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昼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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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舅妈的表情却像吃屎了一般难受。等光头李转身，舅妈就小幅度地对着表弟摇头。表弟却理解错了意思。 [妈，你记得中午给我和爸带凉皮回来吃！不然我们又得出去自己买！还得花自己的钱。] 说完，表弟和舅舅就沉浸式开始吃早餐。舅妈则被光头李叫回了后院。 6 等到夜里舅妈下了班，她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勒令舅舅和表弟不许再吃楼下的早餐。舅舅和表弟一脸问号。我则语气嘲弄：[舅妈，你别手里刚有点钱就飘了，过几天表弟开学，可是哪哪都要钱呢。免费的一日三餐不吃，你让舅舅和表弟吃什么。] 表弟附和地点头：[对啊，其他地方的价格又贵，味道还没李哥家的好呢。] 舅舅也不大乐意：[你这突然是咋的了？是老板说你带饭给我们了？那大不了我们就出钱吃呗！你看着分量给我们多打些。] 舅妈头疼地直揉太阳穴。 [我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少废话！晓娟，你吃饭的时候，就顺带给你舅舅和表弟弄点呗。我给你钱。] 上次安排洗鞋不成，舅妈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性格，便提出给伙食费。我接过钱，再次确认：[说好的，我吃什么，他们就是什么哈。] 舅妈敷衍地点头，困乏地躺在了床上。可真到了饭点，我就是一人一根黄瓜，一块鸡胸肉，外加一个野菜面包，主打简单、健康。表弟一见午餐这么素，拉着舅舅又直奔楼下的早餐店，端着凉皮、啃着肉粽，吃的满嘴是油。我手拿望远镜注视着舅舅和表弟豪迈的吃相。舅妈兴师问罪的电话径直打来。 [顾晓娟，不是说好了你做饭嘛，为什么你舅舅和表弟又在楼下吃！] 我无辜地眨眨眼：[我做了啊，可是舅舅和表弟不喜欢吃！这可怪不得我哦。] 舅妈气急：[你用心做啊！看着视频学啊！一个女孩子家家连饭菜都做不好，你以后在婆家打算怎么混！] 我不屑：[我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孤独终老。这100我不要了，爱谁谁吧你。] 舅妈没了办法，只能下了班后去菜市场买菜，准备舅舅和表弟第二天的三餐伙食。可表弟自从来城里后，吃饭就开始挑挑拣拣，今天点名要吃这个菜，明天点名要吃那个菜。舅妈在早餐店干活本就起早贪黑，累的要死。每天人没休息好，还要伺候这对矫情的父子俩。终于在表弟开学前两天，她忍不住爆发了。 7 舅妈将碗筷往洗碗池一砸，大声咆哮：[外面的东西好吃，你知道人家是用什么做的嘛，小心吃死你们！] 表弟脸色不渝：[妈，你要是不想做菜就别做，又没人逼你，犯不着诅咒我和爸爸吧！] 表弟将筷子一甩，捧着手机就回房里去玩游戏去了。舅舅凑到舅妈身边，批评起她：[我们又没去别的地方吃，就在楼下的店子。你天天在那上班，卫不卫生你还不清楚嘛。] 舅妈欲言又止：[哎，我不能说！反正你们别去楼下吃就行。] 这一下就勾起了舅舅的好奇心。他软磨硬泡，硬是逼着舅妈说到底发生了啥事。舅妈被念叨得烦了，便将自己在早餐店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舅舅。舅舅恶心坏了：[我艹，你们老板居然用脚揉面，那脚多臭啊，揉出来的面能给人吃嘛！