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杰垂首以对的地面上,忽然“啪嗒”一声落了滴水珠。 他终于积攒起了足够的力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眼睛是红的,额头上汗珠涔涔。然后他一把揪住了戈鸣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问:“阮成锋还活着,是不是?” 戈鸣可以轻而易举地甩开他,然而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阮成杰没什么力道的手放开了抓握住的衣襟,他转身就去打开了陆地巡洋舰的车门。 戈鸣愣愣地看着他坐上驾驶位,拧钥匙打火,还发着抖的双手握住了方向盘打转方向。 陆地巡洋舰缓速掉了个头,朝向了来时的方向。戈鸣终于反应过来阮成杰要干吗。 他迅速扯住了车门,从打开的车窗里探胳膊去抓住了方向盘,他喝道:“你这样能开车吗?!” 阮成杰的一双手腕上都被勒出了极深的红肿印痕。 他双眼通红,忽然转头冲戈鸣大吼一声:“老子玩车的时候,你他妈还没断奶!” 伴着这一声破了音的大吼,他一脚油门踩下去,陆地巡洋舰咆哮着朝着哈拉雷城冲去。 阮云庭在第三日赶到,并且带来了私人聘请的中国医疗小组。 她对病房里的阮成杰没表露出丝毫的特别情绪,不过在中国专家会诊时,阮成杰自己避了出去。 他在VIP病房附带的小露台上吹了会儿夜风,过了阵子,一个人站到了他旁边,将一杯酒递了过来。 他扭头看到阮云庭,过了两三秒才接了过来,玩了下杯子,却没往嘴里送。 阮云庭也没理他。他俩之间仿佛无话可说,夜风泠泠,弯月如钩,阮云庭仰起头看了会儿月色,忽然说了句话。 她说:“我爸妈明天到。”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阮成杰微怔,之后牵了下嘴角,他没找到合适的表情,于是便将那半杯酒都倒进了喉咙。 病房里人都散去了,阮成锋合着眼睛在假寐,他消瘦了些,那张漂亮的脸蛋无端显得冷峻,事实上他不是这样的——阮成杰站在床边看着他想。 他是什么样的?另一个声音在心底问阮成杰。 顽皮、不要脸、低情商、固执。 阮成杰莫名笑了笑。 他垂着视线看到阮成锋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他知道阮成锋在装睡,阮成锋知道他站在床边。他俩像是在玩捉迷藏,在经过漫长的崎岖的寻找之后,终于发现了对方的踪迹,却又不知该由哪一个率先跳出来,将对方从躲藏的角落里一把揪住。 最终,阮成杰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缓慢低声地开了口。 “还那么难受?” 阮成锋几乎是瞬间睁开了眼睛。 嘴角挂笑,眼里春风和煦。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带着一汪氤氲的水。 阮成锋用鼻音哼了一个字:“嗯。” 阮成杰垂着视线看他,原本要说的话,被这一个泼皮无赖的“嗯”字全都堵了回去。 他没动,阮成锋动了。他手背上扎着针,但偏就要抬起这只手,用一根冰冷的手指勾了下阮成杰的手腕。 阮成杰微微瑟缩了一下,他迟疑了片刻,最终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然后将病号冰冷的手掌合在了手心。 病房里四面安静,窗外风声细细,极远处隐隐有风吹草浪的低啸,教人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阮成锋的手指渐渐暖了,他弯了根指节慢慢刮搔阮成杰的手心,阮成杰觉得痒,但是没法丢开这作怪的手。 是怕戳进皮肉的针头偏了方向。 在这静默中阮成锋的动作慢慢停了,他像是睡了过去。阮成杰眼眉间笼上了淡淡的倦意,他在想些漫无边际的事情,想得出了神。 阮成锋忽然又“嗯”了一声,他抬起视线,看到躺着的那人眼睛都没睁开,含糊说了句话。 他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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