的教导主任算个屁。 他在讲今天要背的篇目《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水平真是不及娘娘的万分之一。 我摸了摸眼角,差点儿哭出来,心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想念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 体能训练上我的汗水浸透了衣服,我能确定一件事,昨天那个狗日的却是给我打烂了,蛰的生疼。 我偷偷看我哥,他身上肯定更严重。 晚饭后我刚上完厕所,正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很柔的声音,“喂。” 我回头,看见一个姑娘,是早上的短头发。 “有事?”我微微有些惊讶, “这里没监控,早上……谢谢你,这个给你。”她递过来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创可贴。 “没事,我还以为你们这儿的人都不会说话呢。”我笑了笑, “你是新来的吧,”她叹了口气,脸上是说不清楚的神情,也许因为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嗯。”我点头, “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人,不管是教官还是其他学生,不说话是最好的。”她声音很低, “那我们现在……”我挑了挑眉,心说你现在跟我说话不害怕吗, “思灵在前面帮我把风。”她见我没说话,补了一句,“就是今天早上扎马尾辫的女生,她叫谢思灵。” “你是个好人,但是以后不要帮别人了,你刚来不知道,但肯定慢慢就明白了。”我看见她无奈地笑了笑, “记住,别相信这里的人,或许还能……”她顿了顿,没说完,转身就走了。 “对了,我叫周湲。”她走了两步又转身说, “陆修漫。”我说,“谢谢你。” 月光照在她脸上,像她的声音一样柔和,她勉强笑了一下,其实挺好看的,但我心里却很不舒服。 周湲和谢思灵看着比我要小,但却和我见过的女孩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就我们交谈的短短几分钟,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绝望,和她如影随形,像是已经渗进了骨缝。 这种感觉,很恐怖。 像是夜晚在暴风雨来临的海水中溺死前一秒突然听见海鸥的叫声。 ? 花了好几天,我才知道眼睛帅哥的名字叫楚羲和,少白头叫陈郢。 每周五的晚上,修身课会取消,在礼堂进行一次学生集会,这次是我和我哥第一次参加。 要求屁股只能占椅子的三分之一,教官来回地走,手里的教鞭——就是被白布包着的的铁棍,呼呼作响。 但不是所有的教官都来开会,大概只有七八个,一直看我不爽的王教官也在里面。 大约静坐了有十分钟,礼堂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挺着的肚子连着白衬衫一起被勒在裤腰带里,嘴角上挑,可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称之为笑。 他就是芳菲书院的院长,宋弥章。 “各位晚上好。”他开口, “又过了一周,很高兴再见到大家。” 很快,我发现他的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听说来了新同学,来,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和我哥被教官粗暴地拎了上去。 “你先来说说吧。”他指着我, 我皱了皱眉,“我叫陆修漫。” 我看向台下,大多数人可以说是没有表情。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他的语气听的人很不舒服, “我……”我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我好像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我也很想像顾繁一样坦然,但是我……很懦弱。 宋弥章嘴角上扬,看向王教官,王教官会意,上台把手里的教鞭递给他。 我怎么觉得王教官眼里有种虔诚的感觉,像是在为什么神圣的东西服务一样,不仅是他,台下的所有教官都是这种表情。 不容我多想,教鞭很快落在了我身上。 本能的喊声被我挤碎在喉咙里,他力气大的惊人,这一鞭是我不能忍受的。 基本上没有缓冲的时间,第二鞭又抽了下来。 我拼命咬着牙,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闪了闪,我敢肯定,背后绝对破了皮。 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在第三鞭到来之前,我听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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