不行，我要找他去理论去。] 舅舅说完，就要拿东西下楼。舅妈一把揪住他，疯狂摇头。 [不行！我跟店里签了保密协议，要是因为我把店里的秘密泄露出去，我要赔老板一大笔钱啊！] [而且这老板以前混黑社会的，差点砍死人。要是咱们闹事影响了他的生意，他肯定会报复咱们的。] 闻言，舅舅泄气地将手里的棍子扔在了地上。 [一想到我们吃了这些多天的脏东西，我就咽不下这口气。这瘪三实在是可恶。] 舅妈抱着舅舅的脑袋不停安慰。两人靠在一块，小声悉悉索索在商讨。突然，舅舅兴奋地拍了拍脑袋。 [你签了保密协议，咱们不能说，但能让别人说啊。] [比如？] [晓娟不就行么！她常年住在这，咱们就咬死是她无意中发现了早餐店的秘密，将用脚揉面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和业主群里！到时候你们老板要报复也是找她啊！和咱们又没有关系。] 舅舅将目光投向我的房间，眼里算计十足。和上一世一样，他们又打算拿我当替罪羊。 8 监控视频里，舅舅叮嘱舅妈明天去上班时一定要把早餐店的黑心一幕给拍下来。然后再策划一场鸿门宴灌醉我，好使用我的手机去发布这些罪证。看着这一幕，我讽刺地笑了笑。他们有计划，我又何尝没有呢。第二天一早，哐哐的砸门声响起。舅舅迷迷糊糊去开门，就被率先闯入的一个大汉给推倒。 [顾晓娟呢！在不在！她欠了我的钱，托了这么久不还！真当老子是吃素了嘛！] 大汉不停大声嚷嚷，还踢翻了好几把椅子。身后跟着进来的几个黄毛小年轻，也跟着踢椅子，摔一些玻璃杯子。舅舅被吓了一跳，忙指着我的房间门说道：[那是顾晓娟的房间，她还在里面睡觉，你们去找她。] 大汉顺着方向，就来踹我的门。我顶着鸡窝头，刚打开一点门缝。大汉和黄毛小年轻就挤了进来，砰地将门又锁上。 [各位大哥，我最近真没钱，你们再等我几个月行不行！] [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还钱，我们今天就上了你！上一次算抵多少钱。] [舅舅，表弟，救命啊！] 屋子里传来男人的淫笑声和我的求救声。舅舅连忙高声大喝：[晓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舅舅可帮不上你，你自求多福吧！] 他径直躲进表弟所睡的房间，还拿桌椅抵住了门口。全程没有替我出头，也没有报警的意思。表弟听见门外的动静，害怕地开始收拾行李。 [爸，反正明天就要开学了，咱们干脆走吧，省得这帮人找顾晓娟要不到钱，把注意打到咱们头上来呢。] 舅舅面色惊恐，但却犹豫地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等把事情办妥当了，咱后天就走。] 舅舅心心念念发照片曝光楼下早餐店的事情，不肯就这么跑掉。可话音刚落，表弟的门就被砸响。 [我知道里面有人，你们赶紧滚出来！既然你们跟顾晓娟认识，那你们就替她先还钱。] 闻言，表弟害怕地直抖身子：[我就说了吧！爸，现在咱们怎么办！] 表弟想拿出手机报警。可报警电话还没拨打出去，门就被径直打开了。大汉拿着一串钥匙，站在门外冷笑。 9 舅舅忙颤抖地递给对方一支烟。 [大哥，我们就是因为穷，才在顾晓娟这里暂住的。钱是真没有啊。] 大汉拍掉他手里的烟，指了指表弟手里的手机，和床上摆着的电脑。 [没钱？没钱你买这么贵的手机和电脑，蒙谁呢！] 他大手一挥，就指使小弟去抢手机和电脑，打算拿去抵点钱。表弟哪肯，抱着东西不撒手，跟大汉硬碰硬。舅舅眼见表弟被打，气得跑进我房里，让我赶紧拿钱出来平事。我顶着一脸的伤冷笑：[舅舅，你看我这样子，哪来的钱。你和舅妈不是有点钱么，借我先还着呗！] 舅舅恼火地跳了起来：[那是你表弟的学费，凭什么给你这小畜生去填灾！祸是你惹的，要是你表弟有个好歹，看我打不死你。] 他抬手就要朝我的脸打过来，却被客厅一阵怒吼给叫停。 [天杀的，这是哪个缺德的弄坏了我的房子！我要报警！] 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大娘拎着包站在客厅怒吼。打架的几个大汗一听她要报警，忙住了手。 [别报警，我们就是来要债的。] [你要债也不能打砸我的房子，现在立刻给我赔钱！] 大娘气势太凶。大汉几人对视一眼，连忙退身跑了出去。大娘又继续怒吼：[顾晓娟你在哪里！这房子老娘是一天都不租给你了，你赶紧滚蛋！] 我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乞求她能再收留我几天。 [房东阿姨，我现在哪有地方住，你等我找好落脚的点再搬可以吗。] [不行，一个小时内，你和你的这帮穷亲戚立马消失！不然我就让人将房里的东西全丢了！] 见大娘不留情面，我只能回房间慢慢收拾行李。表弟挨了多人的打，身上痛得要命，是一刻都不愿多呆。他见舅舅还不收拾行李，忙呵斥道：[爸，你赶紧收拾自己和妈的行李，我们去外面住，不然迟早被顾晓娟害死。] 舅舅只能快速收拾起不多的行李。等我们狼狈的被赶下楼，舅舅还舔着脸说：[你弟弟是因你受的伤，你一会得陪他去医院检查，他要是有啥事，你得全程照顾他。] 我心知他是为了什么想要留住我，无言地翻起了白眼。 [又不是我打的他，我凭啥要负责。你要找就去找那些要债的去。] 舅舅一把拉扯住我：[不行！就得你负责！] 表弟露出嫌弃的神色：[我才不要她负责，顾晓娟就是个衰神，遇上她准没好事，你赶紧让她走。] 表弟将我推搡到一边，怒斥我赶紧滚。既然有人帮着拦住舅舅，我当然是赶紧跑啊。于是，我果断拦下的士车就去了最近的朋友家。 10 朋友一见我，忙咋咋呼呼地将我拉扯进门。 [晓娟，你家那几个穷亲戚信了没？赶走了吗？] [我妈、我弟他们都不是专业的演员，不晓得演的逼不逼真。] 没错，今天这伙上门催债的人和房东，都是我找朋友帮忙演的。为了就是让舅舅他们相信我没钱，并且让他们的计划落空。没了我当挡箭牌，我倒要看看舅舅他们打算怎么办。年假一休完，我就去公司报道，继续上班。但舅舅全家的举动，我都有请朋友们帮忙盯着点。据他们所说，出事后表弟一个人就去了学校，办理了住宿。表弟衣着打扮都很潮，用的又是当下最新的电子产品。舍友都以为他家里有钱，戏称他是康少爷。表弟被捧得飘飘然，为了不露馅，他经常请舍友吃饭。他这副举动自然被势利眼的女孩看在了眼里。这不开学才几天，他就有了女朋友。女朋友有想吃、想买的东西就朝他撒撒娇，表弟就傻乎乎地付钱。全然把他当成了提款机。表弟一直在农村读书，没谈过恋爱，也不太懂人心。还自以为找到了下半辈子的幸福。而我那舅舅和舅妈就在早餐店附近租了个单间。舅妈因为身份证被扣，又签了长期合同，必须在早餐店干满三年。舅舅想要报复早餐店，但一直没找到好的办法。直到表弟向他们打来求救的电话，说是贷款公司跑到学校找他要债。扬言说要是一周内不能补齐欠下的五万元贷款，和一万元的利息，就要公开表弟是骗子和老赖的身份，还要让他去黑心工厂赚钱还债。舅舅却疑惑了。 [当初说好的5万元可以慢慢还，怎么才两个月就催债，而且那一万利息是怎么来的！] 贷款机构的负责人笑了。 [谁跟你说的慢慢还？合同里都写的清楚清楚，你们签字的时候难道不看嘛！] 舅舅不识字，表弟又是个马大哈。这种高利贷的放债公司最喜欢的就是玩花样，舅舅和表弟哪能玩得过。舅舅只能背地里骂娘。 [我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钱，可以分批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